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亢奮的氣味

白海棠一邊拔草，一邊想著除草劑的成分，硝基苯酚、氯苯酚、氨基甲的衍生物這些是主要成分，在眼下這個沒有原材料，沒有實驗室，沒有分離機的情況下是製作不出來的，必須簡化。

於是，白海棠想到了最原始的除草劑，波爾多液。十九世紀八十年代法國人因為葡萄長草生蟲而發現的。它的主要成分是硫酸銅，生石灰，水，按照1:1:1000的比例調配。

這三樣東西，只有水是現成的。硫酸銅要到礦山找到它的結晶，而生石灰則是要在礦山找到石灰岩，用火煅燒，形成生石灰。

眼下的主要任務是找到礦山，可附近一馬平川，都是莊稼地。隱沒在莊稼地里幹活，小叔子和小姑子的注意力沒在白海棠身上。

白海棠看到隔壁地里幹活的不正是臘梅嘛，臘梅一個人彎腰拔草，朝這邊著手呢。海棠悄悄跑過去了。

「海棠姐，你剛生完孩子，他們就趕你下地幹活了？」臘梅心疼的擦著白海棠臉上的汗。那一瞬間，白海棠特別感動，她心裡發誓，如果自己飛黃騰踏，一定會帶上臘梅。

午的太陽格外火辣，臘梅把自己的草帽戴在白海棠頭上。

「臘梅，你對我真好。」白海棠是個從不輕易許諾的人，她只在心裡默默的告訴自己。

「快來吃點東西，我娘準備的。」臘梅把自己的午飯拿出來，籃子里有是兩個饅頭，一疊鹹菜，一壺水，還有兩個雞蛋，雞蛋臘梅讓白海棠全吃了，當月子餐了。

「臘梅，你知道附近哪裡有山么？很多石頭的那種山。」白海棠問。

「山？海棠姐你不會想不開吧？」臘梅有點著急了，以為白海棠找山這是要自尋短見呢。

「放心吧，不會的，我只是要在山裡找點東西。」白海棠說。

「我帶你去，那邊一拐彎就有一個，山上都是石頭，寸草不生，有時候晚上裡面還有鬼火，挺嚇人的……」臘梅說。

臘梅領著白海棠，低著頭，貓著腰，悄悄的穿過一片片的莊稼地，拐了幾個彎，這才看到了這座荒山。

一股味道迎面撲來，白海棠看著岩石的顏色，心有點激動，真是一座瑰寶，這座礦山含有多種礦產，也就是說可以提取多種化學元素為我所用。

「海棠姐，你看，那裡有個洞，夜裡起鬼火，沒人趕緊去，我們也回去吧。」臘梅有點害怕，扯著海棠的衣角。

白海棠很清楚，所謂的鬼火就是磷火，但這點她無法跟臘梅解釋清楚。

「不怕，我有在呢。」白海棠執意要進去，臘梅不放心她只好捨命陪姐妹跟著了。

白海棠往裡走，走的越遠，洞口越狹窄，她能聞到各種礦物質的味道，這是讓她亢奮的氣味。

忽然白海棠倒退幾步，停了下來，用鋤頭鏟了鏟邊上的一塊石頭，碎石掉了，裡面露出天藍色的結晶東西，一簇一簇的，顏色格外漂亮，味道也格外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