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壓制

第四十九章壓制

葉青這時望著窗外,雲被風吹著涌動,鋪滿厚厚枯草小道就在眼前,空氣既冷又濕,想必最後一場春雪就要來臨,正尋思著詩句。

突然之間,感覺到一陣昏沉,院前的笑聲模糊了一瞬間,葉青一怔,這種感覺熟悉又陌生,怔了下,才反應過來。

「誰在冥冥中壓迫我?」葉青面一沉,卻是醒悟過來,前世曾受過這種術法,次數不多,印象非常深刻。

一股涼澀的感受湧上來,葉青麵皮抽動一下,回到了屋子,見著四下無人,就自查看。

「金杯里的青液沒有變化。」

「命格也沒有變化,不過似乎產生了些變化。」

「是了,是被壓制了。」葉青對這個非常熟悉,轉眼露出一絲冰冷的笑,臉色卻漸漸鐵青:「可惡,是什麼法術?我對此有熟悉感,卻不記得了,想必是削去的道法。」

最盤算了一下,葉青就明白了對方打算,站住了腳,喃喃的說著:「這是要讓我這次落榜啊!」

葉青本身命數現在不過是淡紅,直接吸取青氣不行,因此青氣化成了金黃籠罩著他,漸漸潛移默化,直到完全吸取。

但到吸取前,還是外力,一旦受到壓制,就打回原型。

原本依著龍君氣運,完全可以中得秀才,但此時卻不一樣,此刻只剩本命氣運,連葉族的氣運都被隔離了,要再要中秀才,可能性實在微乎其微。

葉青踏步而出,突停了下來,出於某種直覺,立刻想起了俞帆:「是他?必是此人無疑。」

「恨我此時只是童生,只憶得了一篇道法,要是能中秀才,必能自川林筆記里回憶出更多道法,就有尋根追蹤之術。」

葉青心中有些明悟,心中又是怒火,又是惆悵,片刻天色暗了,陣陣風掠過,不由打了個寒噤,醒了過來。

雖記不得此法內容,但性質卻很清楚:「要破此法,或是以法對法,或就是新增氣運,以法破法根本不行,我現在並無這種修為和法術,現在唯一的辦法,或是新增氣運。」

只是此時距離科考,只有區區三日時間了!

要說籌謀氣運,依著先知並不困難,葉青至少想得出三五個法子,可是三日之期,就讓葉青也不由浮出一絲慌亂。

夜色暗潮一樣浪涌,燈火連綿,這時看上去,卻一片陰森。

縱有通天本事,也要有時間,尤其是謀划氣運之事,這區區三日,又能作些什麼呢?

難不成就因此被掛落,可一旦秀才被掛落,三年就耽擱了,這和前世又有什麼區別?

葉青心中想著,漫步走出客店,心裡沉思著。

一路漫無目的行走,走了半個時辰,漸漸出了街道,過了片刻,見有一酒鋪呼喝著,招攬客人,酒鋪門前大旗迎風獵獵。

看到這招牌,葉青心中一動,身上一顫,靈光一閃,自忡怔中憬悟過來:「此時距離科考只有三天,無法依靠先知謀划氣運,但也有別法可依。」

「不能增運,可以借運!」

「借運,本質就是合運,暫時借到一處而度過難關,最普通的就是借得上位者的氣運。」

「可是就算是平時,要獲得上位者垂青,都必須仔細策劃,並且耗費許多時間,現在更來不及了。」

「同樣,收服人心也可獲得氣運,但秀才氣運雖說不多,卻也抵千百人,這三天時間,怎麼去收服?」

「唯今之計,就是找到一個潛力巨大,但還是平庸落魄的人。」

「我想起來了,恰有這個人!」

「更恰當的是,這人還是俞家最重要的人才之一!」

葉青頓時心動,據前世所知,這附近就有一人,滿腹才華,可謂學富五車,卻時運不濟,很是潦倒。

但日後大劫時,卻主持著俞帆大半政事,可所謂「俞家宰相」,為俞家繁榮達作出巨大貢獻。

此人就算一時潦倒,根本必是深厚,當下打定注意,不在遲疑,朝著不遠的酒鋪走去。

一到酒鋪附近,有夥計招呼:「客官裡面請,想吃些什麼?喝什麼酒水?您別看這裡店面小,裡面酒水可全了,西山女兒紅,雁峰桃花酒,都是有著。」

葉青聞言卻搖頭,昨日喝酒喝太多了,那裡還會喝酒,當下出言著:「我卻是找人,你等會上菜!」

順便一兩碎銀丟了過去。

本來著夥計聽聞找人,頓時興緻冷下來,但見得飛來一塊碎銀,一掂是一兩重,頓時滿臉堆笑,將葉青引了進去:「客官找誰儘管去找,累了坐下歇會,裡面有熱茶,不要錢!」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葉青聞言隨手打了夥計,目光在酒鋪中找尋,見著果門面不大,兩間店擺了八張桌子,點著油燈,稀稀落落只有七八位客人,裡面卻沒有傳說中的這人。

心中就有些納悶,要知前世中,這附近有一個中年書生,叫呂尚靜,是一個丁家的西席,這人滿腹才華,學富五車也不過,卻是時運不濟,只能在這裡當個西席,鬱郁不得志。

這丁家並不特殊,不過一離任知縣,在縣裡當了鄉紳,有幾分權勢,這本來沒有什麼,天下這種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關鍵卻是有這位呂童生。

前世傳說里聽聞,這位呂尚靜居住丁家院內,時常來酒鋪飲酒消遣,只是今日卻是不見?

沉思片刻,葉青對夥計說著:「上三道菜,一壺白酒。」

這裡廚子度可以,不一會,三道菜被端了過來,還有半壇白酒,擺在桌子上,夥計擺出碗筷,倒了一碗酒,便退了下去。

葉青吃著,瞅著門口。

呂尚靜這西席是很寒酸,主位在東,賓位在西,故稱西席。

這些人都是家塾教師或幕友,呂尚靜就是這個尷尬的身份,雖在田間斗大字不識一個的農家人來說,已是非常有地位,但對於讀書人,卻幾乎是恥辱了。

正想著,就聽著夥計一陣招呼,葉青一看,心中頓時一顫。

來人一身文衫,有些破舊,不顯眼處還打了補丁,顯生活有些拮据,看面色也是有些飢瘦。

只一看,葉青就知道,這位中年書生,正是呂尚靜。

葉青知道,此人只是這幾年窮困潦倒,過幾年就被賞識,一路提拔,直到成就俞家宰相,在大劫里,俞家卷席應州,幾成侯王,此人就大有作用。

想到這裡,直接過去,作了揖:「不想在此處遇見他屆中榜之人,卻是不枉來此一趟。」

葉青命著夥計搬著自己桌上的東西,對呂尚靜說著話。

他屆中榜之人,不過是一種雅稱。

呂尚靜聞言轉過身來,看著葉青一身文衫,顯和他一樣,都是有童生功名在身,只是一個已到了中年,一個還是少年,其中有多少差別,都是清楚。

只是這酒鋪之中,除了兩人,還真都是鄉民市民,只有眼前葉青同是讀書人,可以交談一二!

當下呂尚靜言著,「老弟且坐,不想此處,也能遇見讀書人啊。」

「確實,相逢便是有緣,英雄不問出身處,不談別的,你我先暢飲一番。」葉青對著呂尚靜拱手言著,坐下來后吩咐著夥計,準備酒菜,同時付了銀錢。

呂尚靜見狀眼光一閃,也不以為意。

不過片刻,道道菜肴熱氣騰騰被端了上來,有五菜一湯,香氣噴鼻,讓呂尚靜不由的打了個噴嚏。

葉青當下飲酒,敬了一杯,兩人開始慢慢用著,酒過三巡,話語漸漸敞開,過了片刻,葉青出言說著:「不知呂兄是準備科考,還在在哪處任職?」

童生可去官府中任吏,只是沒有錢財和家族,哪能真正獲得吏員,只能當個私塾教師,葉青心中知曉,當下是故意問著。

果呂尚靜聞言一動,面上露出幾分愁容,嘴裡幾分苦澀,苦笑一聲:「實不相瞞,為兄只是丁家一位西席而已。」

葉青聞言哦了一聲,慢慢問著:「丁家那位老爺,可是那位離任的知縣?」

見著呂尚靜點頭,葉青卻是嘆息起來。

呂尚靜見狀,問著:「哦?老弟為何嘆息?」

葉青聞言嘆著:「以兄台才華,屈居他處做一西席,真是辱沒了滿腹才華。」

呂尚靜聞言不動聲色,只是搖:「我才學不濟,蒙丁大人賞識,才能有安身之地,老弟別這樣說。」

葉青聞言一笑,也不多說,拿出些文才來,談著詩篇文章,一來二去,就有了幾分惺惺相惜之感。

呂尚靜幾杯酒下肚,臉上帶著些血色,他是有過功名的人,雖是潦倒,見識在幾十年困境中,卻磨練出來了。

心裡暗想:「此子文才不凡,怕是能中舉,只差了一點老練。」

再問了幾句,知道只是縣裡一士紳出身,不由又想:「這家世比我是好多了,但在科舉場上怕是不夠,能抵達秀才就怕是到頂了。」

想到這裡,又自嘲一笑:「總比我潦倒不堪好多了,我想這樣多幹什麼呢?」

呂尚靜有些時日沒有吃到酒肉了,酒量很窄,不多時已酩酊大醉,葉青就笑著吩咐:「有酒了,不能吹風,安置到後面房裡,呂兄文章我聽來真是佩服,明天還會來請教,就此別過吧。」

說罷,葉青就離開了這酒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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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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