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黑色的光[13]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赤司就已經醒了,他醒來的時候,橘真雪睡的依舊非常沉,而且睡夢中的女孩完全忘記自己害怕著他,像個八爪魚一樣手腳並用的扒在他身邊,身體緊緊的貼著他。
如果他沒記錯自己拿到手的資料,她平時跟冰室睡覺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姿態?
赤司伸手將她推到一旁,看著女孩不適應的緊皺著眉,四處摸索著,一把摟住枕頭又繼續開始睡之後,他無聲的笑了一下,起身去洗漱。
洗漱后,赤司按著每日的習慣做了早課,出去慢跑半個小時,回來的時候,橘真雪還是在睡覺。
他一把拉開窗帘,讓陽光進入到屋子裡。看著女孩不適的瑟縮成一團,將腦袋埋在被子里,他伸手,推推她。
「起來了,雪,我們該去上學了。」
「唔……」橘真雪迷迷糊糊的回答,「……不要……」
赤司聳了聳肩,他直接去了浴室浸濕了一條毛巾,然後把毛巾丟在了橘真雪的臉上。
「嗚哇~」被涼的一個激靈,她猛地跳了起來,扒拉著濕漉漉的衣服,她還處於朦朧狀態,模糊的視線也看不清楚人,「幹什麼啊辰也哥哥,我……」
「你剛剛叫的人是誰?」赤司保持著微笑看她。
橘真雪眨巴眨巴眼睛,好半天後才反應過來,她默默的擦了擦臉上的水,小聲的哼唧著,「征君……」
「早安。」
「早……」
「現在,去洗漱,換衣服,然後吃飯,我們要去上學了。」
橘真雪默然的點點頭,她鼓著嘴跑進洗手間,赤司真是太不溫柔了!冰室從來不會用這麼粗暴的方式叫她起床的,冰室從來都是……呃,好吧,冰室也不過是站在她旁邊放冷氣罷了,不過也不會像赤司這樣!直接把濕毛巾扔她臉上啊!
待她洗漱結束走出去,赤司已經離開了,而床鋪上也放了一套新的乾乾淨淨的校服,包括內衣也全部準備好了。
……果然還是個變態。
橘真雪黑線的想著,然後將身上的衣服換了下來。
她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來回打量身上的校服,前後都沒有寫明學校的名稱,她又無法從校服的設計上來辨認這是什麼學校的校服,給冰室傳遞消息也無從下手,真是麻煩……
橘真雪重重的嘆氣,她出了房間,順著走廊一路行來,依稀記得餐廳好像是在主人房的右邊……
但是好像走錯房間了。
這裡似乎是一個書房,橘真雪推開門,發現找錯地方之後,懊惱的嘖了一聲,沒記錯的話,這個房子里應該有兩個類似書房的地方。
她剛想推門出去,卻忽然看到書房的桌面上放著一樣東西。
——那是她的手機。
沒錯!那個款式是她在美國的時候冰室陪著她一起買的,跟冰室的手機是對稱的情侶機,上面還掛著出去玩的時候冰室在娃娃機里給她抓的毛絨倉鼠玩具,她絕不會認錯的!
橘真雪立刻衝進房間,一把拿起自己的手機,按下鎖機鍵。
手機的電量還有很多,大概是因為一直在待機沒有做過其他事的關係,她記得自己在火車上是根本沒有玩過它的。
她馬上調出信息模式,非常出乎意料的,冰室這一次並沒有鋪天蓋地的發給她一大堆信息,而是奇怪的只有兩條信息。
「既然想玩的話,那就好好的放鬆一下玩幾天吧,雖然我不能陪著你很遺憾,但是老師那邊我會替你處理的,記得每天晚上發一條信息給我。」
這條信息是冰室發來的,時間是昨天上午的十點。
橘真雪記得那個時候的自己還跟著赤司在他的學校上課,根本沒有碰過這台手機。
她翻開另外一條信息,發信人是火神。
「你回陽泉了?辰也那邊都快急死了,沒事就好,下次不要再隨便跑到東京來,如果想轉學的話,就跟我說。」
沒事就好?火神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但她顧不上去思考那麼多,她馬上寫了一條信息發給冰室,說明自己的情況,但是非常奇怪的是,信息根本無法發送。
明明信號是滿點,為什麼會發不出去?
橘真雪不信邪的又點了一次再次發送,可惜信息依舊沒發出去。
這不是跟在火車上完全一模一樣的情況了嗎?問題是這一次的信號卻是滿點。
為什麼?
她猶豫了一下,咬了咬牙,直接的按下撥號鍵。
嘟嘟——嘟嘟——
那邊傳來的是佔線的聲音。
她愣住了。
就在這時,這個房間的大門被人推開了,橘真雪一愣,反射性的回頭望去。
赤司帶著一臉淡漠的笑容,靜靜的看著她。
「你果然還是不會聽我的話呢,雪。」
「征……征君……」
「雪就這麼想離開這裡嗎?」赤司緩步走上前,他每走一步,都看到女孩往後退一步,一直到她靠在牆上無路可退,他才停下,站在她的面前,垂眸看著女孩盯著地面不敢直視他。
「我……我其實……」
「嗯,你其實什麼?」
橘真雪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她緊緊捏著手機,不知所措,每次遇到這種情況,都會有人出面幫她,可是這一次沒有。
「雪,每一次都讓我很失望。」赤司伸手,從她的手裡輕輕拿走她的手機。
她反射性的抬手想要拿回來,卻被赤司按住了手。
身體幾乎是無法控制一般的細微顫抖起來——無論這個人在任何時刻怎樣溫柔的對待她,果然她還是害怕這個人的啊。
「沒有下一次了,不允許你再離開我的視線範圍。」赤司一揚手,將她的手機砸在了牆壁上,機身發出重重的啪嚓聲,她眼睜睜的看著手機屏幕啪的一聲裂開,黑屏,然後掉在了地上。
慘了,早知道就不這麼心急的打電話給冰室了,既然知道手機在這裡,她到底還著急什麼,可以等到晚上再偷偷的過來啊!
橘真雪懊惱不已,但是她同時也有些生氣起來了。
赤司竟然砸了她的手機!簡直不能更過分!
神佛也是有脾氣的,該死,這人是不是認為她很好欺負啊!隨隨便便的把她擄走,綁架,強迫她不準跟其他人說話,現在竟然還把她唯一的通訊工具砸壞了!
憤怒在此刻壓過了恐懼,橘真雪呼的一聲站起,狠狠的推開了赤司,她看著跌坐在地上的赤司,惱火的大喊,「夠了!差不多一點!我不是你的玩具!」
「為什麼雪會認為自己是我的玩具?」赤司並未動怒,他抬頭看著橘真雪,面色依舊平靜,甚至帶著點點笑意,「我說過,我愛你啊。」
「閉嘴!我才不會相信這些虛假的愛情!我要的,不是這些!」
「你只是想要安逸的生活和被人溫柔對待,我說過我會給你的。」
「不對……不對!不是這樣!」橘真雪搖著頭,「我想要的東西,你永遠給不了,也給不起!」
她想要數值,她想要重生,她想要幸福美滿的下一世,這些事,你根本給不了啊,赤司征十郎!
「你說說看。」赤司沖著她伸出手,「只要你說出來,我就會給你。」
橘真雪用力的搖了搖頭,她避開赤司,轉身往外跑去。
多一秒她也不想跟這個人再呆在一起了!
赤司看著女孩從他身邊跑開,用力的甩上了門,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的眼神有些黯淡,慢慢的,那隻金色的眸子又一次被晦暗的霧氣所侵染,他抬手遮住右邊的紅瞳,緩緩開口,聲音卻低沉像是另外一個人。
「無論你怎樣逃走,你最後的人生道路,都會跟我的重合。為什麼這樣傻呢?只要老實聽話不就好了,我的……雪。」
赤司好整以暇的起身,拍了拍自己的校服,確認自己的儀容沒有問題,才抬步走了出去。
橘真雪此刻已經差不多知道這棟房子大概的布局了,她沒有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跑,而是非常直接的跑到了大門口。
她還記得,在赤司家的門口是有個不知道藏在什麼地方的保鏢守門的,但是她顧不上那麼多了,連鞋子也來不及穿就推門跑了出去。
保鏢先生這一次依舊非常敬業的大清早就呆在了門口,當他看到她跑出去的時候,反射性的便伸手去拉她。
橘真雪一貓腰就從他腋下鑽過去了,保鏢撲了個空,愣了一瞬,這一個空檔,少女已經跑出去好遠。
他一驚,立刻回想起了赤司對他說過的話——無論怎樣,也不允許女孩在赤司不在的情況下踏出這個房子一步,不然的話,他就以死謝罪吧。
呯!
橘真雪的腳步一頓,槍聲?
她一回頭,就看到保鏢用著槍指著她。
「為了您自己著想,請回來。」保鏢先生連手臂都沒有任何顫抖,他非常堅定的用槍指著她,「赤司少爺說過了,只要不傷及性命,他允許我開槍。」
橘真雪有些驚恐的看著那黑洞洞的槍口,慢慢的後退,她知道赤司非常喜歡她,但是她不知道赤司口裡的不傷及性命的底線到底是怎樣的,她從沒如此真實的面對真槍實彈。
小步小步的後退著,她在賭,賭這個保鏢到底敢不敢開槍。
果不其然,雖然他口口聲聲說赤司少爺同意,但是卻是沒有膽子真的打傷她。
橘真雪毫不猶豫掉頭就跑,既然不敢開槍她還怕什麼!
但是還沒跑出兩步,她就被人一把拉住了手腕,她一回頭,就看到那個保鏢扯住了她的胳膊。
「放開我!」
「很抱歉。」
男人和女人的力量天生差距甚遠,再加上她面前這個保鏢的身高跟冰室幾乎持平,力氣似乎比紫原還大,連一米五都沒有的她壓根不是對方的對手,無論怎樣掙扎都是徒勞。
「可惡……放開我啊!……嘖,你!看著我!」橘真雪逼不得已,伸手拉住對方衣領。
上一次的經驗似乎讓保鏢知道了什麼,他沒有聽命令去看她的眼睛,而是伸手遮住了她,「請您老實一些。」
「為什麼……赤司他是在犯罪啊為什麼你還要聽他的話!」橘真雪大聲的叫喊著,掙扎著,聲音里滿是哭腔,「讓我回秋田!我要跟辰也哥哥一直在一起,我不喜歡赤司!我——」
「明明和我做過約定,現在卻說出這樣的話來,雪,你真的是讓我太傷心了。」
聽到聲音,保鏢的手立刻從她的臉上拿開,也鬆開了她的手臂,恭恭敬敬的彎身退到一旁。
橘真雪低聲的喘息著,她往後退了半步,看著赤司,對方臉上依舊是那副溫潤的笑容,卻讓她感到恐懼。
他對著她伸出手,「過來。」
她看著他,咬著下唇,用力的搖頭,「我……我要回陽泉!」
赤司沒有吭聲,臉上的笑容卻慢慢的消失了,「最後,果然還變成了這樣的結局,不過沒關係,無論誰也不能把你從我身邊帶走,就像以前一樣。」
像以前的一樣?什麼以前?
赤司拉住她的手臂往屋子裡走去,這一次沒有用溫柔的力度,完全是強硬的拉著不情願的她進了屋,硬生生的把她帶到了主人房,然後將她甩到了床上。
這樣的經歷她有過一次,自然立刻有了反應,她下意識的想跑,卻被赤司拉住了腳腕。
「真是個不聽話的女孩,你究竟想去哪裡?」
他將她拉到自己身前,緊緊的抓著她肩膀,少女微弱的掙扎在他看來就像是在引誘他一般,沒有任何作用。
「不要……我說不要啊!我不喜歡你!我不喜歡!我受夠了!讓我回陽泉!」
「雪,不要亂動了。」
「讓我走!讓我離開!我不要呆在這裡!我要回去!唔——」
赤司低頭吻住她的嘴唇,將她所有的哭鬧都用行動遏止。
他吻的很用力,用著想要將她吞食的力度,扣著她的手,將她的身體貼近自己,緊密的沒有一絲縫隙。嘴唇漸漸的傳來刺痛的感覺,舌尖也被對方吮吸的快要忘記如何活動,每一刻貝齒都被一遍遍的舔舐過,她甚至連掙扎的力氣都慢慢的消失了。
一吻結束,她只有靠在赤司身上喘息的份兒,因為嚴重的缺氧使得她的頭也是暈沉沉的。
赤司平靜的看了她一會兒,突然下床將她抱起來,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