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永遠的逝去
「對不起」
良久,魯海調整著呼吸,說出三個字,卻咳了七八聲,這次,他實在是錯得離譜啊……
凌綢心裡一緊,卻倔強的不肯看魯海一眼,等他咳完了,她才以一種有些空靈的聲音道:「當我發現各地的活葬被人破壞時,我就知道要糟了……凡圖……」凌綢的臉上閃過一絲冷歷的殺意:「她是我唯一承認的母親,誰打擾了她的長眠,我必讓他付出十倍的代價!」
靈魂早已被魯海的藍光燒滅了,這身空皮囊也沒有什麼保留的必要了!凌綢決絕的放下那女屍,看向滿臉苦澀的魯海,冷冷道:「你告訴杜亦羽,不管他對他這個師傅有什麼打算,凡圖我殺定了!」
凌綢最後看了眼那女人的身體,那個收養她,愛護她,讓她懂得了什麼叫愛,為了她被燒死的那個女人,然後,毅然轉身向門外走去。
「等等!」魯海強撐起身體要去拉凌綢。
「不要逼我連你一起殺!」凌綢側身,一道金光擊向魯海的左肩。她知道,這是凡圖得陰謀,可她無法阻止自己去恨魯海殺了那個女人!連她自己都無法相信,自己,竟然還保留著人類的感情……
魯海悶哼一聲,再次跌倒在地,哇得吐了一口鮮血!
凌綢長吸了一口氣,悲哀的看了魯海一眼,還沒轉回頭,身後風壓突起,雖然不強,但擊向她的速度卻很快!!
她微微一驚,回身轉頭,又是一愣,雨靈?!
只這一瞬間的怔愣,雨靈的勁氣已然臨身,凌綢微一側步,躲了過去,然而,她卻立刻發現,自己竟被兩條血線夾在中間……
凌綢一驚,立刻便看到那血線一直延伸到雨靈腳下,原來剛才的攻擊,只是掩護,藉以射出這條血線的手段!
血……雨靈的嗎?!
凌綢瞳孔猛然收縮,雙腳一用力,急速後退,可那血線卻更快,似是隨著雨靈的意念而動,只一眨眼,便要在凌綢退出前將其合圍起來!
「走!」
血線合圍的瞬間,魯海不知哪裡來得力氣,突然躍了過來,一把抓住凌綢的手臂將其扔到遠遠的地方,自己卻摔倒在地上!
雨靈大驚,便要收回血線,可卻已經來不及了!
血線合圍的瞬間,魯海所在的那一小方空間就彷佛發生了一次聚變反映堆爆炸,千鈞的力量降下,剮過魯海的每一個細胞!
「不!」
「不!」
凌綢驚懼的撕聲大叫,而同時的,翡月恰好醒來,看到這一幕,也忍不住大叫出來!
下一刻,凌綢幾乎是爬著衝到魯海身邊,抱起那個人,只覺得一個大男人,卻輕的像斤棉花……
「別哭」魯海咧嘴笑了笑,身上的傷似乎都好了,溫柔的道:「這不是你的風格」
凌綢滿臉的淚水,抱著魯海,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是不斷的搖頭!
「我能得到解脫,你該為我高興」魯海笑著:「不要怪那丫頭……她,咳咳,她只是在做她認為該做的事情。」
凌綢吞下喉間的哽咽之聲,語氣里含著一絲怨恨:「這倒的確是她該做的!」
魯海嘆了口氣,感覺眼皮有些沉重…….
『死』便是這樣的嗎?他自嘲的笑了笑,不得不承認,無論他們畫屍人多麼厭惡自己不停轉世的命運,可真的面臨永恆的死亡時,還是會如此的不安……
「到死才知道,原來你還是在乎我的…….唉,有些不甘心就這麼死了」
魯海抬手,想要擦去凌綢的眼淚,才發現,自己的手早已失去感覺了…
他奶奶的,魯海有一絲失望,凌綢的肌膚,應該還像以前那樣溫暖吧?
他對凌綢笑了笑,轉向爬過來的翡月,笑道:「我得謝謝你,因為你在,才能讓我臨走前少一些擔心,那小子,就交給你了。」
「杜亦羽需要你」翡月抓住魯海的手,低低道:「我只會給他,給你們添麻煩。」
「不是你,想給我們添麻煩,我們還懶得管呢」
翡月勉強笑了笑,還想說些什麼,卻看到魯海的臉突然從下巴開始裂開了一條縫!她愕然,張大了嘴卻什麼聲音也沒有發出!
下一刻,魯海的表情似乎凝結住了,連那雙總是帶著狡邪之色的眼珠也定在了凝望著凌綢的那一刻,極盡溫柔……
「魯……海?」翡月終於說出了兩個字,可也就在那一剎那,魯海整個身體突然砰的一下,化成一堆粉末,就像是時光一下在他身上流過了千年,連衣服也跟著腐爛成灰了一般!
兩個女人跪坐在那堆人形的粉末前一動不動,不知過了多久,翡月突然想起什麼是的望向門口……
「她走了」凌綢似乎知道她在看什麼,站起來,拍了拍身上些許的粉末,冷冷道:「我今天讓她走,但,僅此一次!」
「凌綢?!」翡月一驚,也站了起來:「雨靈她誤會了,她只是以為你要殺魯海」。
「我知道」凌綢神色依然冰冷:「所以,這次我不為難她!」
翡月咬了咬嘴唇,知道現在凌綢心情不好,急不得,便放棄了勸說,轉而強作輕鬆的一笑道:「魯海那傢伙轉世了,可不要太早轉世,不然,我一定在他還是小屁孩的時候好好欺負欺負他。」
…….
凌綢沒有接話,這讓氣氛變得有些尷尬,就在翡月打算再找些話說的時候,凌綢卻突然用一種極其淡漠的聲音道:「他不會轉世了」
「阿?」翡月一愣,沒明白凌綢的意思。
「他的靈魂已經化為虛無,再也不會轉世了。」
「怎,怎麼可能?!」翡月神情有些慌亂,繞來繞去,卻只是說道:「這不可能!」
凌綢轉過頭看向翡月,冷冷一笑道:「雨靈,不是人」
「什麼?那她是什麼?」
「她是一把刀,唯一能夠殺死畫屍人靈魂的刀」
凌綢的話如一聲驚雷在翡月頭頂炸開,等她從震驚中醒過來,凌綢已經不知何時離開了,只留下地上的一堆粉末,昭示著現實的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