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吾家有女青青

章節名：第一章：吾家有女青青

元宋某年間，唐樂鎮，清水村。

清晨的陽光從遠處的山脈滑落至這個叫做清水村的地方，遠處望去一座大山的前面坐落著稀稀疏疏的數百間屋舍，這裡哪有什麼絲竹管弦之樂，充其量是一些雞鳴狗叫之聲，何青青揚著手裡的邊樹枝條隨著羊群走走停停，四處看著有沒有什麼野果子，金秋季節這個時候還是有不少的野果子的，像什麼野草莓、燈籠草、再著就是一些雞腿蘑菇一類的菌類……，說起這個雞腿蘑菇不僅是因為長得像雞腿，還有就是吃著特別的好吃，尤其是多放點油一個爆炒，正想著的青青使勁的刺溜一下嘴裡要流下來的口水，記得上次吃的時候是家裡小姑姑出嫁的時候。其實她最喜歡的就是人家有什麼喪事了，擺開水席宴，這樣自己就可以吃一頓好吃的了。

看著在河邊悠閑自在吃草的羊，這可是家裡唯一值錢的寶貝啊，青青拿出鐮刀彎起腰開始割草一會兒還要和爹娘下地幹活呢，得趕緊把餵羊的草給割好了。

「青青，放羊呢，你家這一頭羊也值得出來放啊，呵呵……」旁邊趕著豬往回走的胖大嬸眯著細細的眼睛笑著和青青說。

「嗯，你家的豬又跑出來了啊」青青睜著大眼睛看著眼前這頭看起來比自家羊要大上三倍的豬，娘當初嫌棄豬吃的多又臟偏不要養，現在可好了看人家這麼壯的豬過年又該說風涼話了。

「這懶豬太不老實了，老往外跑過年就宰了它，吃肉」說到吃肉的時候青青能清楚的聽見胖嬸吸口水的聲音，當然自己也有，但是娘說不能再外人面前露出一副饞嘴的樣子，這樣是丟人的，所以青青也只是在心裡想著那個肉的滋味。

「……」青青沒有理胖嬸自顧的去牽已經吃飽了的羊，現在把羊餵飽了還要回趟家然後再去村口老槐樹下跟著王嬸子學刺繡去呢，娘說女孩子都要學一些刺繡將來嫁人的時候用得著，青青皺著眉頭，嫁人幹嘛？要是像小姑姑一樣走了就不回來了，自己也不要嫁人了。

青青推開家裡的木欄門，入眼的是一個乾淨整潔的院子，三間土培茅草房子，牆外的土有些脫落，一間矮趴趴的小廚房，王氏正在院子里整理秋收用的器具。

「回來了，羊吃飽了？」王氏回過頭看著青青把羊拴好隨口問道。

「嗯，餵飽了，我還割了一籃子的草呢，在門口棚下放著勒」青青走到廚房裡的大水缸中舀了一些水洗洗手上的泥土，看著也是一個愛乾淨的小姑娘。

「娘，咱們啥時候去掰玉米棒子啊，我放羊的時候看見胖嬸家的都收好了，小亮哥正往家弄呢」，小亮是胖嬸的大兒子今年已經十八了，就是因為家裡窮到現在黑還沒有說親呢，胖嬸那頭喂得異常壯的豬就是打算在過年的時候殺了給他說親用呢。

這裡的人都是這樣，大家都是這樣也就沒有什麼可比性了，在這個清水村裡過的做好的一家莫過於村長家了，都是整整齊齊的五間大瓦房看著就是個寬敞的，怪不得娘老是說以後也要給弟弟蓋那樣的房子，看人家村長家的兒子才十歲大一點啊，就有人給說親了，青青想著還是家裡有錢好說話。

「咱們下午就去弄，哎，你快去村口你王嬸子這個時候還在呢，再過一會兒她要回家燒飯你就學不上了，快去……」王氏拍著青青的肩膀催促著她說。

教授村裡女孩學刺繡的這個王嬸子早前是在一個大戶里做綉娘的，不知怎的在前年的時候回村裡來了。這不村長就說讓王嬸子教村裡一些女孩子一些綉計，大家很是感激，這個王嬸子也笑著說行，這樣一來也有兩年了，村長看著也讓村裡跟著王嬸子學刺繡的人家多少拿出一些東西給，也別讓人家白教不是，大家也都樂意，這樣一來，王嬸子教的也更盡心了。

「哦……我回屋拿綉筐去」青青快步回屋裡拿過東西就往村口跑去，因為村邊有一顆粗大的槐花樹所以大家有事沒事的時候都喜歡往那邊去。

「哎，梨花，王嬸子今天教了啥啊？我咋沒見王嬸子嘞？」走到村口的青青看著坐在村口的都是一些小孩子，看樣子王嬸子是回家去了吧。

「青青，你才來啊，王嬸子住在鎮上的女兒今天回來了，所以就先走了，你快過來」梨花一臉神秘的四處看看然後拉過青青的手坐在樹下的木樁子上。

「啥事啊？」青青坐下問她。

「你看這是啥？」梨花從衣服兜里掏出幾小塊的東西讓青青看。

「是冰塊糖啊？你咋得來的？」青青略顯興奮的看著梨花問，女孩子哪有不喜歡甜的東西的。

「王嬸子的女兒給的，好幾塊呢，給你兩塊吧」說著梨花就從手裡拿出兩塊半大的一塊小的放在青青的手裡。

「嘻嘻，看著就是個好吃的」青青拿起一塊乾淨的帕子把冰塊糖包了起來。梨花看見也沒說啥，她肯定又是給家裡的弟弟、妹妹留著，就像自家哥哥、姐姐總是把好吃的留給自己一樣。

青青在村口呆了一會兒跟著梨花雪梨一些新的綉法，用的都是一些簡單的花樣子，兩個年紀相仿的小姑娘悄悄說著話一邊綉著綉帕，快到晌午吃飯的時候梨花娘把梨花叫回家吃飯去了，青青也往家走去。

還沒走到院子里呢就聞到飯菜的香氣，青青趕緊往院子里走去，家裡是來啥客人了？不然娘咋會做怎香的東西嘞？孩子嘛對好吃的東西有一種天然嚮往性。

「娘，咱家誰來了？飯菜好香啊」青青放下手裡的綉筐就往廚房跑去。

「呵呵……丫頭的鼻子真是靈活啊，你大舅從外面回來了這不就來看看」一臉笑容的王氏笑的合不攏嘴，自己兄弟有出息了還不忘幫著自己這個姐姐真是好啊，前會兒還說呢，讓家裡的男人跟著他干，等掙了錢在單個去干，王氏自知這是自家兄弟在幫自己呢。

「大舅呢？我怎麼沒見到他啊？」青青一聽是大舅很激動的問王氏，這個大舅從小就很疼自己，自己也和他最親，聽說最近幾年都是在外面跑生意呢，今兒怎麼就來了嘞？

「在西屋裡和弟弟他們幾個玩呢」在一邊幫著燒火的二丫頭飄飄看著眼前的大姐同樣笑著說。

「好，我這就去，我一會兒回來幫你燒火，你先燒著」青青說完一陣風似的跑去。

「娘，你看大姐……都不幫我燒火」飄飄小姑娘嘴巴一撅看著王氏說。

「你先燒著……」正在鍋里炸油條的王氏一陣深深的嘆息，自從大丫頭四歲的時候從山溝里栽著以後就一直慢吞吞的，說話做事也不似小時候爽利，看著腦子也沒什麼問題，王氏也沒在意，只是在外面人家可不這樣說，看著愣愣的青青硬說是個傻的，為此王氏沒少跟人爭吵，再說大丫頭現在也已經十二歲了再過一年就可以說親了，也不能拉著大丫頭去看大夫，本來沒有的事，如果去看了大夫不知道別人呼說什麼呢？王氏為此更是憂心的很。

「二丫頭啊，以後要幫著點你姐，你們是一家人，記住嗎？」王氏看著精明聰慧的二丫頭說，以後啊給青青找一個老老實實的村裡人，再有幾個兄弟姐妹幫襯著，以後也能放些心了，都是自家孩子，那能說疼這個不疼那個呢？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只希望以後孩子們能相互幫助。

「知道了，娘」十歲的飄飄認真的應答到。

在西屋裡聽著王大海講著他在路上經歷的奇聞怪事的青青也早已忘了自己要去幫妹妹的忙，「大舅，你真的見過黃頭髮藍眼睛的人嗎？」何家大小子何秋生一臉奇怪的看著王大海，還沒有等王大海說話呢在一旁的青青快嘴的說道，「真的有啊？我也想見見嘞」

「我也想見嘞，大舅咱這兒有嗎？」在一邊床沿上坐著的最小的妹妹樂樂笑的顛顛的問道。

「樂丫頭，咱這兒可沒有呢？」王大海笑著摸摸樂樂的頭看著她笑著說道。

後面就是幾個人亂糟糟的說著，王大海說著自己的奇聞趣事倒也樂倒了一大片小傢伙……。

咦！忘了要去燒火了，還要去接飄飄的活呢，想著就出去了。

走到廚房青青看著飄飄笑著說道，「飄飄，我忘了……呵呵」青青坐下接過飄飄手裡的燒火棍，飄飄見她過來站起來走到竹篾前撿起王氏炸好的油條抽著一根吃著走了。

「哎，飄飄你個死丫頭，大家還都沒吃呢」王氏看著她喊道，這個丫頭真是一點也不懂事。

還不是因為炸的東西太香了，在這個拮据的家裡一家也只有過年的時候才能吃上一頓帶著油沫星子的飯菜了，要不是今天自家兄弟過來王氏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這麼奢侈的炸食呢，這些東西太耗油了。

「燜把火就行了，來大丫頭過來吃一個吧」王氏看著一直憨憨傻傻的大姑娘，說不心疼是瞎話，當年自己嫁到何家三年沒生育，可不是後來去了一次大明寺，這不、就有了這個大丫頭，可把自己漢子喜得、做事天天都是帶笑的，偏偏不因是個丫頭兒嫌棄還一直當個寶貝一樣寵著，哎，要不是那次下大雨在河邊摔著了，怎麼能是現在這般摸樣呢，再差也比村尾胡家女兒強上百倍啊。胡家女兒長著一張大胖麻子臉還說上親了呢，好就好在人家有一張能說會道的嘴啊，一瞧就是個伶俐的，這庄稼人不就是想找個能說會道的人嗎？誰家願意娶一個鋸嘴的葫蘆啊！

可是人家長的在不好可是還不是嫁出去了啊，王氏醋溜溜的想著，在看看自家丫頭過年都十三了，還沒有人上門求親呢，真是愁死人啊。

「嗯」青青接過王氏遞過來的油條坐在柴灶里吃了起來，王氏蓋好竹篾走了出去，這個時候出去置辦米酒的孩他爹也該回來了，已經打好酒的何大勇正在往家裡趕，這不是看著大舅子來了嗎？光打酒沒有下酒菜也不行啊，就又在隔壁的肉攤子上買了一些熟肉過來，這不就耽擱著時間了。

聽了何大勇的話之後王氏笑吟吟的接過熟肉到廚房來剁打剁打，端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大碗的肉塊了，幾個孩子圍著她添著個嘴，王氏看著孩子們垂涎的樣子也是心酸，都是爹娘沒本事，連一頓肉食都讓孩子們吃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