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逼上梁山(上)

第十三章 逼上梁山(上)

崇禎元年一月二十日,元宵節剛過不久。

不知不覺,又是半個多月,由於是春節,各家各戶都要忙著串門兒,想要陳慶土地的那個買主也不能免俗,所以,這樁看似不大卻關係到陳慶今後生路的買賣,愣是談了許久還未妥善,當然,陳慶並不知道這買主是優池山山賊假扮的,況且,春節比較忙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所以陳慶對這買主的拖沓並未有半點怨言,反而在這段時日里,陳慶抓緊時間練習五禽訣,到現在,雖說他對那五禽訣還是有諸多疑問,但多少還是摸到些門道了,至於那五禽訣的招式,於他來說倒像是廣播體操一般,很快就練熟了,鑒於那五禽訣兇險的是心法而不是招式,陳慶自然不憚以將這套早操教與劉婉兒的。

昨日,那家買主終於抽出時間,和陳慶達成最後協議,陳慶將祖上留下的土地全部賣光了,得了三十兩銀子,當晚,劉婉兒因此還興奮得睡不著覺,在她看來,未來是迷茫的,她心中總是有點不安,所以,天還未亮,她便老早地起身了,她先是查看了一下藏銀子的那個梨木箱子,發現並沒有什麼異樣,才躡手躡腳地離開鼾聲如雷的慶哥兒,坐到織機旁去了。慶哥兒說了,這幾日他們便準備動身了,這織機肯定是要賣掉的,她現在想再做幾匹布出來,因為她也知道,一旦背井離鄉出去了,是要不少錢的,亦不知那三十兩銀子夠不夠他們在南方安頓,陳慶是學數學的,他曾對這筆錢如何花費做了詳細計算,還向婉兒解釋過,可是,婉兒不懂這些,哪怕她能懂,為了以防萬一,她也會趁著如今還有賺錢的手段,能多賺一點是一點,於她來說,每多一文錢,心中就會愈發的安穩了。

陳慶原本起床也不晚,以前在大學里,他的作息是很固定的,如今來到這個世界,也是每天清晨東方乍現魚肚白的時候,他就能睜開眼睛,可是每當他起床,都能發現劉婉兒正在忙著做活兒,為此,陳慶沒少說她,可是婉兒總是不聽,這個小妮子還真是閑不下來的。

由於了結了一樁大事兒,陳慶心情不錯,他打著呵欠和婉兒打了聲招呼,就要出去練習他的五禽訣,劉婉兒怕他冷,連忙丟下手裡的活計,去拿了條外衣給自家相公披上,然後在接受了陳慶一通感謝和表揚后,便又興高采烈地去做飯了。

陳慶練完拳,身上出了點毛毛汗,又晃晃悠悠地進了廚房,靠在門框上看著劉婉兒忙碌,婉兒正在做粟米粥,小姑娘做事很有朝氣,抬手投足,無不透出一股青春的氣息,在劉婉兒的世界里,為陳慶做飯,是她這個做妻子最大的快樂,她最喜歡看陳慶吃飯時幸福洋溢的表情,也最喜歡聽吃飯時陳慶誇她手藝的那些話兒,雖然一日三餐都那樣的寒磣,可是,於她來講,只要有了慶哥兒,粗茶淡飯也勝過了山珍海味。

此時,劉婉兒回過頭來,發現陳慶正扒在廚房門口笑眯眯地看著自己,她便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忙活得更帶勁兒了。

陳慶看著劉婉兒一直沒說話,他很喜歡現在這種男耕女織的生活,平淡而充實,可是,小青年特有的激情往往是比小資情調還要旺盛的,陳慶顯然不會一直過這種生活,婉兒的勞累他是看在眼裡,所以,哪怕是僅出於對家的責任感,陳慶也得出去闖蕩闖蕩,作出一番事業來,讓婉兒過上好日子,讓自己,能出人頭地。也對,少年總有凌雲志,誰能沒有一點追求呢?現在,陳慶已經把地賣了,他知道,當前這種安樂而又溫馨的生活已經不久了,想起兩人即將面對的茫茫前程,陳慶就更加珍惜現在的每時每刻。

陳慶看著婉兒,心中思緒亂飛,竟然就這般漸漸地入迷了,婉兒已把早餐做好,她見自家相公看著自己發獃,心裡便是一甜,笑嘻嘻地盛了碗香噴噴的粟米粥,墊著腳尖兒端到了陳慶鼻子下,陳慶被這熱氣一激,立刻醒過神來,才發覺自己嘴角似乎有點濕潤,好像是流了哈喇子,頓時老臉微紅,說著:「婉兒做的粥總是這般香,你看看,把相公饞得……我嘗嘗……」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捧起碗遮掩著,婉兒歡快地皺了皺小鼻子,只當沒看到他的窘態,自個兒也盛了一碗,兩個人一起入桌,面對面坐著,稀里呼嚕地喝著粥,都不說話,空氣霎時就變得曖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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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剛過,萬物回春,此時的郊外,正是一片生機盎然。

在通往陳家溝的方向上,有一條小路,蜿蜒延伸著,路旁的草木都已經發了新葉,卻只有幾處開了花兒,其他的大部分都還是一個花骨朵兒,不過就那零零星星的幾片花兒,有這許多嫩綠色的新葉掩映著,也顯得極為燦爛,在初春明媚的陽光下,這些花兒不畏料峭春寒,彷彿是要把壓抑了一個冬季的激情全在這一刻釋放出來一般,開得千嬌百媚,一個個如同風情萬種的美人兒,讓人見之流連。

就在這條通往陳家溝的小路上,遠遠的,從一道山樑后拐過來一個黑點,那黑點漸漸大了,成了一隊人馬,這夥人大概有五十來個,個個都是五大三粗的漢子,都穿著紅色為領皂色為底的衙役服,腰跨雲頭刀,其中有個打頭的衙役,頭戴青紗帽,正扯高氣昂地吆喝著,此人正是吳班頭。在這行隊伍正中,還有四個轎夫,抬著一頂紅木暖轎,在那轎子旁,一個身著布衣的中年男子正低聲下氣地和轎中的人說話,他亦步亦趨的,既不敢走得太快,又不敢落後,此時還躬著腰,若是常人如他這般走路,腰也該累斷了,可這人端的是非比尋常,那腰兒還能如彈簧般上下晃點著,這般功夫,當為其絕學了。

「趙大少爺,我說不就是抓一個優池山流寇,用得著您親自出馬么?你放心,一切交給小的去辦,小的一定將他手到擒來!」那中年男子笑呵呵地哈著腰,像只叭兒狗似的諂著個臉,就差沒把頭伸進轎子去舔自家主人的臉了。

轎子里沉默了一會兒,一個少年的聲音傳出來,聽語氣,很容易就能知道,此時這個少年正在氣頭上:「哼!孫里正,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著戴罪立功的心情我也理解,不過那姓陳的賊子既然惹了我,我自然要讓他好看,你只管帶路,幫我把他揪出來,就算大功一件,我不僅不會在父親大人面前告你的黑狀,反而會幫你說點說點的。」

孫里正一聽到這裡,那腰桿兒晃點得就愈發的厲害了,連忙笑呵呵地大拍馬屁:「喲!你看這哪成呢,竟勞動大少爺為小的求情,大少爺真是體恤下人,嘿嘿,我看那姓陳的,也就那麼大瓣兒蒜兒,此次去我們定能把他抓回衙門去,痛打他幾十大板,替少爺您出氣。」

孫里正說完,轎子里再也沒有傳出什麼新的指示,可是孫里正這樣的人,哪需要什麼指示,他也不管趙子岳是否聽著,反正是盡撿肉多地馬屁股拍著,將這趙大少爺盡往雲端里捧就是了。

趙子岳在轎子里聽著孫里正唧唧咕咕的馬屁,雖然耳朵有點遭罪,可是在心裡還有點受用的,所以他沒有阻止,而是靠在轎子里打起了盹兒,這次他走門戶回來,立刻就有人來告訴他前段時間打他那兩個人是誰,雖然那天打架的主凶是宋傑,可是,趙子岳顯然不可能立刻帶兵去優池山找宋傑算賬,但對於陳慶這般的小莊戶,他自信還是能將其好好整治一番的,在他看來,一個小小的農民,就算是死了,他都不屑於去踢上一腳的,可如今這姓陳的竟然敢斗膽冒犯自己,這陳慶就真的是罪大惡極了!這趙子岳本就報復心很強,再加上那旁邊告狀的人一番煽風點火,這大少爺立刻就就氣堵了,當下就找到自己的知縣老子告了黑狀,那趙知縣便派了這大大小小一溜兒衙役出來,以抓優池山盜賊為名,讓自家兒子來公報私仇了。

這隊人就這般走著,漸漸的就要到了陳家溝,那趙大公子坐轎子坐得煩悶,一問似乎就要到了,便棄了轎子下來步行,他雖是跋扈兇惡,但也是飽肚詩書的公子哥兒,所以也比較喜歡親近自然的,他拿了一把摺扇,也不打開,只是將那摺扇向陳家溝方向指了指,便領著一干凶神惡煞的爪牙直往陳家溝方向闖,卻不料他們還未看到村口,就見一個村姑打扮的少女裊裊婷婷地走來,趙大公子眼睛頓時一亮,便將手一揮,示意眾人在原地待著,然後獨自一人出了隊伍,一邊用扇子敲著手心兒,一邊笑眯眯地迎了上去。

待趙子岳走進了,便看清這那姑娘也不過十五來歲,可卻生得十分標緻,瓜子小臉兒,雙眼明亮而有靈氣,眉如遠山,此時因為他突然出現而顯得很詫異,於是那眉毛就有點擰了,美人微驚之下,卻別有一番風味兒,不消說,這少女正是劉婉兒。

趙子岳不認識劉婉兒,但真正的紈絝少爺向來是不憚以最邪惡的姿態去調戲陌生少女的,此時的他,似乎已經把今天出門的主題活動完全忘了,只是一門心思地翻起了他的那些花花腸子。趙大少雖是惡少,可是人為惡也得講個先禮後兵,所以,趙子岳並沒一開始就凶相畢露,而是邁著他自認瀟洒的步態,翩然來到劉婉兒的面前,假模假樣地行了個禮,道:「姑娘何往?若是姑娘不嫌棄,可否告訴小生芳名?」

劉婉兒先是有點吃驚,可是當趙子岳走近后,她立刻就變得害怕起來,她之所以害怕,是因為她已經認出了面前這個的公子哥兒就是自家相公惹到的那位趙衙內,於是婉兒心中便開始打起了鼓:這姓趙來陳家溝幹什麼,他莫不是來找慶哥兒報仇的?

就這樣,劉婉兒有點犯呆,連趙子岳在跟她說話都沒反應過來,趙相公見身前的小美人兒一副傻愣愣地樣子,心裡愈發的癢了,他話一說完,立刻就伸出狼爪,去搶劉婉兒懷中的布匹,道:「這麼重的東西怎麼能讓姑娘拿著,還是由小生來吧!」那趙惡少一邊說著,一邊將一雙狼爪往前伸,可那雙眼睛卻直勾勾兒地盯著人家姑娘的小胸脯兒,看他那一副色急樣兒,顯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就在趙大少一雙手即將伸進劉婉兒懷抱的時候,劉婉兒突然醒悟過來,哎呀一聲大叫,驚得連連後退,一雙嫩藕似的手臂死死地抱住懷裡的布匹,她素聞這個趙相公平時無惡不作,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的事兒他不是干不出來,所以劉婉兒也明白自己不能太軟弱,否則這惡少爺只會得寸進尺,而自己強硬點兒,說不定還能喝退面前這個登徒浪子,於是,劉婉兒便將臉一板,一雙杏眼恨恨地瞪著趙子岳,以一副冷若冰霜的語氣道:「小女子怎敢勞煩趙公子大駕,還請趙公子行個方便,放小女子過去!」說完,劉婉兒便欲邁步從道旁穿過去,她現在急求脫身,才好回去向陳慶報信兒,可是那姓趙的卻偏偏站在路中,他見劉婉兒要走,便將身子微微一閃,恰好擋住她的去路,然後又故作驚訝地道:「哎呀,姑娘知道我姓趙么?那真是幸甚,若如此,姑娘就更不必客氣,啊,對了,小生這裡還有轎子,姑娘是不是進城啊?小生正好順路,可以載姑娘一程!」那趙大少說到這裡,突然想起轎子已經棄在了路上,立刻氣急敗壞地回頭對身後一班嘍啰吼道:「孫里正,吳班頭,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去把轎子抬過來!」

那吳班頭一聽,連忙叫人去找轎子,那孫里正卻一改先前的諂媚,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劉婉兒,在他看來,這女子的身影似乎有點熟悉,彷彿是他陳家溝的人,可是那趙子岳並不准他們這些跟班兒上去,他隔得遠,也並沒有認出此人就是陳慶的妻子。

而趙大少爺此時哪裡會去管孫里正的異樣,他只是喊完話,立刻又笑嘻嘻地回過身來,道:「姑娘不要怕,他們找轎子去了,我們先在這裡等著,轎子一會兒就到!」那趙大少爺說得極為客氣,可眼睛里卻凶光隱隱,婉兒被他這招笑裡藏刀嚇得渾身一個激靈,她此時已經明白如果自己不從,這趙大少爺就準備用強的了,劉婉兒本能的就想呼救,卻一想此地離陳家溝已經有兩里路了,自己呼救非但沒用,還可能會惹惱了這個畜牲少爺,那自己的處境就愈發的危險了,於是到嘴的話兒又咽了下去。劉婉兒一時沒了主意,心中便愈發地害怕起來,於是,她便一邊搖頭一邊疾步後退著,嘴裡結結巴巴地說著:「不,你!別過來!」

趙惡少見劉婉兒這般模樣,戲謔之心更濃,他這種心理好比貓兒戲鼠,那老鼠越是害怕,那貓兒玩得越是開心,若是換做現代辭彙,那就是「強姦心態」。

趙惡少此時已經撕開了虛偽的面紗,奸笑著向小蘿莉劉婉兒逼近,然後,趙大少爺伸出祿山之爪,一把扯住劉婉兒細小的手肘子,劉婉兒當即一驚,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想也不想地便一巴掌往趙大色狼臉上扇去,劉婉兒雖然是一介女流,可畢竟是莊戶人家,這小胳膊小腿的也能挑著近百斤的擔子飛跑,像她這般天天干著粗活的人,手上力氣自然就大,這次又是因驚嚇全力一擊,而那趙子岳只不過是個錦衣玉食的紈絝公子,現在遭了劉婉兒這麼一下子,當即就來了個七葷八素,陀螺似的在原地打了一個轉兒,虧得身後吳班頭及時出現把他接住,這混賬小子才沒有倒地上。

「少爺!轎子抬來了。」吳班頭此時出現不為別的,正是前來邀功的,他看了一眼半邊臉腫成峨眉山的趙大少,心中暗叫了一聲痛快,可臉上卻不敢有絲毫愜意的表情,而是強忍著笑意,在趙大少耳邊請示著:「少爺,你看這轎子……」

「轎個屁,老子被人打了,你沒看見么,還不快把這潑婦給我拿下!」趙惡少此時醒過神來,當即就是一通喊,他別的不會,吆五喝六以多欺少卻是他的拿手好戲,此時他也不管什麼憐香惜玉了,他只求能把這小犟婦拿回去好好炮製一番。

有了他趙惡少爺的一聲令下,那些原本站得遠遠的差役們立刻就蜂擁著靠近了,迅速地將劉婉兒圍在中間,劉婉兒打了趙惡少一耳光,心中解了氣,也不那麼怕了,此時的她依然將布死死抱著,一雙眼睛卻飽含憤怒地盯著趙子岳,趙子岳被她盯得發毛,又要罵人,孫里正卻笑嘻嘻地欺近趙子岳身邊,在他耳畔嘀嘀咕咕地耳語幾句,趙子岳的臉色頓時一緩,連帶看劉婉兒的眼神也不那麼恨了,可是他說的話卻依然涼人心骨:「喲呵!還真應了那句老話,不是冤家不聚首!」

一干衙役原本正要衝上去將劉婉兒拿住,卻不料自家老大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紛紛都回過頭來,趙惡少也不理這些嘍啰,只是一把將這扇扔到地上,然後順手從吳班頭手裡提過一把刀子,撥開眾人走到了劉婉兒身邊,盯著劉婉兒上上下下的看,嘴裡發出「嘖嘖」的聲音,在趙子岳的臉上,此時依然紅著一塊兒,這使得他愈發的猙獰了,劉婉兒不明白這傢伙又要幹什麼,驚得只是後退,直退到一個衙役的刀尖上,她才止住腳步,可一抬頭,卻發現那趙衙內正一臉猙笑地看著自己。

「你就是那個姓陳的妻子?好!正好我們的賬可以一起算,敢惹我?哼哼,你就看著吧,今兒個我就把你們夫婦統統抓回去,當著他的面,要了你的身子,再當著你的面,要了他的狗命!」趙子岳咬牙切齒,這話兒便是從他牙齒縫兒里蹦出來的,說罷,他便又嘿嘿地冷笑著,那笑聲寒得刺骨,劉婉兒被這姓趙的話懾住了,心中暗罵這姓趙陰毒,可她卻毫不示弱,眼裡的恨意依然未減。

「拿下!」趙子岳把話說完,便用刀鋒一指劉婉兒,大喝一聲,周遭圍著的衙役一聽,立刻便凶相畢露,一步步向劉婉兒逼近,那冷光閃閃的刀兒,眼看就要架住劉婉兒雪白的脖子了,卻不料就在這時,眾衙役猛聽得「呔」地一聲大喝,就見旁邊樹林里突然竄出一條灰影直向趙子岳掠去,趙子岳嚇了一跳,下意識地躲在了一個小班頭的身後,那小班頭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兒,便見一道白光閃過,他的頭顱便唰的一下飛了起來,在空中劃過一道慘烈的血虹,吧嗒一下掉到了地上,咕嚕嚕地滾了進了草叢裡,而在那小班頭以前站立的地方,一個無頭腔子這才噴著鮮血向後倒去,正好倒在其後躲著的趙子岳身上,趙子岳下意識地用手扶了扶,可當他猛一抬頭,卻發現自己撐著的是一具無頭屍體,頓時嚇得面無血色,連忙一腳將那屍體踹開,可依然被那漫天的血霧染得渾身透紅。

「孽畜!」那條灰影不等趙大少爺反應過來,又是一聲大喝,趙子岳吃驚不小,只見又是一道白光閃過,趙子岳連忙一個側身,卻不料踉蹌一下摔了一跤,那白光就從他頭頂兒刷啦啦地平了過去,這一遭驚得他心頭突突直跳,然而此時,他的身子後仰,已經是正面面對那條灰影,他這才看清那人拿的是一把砍柴的斧子,而這位突然竄出來的傢伙,也正是自己要找的人——陳慶!

話說陳慶本來正在家中磨著斧子,卻不料劉二狗突然屁滾尿流地跑過來告訴他有人正在調戲她家娘子,陳慶頓時火冒三丈,一問明地方,就提著砍柴斧出了門,一口氣追出村口兩里路,果然看到趙惡少正掂著刀子站那兒發飆,他情知不能硬拼,便躲進一旁的樹林慢慢摸過去,只求一鼓作氣將那個挨千刀的罪魁禍首一斧子剮掉!

剛開始,由於陳慶是突然從樹林子里冒出來的,所以衙役們都還未醒悟過來,可是此時陳慶已經砍了兩斧子,又死了一個人,眾人被那鮮血一激,立刻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兒,紛紛提著差刀圍了上來,陳慶見先機已失,已經不可能彎腰去砍摔在地上的趙大少爺了,他便順著一腳跺過去,狠狠地踩住那畜牲少爺的胯襠,於是,躺地上的趙大少爺立刻發出一陣比殺豬還難聽的慘叫……

(此章未完待續。汗,又加了三千字,這一章還是沒有碼完,估計此章節要上萬,不得已,砍為兩章來寫,望大家勿怪,呵呵,這是上半章,下半章明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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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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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逼上梁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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