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陀羅城

117,陀羅城

章節名:117,陀羅城

等君四人從池子邊回來,就聞到了那特別香鮮的問道。

秋菊忍不住皺了皺小鼻子,笑眯眯的問道:「楚管事,這是什麼問道啊?真好聞。」

楚滄瀾等人此時可是樂的很,對秋菊道:「要吃嗎?」

秋菊湊上前,扭頭對君道:「王妃,婢子給您盛一碗吧。」

「我還是算了。」君抿唇搖搖頭。

她出來的時候問道了一股腥臭的血腥味,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是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雖然味道很好,對於吃的君可是講究的很。

「為什麼,王妃,真的很好吃的。」楚滄瀾詢問道。

「你們自己吃吧。」君走回了馬車內,裡面有白天準備的點心,今晚就用那個墊一墊吧。

只是,就在她回到馬車沒多時,就聽到秋菊那痛苦的喊叫聲,隨後就是一陣腳步聲響起,然後就是嘔吐的聲音。

君笑著搖搖頭,然後就睡了過去。

等她再睜開眼,馬車已經在路上了,而旁邊,秋菊那慘白的臉色差點下了君一跳。

「你這是怎麼了?」君好奇的問道。

秋菊一聽,眼眶就紅了。

「嗚嗚,王妃,昨晚那些肉是蛇肉。」說到最後兩個字,秋菊這丫頭,捂著嘴又是一陣乾嘔,而冬梅的臉色也很是不好。

蘇雲舒則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那有什麼,不是很好吃么。」

秋菊一臉苦哈哈的樣子,看著蘇雲舒,害怕的向冬梅的位置挪了挪。

她可是沒忘記,昨晚郡主可是吃了好多呢,那表情可是滿足的很。

想到那滿滿的一鍋,最後被五個大男人和郡主給吃的一乾二淨,她則是半點胃口都沒有,連干饃都沒有吃一口,就這麼餓了一晚上。

「還有多久能到。」君掀開車簾問旁邊的楚滄瀾。

「明日午時左右就可到達陀羅城。」楚滄瀾道。

「那咱們今晚就找戶農家住下。」越是往南邊走,越是難得看到城鎮,偶爾會在山坳里看到幾戶人家,但是不早不晚的也無法借宿,昨晚在馬車裡睡了一晚,雖然不冷,卻是累得慌。

「是!」

當天,一行人快速趕路,臨近黃昏的時候看到前面有一個小鎮,詭異的是,此時已經是黃昏,不知道是都在家裡吃飯還是別的,街上行人稀少,整條街看上去,似乎根本就沒有幾個人。

楚滄瀾看到前面有一處客棧,上前一問,居然裡面一個客人都沒有。

「就住下吧。」君道。

直呼一行人全部來到了後院二樓。

整間客棧只有十二個房間,樓下六間,樓上六間,簡單的很,卻也是簡陋的很。

看著那簡譜的木板床,還有那磨損的厲害的被褥,君有種想發狂的衝動。

前面大堂,一行人分了兩桌點了菜。

「老闆,這裡是什麼地方?」君出聲問道。

坐在櫃檯後面看著賬目的老闆,頭也不抬,拉達著眼說了三個字,「沙柳鎮。」

「按理說現在也不是睡覺的時間,為何街上如此冷清啊?」

店老闆聽了冷哼一聲,「還能為什麼,還不是被金家人給鬧的。」

「哦,這是為何?」她不解。

老闆卻說完那句話就閉上了嘴,之後任君如何大廳,始終無法撬開店老闆的嘴。

「金家在秘密徵集兵丁,現在整個陀羅城幾乎是人人自危。」莫如風道。

君擰眉,低喃道:「私自徵兵等同謀反啊。」

莫如風嗤笑一聲,「他們本來就是。」

店老闆這次是不淡定了,忙抬頭急慌慌的看著他們幾人道:「幾位客官,還是給我這小店一條活路吧,被人聽去了,不只是你們性命難保,就連我這個店都難逃干係啊。」

君看著嚇得魂不守舍的店老闆,沉思很久,才終究是起身去了後院。

晚上,躺在房裡,君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她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可是見到如此情形,這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皇族爭權,百姓遭殃啊,這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了,可是她依舊喜歡看到盛世太平的一番景象。

不過一個小小的金家而已,居然在苗疆盤踞的如此穩固,這絕對就是元豐帝親自培養出來的一顆毒瘤,可是如今也好,能早點拔除,至少晨兒那孩子能安心一點。

作為一個近乎於獨立王國的苗疆,該如何行動,還真是讓人擔心啊。

君自然不會輕舉妄動,他們此行不過五個會武功的,若是真的被人惦記上了,他們五人可以逃命,帶著幾個弱女子卻是難上加難,所以,她不得不謹慎小心才好。

在沙柳鎮住了一晚上,君就再次啟程往南邊走。

臨近中午的時候,前面一座城池,終於是映入了眼帘。

君很吃驚,而吃驚的並不是多麼的奢華,乃是如城是那密不透風的盤查,他們雖然已經把大車的搶劫來的珠寶放到了上一座府城的銀號里,可是他們貌似查的並不是金銀,而是身份。

站在城門前不遠處,君走下車,看到旁邊一位跳著兩筐蔬菜的婦人,就笑著上前問道:「大嬸,這如城為何要盤查的如此緊啊?」

婦人看著君的穿著,似乎是大戶人家的夫人,遂笑道:「夫人是外地來的?」

「嗯,是啊,因為丈夫在城裡做買賣,所以來投靠的。」

身後的眾人齊齊送了君一個白眼:騙人。

婦人卻並不知道,笑著點點頭道:「原來是這樣啊,那您還是讓夫家出來接您吧,聽說最近城裡出現了刺客,刺傷了城主大老爺家的管事,最近這半個月,可不正是查的特別的緊么。」

「這樣啊,謝謝大嬸了。」

「不客氣。」婦人笑了笑,就挑著擔子向前走了。

君回來,坐在車裡看看前面那緊密的盤查,然後就托著下巴沉思,許久之後,才對楚滄瀾道:「咱們進去吧。」

「是,夫人。」

之後馬車緩緩前行,雖然那位婦人是這麼說的,可是君並不信。

查刺客,不是應該重點盤查出來的人么?何必連進去的人都要查。

這裡面肯定有貓膩。

「站住!」等君的馬車走近,一位手持長槍的軍士上前攔住他們,「進城做什麼的?」

君掀開車簾,偷偷塞給了那位軍士,笑道:「軍爺,這點銀子不成敬意,和幾位兄弟喝茶。小婦人是來探親的,前些日子接到家書,說是家姐病重,這不就日夜兼程的趕了過來么。」

那位軍士掂量著手中的銀子,滿意的點點頭,但是如今城裡情況特殊,他並不能隨便放行。

「哪家的?」

「嗨,就是小戶人家,城裡做藥材生意的薛官人家的正妻就是家姐,我們姐妹分開已經二十多年了,如今可不是想念的緊么。」

然後,隨行的眾人再次豎起了中指:大騙子,超級大騙子。

「哦,原來是那位薛夫人的家妹啊,失敬失敬。」誰知道等君說完,那位軍士就笑呵呵的說道。

然後連帶君在內的眾人都不禁驚呆了,還真的有這麼個人啊?她胡謅的啊。

難道,這就是身為女主的金手指?

太奇妙了。

「軍爺有禮了,難道軍爺認識家姐?」君好奇的問道。

「認識,怎麼能不認識呢,薛大老爺可是咱們陀羅城的大善人啊,薛夫人也是,如此,咱們得罪了,夫人請!」軍士做了一個手勢,「放行。」

然後,君的馬車順利的進了陀羅城。

冬梅崇拜的看著君,問道:「原來王妃還有姐姐啊,婢子真的不知道呢。」

君忍不住對著車頂翻了一個白眼,那都是騙人的,騙人的。

也只有冬梅這個傻丫頭願意相信了,沒看到旁邊秋菊的眼神么,那是在鄙視自己么?

馬車停在和美百貨鋪子的門前,等君一下車,裡面就有一個丫頭沖了出來,一下子跪倒在君面前,那表情別提有多激動了。

「婢子見過夫人。」

君上前扶起夏月,看著那稍顯憔悴的模樣,柔聲道:「苦了你了。」

夏月眼含著熱淚搖頭道:「婢子不苦。」

「好了,進去說吧,這大街上也不像話啊。」

「哎,夫人請。」

一行人隨著夏月上了三樓,來到一處雅間。

等君一坐下,夏月就急不可耐的打開了話匣子。

「夫人真的就來了,這些日子婢子可是擔心的很,最近陀羅城很不平靜,就怕夫人過來,想要捎信出去,卻都是一去就沒有消息,據說現在出城比進城嚴苛的多了,書信什麼的,都要被人翻來覆去的檢查,所以婢子也就不敢再寫信了。」

「鋪子可有什麼損失?」君問道。

「沒有,只因為城裡的薛夫人是個心善的,經常照顧著咱們鋪子,而且薛夫人還是陀羅城城主前任夫人的表妹,所以很是被照顧。」

莫如風挑眉,「真的有位薛夫人?」

「是啊。」夏月點點頭。

之後,所有人都面面相覷,都懷疑王妃是真的不知道?否則如何一說就猜中了,而且還知道是做藥材生意的。

見到眾人那疑惑的眼神,夏月很是不解。

「出,出什麼事了嗎?」

「沒有。」秋菊站起身,上前攔著夏月的胳膊道:「夏月姐好厲害哦,果然是咱們家夫人的得意助手。」

「哪裡,不過是盡自己的力而已。」

「夏月,陀羅城城主是誰?」

「是金家的大老爺。」

「又是金家。」君擰眉。

「看來整座陀羅城,已經完全成了金家的了,這就是土皇帝啊。」莫如風道。

「嗯,我們是要小心了,這裡可不是安全之地,咱們的行程雖然算不得保密,可是依舊不能掉以輕心,別在人家的地盤,被他們圈住了。」

「那咱們離開?」楚滄瀾道。

「不可,剛進來就離開,會引起人家的注意呢,也是我的失策,沒想到那位薛夫人還是金家的遠親,這樣一來,就更不可能馬上就走了,否則指不定沒走出多遠,就被人追上的。」

果然是有利有弊啊,同一個人,進來容易,出去難。

「夫人說怎麼辦?」天璣沉聲道。

「按兵不動。」君吐出四個字。

現在首要的任務是要儘早的去見見那位薛夫人。

「舒兒,你杜宇那千毒蠱是如何想的?」她低聲問道。

蘇雲舒面色一顫,想了許久,才開口道:「君姐姐,我想試試,若是只有這一個辦法,我定要帶回去。」

「如此的話……」她看向莫如風,「你就幫舒兒濃一隻蠱蟲吧。」

莫如風板著臉點點頭,算是答應了,雖然會有點難。

但是,這幾天走來,蘇雲舒的氣度和行事作風,卻讓莫如風很是欣賞,本著她一片拳拳孝心,他也會幫上一幫的。

而君,則是站起身,對眾人道:「你們先去同福客棧住下,我還有事。」

那位薛夫人,定是要見一見的,有了她的幫助,至少在自己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能方便的多,就是不知道行不行的通。

「王妃,還是屬下陪您去吧。」天璣上前道。

「不用了,有夏月陪我就好了。」君揮揮手,然後帶著夏月和兩個丫頭就離開了。

薛府,在陀羅城很有名望,不是因為多麼的有地位,而是因為薛府的兩人當家的都是個心善的人,曾經有太多的義舉,讓人感動至深。

薛家老爺是藥商,南來北往的,見多識廣,而曾經苗疆發生大旱,還是薛老爺從外面運來了糧食,在自己鋪子里以進價賣出去,這種行為雖然還是要收錢,但是要知道那兩年就算是你有錢也買不到吃的啊。

平時若是遇到一些受苦受難的,薛家兩位主子還會派粥,很是讓人稱讚。

薛府,並不是多麼的華麗,但是很素雅,舉目望去,處處透著一股讓人舒暢的清新之感。

四人被請進大廳,君坐在位子上,看著屋內的擺設,心裡就想著,這裡的女主人必定是個極其秀美的人,才有這如此巧妙的心思。

「喲,這不是夏月姑娘么。」一陣溫和的聲音傳來,讓人感覺春風拂面。

君看到進來的夫人,身子微微發福,但是五官溫暖,給君的第一感覺,這是個很好的人。

夏月看到來人,笑眯眯的道:「夏月見過薛夫人,這是我們東家。」

君起身笑道:「薛夫人,冒昧打擾,還請見諒。」

薛夫人不以為意,招手讓君坐下,然後自己也坐在上位,等丫頭給君看了茶,才笑道:「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君笑道:「姑娘稱不上,小婦人君。」

「哦,原來是君妹子,早就聽夏月姑娘說他們的東家如何能幹,第一次知道是位女子。」

「夫人過獎了。」君搖搖頭,然後對她說道:「我家鋪子承蒙薛姐姐照顧,君感激不盡,這次就帶來了店裡的幾種吃食,給薛姐姐嘗嘗。」

薛夫人一聽,頓時眉開眼笑。

「真好,我別的愛好沒有,就是喜歡吃些小吃食,還是君妹子想的周到。」

之後,薛夫人讓丫頭把點心接過去,之後看著君笑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君妹子是有什麼事要說嗎?」

君點點頭,「薛姐姐是個通透的,君確實有事想要請薛姐姐幫忙。」

「說說看吧,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幫得上。」

「會的。」君笑道:「進城之時,為了躲避盤查,君直說是府城藥材商薛夫人的表妹,誰想到,陀羅城居然真的有為做藥材的薛夫人,所以為了這事,君就只得來求助於薛姐姐了。」

聽到君的話,薛夫人也覺得新鮮,看著她,笑問道:「真的有此事?」

「不敢欺瞞。」

「那還真是齊了,不過君妹子可有什麼難言之隱,才這麼說?」說完,她就不禁掩唇,歉意的看著君道:「妹子別在意,我常年跟著我家老爺東奔西走,說話有點直接,既然是難言之隱,我自是不問。」

君斂眉輕笑,

「不過妹子既然這麼說,我也不便多問什麼,但是確實要問清楚,妹子此行是否有什麼大事?」為了他們薛家,她是要問個明白的。

「自然沒有,只是來看看鋪子的營生,看完之後就會離開,最多不超過五天。」君很乾脆的說道。

薛夫人聽了,才鬆了一口氣。

「若是真的如此的話,我倒是可以幫一幫君妹子,不過咱們雖是女子,可也要提前說好,最近陀羅城很不平靜,君妹子若是真的要做什麼危險的事情,作為這個表姐,我還是想要提前知道的。」

「這個自是沒有問題,若是薛姐姐不放心,可以每天去鋪子里坐坐,知道君離開。」

薛夫人聽了,不禁笑了起來。

「這個倒不必了,既然妹子都這麼說了,我也不是個不幹脆的人,不知道妹妹可有住處?沒有的話,可以住在府里,反正屋子很多。」

「已經安排好了,在同福客棧。」君挑眉,「若是薛姐姐不放心的話,我可以搬過來住幾天。」

「嗨,不用了,既然都安排好了,就別折騰了,看的好像我要強行讓你過來住一般。」薛夫人揮揮手,「夏月姑娘是個好的,知書達理,口齒伶俐,想必有這樣的丫頭,主子也是個好的,我信得過君妹子。」

「如此,君就寫過薛姐姐了。」

「沒關係,我家表姐故去,老家也十幾年沒有回去過了,如今能有個找上門的妹妹,這心裡可是高興的很呢。」薛夫人笑的很爽朗,眼神似乎透著一絲凄楚。

「聽說,薛姐姐是金城主前任夫人的表妹,可是有什麼難過的事情,說出來心裡也好過一點。」

薛夫人站起身,走到大廳前看著外面的櫻花飄落。

「也沒什麼,不過是想起了表姐而已,如今想來,她還真是死了的好,省的面對這些糟心的事情。」

君走過去和她並肩站在一起,以很小的聲音道:「我在途徑沙柳鎮的時候,聽說金家正在招兵買馬,薛姐姐,你們可要明哲保身啊,這消息若是傳出去,可是要腦袋落地的。」

「可不是嘛。」薛夫人眉頭擰的更緊了,「我表姐不就已經死了么,就是被他們逼死的。」

看著薛夫人那憤怒的表情,君很是不解。

「這是為何?」

薛夫人突然反應過來,看著君柔柔額頭道:「君妹妹還是不要知道了,這種事情知道的越少越能活的長久,聽姐姐的話,若是鋪子的事情處理完了,就趕緊離開吧。」

「……好。」君緩緩點頭。

之後,薛夫人留下君在府里用了午飯,然後就帶著丫頭離開了。

等君一離開,薛老爺就帶著夫人去了房間。

「夫人,你是如何和那位夫人認識的?」

「怎麼了嗎?還是你覺得君妹子哪裡不對?」

「不是不對,而是……」薛老爺看著夫人,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

「老爺,您這是怎麼了?」薛夫人笑望著丈夫,然後柔聲道:「我覺得君妹子很好啊,說的話都很有見地,今天她說的關於生意的事情,老爺不是很滿意么?」

「這是兩回事!」薛老爺懊惱的說道,然後湊到夫人耳邊說了一句話。

下一刻,薛夫人整張臉都白了,一臉的不可置信。

「王……真的嗎?」

「嗯,這件事在已經盡人皆知了,相信金家的人也知道。」

「可是,既然如此她為什麼還要隱瞞啊?」這身份擺在那裡才能更好的辦事不是么?最近陀羅城可是暗流涌動啊。

「所以,你還是勸她趕緊離開吧,她這身份本身就敏感,晚了能不能走得出陀羅城都說不準。」薛老爺身為男人,自然有很多事情,比自己夫人要知道的多。

其實不論是君挑不挑明身份,都很危險。

「老爺,我不著覺得。」薛夫人卻冷靜的搖了搖頭,「你也是聽說了她是和美百貨的掌柜的才知道她是謹王妃的吧,可是若是不知道呢?天下叫做君的女子定是不少,誰又能肯定她就是謹王妃的,現在她可是我的表妹啊,所以現在不能馬上就走,只因為她進城的時候,說的是我重病,若是今天進來就要走,難免會被人惦記上,咱們現在就要做的,就是讓他們住進府里。」

「這樣會很危險。」薛老爺皺眉道。

「可也是咱們薛家的機會。」薛夫人道,「咱們固守在陀羅城多少年了,你之所以無法離開,還不都是他們的錯?只要能整垮金家,我就是死也要幫著君妹妹。」

她的表姐,絕對不能白死。

薛老爺看著夫人那憤怒的樣子,只得長嘆一聲,之後不再說話,搖搖頭走了出去。

「老爺!」薛夫人出聲喊住他,「我並不只是為了自己,我也為老爺心疼,這麼多年,老爺為了他們全國大肆採購藥物,還在老爺體內下了蠱,老爺,只要那人死了,你自然就能脫離苦海,你就答應了我吧。」

看著夫人那哀怨凄苦的表情,薛老爺心裡也是陣陣如刀絞,沉默了許久許久,終究還是一咬牙答應了下來。

「行吧,反正都苟且偷生了這麼多年了,咱們就賭一把。」

「嗯,也為了咱們的萱兒報仇。」

薛老爺垂在身側的手,劇烈的抖動幾下,終於是返身離開了。

當天下午,薛夫人收拾一下,上了車就直奔同福客棧。

下車的時候,薛夫人劇烈的踉蹌了一下,被身邊的兩個丫頭險險扶住。

「哎喲,薛姐姐您這是怎麼了?」一道聲音從旁邊傳來。

「哦,姬妹妹。」她虛弱笑道。

「薛姐姐,您臉色怎麼這麼差啊,到底出了什麼事了啊?」那位女子上前,看著薛夫人驚詫的問道。

薛夫人在陀羅城那可是個很具有知名度的人,因為性格溫和,所以幾乎沒有仇家。

「沒,沒什麼,咳咳咳……」沒說幾句,薛夫人就劇烈的咳嗽起來,讓那詭異的蒼白臉色,泛起一抹不尋常的紅暈,「我這次突然病重,我那老家的一個表妹來看我,因為比我小太多,我出嫁的時候她才不到兩歲,隨意家裡僕人不懂事,把表妹趕了出來,我就來看看。」

「哎喲喲,都這樣了,派個丫頭來就可以啦,瞧姐姐您這臉色,可是嚇死人了,到底得了啥病啊?」姬夫人道。

「誰知道呢,突然之間就這樣了」她凄涼一笑。

「原來是這樣啊,我說薛姐姐好幾天都沒有出門。」這還真是病來如山倒啊。

姬夫人看著那疲憊的臉色,這次出門為了遮掩疲態,才上了妝吧,雖然很厚,那眼神依舊是憔悴的很、

「咳咳……」薛夫人掩唇咳嗽幾聲,「這不是沒辦法嘛,姬妹妹還是別靠我太近,免得過了病氣,也不知道會不會傳染。」

姬夫人一聽,頓時忙後退兩步,可不是么,雖然兩人關係還算不錯,可也沒必要這樣靠近啊,萬一被傳染她哪裡還能近的她家老爺的身啊。

正說著,上面君走了下來,見到薛夫人不禁一愣。

隨後走上前,疑惑的看著面前的薛夫人,「姐,姐姐?」

真的假的?這才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那位精神的薛夫人,就變成這個樣子了?被她詛咒的?

「小表妹?你就是我那個從小抱過的小表妹?」薛夫人看著君,滿臉的激動。

「那個,姐姐,您這是怎麼了?」瞥見旁邊一臉好奇的姬夫人,君迅速轉換心態,「前些日子接到娘親的書信,說是姐姐身子不適,可是這也太嚴重了,我娘身子也大不如從前,就讓我來看看。」

「我這也是想家啊,多少年沒有回去,心裡只說是最近胃口不好,可能是又要進入暑天了,誰想到沒幾天就真的病了,今兒府內的下人將你攔下,我這一聽,心裡就著急,這不就過來了。」

「沒事的,您身子不好,咱們上樓吧,我扶你,遣個下人來就可以了,何苦自己亂走呢,萬一病情加重可如何是好,娘親還說表姐沒嫁人的時候抱過我呢,若是表姐出個什麼事,我可是要難過死了。」

背對著姬夫人,君攙扶著薛夫人絮絮叨叨的上了樓,而姬夫人看著兩人消失在二樓,也離開了。

走進屋裡,薛夫人站在窗前,透過縫隙看著外面,見那姬夫人上了馬車離開,才回頭笑盈盈的坐下。

「君妹妹好機靈,剛才可是很危險。」

「那人是誰啊?」君問道。

「金昊天的新夫人。」薛夫人譏諷一笑。

「金昊天想必就是貴表姐的丈夫吧?」

「正是,那根本就不是丈夫,而是畜生。」薛夫人恨聲說道,不過最後卻發覺自己失態,忙笑道:「君妹妹別介意,我這心裡,哎……」

「可是,看你們關係還不錯。」

「嗯,她是個很不錯的女子,沒多少壞心眼,和我你當初的表姐一樣,只是我表姐知道了金昊天的一個秘密,被暗殺了。」

「暗殺?」君低呼,那可是他的結髮妻子啊。

「正是,所以我恨不得他們金家一家不得好死,最好是死後下地獄。」

君看著薛夫人那憤怒的樣子,攥住她的手,安慰道:「若是貴表姐知道薛夫人如此為她著想,九泉之下也會很感動的。」

「是啊,到底會不會呢?」薛夫人感慨道,「表姐是個很厲害的女子,是響徹苗疆的才女,絕對不輸於當初的金仙兒,最後就在表姐準備出嫁的前一天,被金昊天那個畜生給玷污了,之後珠胎暗結。祖父不喜金家,可是發生這樣的事情,也是無可奈何了,只得草草將表姐嫁入了金府,卻只被寵愛了不到三個月,就被發配到了最清冷角落,至此無人問津,生下來的孩子也被抱走,到死都不知道他的兒子如今已經是多麼的囂張跋扈,讓人恨不得殺了他,表姐的人生完全就是被那個畜生給糟蹋了。」

這段往事,薛夫人很明顯是一直壓抑在心底,如今全部說出來,頓時覺得心情舒暢了很多,可是卻整哭了屋裡的幾個小丫頭,冬梅哭的更是厲害。

「表姐是我們羅家的驕傲,祖父曾任陀羅城法曹,但是對上那蠻橫潑皮,財勢滔天的金家,依舊是只能認命,就連送表姐進宮都捨不得,何況是金家了。」

記憶中的女子,溫柔似水,笑容淺淺,眸色深深,靜動皆宜,如此出色的女子,終究是人生得一苦,一苦苦一生。

「那薛姐姐想要如何?」君問道。

「君妹妹,我家老爺告訴您是謹親王妃,天下盛傳謹親王無所不能,而看如今的情勢,金家是死活都要助那個人的,王爺可否滅掉金家?」

「會!」君點點頭。

「所以……」薛夫人還想說什麼,可是突然醒悟過來君說的話,「君妹妹,哦不,王妃,您說……」

「還是叫妹妹吧,雖然這裡很安全,但終究還是擔任人多嘴雜,隔牆有耳。」君拉著薛夫人坐下,「我今天中午和姐姐說過,金家如此做無異於自掘墳墓,金家被別家取代,也是早晚的事情,所以姐姐切勿著急,再等等。」

「嗯,我知道了。」薛夫人點點頭。

這麼多年,金家毀掉了他們羅家,表姐一死,姨娘也哀傷離世,外公和外婆更是因為痛失愛女和孫女一蹶不振,前後不過短短一個月,羅家就落得個凄慘收場,至於她的幾個兄弟,全部被金昊天控制在手裡,而自己因為丈夫被控制,也只能窩囊的留在這裡。

他們其實也在害怕,害怕表姐臨死前的消息被帶出陀羅城,所以最近的控制可是很強。

而當時她和丈夫並不在陀羅城,才幸免於難,否則現在恐怕也不好過吧。

他們薛府,在陀羅城百姓眼裡口碑很好,在不知情的人眼裡也很好,但是只有他們自己知道,活的有多窩囊,多憋屈,多豬狗不如。

「不過,君妹妹,你們還是快點離開吧,趁著現在還沒有引起金家人的注意,否則等時間一久,就算是你們想出去,也是難上加難了。」

「難道薛姐姐知道他們要造反?」君湊到她耳畔小聲說道。

「嗯,可不是么,是我們羅家的一個老奴拚死帶出來的消息了,想要讓我們趕緊離開,可是那裡離得開啊。」薛夫人苦笑。

「為什麼不可以?」

「我家老爺中了金昊天的噬心蠱,除非他死,否則我家老爺體內的子蠱離開母蠱不超過三天就被暴血而亡。」

「可是薛老爺既然是做藥材生意的,不是走南闖北嗎?」

「嗯,可這也不是為了我們自己啊,全部都是給金府做的,從幾年前他們就要求我家老爺大肆收購藥材,估計就是為了這一刻。」薛夫人回憶道:「所以每次離開之前,金昊天都會給我加老爺一枚解藥,卻也只能壓制一個月。」

君又聽到了一種蠱毒,不禁搓了搓手臂,呲牙說道:「苗疆還真恐怖,到處都是蠱毒。」

「是啊,真恐怖的地方。」

「所以,君妹妹還是儘早離開的好,若是你的身份暴露了,他們金家必定不會坐視不管的。我家老爺這麼說的。」

君剛要回答,聽到外面的雜亂的腳步聲,苦笑道:「來不及了。」

然後,就聽到外面天璣的聲音:「主子,陀羅城城主求見。」

「讓他進來吧。」

「是!」

門推開,一個相貌英偉的男人走了進來,看到薛夫人在這裡並沒有多大的吃驚。

見到君那一雙黝黑的看不見底的眸子,金昊天心裡一沉,然後躬身道:「陀羅城金昊天見過王妃娘娘。」

「免禮,金城主請坐。」

「謝王妃娘娘。」金昊天坐下,然後看著薛夫人道:「婉容,你怎麼咋這裡?」

「我娘和王妃娘娘的母親曾經是舊識,這不是來看看我么。倒是姐夫,你怎麼知道王妃在這裡啊?」

「嗨,誰不知道和美百貨是王妃的鋪子啊,聽說東家來了,我就想著定是王妃娘娘駕臨陀羅城,誰想到居然還真是。」

金昊天很是驚訝,不知道自己這個小姨子居然和謹親王的王妃認識,還真是隱秘。

「從來沒有聽婉容說起過。」

薛夫人不禁笑了,看著金昊天道:「姐夫也不看看我多大,王妃多大,我們可是相差了近二十歲啊,那時候我出嫁的時候,王妃還是個兩歲的小娃娃呢。」

金昊天見薛夫人那歡快的眼神,不似摻假,這才有了七八分的相信。

「金城主今日來可是有事?」君笑眯眯的問道。

「哦,下官只是聽聞王妃駕臨,金某在府內已經為王妃準備好了院落,不知道王妃可否賞光。」金昊天道。

「還是算了,姐姐身子不好,我就住在薛府了,而且那裡有一叢翠竹,我可是喜歡的很。」

金昊天不疑有他,點點頭應了。

只因為他對薛家很放心,畢竟薛富貴可是在自己手裡攥著呢。

「如此,下官就不打擾王妃和婉容敘舊了,那晚宴……」

「晚宴也免了,我之所以沒有說出身份,就是不想參加各種宴席,有勞金城主了,今晚想和姐姐做飯吃。」

「是,下官告辭。」金昊天說完就離開了。

他也很懶得應付這個王妃,不管她是什麼目的,但是只要敢打擾他們的計劃,就算是皇帝偶要顛覆,何況只是個王爺的妃子。

她最好什麼都不知道,否則讓她有命來沒命回。

等金昊天離開,薛夫人惋惜的看著君道:「終究是露陷了。」

「沒事,不如說現在剛剛好。」君神秘一笑。

她看到金昊天的眼神就知道了,他暫時不會動自己,但是只要自己稍有舉動,估計就會被殺死,不如說薛家正好給了這個緩衝。

因為金昊天認為薛家就是他的掌中物,而自己住在薛府自然也是在他的掌控之中。

而上午君去薛府,見府內家丁甚少,除了一位老管家,就只有不到十人的奴僕,問過薛夫人才知道,他們不喜喧嘩,今日聽到這番話她也明白,金府是已經不屑於往薛府安插眼線了。

但是她住進去之後,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既然他覺得自己不知道,那就只當自己不知道吧。

晚上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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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風華之第一農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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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陀羅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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