089 射軍旗

「校尉，我們的人已經快要頂不住了，再這樣下去，城門很快就會被攻破的。」他們這些人根本就沒有辦法抵擋住鴣余族的大軍，這次鴣余族是下了決心了。

孫昭塵緊皺著眉頭，其實在自己決定留在這裡的那一瞬間，他就已經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局了，孫昭塵擺擺手讓他先離開，片刻之後，又有人走了進來，孫昭塵並沒有轉身，「還有什麼事？」

「你別太擔心，小姐很快就會帶著援軍趕到的。」估計這個時候小姐應該快趕到了。

孫昭塵轉過身，看著霽雲道：「但願吧。」如果再沒有援軍的到來，這城一定是守不住了。

第二日一早，鴣余族斷定對方已經沒有了士氣，雙方兵力的懸殊，讓他們只是等死而已，鴣余族發起了猛烈的攻勢，辛律看著那高高的城牆，那裡本來就是自己的地方，現在自己一定要把它奪過來。

孫昭塵看著不斷進攻的鴣余族士兵，心中更是焦急，前幾日還能勉強撐過去，今天看來是凶多吉少啊。

「校尉，你看那裡，好像是我們的援軍到了！」

孫昭塵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那士兵們舉著的分明是赤乾國的軍旗，孫昭塵心中大喜，「告訴我們的將士，皇后親率援軍到來，讓他們再撐一下。」

「皇后？！」皇后怎麼會來這裡？

「別發愣了，快去！」還好，他們終於趕來了。

赤乾國的士兵聽說皇后帶著援軍到來了，頓時看到了生的希望，一個個都是士氣大增，這一仗他們不會輸的，他們的援軍已經到了，這才是真正較量的開始。

辛律一看這情況，頓時大驚，赤乾國的士兵是怎麼了，怎麼彷彿一瞬間就士氣大增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

「回聖王，剛剛聽到赤乾國的士兵在喊著，他們的皇後娘娘帶著援軍已經到了，所以···」

辛律一聽這話頓時愣在那裡，是她來了，她竟然來這裡了，自己就快要再次見到她了嗎？片刻之後辛律兀自搖頭苦笑，在心裡對自己說道，你還在期望什麼，你們這輩子註定永遠都是敵人，她來這裡就是為了要打敗你。

「赤乾國的皇上呢？」難道即墨煜晏讓她一個人來的？

來人搖搖頭，「只有他們的皇后。」

「傳令下去，全力攻城！」眼看著這城就要被攻破了，自己不能讓這些天的努力都功虧一簣。

「是，聖王。」

鴣余族開始全力進攻，而此時援軍已經到達了城下，在來的路上，那些曾經跟著暮將軍對抗過鴣余族士兵的將士們已經跟這些援軍講解了關於鴣余族士兵的弱點，一急他們經常使用的戰略，所以這些援軍一到這裡，就勢如破竹一般，瓦解了鴣余族的攻勢。

而暮夕寒也已經站上了城門，她現在代表的就是即墨煜晏，是整個赤乾國，她要讓底下的士兵們都知道自己來了，自己跟他們的性命已經緊密相連了，要麼一起死，要麼一起活。

一時之間赤乾國的士氣大增，暮夕寒站在城牆上看著這一切，這種場面她已經很久都沒有見到過了，小的時候，自己剛到戰場的時候，看到這些血腥殘忍的畫面也會害怕，可是後來她開始慢慢地明白，這是不可避免的，如果他們不死，自己的父親就要死，甚至自己跟娘親都要死，這就是戰爭的殘忍。

暮夕寒的旁邊有霽雲跟霽雨在保護著，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計較軍營里不能出現女子的事情了，因為此時暮夕寒就代表著他們所有的希望，這是他們赤乾國的皇后，她的命現在跟他們這些人都連在一起了，他們的皇后甘願冒著生命危險來到這裡，他們一定會保她周全。

現在戰場上的局勢已經發生了逆轉，鴣余族已經節節敗退，雷將軍只好下令收兵，為什麼這些剛來的援軍似乎很了解他們的戰術和他們士兵的弱點。

雷將軍自言自語般地說出自己的疑惑之後，辛律悠悠地說到：「你忘了，她是暮將軍的女兒。」

雷將軍皺著眉頭，「看來我們需要改變戰術了。」

這一仗以赤乾國士兵的勝利收場，這是自開戰以來，他們取得的第一次勝利，以往的幾天，他們都處於防守的狀態，而且守得都很吃力，這一場勝利怎麼能讓他們不高興。

「見過皇後娘娘。」

暮夕寒看著眼前的孫昭塵，現在的他跟四年前的他似乎有些不一樣了，「這裡不是京城，大家都隨意一些吧，不用行禮了，倒是我要謝謝孫校尉，多謝你決定留下來。」如果不是他在這裡死守了幾天，恐怕自己趕到的時候，這裡已經是鴣余族的地盤了。

「皇後娘娘言重了。」孫昭塵看得出來，這個皇後娘娘果然有一國之母的風範，太上皇的決定是對的，這樣的女子跟即墨煜晏在一起一定能為赤乾國開創一個前所未有的盛世。

「我們也都不必拘禮了，現在對付鴣余族要緊，這幾位是曾經跟在我父親身邊的部下，他們跟鴣余族對戰多次，很了解他們常用的手法，雖然戰術有可能會改變，但是習慣一時之間是改不掉的，無論是他們的將軍還是士兵，現在我們先一起討論一下對付鴣余族的對策。」

雖然暮夕寒帶過來的這幾個人都很了解鴣余族，但是戰爭是因地制宜的，畢竟這裡的地形他們都不太了解，所以就先由孫昭塵來為他們詳細地分析這裡的地形，接下來他們就開始討論起了應對鴣余族的方法，這樣一聊就已經是凌晨了，制定好明天的作戰計劃之後，大家也都各自去休息了，暮夕寒也回到了自己的營帳，現在看到這營帳竟然有一種親切的感覺，當年她跟在父親在戰場上的時候，也是住在這樣的營帳里。

「小姐洗把臉吧。」霽云為暮夕寒端來清水，小姐這一路趕來，一定是都沒怎麼休息。

暮夕寒接過霽雲手裡的毛巾，「這幾天辛苦你了，」霽雲正欲說些什麼，暮夕寒突然道：「這幾天你都是睡在哪裡的？」雲兒這幾天為了不讓人發現一定也是吃不好睡不好吧。

霽雲一時卻是說不出口，怎麼感覺怪怪的，這也沒什麼嘛，以前的時候自己也不是沒有跟男人同處一室過，出門在外，本就隨意一些，哪裡還顧得上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但是自己怎麼就是說不出口呢？

暮夕寒見霽雲半晌都沒有說話，疑惑地看著她，「這幾天發生什麼事了嗎？」

霽雨走進霽雲盯著她的臉看，霽雲被看得很不好意思，「這麼盯著我看幹什麼？」

霽雨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驚奇地對暮夕寒說到：「小姐，你看到沒有，雲兒竟然臉紅了哎！」這也太少見了。

暮夕寒也是輕笑，「看來這幾天的確是發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暮夕寒隨即問道：「孫昭塵應該是個不錯的人吧，明明知道你是女子，竟然幫你隱瞞到了現在，還有你還沒有告訴我這幾日你究竟住在哪裡了呢，該不會是孫昭塵的營帳中吧？」她剛剛還一直納悶，那孫昭塵看雲兒的眼神怎麼怪怪的，原來是這樣。

霽雨張大嘴巴，「啊，不會吧，這幾天你都住在孫昭塵的帳中？」

暮夕寒輕敲一下霽雨的腦袋，「這麼驚訝幹什麼，你剛剛沒看到孫昭塵總是看向雲兒嗎？」

霽雨揉揉額頭，喃喃道：「小姐對自己的感情遲鈍，對別人的倒是看得清。」

暮夕寒又輕敲了一下霽雨的腦袋，笑著說到：「你敢說你家小姐感情遲鈍。」

霽雨聰明地選擇結束這個話題，她眼神曖昧地看向霽雲，「你喜歡上孫昭塵了？」剛剛雲兒臉紅了，就說明其實她就是喜歡上孫昭塵了。

「我···」霽雲心裡想著否認，可是嘴裡卻怎麼也說不出不喜歡他的話，難道自己是真的喜歡上他了嗎？

暮夕寒握住霽雲的手，「只要是你喜歡的人，我們一定都支持，雲兒，既然喜歡了就不要顧及那麼多了，人生在世能有多少時間呢。」其實她一直在考慮雲兒跟雨兒的婚事，她還是希望她們能夠找到跟她們兩情相悅的人，孫昭塵的事情，她也聽即墨煜晏講過不少，應該是個可靠的人，但是他對雲兒究竟是不是真心的，自己還要再觀察一下，如果他對雲兒真的是真心的話，自己倒是樂意看到這樣的結局，也不知道雨兒什麼時候才能遇到她心儀的那個男子。

而孫昭塵回到自己的營帳之中，也是久久不能入眠，這幾日霽雲都睡在他的營帳中，現在她不在這裡了，他竟然有些失落和不習慣，這是他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心中也彷彿明白了什麼。

這一夜不止暮夕寒他們研究了戰術，辛律這邊也是在想對策，這幾天的連勝，讓他們鴣余族士兵的士氣空前高漲，但是今天這一仗的失敗，卻是打擊了士兵們的士氣，明天這一仗必須贏，否則他們這邊的士氣會被慢慢消磨，再繼續下去，將會是惡性循環。

次日，兩軍的戰鼓開始敲響，這代表著新一輪的戰爭即將開始，暮夕寒站於城牆之上，她穿著火紅的煙羅裙，像火一般熱烈，像血一般殷紅。那般絕美如仙的她站於城牆之上，她手裡拿著暮將軍的佩劍，而對面的雷將軍也是認出來了，那是暮將軍的隨身佩劍，現在戰場上的很多將領都是跟了自己很多年了，這把劍他們也一定認得出來，不可否認的是暮將軍對他們來說的確是噩夢，當年敗在他手裡的次數不少，將士們看到這把劍士氣一定會有所低落的，這個暮夕寒果然不能小覷，她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提升他們士兵的士氣，而打擊自己這邊士兵的士氣。

赤乾國的士兵看著城牆上一聲紅衣的暮夕寒，心中更是堅定，這是他們的絕世傾城的皇後娘娘，她更是那個傳奇一般的玲瓏軒的主人，這樣的女子是不該死在這裡的，這個女子一定會給赤乾國帶來新的盛世的，所以他們要堅守這裡。

「把弓箭拿來。」暮夕寒對旁邊的士兵吩咐道。

「是，皇後娘娘。」那士兵很快拿出一把弓箭來，恭敬地遞到暮夕寒的面前。

暮夕寒對旁邊的霽雲說道：「雲兒，你準備好了嗎？」

霽雲點點頭，接過那士兵手裡的弓箭，眼神堅定地看著對面，「小姐放心吧，不會有問題的。」她也不會允許自己出問題。

就在所有人還在迷惑的瞬間，霽雲手裡的箭已經射出，正中了對方的軍旗，旗杆被攔腰折斷，帶著鴣余族圖騰的軍旗瞬間倒下，赤乾國的士兵頓時歡呼起來，軍旗倒下意味著什麼，眾人心裡皆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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