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鳴驚人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陳堯咨也豁出去了,他把寶壓在王邵虛張聲勢上,再說他在詩詞上的造詣足以讓他雞蛋裡挑骨頭。
「要壞事,有人要倒霉。。。。。。」呂夷簡心有所想,就等著好戲開始了。
「暮景蕭蕭雨霽。雲淡天高風細。正月華如水。金波銀漢,瀲灧無際。冷浸書帷夢斷,卻披衣重起。臨軒砌。素光遙指。因念翠蛾,杳隔音塵何處,相望同千里。侭凝睇。厭厭無寐。漸曉雕闌獨倚。」
「閬苑年華永,嬉遊別是情。人間三度見河清。一番碧桃成。金母忍將輕摘。留宴鰲峰真客。紅犭尨閑卧吠斜陽。方朔敢偷嘗。」
王邵一口氣來了兩首,都是柳永的佳句,柳永是何等人啊!那可是青樓楚館中的狀元,他的詞又豈能是別人任意改動的。
不僅陳堯咨驚訝的目瞪口呆,連呂家兄弟和歐陽穎也驚訝的張大了嘴,姑且不說王邵能不能填詞,就是他才華橫溢也不可能出口成章,再是名家也要逐字推敲一番才行,改字是免不了的,卻不想王邵竟然有這麼高的造詣,不僅一闋而就,細細品味竟然一字也不能改動。
「妙、妙、妙,都說晉卿是風流陣中的才子,我看就是稱魁首亦不為過。」呂夷簡第一個反應過來,他對王邵出色的才華頗為震驚,原本以為王邵不過是策論方面有些獨特的見解,卻沒有想到還有這一手,而且隱藏的如此之深。
歐陽穎亦是眼光一亮,他的手微微一顫。
」「官人高才,還有奴家的詞呢。。。。。。」酒樓每天面對南來北往的客商、文人,酒女們能做這一行必然有深淺不一的文學造詣,他們可都是識貨的,眼看王邵出口兩首,都意識到今天見到真正的才子了,可不能輕易放過,紛紛用自己的香軀膩了上去。
「各位姑娘稍候片刻,每人都有、每人都有。」王邵得到酒女們的奉承,心中大為得意。
陳堯咨心中大恨,他沒有想到、絕對沒有想到,但自己已經下了賭注就無法反悔,不然自己的名聲可就完蛋了,請客不難不就是錢嘛!看女占也勉強說的過去,雖說這種香艷刺激的女體活動遭到士林中那些老夫子的譴責,老父陳省華還不得氣壞了。
「願賭服輸,嘉謨兄看。。。。。。。」呂夷簡笑嘻嘻地刺激陳堯咨。
「哎——」陳堯咨明白今天自己是輸了,要不是答應必然會被取笑,打落牙齒往肚子吞的感覺並不好受,他咬著牙勉強擠出幾分平淡的姿態,道:「我說過,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今天我來請客。」
王邵戲謔地笑了,暗道一箭之仇報的真他娘地爽。
「那就再等等,先看女占。」呂夷簡眼光冒火,他雖然算是比較正統、規矩的士子,但畢竟年輕好玩,王邵說的時候就想起新近來了幾名美貌女占,風趣大不相同。是想兩個美貌婦人窄衣小袖,在綉台上相互角力,渾身上下香汗淋漓,豐乳肥臀興波起浪,何等地香艷刺激?腦中自然而然就勾勒出無數精彩畫面,當即就大聲幫襯。
王邵暫時忘記了陳堯咨的態度,大家一起吃酒玩樂,但他隱隱感到有點不對勁,陳堯咨的目光是陰森森的,他暗想今天逞能破了自己的底線,看來是得罪這位未來的狀元公了,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也就是那些酒女們對待他更加殷勤,她們還盼著多幾首能抬高她們身價的作品呢!
五位士人吃完酒後輕車簡從來到瓦子里玩耍,飽嘗了一頓眼福之後大家直奔潘樓而去,一路上大家各自回味香艷的場面,但誰也沒有說出口。
潘樓就是潘樓,諾大的佔地、高聳的主樓、裝飾奢華的房間,不僅有美貌的酒女,還有琴棋書畫無不精通的歌姬,每一樣無不是汴梁最頂級的,要說能與之比肩的有、但不多,超越它、那隻能是皇宮大內了。
宴席是重新設下了,雖然玩了一個下午,但大家都很興奮,剛到潘樓就點了幾名頭牌里的歌姬、酒女,當然有非煙和柳秋煙二位。
「什麼,奴家沒有聽錯,陳官人在詩賦上輸給了王衙內?」
非煙很驚訝,柳秋煙更加驚訝。
王邵的神色頗為尷尬,索性不說明、也不否認。
這些歌姬、酒女有非常喜歡接待才華橫溢的書生,在非煙進來的時候就纏住了陳堯咨,並對呂夷簡含情脈脈,柳秋煙則對歐陽穎含情脈脈。
「婊子就是婊子!」
王邵心下感慨,儘管非煙在聽說自己技壓陳堯咨之後,對自己飛了個媚眼,但整個身子還偎在陳堯咨那裡,自己身邊雖然也是熟人,但無論精神頭還是名氣都遜色許多,何況還是人家請客。
「晉卿贏了一籌,這場是有嘉謨請客打賞了。」呂夷簡先把自己給撇清,自己樂的逍遙自在。
「衙內往來從沒有做過詩賦,真不想有此才華。」正在一旁調琴的歌姬柳秋煙驚訝地插了一句話,神色間似乎不完全相信。
王邵盜用後人詩詞壞了自己多年來遵守的道德底線,不由地大為慚愧,狠狠地瞪了陳堯咨一眼,才輕聲道:「遊戲而已、遊戲而已,算不上才能。」
「詩賦乃國朝貢舉科目,晉卿竟然這樣說,難道到了晉卿這裡算不上過學?」陳堯咨抓住王邵口誤,得理不饒人,當即來了個反戈一擊。
王邵心中一震,暗罵陳堯咨真他娘地小心眼,還抓著不放了,把他的話往藐視貢舉上引,說輕了就是輕狂孟浪、說重了那就是衝擊朝廷、辱沒士林。想想心中一團怒火疼第一下起來了,暗道既然陳堯咨要玩,那老子就跟你玩玩,反正道德底線也被突破了,今天玩就玩個心驚肉跳、不把陳堯咨的囂張氣焰壓下去,自己就是烏龜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