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 公諸於眾
這幾天來,王邵的心情特別的輕鬆,精神也格外地好,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待人接物更加隨和,連趙恆也感到有些意外,期間他看望了南袖幾次並把她遷到比較有名的西角樓大街北和啟聖院街東的清風樓無比客店居住,這座客店是汴梁城非常出名的酒店,堪稱非常之奢華,雖然不是各個客房有獨門獨院,卻也是幾個裝飾豪華的房間組成一個客房,鋪著來自大食的紅色羊毛地毯,一應器物都是來自產地的上品。
當然這需要花費很多錢,一天的房錢連同標準的伙食就要二百二十錢,這是足以買三石多大米的財富,幾乎等於一名普通下禁軍守厥忠士半個月的正響,一般人是住不起的。王邵的俸祿也不算太高,一個月的俸祿根本就不夠付房前的,但他供應起來絲毫不費力,而且他也沒有動用生意上的錢。
在元旦朝賀的時候朝廷賞賜百官一些錢糧,由於他奉送契丹人北歸被趙恆刻意加賜一些錦緞、錢糧,這些錢足夠他支配了。
南袖自然勸王邵少花點錢,但王邵因極重倫理道德的老爹意外同意了自己的婚事,正在興頭上,他怎能答應,即便是表面上答應了,實際也一定不能委屈了自己未過門的誥命夫人,再說他還有自己的封爵收入,二百戶的實食封供奉,對於他而言也是一批不算小的收入。
「晉卿,這位就是賢弟妹?」
王邵當然要和南袖出來逛逛,這天他忽然提出去城外,南袖也住的挺悶的,於是兩人騎馬穿過汴梁一路向城外而去,南袖的美貌和王邵的精神引的路人紛紛觀看。他們一路向工場方向而來,南袖問了幾次去何處,王邵只說挺神秘的好地方,到了工場大門口正好遇上出來的呂從簡。
南袖才剛剛下馬,見這位錦衣公子當面就來了一句,一張俏臉頓時飛上一層淡淡的紅暈,暗道這個人也太那個了,怎麼一出口就是這些沒有邊際的羞人話。
王邵下了馬後反倒是笑呵呵地拱手道:「原來是大東家有空閑,親自來巡視了,有禮有禮了。」
「什麼巡視啊!不就是為了生計賺幾個騷銅嘛!倒是晉卿聲譽日著,又有美人朝夕相伴,天仙般的生活。。。。。。」呂從簡那雙色迷迷的眼睛就沒有從南袖身上挪開,臉上的肥肉隨著笑聲不斷地顫悠悠。
南袖被呂從簡那雙放肆的眼睛盯的有些難堪,但對方是王邵的熟人,她又不能說,只好羞澀地垂下眼瞼。
「真他娘地色中惡鬼。」王邵暗罵呂從簡肆無忌憚地落在南袖身上,但他卻無法表現出來自己的不悅,誰讓自己和呂從簡是曾經的玩友,他急忙把話岔開道:「居仁兄今天怎麼來了?」
「哦――」呂從簡忽然感到自己的眼光有點過分,他急忙回神道:「今天陪伴兄長遊玩,正好路過看看。」
「坦夫兄也來了。」王邵眼前一亮,連日忙碌險些把呂夷簡給拋在腦後,這是什麼事啊!
「正在觀看鍊鋼。。。。。。」
「那咱們快去。。。。。。」
當王邵攜南袖來到工場內見到了正在觀看高爐和平爐的呂夷簡、馮平,他們之間都異常的親熱,連南袖也被這種氛圍所感染。
當然,呂夷簡和馮平都對南袖的美貌和大方表示自己的驚嘆,呂夷簡身在官場不能率意,馮平卻毫不猶豫的稱呼南袖為嫂夫人,並把南袖比喻為太陰仙子臨凡,讓南袖那張絕代風華的俏臉紅暈不已。
「好了、好了,看你們模樣。。。。。。。」王邵能夠得到南袖這樣一位出色的紅顏知己,虛榮心得到很大滿足,年輕人在朋友面前總會有點虛榮心的。
「看來晉卿對南姑娘護短非常,那咱們就別再取笑他了,到時候再鬧洞房就是了。」呂夷簡算是個老成人,他沒有露骨的稱呼南袖為弟妹,但在氣憤渲染下仍然很放肆,直接說到了洞房。
南袖更加羞澀難耐,留不是、去又不是,正在沒奈何處,王邵卻道:「坦夫兄怎麼也有閑情雅緻來看這些旁門左道?」
呂夷簡笑道:「晉卿玩笑了,這裡哪一樣不是關乎國計民生的物事,為兄見識淺了。」
王邵淡淡一笑、未置可否,但他心中卻很驚訝呂夷簡的態度,這可不是一般意義上的表態,呂夷簡以為人、出身和仕途來說,都是正兒八經的士人,其代表著士林相當一部分士人的觀點,能夠得到他的認同,說明自己乾的這些旁門左道還不算離譜。
「可惜爐子里出的鋼還是不盡人意,需要消耗大量人力才能鍛煉冷鍛甲。」馮平搖了搖頭,似乎非常可惜的樣子。
「不錯了、不錯了!」王邵豈能不明白技術上是不可能在短短几年有實質性跨越的,技術的暴發性進步是建立在科技理論上升和技術不斷積累上,他這點殘缺不全的技術知識只能對負有經驗的老工匠以啟發,不太可能促進技術上大跨步的躍進,只能等待技術積累到一定程度再說了。
呂從簡卻非常滿足地道:「咱們幾座爐子出鋼是孫家的幾倍,就是朝廷的胄案下屬鋼鐵也不比咱們多多少。」
王邵轉首看馮平暗暗點頭,他卻不這樣看,鋼出的再多有什麼用,關鍵還是要突破瓶頸才行,他的心中忽然劃過一個奇異的想法,問道:「子恆,上次說的培養技術人才事情,怎麼樣了?」
馮平道:「正在籌辦中,家父已經同意拿出五千貫,這不、居仁兄把坦夫兄也拉入伙了,對了最近小弟也找了幾位城內外的巧匠。」
「哦――」王邵意外地看了看笑咪咪的呂夷簡了,太意外了,怎麼呂夷簡也參合進來?當下驚訝地道:「坦夫兄能入伙,真是兄弟們的造化。」
「晉卿,鋼鐵雖是言利之物,但何嘗不是國之利器,於?於己兩不相誤,何樂而不為。」呂夷簡的笑是很真誠的。
王邵淡淡地笑了,暗道終於明白呂夷簡的心事了,看來這夥計是一位很通達權變的人物,完全不是那些認死理的人老夫子,有了呂夷簡的加入至少在士人中不會掀起鄙夷的風浪。
「學堂就建在工場后,準備讓幾位老師傅傳授年輕工匠手藝,另外從鄉間也招收了一些學童,已經有六七十人了。」
「嗯――他們的飲食待遇一定要辦好,尤其是定的契約除了時效外,儘可能寬鬆。哎、前段時間太忙了,無法靜下心來,再過幾日我把草圖細細繪製出來就過來。」由於有南袖和呂夷簡等人在場,王邵不能把話說的太明白。
馮平心領神會,淡淡笑道:「晉卿兄放心。」
「你二人神神秘秘做什麼,難不成有何勾當?」呂夷簡笑呵呵地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