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一百二十九. 將軍的悲哀

一千一百二十九. 將軍的悲哀

歐德福德的丟失,讓倫敦徹底的失去了最後一道屏障。

此時對於軸心**隊來說,前途已經是一馬平川。他們將可以毫不費力的到達倫敦,並且對這個英國的首都發起最後的攻擊。

而這對於倫敦的芬頓政府和美國人來說,結局卻是讓人震驚的。在他們的計劃里,歐德福德雖然必定會丟失,但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一天不到的時間,不但歐德福德落到了軸心**的手裡,就連德納爾多將軍和他的參謀長特拉斯也陣亡了。

這是一個悲劇,尤其是對於威爾金斯總理來說更是如此。德納爾多將軍是他的親戚,而且和他的關係非常好,他的忠誠、勇敢,威爾金斯總理都是清楚的。可就是這樣的人現在卻居然死了。

戰局已經非常危急了,敵人每一分每一秒都會出現在倫敦。

大量的軍隊被陸續派出,整個倫敦市內都變成了一座巨大的堡壘。戰爭的機器已經啟動,鋼鐵組成的魔鬼正在這個城市的上空漂浮,一旦張開它巨大的爪牙,城市的每一個角落都將被徹底覆蓋,誰也無法逃避。

人類的生命在這裡顯得是如此的渺小,渺小到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一枚炸彈落下,無數的生命就會在血泊中化為肉泥。一顆子彈飛來,一秒鐘前還活蹦亂跳的人就會變成失去生命的屍體。

墳墓——許多人的內心都迸出了這樣的一個詞——墳墓!是的,現在的倫敦。已經變成了徹頭徹尾的墳墓!一旦身處其中,你根本無法掙脫,也根本無法找到離開的大門。

王維屹一直都在注視著面前的一切。從他第一次踏足倫敦到現在,這座城市在幾十年裡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但是即便再睿智的人,大約也沒有想過有一天這座城市會變成鋼鐵構築成的墳墓。

「我真的不想看到這一天的發生。」蒙靈頓爵士格里斯羅輕輕的嘆息了一聲:「可悲、可憐,只要有一絲的可能,我寧願盡到自己最大的努力,用談判的方式來解決戰爭,而不是用戰爭的方式。」

「這句話我認為很有哲理。」王維屹淡淡地說道:「用談判的方式來解決戰爭。而不是用戰爭的方式。恩,我想這句話應該被印在教科書上,可惜現在卻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蒙靈頓爵士。事情都安排好了嗎?」

「是的,男爵閣下。」蒙靈頓爵士點了點頭:「考文垂的大規模起義將在今天夜裡爆發,我們親愛的蘭斯管家把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了,您完全不用擔心。而在曼徹斯特等幾個城市的武裝起義也都會在隨後爆發。我相信兩天之內全英國就會陷入到可怕的混亂之中。而無論是芬頓政府還是美國人都根本無暇來處理這些事情了。」

王維屹笑了笑,起碼這是在倫敦決戰之前一個非常不錯的開始。

不僅僅只有倫敦,全英國都會變成一座巨大的熔爐,所有的敵人都會在這座熔爐里被完全的融化。無法逃避,也根本沒有辦法逃避。

這個時候帕丁森上尉來到了這裡,已經有幾天沒有看到這位上尉了,一見到「莫約爾中校」,帕丁森上尉很快說道:「莫約爾先生。一架專機已經做好了準備,一旦倫敦無法繼續堅守。專機很快會搭載著芬頓政府的核心官員離開倫敦。」

「他們不怕被擊落嗎?」王維屹笑了笑。

「啊,看起來他們已經做了充分的準備了。」帕丁森上尉很快回答道:「我想被擊落恐怕沒有太大的可能。」

王維屹僅僅是在那裡開玩笑而已,他在那裡沉默了一會:「我知道了,帕丁森上尉,很感謝你為我帶來這樣的消息,你會因為你的忠誠而受到嘉獎的。你可以繼續去做你應該做的事情了,專機的時候由我來處理。」

帕丁森上尉離開后,王維屹朝格里斯羅看了一眼:「你怎麼看,爵士?」

「我想您應該已經有了自己的考慮了......」格里斯羅笑著說道:「我想您大概不會允許這樣事情發生的......」

真是一個狡猾的傢伙,王維屹笑著想到,這個傢伙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卸到了自己的身上,王維屹拿起了桌子上的電話:「你好,我要找甘德拉將軍,是的,我是他的好朋友,是的,我有非常緊急的事情需要找他......甘德拉將軍嗎?你好,我是莫約爾。啊,不要吃驚,我可沒有什麼惡意。」

當聽到「莫約爾」這幾個字的時候,王維屹能夠明顯感覺到對方變得驚慌起來:「瞧,甘德拉將軍,我們是朋友,對嗎?我非常的想念你。當然,我現在就在倫敦,我迫不及待的要想立刻見到你。啊,不,我想你大概沒有弄清楚一件事,你無法拒絕我的邀請。一個小時之後我就要見到你。地點就在蒙靈頓爵士的莊園里......」

說完,他便掛斷了電話。

「啊,我想這對於甘德拉將軍來說是件非常尷尬的事情。」格里斯羅聳了聳肩:「一個美國人的將軍,一個負責盟軍在英國全部軍隊的司令官,現在居然連自己的時間都無法安排,這會是一個將軍的悲哀嗎?」

王維屹再一次笑了。的確,自己剛才是有一些過於霸道了......可是不管怎麼樣,他有一點是完全可以確定的,在一個小時之後甘德拉將軍一定會出現在自己面前的......

......

王維屹的判斷並沒有錯,只用了四十多分鐘的時間,甘德拉將軍就來到了莊園里,是他一個人來的。

「我們很早就懷疑你和地下抵抗組織有聯繫,但卻一直沒有證據。而且礙於你的聲望也並不敢對你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甘德拉將軍的開場白是這樣的:「現在不過是得到了證實而已。那麼你們準備隊我怎麼樣呢,逮捕我嗎?」

「啊哈,將軍閣下。這可不是我應該過問的事情。」格里斯羅輕鬆地說道:「莫約爾先生正在裡面等著你的到來。」

走進去的時候,甘德拉將軍發現自己的腳步是如此的沉重,他寧願去面對一個魔鬼,也絕不願意再一次的看到「莫約爾先生」。可惜,當他又一次和這個年輕人面對面的時候,他終於知道有一些事情是無從躲避的。

「請坐,甘德拉將軍。」王維屹微微一笑:「你的妻子和孩子現在一切都好嗎?」

甘德拉將軍深深嘆息了一聲:「我的妻子已經有了意識。您向我提供的醫生真的非常優秀。至於我的孩子,自從從那件可怕的事情中脫身後,他已經改變了許多。我想我應該真誠的感謝您。」

「瞧,我很早以前就說過我們是朋友,儘管你一直不願意承認。」王維屹喝了一口茶:「要喝點什麼嗎,將軍?」

「不用了。」甘德拉將軍面部表情僵硬:「我還有許多事情。開門見山地說。你需要我為你做些什麼?」

王維屹笑了笑:「非常簡單,幫我控制住那架專機。」

甘德拉將軍面色大變,隨即他難堪的笑了下:「什麼專機?我並不是太明白您的意思。」

「我記得以前說過,朋友間是需要坦誠相對的。」王維屹並沒有任何生氣的樣子:「今天我還是那句話,朋友間不應該有欺騙。我的情報來源非常豐富,這麼說,我知道一架專機已經做好了準備,隨時隨地都將搭載著芬頓政府的高級官員離開。而負責這架飛機安全的。除了聯邦調查局外,主要是又軍方負責。具體到某個人。我想一定是你,甘德拉將軍。」

甘德拉將軍知道自己無法再隱瞞什麼了,他勉強的點了點頭:「是的,是由我來具體負責。但那又有什麼呢?我必須按照美國國內的指示來辦,我沒有辦法操控這架飛機,除非我公然的叛變,但是這對於我來說是絕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這是甘德拉將軍最後的也是絕對不能觸碰的底線了......

「我可不會讓你叛變的。」王維屹的聲音還是如此的冷漠而平靜:「但是,你有辦法讓飛機在特殊的時候產生某些特殊的變化,說的更加明白一些,你完全有能力不讓那架飛機飛上天空。」

甘德拉將軍沉默了下來,他完全明白了「莫約爾」話里的意思了......

可是,即便他能夠這麼做,也意味著自己在深淵裡更加前進了一步。他努力的想要擺脫「莫約爾」對於自己的控制,一度他甚至以為成功了,但卻沒有想到,有些事情是他一輩子也都無法擺脫的。

「我不喜歡和別人有太多的討價還價,但是對於你卻是一個例外。」王維屹緩緩的開口說道:「這是我們最後的一次合作,除非下一次的時候是你主動找到我的。甘德拉將軍,其實做成這件事情對你沒有絲毫的損失,那些人都是英國人。你呢?你只是一個美國將軍而已,你的責任是指揮你的軍隊儘可能的去取得勝利。你還能損失更多的嗎?不,我可不這麼看。另外,我還可以再答應你一件事情。」

王維屹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我們的軍隊很快就會出現在倫敦,而且你我都非常的清除,這座城市已經無法繼續堅持多長時候了。等到真正失敗到來的時候,我會放你離開。你認為憑藉你自己的力量就能夠很輕鬆的離開嗎?不,你錯了,每一個地方都有我的人,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監視之下,只要我不願意,沒有人可以立刻這裡,哪怕芬頓登上了那架飛機也是如此。甘德拉將軍,這是我給你最大的優惠條件了。」

甘德拉將軍知道對方沒有在恫嚇自己,是的,這個可怕的傢伙完全有能力做到這一切......所有不可思議的事情的,都是在他的手裡發生的。這造成了甘德拉將軍甚至一度不相信自己身邊的任何一個人了......

他把底牌都攤到了自己的面前,現在就看自己應當做出什麼樣的選擇了......

王維屹並沒有急著催促他,而是拿起了茶仔細的品味著。說實話。不管他如何努力,始終也都不知道英國紅茶到底好在哪裡。

「真的是最後一次合作了嗎?」終於,甘德拉將軍試探性地問道。

「是的,一旦我做出了保證就必然不會改變。」王維屹放下了手裡的茶杯:「但是,你主動來尋求我的幫助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希望今天之後再也不用見到你。」甘德拉將軍苦笑了一下:「我會按照你說的去做的。莫約爾先生,我一次次的違背了身為一個美利堅軍人的榮耀,我為自己感到可恥。我會按照你說的去做的。」

他疲憊的站了起來。他離開莊園的時候沒有回頭,他希望自己將來再也不用見到「莫約爾中校」了......這是一個將軍的悲哀,他無法掌控家人的命運。現在甚至已經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了......

「真是一個將軍的悲哀啊。」看著甘德拉將軍的背影,格里斯羅如此說道:「我想這會讓他的下半輩子都深陷在痛苦裡的。」

「其實在我看來這未必便是悲哀。」王維屹卻表現出了截然相反的態度:「或許這會成為他一生最重大的轉折。他會知道,當一個合格的軍人遠遠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格里斯羅點了點頭:「啊,男爵閣下。還有一件事情我一直都沒有對你說。對美國總統威廉的彈劾已經正式開始啟動了,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想美國很快就會被迫退出戰爭了。」

王維屹的眼皮不為人知的跳動了一下......對威廉的彈劾已經開始了嗎?那是自己的兒子,無論他做出了什麼樣的事情也都無法改變這一點。

也許這個時候他最需要的就是自己呆在他的身邊,可是自己卻無法做到這一點......

王維屹定了下神:「我不太了解美國的彈劾制度,大概留給威廉的時間還有多少?」

「啊,我想不會很短。」格里斯羅介面說道:「在美國,啟動彈劾之後的事情遠遠沒有那麼簡單。首先。參議院在接到眾議院通過的彈劾議案后,應立即組成審理法庭。該法庭由全體參議員擔任陪審」。並由最高法院首席**官主持。接著,在參議院開始審議彈劾議案之日,由眾議院選派的議員充當公訴人,向參議院宣讀眾議院通過的彈劾議案,代表眾議院指控總統所犯的應該予以彈劾罪行......被彈劾審判的總統,在參議院確定的時間內,向參議院呈交對眾議院彈劾議案所指控的罪行所作的答辯......接著,就是參議員們進行秘密辯論。在參議院多數議員同意的情形之下,也可以進行公開的辯論。最後就是參議院的投票表決了。這是參議院審議彈劾案的程序,也是整個總統彈劾的法律程序的結尾步驟。按照規則,必須對每一項彈劾指控分別進行投票。只有經出席參議員三分之二多數同意,才能作出定罪和免職的判決。否則,就應宣布總統無罪。」

「那就是說威廉還有一定的時間,而且還未必能夠被彈劾成功?」王維屹問了一聲。

「時間對他來說的確還有一些。」格里斯羅很快說道:「可是在我看來,這次的彈劾一定會成功的,自從威廉當選總統之後,的確風光了很大一陣子,而且得到餓了居高不下的支持率,但是很快,他所辛苦建立的信任和形象便轟然倒塌了。戰場上的不斷失敗,國內經濟的崩潰,黑人們的暴動,讓威廉總統的支持率一下跌倒了谷底,在美國,已經沒有人再信任這個總統了。」

王維屹的心裡輕輕的嘆息了一聲,威廉走到今天這一步,完全都是因為自己在幕後的策劃。他忽然感受到了一種悲哀,也許,這和剛才甘德拉將軍的那份心情是完全一樣的。

那是自己的兒子,而自己現在卻必須站到親生兒子的對立面,必須和兒子如同兩隻野獸一樣做著殊死的搏鬥。只有當一方倒下之後,這樣的搏鬥才能夠結束。

「男爵閣下,你怎麼了?」格里斯羅似乎發現了男爵的一絲異樣。

在過去,無論遇到什麼樣的危險,男爵總是談笑風生,從來也都沒有出現過任何的畏懼,但這次,為什麼一個美國總統遭到彈劾那麼值得高興的事情,卻讓男爵看起來鬱鬱寡歡?

格里斯羅可不敢追問下去,也許和維特根斯坦家族有關,畢竟所有的人都知道美國總統的名字是威廉.維特根斯坦。而且還有許多人知道,男爵和維特根斯坦家族之間有些千絲萬縷的關係。

只是真實的原因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而已。

而這同樣也是王維屹心中最大的一個秘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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