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喜事

170 喜事

章節名:170喜事

不過十來天的功夫,蓉卿就瘦了一圈,人沒了精神蔫蔫的躺在床上,看著蕉娘眼淚汪汪的:「您別做了吃食了,累了半天全被我吐了。||」

「我不累。」蕉娘心疼的也紅了眼睛,「越是不能吃,就越要想著辦法做,保不齊哪一樣你能吃幾口呢。」又摸摸她瘦成巴掌大的小臉,「這可怎麼是好!」嘆了口氣。

「蕉娘。」蓉卿抱著蕉娘嚶嚶的哭,「生孩子怎麼這麼累啊。」

蕉娘摟著她,又幫著她擦眼淚:「快別哭了,一會兒又該難受了,躺著歇著,我剛蒸了南瓜餅,還有你說的什麼蔬菜泥,我去端來,你再吃些。」

蓉卿委屈的抹了眼淚,點頭道:「嗯。」待蕉娘出去,她摸著肚子訴苦,「你說你,才來就這麼折騰,等你出來看我怎麼收拾……」想了想又覺得自己可笑,若真等他出來,哪裡又捨得下手。

常看人家做母親,她也喜歡孩子,卻從沒有體會這樣的感覺,惶恐,激動,期待,緊張……許多許多的情緒交織著,即便是吐的難受,可依舊覺得不躊躇懊悔,只要他平平安安的,一切都值得。

都說做母親不容易,她此刻才隱約體會到。

「八妹。」蘇容君自外面走了進來,「你好點了沒有。」

「七姐。」蓉卿請蘇容君坐,她自己也撐著坐起來,蘇容君拿了個迎枕塞在她身後,蓉卿嘆了口氣道,「沒有好不好的,還是那樣。」

蘇容君給她號了脈,嘆了口氣,輕聲道:「我尋了副方子,說是治孕吐管用,我仔細看過藥方並無不妥,你要不要試試?」

「算了。」蓉卿無奈道,「總是吃藥對孩子也不好,我這樣忍忍三個月很快就過去了,每天吃點饅頭喝幾口湯續著就成。」

蘇容君知道她的擔憂,就點頭道:「那我先收著,實在受不住了,我再給你煎好了送來。」

蓉卿點點頭,握著蘇容君的手:「我有個身孕連累的你們都忙了起來。」

「說這些話做什麼,我們都是一家人。再說,你為我事奔波的時候,你也沒有半點怨言。」明蘭奉茶進來,蘇容君接了茶想到明期的婚事,「還有三四日的功夫,都準備好了。」

蓉卿點頭道:「東西都備好了,只等出嫁的日子了。」蘇容君頷首拿了個荷包出來,「這是給明期添箱的,我也沒什麼好東西。」

「我把明期喊來給您磕頭。」蓉卿也不客氣笑著收了,讓明蘭把明期喊來,過了一刻明期進了房裡,蓉卿把荷包遞給她,「是七小姐給你的!」

明期看著一愣接了荷包,拿在手裡沉甸甸的,七小姐未成親這些都是她私房的銀子,明期便跪下給蘇容君磕頭:「謝謝七小姐。」蘇容君笑著道,「快起來。你成親後日子過的順遂,你們奶奶和我也放心了,旁的話說多了都生分,你只管忙著你的事兒去吧。」

「謝謝七小姐。」明期點頭應是,和明蘭一起退了出去。

「中午留在這裡吃飯吧。」蓉卿拉著蘇容君,「你回醫館吃的也是冷的。」

蘇容君搖搖頭,回道:「一會兒有藥材要送到鋪子來,我得過去看看。」蓉卿聽著頷首,問道,「那好,你得空就過來坐坐。」

「嗯。我得空就來,你別胡思亂想,再熬兩個月就好了。」蘇容君站了起來,「我回去了,你好好的。」

蓉卿點頭目送蘇容君出了門。

蘇容君帶著圓月玄月出門,明期送她們,玄月道:「你成親的喜酒定是要吃的,到時候我們一定來。」

「好。」明期點頭道,「到時候叫人去接你們,還有那邊的胡媽媽,何媽媽以及幾位姐姐。」

玄月點頭:「你是最有福氣的。」她和圓月都沒有成親。

玄月說完笑著跟著蘇容君上了車。

馬車一路到了醫館後院,方下車便有小廝來回:「蘇醫女,藥材都送來了,管事在點算數量。」蘇容君應了一聲問道,「銀子都準備好了,你拿去給他們。」

「藥材的錢不用今天給。」小廝也滿臉的納悶,「說是三個月一結算就成。」別家供貨都是次次結清的。

蘇容君微愣停了腳步回頭看著小廝,問道:「誰說的這話?」小廝支支吾吾的回道,「是……是蔡國公爺。」一頓又道,「國公爺這會兒在後堂等您呢。」

蘇容君就皺了眉頭,想到楊宗文身影,低聲道:「我知道了,你去忙吧。」就去了後堂,楊宗文果然坐在她常坐的位子上,也未動低頭不知在想什麼,聽到她的腳步聲,楊宗文臉上一喜站了起來,蘇容君忙行禮喊道,「國公爺。」

「七小姐。」楊宗文微笑著道,「藥材都給你送來了。我看這邊的生葯生意著實不錯,不如我與那邊的管事打個招呼,讓他們每隔半個月就給你們送一趟貨,也省的你們專門跑一趟。」

他一個堂堂國公爺,雖如今未領朝事,可每日都要去文華殿讀書,府里也有庶務忙著,其實並不算空閑……卻每隔幾日就來幫忙,如今送藥材的事就仿若他包攬了,每每都是他在打點,蘇容君有些過意不去,回道:「這些瑣事就讓他們去吧,一直勞煩您,耽誤了您的功夫。」

「不相干的。」楊宗文擺著手,「我平日也沒有什麼事,再說我也喜歡到這裡來坐坐,聞著葯香心裡格外的沉澱。」

蘇容君一時不知道怎麼回他,有些尷尬的站在他對面,楊宗文微微一笑,道:「方才聽他們說你去都督府了?可是有什麼事?」

「到沒有要緊的事,只是過去看看五夫人。」蘇容君笑笑請楊宗文坐,楊宗文對這裡不陌生,便在椅子上坐下又道,「昨天還聽到太子妃娘娘念起五夫人,說是好些日子沒有見到她了。」

「府里有工匠在,瑣事多。」蓉卿才有孕,也不好對外頭說,況且,蘇容君覺得和一個十來歲的孩子說這事兒也很奇怪,「太子妃娘娘可還好?」

「挺好的,府里新抬了一房妾室。」楊宗文說著就垂了眉眼,「姐姐忙著操持呢。」

蘇容君面上微微一怔,繼而又垂了眼眸,暗暗搖頭……說好了往後再不動那心思的,太子府抬了妾室和她有什麼關係,再說,太子爺身為儲君子嗣繁衍乃是重責,抬幾房妾室再正常不過。

想到這裡,蘇容君笑笑抬頭看著楊宗文道:「那您空了多去陪娘娘說說話,她的身體才漸漸康復,也不得多勞累了。」

「謝謝你的關心。」楊宗文微笑道,「娘娘也常說得虧你的照顧,若不然她也不會康復的這麼好。」

蘇容君笑笑道不敢。

「說起來。」楊宗文頓了頓看著蘇容君,露出一絲赫然,「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蘇容君微怔,問道:「什麼事,國公爺清說。」楊宗文頓了頓就道,「下個月文華殿要考國畫……」他紅了臉,「我的國畫一直是弱項,所以就想請你指點我一二,旁的師傅對我期望要求太高,我若做不好難免不會傳出閑話去,我思來想去,認識的人中只有七小姐最合適了。」蘇容君的國畫連皇後娘娘也曾贊過。

「我?」蘇容君愕然,「我畫工也不佳,不過偶得一兩幅尚可的畫作,實在不敢指點國公爺。」

楊宗文擺著手:「你自是可以,七小姐不要謙虛。」頓了頓看著蘇容君,生怕她拒絕,「只有你不在乎我的身份,不對我有過高的期望,也不會取笑我……」垂了頭有些無助的樣子。

他是蔡國公,是太子妃娘娘的外家,更有可能是未來的國舅,多少雙眼睛看著他,他從不怕正視自己的缺點和不足,可卻不願讓他的缺點成為別人質疑太子妃的利器。

他要撐著國公府,努力成為太子妃娘娘的後盾,可是有的時候他也想有人說說話……

楊宗文看著蘇容君,抿了抿唇。

「這……」一瞬間看著他,一瞬間心軟了下來,又想到他對自己的幫助,她想了想點頭道,「若是國公爺不嫌棄,那往後每隔三日你下午來醫館,可好?」

楊宗文臉上的猶豫一掃而空,點頭道:「那我每天下館后就過來吧,反正我回家也是一個人,到你這裡來,還能幫幫你們的忙,正好也喜歡聞著葯香。」一頓又道,「你不用管我,我自己來自己走,你忙你的就是。」

蘇容君看著楊宗文,一時間無言以對。

五月二十,明期成親的那天蓉卿強撐著送她出門,明期與衛進進來給她和齊宵磕頭,她自己原本還好,反正嫁出去半個月又回來了,只是一邊的明蘭和青竹以及紅梅哭的厲害,她挨不住也哭了起來:「奶奶,奴婢走了!」

蓉卿很高興,擦了眼角笑道:「什麼走不走的,過幾日就回來了,你和衛進好好過日子,有事兩個人商量著辦……」她細細碎碎交代了許多,像是母親嫁女兒一樣,明期認真聽著抹著眼淚,蓉卿說著又看著衛進,「我把她交給你了,你可要好好待她,若叫她受了委屈我第一個不饒你。不過她若欺你讓你受委屈,你也來和我說,我幫你收拾他。」

衛進紅著臉點頭應是,偷偷瞄了眼明期,她今兒穿著一件大紅色妝花緞的對襟褙子,帶著珊瑚紅的耳墜,圓圓的臉上了淡妝,透著一抹子平日沒有的溫柔嫵媚,他看著心裡漏跳了一拍,臉越發的紅。

大家看著一時間破涕為笑,衛進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齊宵見衛進窘迫,就接了話頭道,「時辰不早了,你們去吧,別耽誤了吉時。」

衛進和明期應是,朝兩人磕頭拜別。

大家送明期出門,噼里啪啦的鞭炮聲響起來,衛進將明期接上了花轎,府外圍了許多看熱鬧的百姓,只當是督都府嫁女兒,可轉念一想齊五奶奶自己才成親哪裡有閨女出嫁,打聽了一番才知道,原來嫁的是五奶奶身邊的貼身大丫頭。

這樣的陣仗喜慶,二十幾台的嫁妝抬出去,比起一些小府里的小姐們還要熱鬧不止。

明期就在眾人艷羨的目光下顛著轎子抹著眼淚出了府。

蓉卿鬆了一口氣,握著了明蘭的手,道:「家裡也沒什麼事,你帶著青青和小桃還有紅梅去看看,把青竹給我留下來就成。」明蘭不放心蓉卿在家裡,搖頭道,「讓青竹帶她們去吧,奴婢留下來伺候您。」

「五爺在家呢。」蓉卿笑著道,「你去吧,去看看回來再和我說。」

明蘭想了想點頭應是,帶著幾個小丫頭去觀禮,蕉娘一大早就和徐媽媽常媽媽過去主持了,大家一走院子里頓時安靜下來。

「回去歇著吧。」齊宵扶著蓉卿,看著她臉色發黃,胳膊瘦的沒了肉心疼不已。

蓉卿笑著搖頭:「我又不是病了,坐會兒吧,整天躺著也難受。」她巴著齊宵靠在他胸口,其實一點力氣都沒有,卻不敢叫齊宵知道,若不然他又不知緊張成什麼樣兒,本就不想要孩子,如今再這樣折騰,孩子還沒生他先恨上了。

「蕉娘昨兒包的餃子再讓人端點來?」齊宵把她腿抬起來,按著腿膝下的足三里穴位,這是宮裡頭太醫教的法子,說是能益氣養血,他每晚回來都要幫著她按個一刻鐘,蓉卿搖著頭,「吃不下,我就歇會兒就好。」

齊宵只得嘆氣,又無力又無奈,半點法子也沒有。

「聽四嫂說公主也派人去廬州了?」蓉卿轉頭問齊宵,齊宵點頭道,「嗯,公主的人去了廬州,不過沒有尋到人。」

趙玉敏派人去廬州找歐氏,想必也是得歐鳴所求,若不然趙玉敏也不會動這個閑心。

「聖上也不說婚期,這樣拖著總不是個事兒。」蓉卿嘆了口氣沒有再說。

晚上明蘭和蕉娘以及幾個丫頭回來,把明期今兒成親的場面說了一遍,蕉娘道:「……兩個孩子也是可憐見的,都沒有父母親眷,不過還好,三個府里都去了人,連著肖夫人和單夫人身邊的媽媽都過去喝了喜酒,很是熱鬧。」

蓉卿眉梢微挑,問道:「單夫人身邊的媽媽也去了?」蕉娘點著頭,「可不是去了,我一開始見著也是驚了一跳,忙將人迎到正屋裡坐,才知道她是受了單夫人的命特意過來的。」

「六月十二等明期回門,您領著她去給單夫人磕個頭送份回禮去。」蓉卿沒想到單夫人有這個心,「反倒是我們失禮了。」

蕉娘點頭應是:「我急記著。」又問道,「今兒一天都不在府里,可吃了東西了?」

蓉卿沒說話,這邊齊老太君送來的杜媽媽就道:「吃了兩個餃子,下午又吐了,喝了半碗菌菇湯,這會兒瞧著應該是不會吐了……」李媽媽也點著頭道,「會慢慢好起來的。」

蕉娘嘆了口氣:「喜歡吃,我明兒再多包幾種餡兒。」

第二日蕉娘果然包了七八種的餡兒,齊宵中午下了衙門就回來陪著蓉卿,哄著誘著她吃東西,蓉卿也知道這樣下去不是個事兒,即便是吐了她也忍著吃幾口,總歸是能留點東西下來……

等到五月末時,鰲立的信來了,他已經到了北平,見到了廖大人還有周老,預計六月初啟程去永平府,他的信中還夾著一封廖大人的信,信裡頭說了一些北平的事,提到了暮春,今年二月他回灤縣參加了院試,中了秀才!

蓉卿笑著和蕉娘說暮春的事兒,齊宵問道:「暮春就是當年你帶去灤縣的孩子?」

「是!」她點頭道,「廖大人收留了他,將他放在灤縣書院中讀書,沒有想到不過幾年的光景,他已是秀才了。」

齊宵挑眉沒有說話,蓉卿微愣轉頭看他,笑問道:「怎麼了?」

「再吃點。」齊宵現在的任務就是看顧著她吃飯,有時候細心的連杜媽媽和李媽媽都咋舌,暗暗回去和老太君說,齊老太君聽著哈哈大笑,直說齊宵做的好……

蓉卿笑眯眯的咬了一口,嚼著就道:「他也是個苦命的,若是能有個好的未來,真是再好不過了。」話落,她心裡一翻,掉過頭去便將剛剛吃的東西吐了出來,齊宵順著她的後背直嘆氣。

「奶奶!」明蘭跑著進了門,上氣不接下氣的,蓉卿漱了口看著她問道,「怎麼了?」

明蘭笑著指著外頭:「奶奶,那盆十八學士開花了。前兒奴婢還去看過不見花苞,剛剛過去澆水一看竟是開花了,真好看,難怪您一直等著她開花呢。」

「真的啊?」蓉卿騰的一下站起來,她等了五年了,終於把它給等開花了,這邊齊宵被她的動作驚了一跳忙扶著她的腰,對明蘭道,「讓人把花搬來。」

蓉卿才想起來自己有孕,忙又小心翼翼的坐下,點著頭道:「快去,搬來我看看。」

「是!」明蘭點著頭跑了出去了,過了一會兒就和院子里的三四個婆子抬到了院子里,蓉卿和齊宵出去看,一出門便瞧見高高壯壯的樹榦上綠葉蔥隆,葉瓣肥厚,翠綠之中點綴了五朵足碗口大的或淡粉或淺白的茶花,層層綻放,一瓣簇著一瓣,繾綣妖嬈,芬芳四溢。

蓉卿忍不住走近,鼻尖便聞到一股清香,這香氣卻不似花的嬌態,清清淡淡,自有一股出塵之味,讓人聞之心曠,嘖嘖稱奇。

「真是沒白疼你。」蓉卿看著愛不釋手,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卻又怕傷了它,湊近了仔細看去看,青青從花樹後頭探出頭來,笑著道,「奶奶,奴婢數過了,花瓣真的是十八輪!」

蓉卿點著頭高興的吩咐明蘭:「去把國公爺請來。」齊瑞信也愛茶花。

明蘭應是而去,蓉卿仔細端倪又翻著葉子看看,和蕉娘道:「蕉娘,去賞了那個打理的婆子!」蕉娘見她這麼高興,自是點頭道,「是!」

「開花了?」齊瑞信來的很快,拄著拐杖健步如飛,蓉卿笑著道,「父親,您來看看,方才數過了真的是十八輪。」

齊瑞信以前也曾見過一次,但彼時無心賞花只是匆匆一瞥,如今靜下新來再看,眼界心態截然不相同,他看了半刻頷首道:「果然不愧為珍品。」一頓他看著蓉卿,就道,「明日請你們祖母一起過來賞花。」

「好。」蓉卿點著頭道,「難得一見,又開的這樣艷麗,自是要請祖母過來看看。」

十八學士乃難得一見的花種,雖常有卻難伺弄好,開花的更是不多,是以,蓉卿的那一盆花開了五朵,隔了兩日便傳了出去,幾個常走動的夫人紛紛來府里賞花,這樣一來蓉卿有孕的事情便也瞞不住,眾人從茶花便聊到了孕事。

蓉卿忙了兩人實在受不住,就請了唐氏和樺大奶奶過來幫著照顧,齊宵從福建尋來的葡萄和荔枝送了過來,樺大奶奶看著半筐的荔枝還水汪汪的,葡萄也是色澤明麗,她嘖嘖嘆道:「這會兒荔枝還沒有上市吧,葡萄也是剛出來,你這都弄上吃了!」話落,看著蓉卿低聲道,「沒有瞧出來,五弟可真是個會疼人的。」

蓉卿被她說的不好意思,笑道:「我吐的厲害,五爺看著難受,實在是沒了法子。」又道,「這麼多我吃不完,一會兒你們帶半筐子回去,給孩子們分著吃。」

「我們可不敢。」樺大奶奶笑著拉著唐氏,「我們要吃,就等著上市的時候再吃。」

「嫂嫂。」蓉卿紅了臉,「哪有您這樣總拿我打趣的。」樺大奶奶哈哈大笑,這邊唐氏就道,「弟妹別聽她說,你想吃什麼五弟也實該給你找的,若是不成叫你四哥去尋去。」

蓉卿笑著點頭,說起四哥她到是想到了蘇珉,來了兩趟見她病歪歪的樣子像是被嚇著了,當初肖玉磬懷孕他沒有多注意,只當輕鬆的很,沒想到女子有孕這樣受罪,隔日肖玉磬來和她說:「你四哥在你這裡說了什麼,怎麼瞧著回去就有些不對勁兒?」

「怎麼不對勁?」蓉卿被肖玉磬說的一頭霧水,肖玉磬就掩面笑著道,「……回去后和我說話都柔和了許多。」晚上也溫存了很多。

蓉卿聽了哈哈大笑。

這邊樺大奶奶推了推她,道「……是我娘家嫂子親自甌的醬,你吃吃看,若是覺得香我再回家給你討點來。」

「這怎麼好意思。」蓉卿覺得她懷個孕,吃的都跑到樺大奶奶娘家去了,麻煩了一圈人,樺大奶奶笑著道,「你別和我客氣了,這點東西又不當個錢又不是算個寶的,你儘管敞開了吃。」

蓉卿和唐氏皆是失笑。

六月十二,明期回門來,和衛進一起進門來磕頭,蓉卿看著明期的面色,白裡透紅的膚色極好的樣子,她放心的點了點頭,道:「衛進要去驍騎營報道,你也別掛著心,雖一個月只能見幾次,但男子總要有個前程,你可別拖了人家的後腿。」

「奴婢知道了。」明期瞪了眼衛進,「巴不得他趕緊走才好。」

衛進滿臉通紅,蓉卿皺眉道:「哪有這樣說話的。」明期吐吐舌頭,待衛進離開蕉娘就揪著明期的耳朵,道,「是不是人家對你太好了,你倒得意起來了,哪有這樣在外面說自己夫君的道理。」

「哎呀,奴婢知道錯了。」明期捂著耳朵,委屈的道,「你們是不知道,這半個多月我沒一天睡好的,他就跟牛似的,天一黑就開始折騰我!」然後誇張的捶著腰。

誰也沒有想到明期會說出這個話來,眾人一愣,明蘭和青竹哎呀一聲跺腳跑了出去,蓉卿忍了笑,蕉娘伸手又揪住了明期的耳朵:「這話也敢說,真是成了親了就不害臊了。」

明期委屈的看著蓉卿求饒。

「奶奶。」衛進去而復返,「熬將軍的信來了,五爺方才派人送回來的。」蓉卿點點頭,明期跑過去接來,衛進偷看了她一眼轉身飛快的跑了出去,蓉卿看衛進這樣忍不住又笑了起來,指著明期道,「人家老實,你可不能欺負人家。」

「知道了。」明期將信遞給蓉卿,蓉卿拆開來匆匆一覽,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淡了下去,蕉娘看著問道,「怎麼了,可是鰲將軍有什麼事?」

蓉卿皺著眉將信遞給蕉娘:「您看看。」她方才還奇怪齊宵怎麼讓人把信特意送來,平常他都是自己帶回來給她的。

蕉娘看了一遍,面色大變道:「二老爺怎麼會知道容公子就是暮春的?」一頓又道,「暮春不是回北平了嗎,他也奈何不了他吧。」

「當初在衙門有備案。」蓉卿緊緊蹙了眉頭,「若是有證據依舊能拿了暮春當逃奴治罪。」即便是沒有證據,這件事扯出來也會傷了他的臉面,暮春如今好不容易考取了功名,如若扯上蘇茂源名聲只會一落千丈為他人生染上污點。

「這怎麼是好。」蕉娘急的看著蓉卿,蓉卿皺眉道,「你把這信送去給侯爺看看,再請他寫一封信送去永平府去,我這裡給鰲立和廖大人各去一封信。」暮春不容易,她不能讓蘇茂源再毀他一次。

蕉娘應是,明期接了通道:「奴婢去吧,反正奴婢也閑著。」蕉娘也不客氣把信給了明期,明期揣在懷裡匆匆去了侯府。

蓉卿也不知道事情會鬧成什麼樣兒,提筆給鰲立與廖大人各寫了一封信,讓他們無論如何護著暮春,若實在不成就將暮春送到京城來,信由衛進送了出去,蓉卿就坐立難安的等著齊宵回來。

下午酉時初齊宵就從衙門回來,他一進來蓉卿就道:「鰲大哥信里的意思,父親一副要將暮春繩之於法的打算,還寫了狀紙告暮春!」暮春中了秀才,在永平府各地都上了皇榜的,她也不知道蘇茂源怎麼就知道容行的名字便就是暮春的。

「你別著急。」齊宵安慰她,「我已給鰲立回過信,更何況暮春是廖大人的門生,永平知府即便要審問暮春,也要顧忌廖大人幾分。」

「我明白你的意思。」蓉卿點頭道,「就是怕他雖不能拿暮春怎麼樣,可事情鬧出去難免不會壞了他的名聲,將來他要想入仕途,非議定是不會少。」蘇茂源的孌童,這個名聲可不好聽!

齊宵頷首:「有鰲立在那邊,他知道該怎麼做!」

蓉卿嘆了口氣,也只能寄希望於鰲立和蘇茂渠了。

「還有件事。」齊宵淡淡的道,「公主和歐鳴的婚期定下來了。」

蓉卿正想著暮春的事,冷不丁被他的話說的一愣,問道:「定了?」齊宵頷首,「……太後娘娘應該是熬不了多久,公主怕歐鳴要守孝,便以死相逼聖上百日內完婚。」

太後娘娘不行了?她想到上一次在宮裡見到她時她的精神還很好……不過短短几個月就病入膏肓了?

轉念她又想到聖上的本意,到也釋然。

讓歐鳴守孝,確實是個不錯的方法!

只是趙玉敏不配合,聖上如今只有她這麼一位當嫁的公主,又是自小寵慣的,大約也擰不過她的意思。

不過她是公主,或許也因此多了一分幸福的把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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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結良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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