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行止
章節名:162行止
「你把話說清楚。/class-4-1.html」楊氏皺著眉頭看著回來報信的內侍,「什麼叫蔡國公進了鳳梧宮,他去鳳梧宮做什麼?」
內侍還沒見過楊氏大聲說過話,不由有些惶恐,結結巴巴的道,「方才鳳梧宮裡傳出來,太後娘娘要砍了蘇醫女的手。」他說著偷看了眼坐在一邊的齊五奶奶,「後來蔡國公就趕過去了,也不知道在裡頭說了什麼,這會兒鳳梧宮的殿門都落了鎖,小人也不知道裡頭這會兒是什麼樣兒。」
楊氏一瞬間臉色煞白,楊宗文這是幹什麼,這裡頭有他什麼事兒,他無端端的摻和進去做什麼。
「您別著急。」蓉卿扶了楊氏,安慰道,「事情還沒有弄明白,興許有什麼事我們沒有了解清楚呢。」
楊氏已經有些坐不住,楊宗文是她們養家如今唯一的血脈,若是出了事她將來便是死了也無臉去見楊家的列祖列宗,去見父母兄弟!
「你再去打聽。」楊氏趁著頭,指著內侍,「太子爺呢,他在哪裡,可知道這事兒了,你再去問問他有什麼打算和安排。」
內侍應是,慌忙而去。
「娘娘別急。」蓉卿輕聲道,「太後娘娘為的也不過是聖上向他低頭,她心裡其實也沒有底,斷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再說,歐家幾十口人的性命可是握在她手裡呢。」太后心裡也害怕,若不然她要真敢撕破臉,幹什麼不把皇後娘娘和給綁了,豈不是籌碼更大。
折騰來折騰去的,她也就只敢拿一些並不直接的人示威,逼著聖上表態罷了。
「是啊。」單氏給楊氏倒茶,「再說,他們在皇宮裡頭,不會有事的。」
楊氏勉強鎮定下來,她揪著蓉卿,問道:「你方才說的辦法……」她緊緊抓著蓉卿,一字一句道,「容我再想想。」
蓉卿也不勉強她,有句話說的好,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她自己都做不到更不可能怪楊氏躊躇,怪聖上猶豫不決!
「五夫人。」單氏忽然眯了眼睛,下了決心似的道,「你說,我去成不成?」
蓉卿聽著一愣,不等她說話楊氏拉著單氏的手道:「先別急,我們再等等,看看太後娘娘還有沒有下一步動作。」話落,她又吩咐人去午門外看看,歐家的女人回去了沒有。
過了一刻,婆子來回道:「歐家的女人還在哭,瞧著架勢是不打算回去了。」
蓉卿聽著眉頭微挑,其實這件事很簡單,非常的簡單……若放在尋常人家裡不過是繼子和後母之間鬧紛爭罷了,素質好的大家心平氣和的談一次,脾氣躁的就跳起腳來叉腰對罵或是糾了人打一場群架,拼一個勝負,誰狠誰占理,反正解決的方法多的很。
可現在偏偏是發生在皇室,朝堂,京城,乃至各州府數萬雙眼睛瞧著看著,即便雙方已經撕破臉了,可是在面上依舊要母慈子孝,為天下人榜樣。哪怕就是吵架爭執,也要把手段方法用巧妙了,進,可示威表態逼著聖上妥協,退,可粉飾太平依舊和樂融融。
除非歐家真的是勢力驚人,太後娘娘敢憑著她乃先祖封的皇后之號召力拚一拼改朝換代,否則,她只能仗著她當時母親,聖上不敢把她怎麼樣,和聖上斗一斗,得到自己該有的權利和地位,再往後就拼誰活的長,歐家能不能和下一代君王處好關係,若是能那歐家依舊能長盛不衰,太后今兒的努力就值得。
很顯然太後娘娘的示威還是小心翼翼,並沒有越過底線,所以聖上不急不躁……但卻苦了她們。
太后要真的把蘇容殺了,把整個太醫院的人,血洗了鳳梧宮甚至皇宮,也沒有什麼,她根本不用自己收拾爛攤子,往後一躺哼哼了兩句,說我被聖上氣的病了,我一個老人家保娘家人都保不住,活著還不如死了……
即便大家都知道太后是裝的,也拿她沒有辦法,因為在所有律法之上還有讀書人反覆強調的孝道。
方才出去的內侍又匆匆趕了回來,回稟道:「太子爺和誠王爺以及幾位大人都在宮裡,這會兒鳳梧宮叫不開門,不過蔡國公爺和蘇醫女應該沒有事。」一頓又道,「太後娘娘派了人去請聖上,只是……」
楊氏問道:「聖上怎麼說?」內侍搖搖頭,道,「聖上以朝務繁忙,沒有去!」
楊氏就朝蓉卿看去,蓉卿皺了眉頭,聖上肯定不願意去啊,去了勸不了只有他自己退步,鬧到現在這個地步,已經不是處置不處置的事兒了……聖上現在退了就等於是一個開始……
她沉了臉,忽然想到了什麼,就和楊氏道:「娘娘我們不能等了,速去宮中。」方才她還有點想不明白,太后明明是要砍蘇容君的雙手,為何現在又改變了主意關了宮門,現在終於明白了。
這個惡人,總要有人去做!
「好。」楊氏站了起來,看著蓉卿目露堅定,「不管結果如何,得試一試才知曉。」
蓉卿扶著她,輕嗯了一聲,楊氏又回頭去看單氏:「弟妹先回去吧,有事的話我再著人去通知你。」
單氏猶豫的看了兩人一眼,點了點頭道:「好,大嫂保重。」楊氏就換了衣裳,和蓉卿一起出了太子府,直接進了宮門。
下午,宮裡果然傳出來,太後娘娘病情加重,暫留住蘇醫女和劉院正戴罪立功……言官們一窩蜂的聚在了宮門外,跪求聖上為天下百姓做榜樣,以孝道治國……去看望太後娘娘,尋名醫進宮。
甚至有人翻出律例來,一二三的等列出來,一副打算死諫,博一個名垂青史的機會。
聖上大怒,若非大夏有律例言明不殺言官,這些人一個也保不住。
他們有恃無恐,鬧的越發的凶,與午門外歐家那一竿子哭訴的女眷,就如唱戲擂台一樣,依依呀呀好不熱鬧。
申時正,皇後娘娘忽然喧歐氏女眷進宮,懿旨上大概的意思是,你們哭了這麼久本宮看著心疼,進宮歇歇。太後娘娘年紀大了經不得你們這樣鬧騰,若是叫她老人家知道了病情惡化,這罪名可是擔不起啊。
歐家的人半信半疑的跟著內侍進了宮門,一進去身後的宮門就嘩啦啦的關上,聖上又下了聖旨令宮門外等著名垂青史的人滾回去……大家一看歐家的人進去了,聖上已經退步了,沒了他們發揮的地方,只得消停。
歐鳴和歐澤庸坐在書房裡喝茶,歐澤庸端著茶盅的手止不住的發抖,又抬頭看看對面氣定神閑的歐鳴,腦子裡就想到太後娘娘和他說的話:「……歐鳴可比你沉穩多了。」
是啊,他確實比不上歐鳴,都這個時候,他還有心思喝茶。
終於忍不住,歐澤庸先打破了僵局,問道:「你確定聖上會退步?」歐鳴很篤定,點頭道,「那是自然,聖上身不正痛腳在此。」
歐澤庸也不是很確定,可這會兒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想反悔都沒有可能,只能把頭拴在褲腰帶上跟著歐鳴往前走!
兩人又沉默下來開始喝茶,只是一個氣定神閑,一個惴惴不安。
「二爺。」忽然,外頭有人闖了進來,氣喘吁吁的道,「皇後娘娘把人幾位夫人奶奶都請進宮裡去了。」
歐澤庸頓時瞪大了眼睛,驚喜的確認道:「此事當真?」回話的小廝點頭不疊,「小人親眼所見,直到宮門關上才趕回來的。」
歐澤庸撫掌大笑,看著歐鳴道:「好小子,真是被你預料到了。」
歐鳴卻是笑不出來,他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側目看著小廝,問道:「你確定是皇後娘娘的懿旨,而不是聖上的手諭?」
「不是。」小廝搖頭,「皇後娘娘的懿旨。」
歐鳴滿面的疑惑,有些想不明白,歐澤庸看著他的樣子有些糊塗,問道:「怎麼了?你不是說只要被喧進宮,就是聖上退讓的第一步嗎,有什麼不妥?」
歐鳴一時也想不明白,狐疑的道:「……不知道,總覺得哪裡不對。」
歐澤庸覺得他有些疑神疑鬼的,便開口道:「反正是我們要的結果就成,旁的事不重要。」又看著小廝道,「你再去打探。」
小廝領命而去。
這一次,換歐鳴惴惴不安,歐澤庸氣定神閑。
又過了半個時辰,方才去打探的小廝折返了回來,歐鳴迫不及待的問道:「怎麼樣,宮裡現在是什麼情況?」
小廝回道:「幾位夫人在正德宮裡陪著皇後娘娘說話。」歐澤庸啊了一聲,問道,「聖上和皇後娘娘沒有去看望太後娘娘?」
小廝搖搖頭:「聖上還在御書房和太子爺以及幾位侯爺,督都議事。」
歐澤庸看看歐鳴,歐鳴皺了眉頭:「鳳梧宮什麼情況?」小廝搖頭道,「小人沒有打聽到。」
歐鳴越發覺得奇怪:「那位蘇醫女呢,現下如何?」小廝不確定的回道,「同在鳳梧宮中沒有出來。」歐鳴點點頭,打上蘇容君的心思,是他們一開始沒有想到的,後來她見著歐氏才想到了涼國公府的齊五奶奶,才想到蘇家還有一位七小姐在宮裡做醫女。
他便是心中一動,想著若是將蘇醫女拖進來,至少能牽制住蘇珉,而蘇珉和齊宵以及肖淵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包括單竟亦是如此……只是效果並不顯著,但所幸的是他早有預料,只等鳳梧宮中傳出來蘇醫女聯合劉院正謀害太后的事傳出來。
蘇醫女的身份很微妙,既是蘇珉的妹妹又是齊宵的姨姐,又是正德宮的女官……猜猜看,若是她謀害太後娘娘,大家會猜測是誰主使的呢。
反正不管是誰,這局面就算是扳過來了,至少在眾人眼中重點不再是歐家貪污舞弊,而是有人不容歐氏想要處之後快,竟是連太後娘娘都敢謀害……可想而知,歐澤庸先前的貪污之事,豈不是也是欲加之罪。
後面他都想好了,一步一步走,直到他尚了公主,歐家又多一個籌碼為止……
到時候聖上就是再想怎麼樣,也要顧忌一下公主的感受吧,總不能叫她才成親,就沒了族人夫君守活寡吧。
還有,皇後年紀漸老,聖上依舊身體健壯,將來必定還有皇子陸續出生,他們選個皇子作為靠山……朝堂便是如此,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前面是富貴祥雲還是窮途末路。
「你再去打聽,盯著鳳梧宮裡的情景。」歐鳴吩咐完負手在房裡來回踱著步子,腦子裡將事情的前前後後想了一遍,這邊小廝轉身出門恰與另一小廝迎面相撞,兩人也顧不得打招呼分頭而走,那小廝進門急急忙忙的回道:「二爺……太後娘娘的懿旨到了,王公公已經到了門口。」
歐鳴一愣,他預算中是沒有這些的,他和歐澤庸對視一眼,兩人慌忙迎了出去接旨,王公公臉色古怪的看了二人一眼,徐徐展開捲軸念叨:「……歐氏一門受皇恩眷寵,卻不思報效,先有貪污舞弊之事,後起婦人擁堵宮門意圖作亂之舉。歐氏一門如此皆因哀家教導失責之故,遂剝去歐氏現有之頭銜,撤朝廷俸祿,男眷官職一律停職待查閉門思過,女眷皆各抄《心經》百遍,以求悔過。哀家愧對太祖,愧對聖上,實無顏面見太祖。」
歐鳴和歐澤庸面面相斥,一頭的霧水。
太後娘娘怎麼突然來了這麼一出,先前他們可是約定好的,這會兒應該就要爆出蘇醫女和劉院正謀害之事,太后病危難治……
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王公公。」歐鳴騰的一下站起來,迫不及待的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王公公是鳳梧宮裡的內侍。
王公公一臉苦澀擺了擺手,道:「洒家也不知道,大家自求多福吧。」話落將懿旨交給歐澤庸垂頭喪氣而去。
歐鳴提腳就朝側門而去,在外牽了馬直奔皇宮,走到半道上就碰到自宮中奔泄而來的羽林衛,攔了他的道大聲喝道:「前面可是歐侍郎歐大人?!」
「正是。」歐鳴不明所以,話落,就見呼喇喇一群人把他圍住,令人羽林軍統領便道,「奉太后懿旨,歐氏男眷皆閉門思過,無太後手諭不得出府門半步。」
「此事定有誤會,本官正要進宮求證。」歐鳴脫口駁斥,臉色鐵青,對方卻不想和他多解釋,一抬手,「歐大人,請吧。」
歐鳴一時怔怔,尚回不過神來,看著將他團團圍住的羽林軍,無不板著臉孔,眼中冰冷,想到了什麼他勃然變了色,眼中浮上一抹驚恐和絕望,搖搖欲墜,險些從馬上跌落下來。
宮中,歐氏一乾女眷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憋著懼怕的臉上有些扭曲,她們的前方,是躺在床上的太後娘娘,床前一個托盤,其上一盞酒,是方才劉院正和蘇醫女擺在上頭的。
太后就怔怔看著這盞酒,臉上青白交替,眼中驚怒交加,一時說不出話來。
好手段!
真是好手段!
將計就計把歐家女眷請進宮裡來,明著禮遇有加,不論什麼人的眼中,都是聖上退了一步,寬容大度,至孝至善。可暗著,卻是著人開了鳳梧宮控制了她所有得力的人,一杯毒酒呈到眼前。
太后死死盯著這杯毒酒,啪的一下,揚手就打翻了它。
酒液嘩啦啦傾瀉下來,整個托盤飛到地上,咣當一下,歐氏女眷們抖的更甚,已有人壓抑不住嗚嗚低哭起來。太后捏著床單,聲色俱厲,「哭什麼,哀家還沒死呢!」
原本這毒酒是她準備的!
可是現在卻被她們先行了一步,反將了她一軍!
只差一步,若無意外這謀害之罪就能落實,他們便是有再大的能耐,也翻不了這案,不但歐氏得救,就連永平侯與齊宵也得受之牽連!
只差一步!
「各位夫人,天色已晚,皇後娘娘有令,著奴才送各位出宮。」皇後娘娘身邊的馮公公笑盈盈的站在門口,感覺到太後娘娘如利箭一般的目光,他笑著行了禮,「太後娘娘萬福金安。」語氣漫不經心,透著一絲輕蔑。
「小人得志。」太後娘娘咬碎了銀牙,地上跪著的劉氏昂起頭來驚恐的臉色發白,「娘娘,怎麼辦!」
太後娘娘擺著手,冷聲道:「先回去,只要哀家不死,此事沒完!」只要她不死!
歐氏的女眷戰戰兢兢的跟著馮公公出了宮門,被送進歐府,吱吱呀呀的關了門,羽林衛的人將門守的密不透風。
趙玉敏擰著脖子看著皇后,紅著眼睛怒道:「一女不嫁二夫,歐鳴我嫁定了。」話落就要出去,皇后怒喝道,「敏兒,你給我站住。」
趙玉敏站住,卻是不回頭。
「如今鬧成這樣,你嫁去歐家,他們能尚待你?」皇后說的語重心長,「那歐敏心機深重,你被他騙了你可知道的。」
趙玉敏心裡當然清楚,只是有的時候人活著就是為了一口氣,她咽不下這口氣,所有人都不看好,但是她就是要試一試,再說她至始至終的態度很清楚,歐家的人也看得到,只要她努力日子斷不會差。
她就要給所有人看看,她趙玉敏怎麼把歐氏給扭轉過來。
皇后被她執拗的樣子氣了個倒仰,又壓著怒道:「你到底在想什麼,告訴母后好不好?」
「父皇明知道會有今日,為何把我許給歐鳴?」趙玉敏轉頭過來咄咄逼人,皇后一時被噎住,趙玉敏又道,「既是許了他,為何現在又要來叫我退婚,我的婚事豈是兒戲不成,你們想許就許,想退就退?!」
「敏兒。」皇后嘆氣,解釋道,「你父皇他……」
趙玉敏擺著手一副不想再談的樣子:「歐鳴我嫁定了,您幫我準備嫁妝吧。」話落拂袖而去,卻在殿外見到楊氏和蓉卿,她步子一頓冷笑著看著楊氏和蓉卿,就道,「難怪大嫂這一次如此的聰慧,能未卜先知。」又打量了蓉卿一眼,「原來背後有人指點。」話落,大笑而去。
楊氏去看蓉卿,滿臉的苦澀,兩人相攜進了正德宮中。
皇後娘娘正抹著眼淚,見她們進來嘆氣道:「你們坐吧。」蓉卿跟著楊氏坐下,皇后就和楊氏道,「今兒下午的事多虧了你,本宮實在是頭疼的厲害。」
楊氏心裡惶恐,回道:「兒臣本無功勞,不敢擔母后誇讚。」
皇后喝了口茶,正要說話,馮公公從殿外進來,她問道:「人都送走了?」馮公公點頭,回道,「都送回去了。」
「好!」皇后忍不住冷笑,「太後娘娘那邊可還安好?」
馮公公頓了頓,回道:「太後娘娘病重,剛吃了葯正在殿中休養!」那一碗葯的藥性,大約要到明日早上。
「鳳梧宮裡的人都處理了?」皇后眼眸眯了眯,馮公公就道,「是!都處理乾淨了。」
皇后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你去吧。」馮公公退了下去。
「得虧你們想到了,若不然這會兒還不知亂成什麼樣。」皇后心有餘悸,「我只當她鬧騰鬧騰也就罷了,卻是沒有想到,她竟是打算陷聖上與不義。」若是真叫她喝了毒酒,把罪名落在劉院正和蘇容君身上,到時候不但齊蘇兩家脫不了干係不說,那些人定是要把這事兒往聖上身上想。
更何況,楊宗文那個獃子還在裡頭呢。
「宗文那邊你可問過了,他為何進鳳梧宮?」皇后才想起來,楊氏聽著心裡一慌,一時不知道怎麼答,蓉卿就回道,「方才太子妃娘娘問過,蔡國公聽說太後娘娘要砍蘇醫女的手,他心有不忍想過去一勸,卻未料到……」
「這孩子……」皇后嘆氣,「叫我虛驚一場。」面露倦容。
蓉卿和楊氏見了就一起退了出來,楊氏轉頭看向蓉卿,一直提著的心鬆了下來:「母后說的對,便是聖上也不曾想到,若不然事情可就是……」蓉卿搖搖頭,「娘娘言重了,其實聖上那邊早有了防備。」若不然,那些羽林衛又怎麼會這麼快出現在宮裡。
她一開始只是擔心太後娘娘太蘇容君不利,可是隨後她又翻了之前的懿旨,不砍蘇容君的手反而關了鳳梧宮的門,她就在想,若她是太後娘娘這個時候要怎麼做才是最有效的法子呢。
當然是以死相挾。
而蘇容君和劉院正在裡面,她會怎麼做?而且還有個送上門的蔡國公楊宗文。
大好的時機,她若不加以利用豈不是太過可惜了。
她和楊氏進宮來,便建議了皇后將歐家的女眷請進宮裡來,一來是為了穩住外頭的那些朝臣,至少表面上聖上和皇后已經做了讓步,內里羽林衛開了鳳梧宮,以迅雷之勢穩住了宮人,太後娘娘手中的那杯毒酒,就不再是她以死相挾的工具,反而成了她生死抉擇的方向。
太后當然不會去喝毒酒,所以才有那一封代擬好蓋上太后鳳印的懿旨。
她其實並沒有做什麼,只是將博弈的過程縮短了一點,過程柔和了一些罷了,若不然以聖上和御書房那些男人們的手段,太後娘娘的結果不可能只是軟禁那麼簡單了。
因為,若是叫太後娘娘真的栽贓了永平侯,連累了齊宵和楊宗文甚至是趙均瑞,聖上要應對最好的法子,就是將機就計讓太后死,然後迅速將歐家的人封口,結果當然不會這樣和風細雨。
想到這裡,她鬆了一口氣,和楊氏道:「臣妾想去看看家姐。」
「好。」楊氏點了點頭,「我也去看看宗文,也不知那孩子怎麼樣了。」
話落,兩人頷首一人去找蘇容君,一人去尋楊宗文。
21點但欠了你們477字,後面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