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山神潘恩
第三十一章：山神潘恩
哐當！
哐當！
狹窄封閉的地下洞穴中，杯子掉落地面的聲音格外清晰。
「你……咯……」乾瘦男子左手攥緊心口，右手顫抖地指著烈罡，眼睛瞪得幾乎要掉出來，逐漸麻木的喉舌傳不出完整的話語，只剩下古怪的咯咯聲響。
另外兩人實力比不上乾瘦男子，已經癱倒在地，失去意識。
烈罡隨手將手中杯盞扔掉，滿臉譏諷，眼中再不復之前的憋悶，只剩下冷漠和高高在上的俯視：「別掙扎了，成為我的東西吧。」
話未落音，乾瘦男子再撐不下去，白眼一翻，仰面翻倒，身軀無意識地抽搐著。
烈罡雙手緩緩握拳，仰面朝天，閉上眼，深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呼出。
一呼一吸間，一道道扭曲的黑色花紋，悄然爬上烈罡臉龐，佔據他大半張臉，與那傷疤相映襯，原本的猙獰之上更添了數份陰森詭異，顯得格外恐怖。
他雙眼睜開，眼白眼瞳不分，只剩下一片幽深，好似地獄的入口，能可吞噬一切光線。
烈罡雙手探出，五指張開，一條條黑色蟲豸從他掌心蜂擁而出，圍著他歡快地轉幾圈之後，一頭撲入乾瘦男子三人的身軀中。
三人身體瞬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水，十數個呼吸功夫，便只剩下衣服雜物，血肉靈魂都被吞噬了乾淨！
酒足飯飽的黑色蟲豸再次返回烈罡體內。
環繞周身的詭異氣息逐漸消褪、收斂，當最後一條蟲豸返回之時，烈罡臉上的黑色花紋消失，眼睛也恢復正常，和之前沒有任何差別。
運力一催，一個荷包模樣的布袋從乾瘦男子留下的衣服之中飛出，被烈罡攝入手中。
上面的禁制已消除，烈罡從中取出一座蓮花燈盞，燈罩中的燈芯剛剛熄滅，還能感受到一絲靈魂波動。
這是血魂禁制，每一個加入鬼王麾下的守衛者乃至普通覺醒者都有這麼一座蓮花燈盞，是鬼王在他們身上種下的。通過手中的燈盞，鬼王可以得知每個人的狀態、大概位置，能夠花費一定代價進行超遠程（全球範圍）傳音，甚至輸送功力。此外，若是鬼王主動將他人留下的一絲血魂摧毀，那人會因此受傷。
這種東西有利有弊，不然也不會有人同意。但總的來說還是弊大於利。
乾瘦男子死亡，魂飛魄散，他的血魂燈熄滅，鬼王很快就會知道。
對此，烈罡心知肚明。
但，他已不再在意這種小事！
嘁！
不屑地嗤一聲，烈罡將三人的物品搜刮一空之後，離開地洞，消失在愈發狂暴的風雪之中。
另一邊，乾瘦男子血魂燈熄滅瞬間，鬼王有了感應。
通過字母燈盞的聯繫，他很快鎖定了死亡之人的身份。
三個人，同時死亡，而且其中一人還是小隊的負責人……如果記得沒錯，那支小隊之**有四人……
念頭幾轉，鬼王大概心中有數，憤怒的表情出現在猙獰的武士面甲之下。
「靈」境記憶力很好，所有手下他都記得清清楚楚，烈罡的資料在他腦海中浮現。
「過河拆橋？呵，愚昧無知的傢伙，可憐啊。」
隨即，烈罡的相貌、力量體系、實力等相關資料循著字母血魂燈的聯繫進入每個手下腦海中，同時還有一句話——
「背叛者，斬殺，重賞。」
鬼王向來是很慷慨的。
瞬間，眾人沸騰起來了，殺意，悄然凝聚，在風雪中升起。
…………分………割………線…………
奧林匹斯世界，失魂沙漠。
時隔數月，再次來到這片殺人沙漠，張參突然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不覺失神。
一回生二回熟。熟門熟路的張某人很快再次來到囚困普羅米修斯的高峰上，再次遇到了那隻神峻的大鷹，又一次幹掉了它。
張參突發奇想，將被弄死的大鷹扔進了真理之門，想試試看能否從這隻畜生腦子裡獲得一些有用的東西。
這隻神鷹本是自然界土生土長的生物，只是體型比較大。它被宙斯看中，給與它神力祝福，變成了一頭類似傀儡的「東西」，連靈魂都不完整，理所當然的，張參並沒有從真理之門反饋過來的記憶之中獲得他想要的東西。
全部是破碎不堪的畫面，比九頭蛇許德拉還要不堪，什麼都沒有。
暗罵一聲晦氣，張參繼續往上攀登。
同一時間，奧林匹斯神界，宙斯神殿不遠處的一座以黃色為主的中小型神殿中，山神潘恩從沉睡中驚醒。
山神潘恩，一個在凡間沒什麼名氣的小神，在神界卻是名氣不小。
他是宙斯的心腹，當初普羅米修斯被宙斯逮住之後，之後都是交給他處理的。
從某種程度來說，終日啄食普羅米修斯的神鷹算是他的寵物。
上一次，在另一個時空，由於張參和這個世界羈絆牽扯不深，他擊殺神鷹並沒有造成太大影響；這一次卻不同。
在無所不在的「命運」「因果」推動下，神鷹死亡瞬間，山神潘恩從睡眠中醒來了。
當潘恩發現自己的寵物被人幹掉了，在「起床氣」影響下，他皺起眉頭，心中怒火升騰。
「哼，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哪個不長眼的混蛋在胡來！！」
奧林匹斯神界發生的事情，張參毫不知情。
他很快來到了山頂，被綁成十字形的普羅米修斯進入視線。
「唷。」張參抬手打了個招呼。
普羅米修斯轉過臉，驚訝和疑問躍然上臉。
不知為何，再次看到普羅米修斯眼中的平靜和堅韌，張參突然有種想放聲大笑的衝動！無緣無故被人囚禁了這麼久，每天都要承受殘忍的虐待，丫的居然這麼平靜？這已經不是逆來順受的等級了好吧！
「少年人，是你殺了神鷹嗎？」普羅米修斯也發現了張參突然變得激烈的情緒，但只以為是後者因為成功在望而產生的喜悅。他將張參當成了那些因為自己當年盜火的舉動而心懷感激想要救自己脫離苦海的人類英雄。
「是的。我來助你解脫。」張參微微一笑。
「謝謝你的好意，少年人。但，我是……」
「你是活在歷史中的人，只要活在歷史中就好了，對吧？」
「嗯？」話被打斷，還被搶答，張參的表情和語氣讓普羅米修斯意識到不對勁，一直平靜如水的眼中終於泛起一絲波瀾，警覺地問道，「你究竟是誰？」
「我說過，來助你解脫啊。」張參邪邪一笑，右掌並指成刀，金色的光芒凝而不散，閃耀起輝煌的光芒。
「戰神的力量？！」普羅米修斯瞳孔一縮，沉聲喝問，「你到底是什麼身份，怎麼會有戰神的力量？！」這一刻，他的智慧讓他腦海中瞬間產生數百數千種猜測，但任憑他如何聰明，也不可能猜到張參不僅來自另一個時空，還來自另一個世界，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殺他也不過為了自己的私慾而已。
死吧！
張參運掌如刀，一刀斬向普羅米修斯裸露在外的心臟。
金色神力流轉，將他的右掌渲染得猶如黃金打造。雄渾的戰神之力可不同於半吊子的神鷹，這一刀下去，普羅米修斯即使不死也差不多了。
「住手！！」
掌刀下落之時，驟聞一聲怒吼，如晴空暴雷，震徹天空，連空氣都嗡嗡作響。
伴隨著怒喝聲，一股沉重威壓從天而降，襲向張參。
襲擊者攻擊速度不快，但也足夠阻止張參擊殺普羅米修斯的舉動——他若是不管不顧斬下去，就得硬接這一擊了。
張參可沒興趣用血肉之軀驗證偷襲者的戰鬥力，身形一晃，出現在另一端，避開襲來的攻擊。
那是一顆石頭。
一顆臉盆大小的黃褐色石頭，從天而降，好似隕石墜落，難怪威勢驚人。
逼退張參，石頭即將撞上普羅米修斯的瞬間，陡然停止墜落。
石頭炸開，山神潘恩出現在兩人視線中。
「你是誰，為什麼要殺普羅米修斯……」潘恩盤問的話語戛然而止，注意力被張參右手上流轉的戰神神力吸引住。
片刻，他露出恍然之色：「原來你是戰神阿瑞斯派來的！」
「不管你們有什麼陰謀，先抓住再說！不束手就擒的話，被殺掉可不要怪我！」
話音剛落，潘恩渾身土褐色神力翻湧，身軀表面覆蓋上一層岩石，數息時間變成了一個身高三米有餘的岩石巨人。
潘恩舉拳攻來，勢大力沉，虎虎生風，張參有心試驗自己的山寨版戰神之力防禦力如何，將戰神力量灌注雙臂之中，抬手招架，招來式往，不覺間十數招已過。
潘恩猛地發力，體內山神之力洶湧而出，表面的岩石光芒一閃，瞬間從隨時可見的石頭變成在地底沉埋數千年的青岩，顏色深沉，給人一種堅不可破的感覺。
潘恩雙臂舞動，狠狠砸下。
張參雙手交叉，全力格擋。
砰！
一聲悶響，張參連連後退數步，雙臂上金光亂閃，神力潰敗。
「最後給你一次投降的機會！」瓮聲瓮氣的聲音從石頭人身體中傳出。
張參散去戰神之力，雙瞳悄然間變成蛇瞳：「不要想太多。」
對方不知好歹，自己斬斷最後一絲生路。潘恩不再留手，澎湃戰意噴薄而出，混合著深沉的殺意，氣勢陡然一變，氣息再漲三分。
他一步跨出數米，渾身力量凝聚在右拳之上，一拳轟出。
拳出，空氣震動，嗡嗡震鳴，瞬間風雷齊動，凄厲的嘶嚎聲奪人神魄。
兩道蠟燭粗細的石化之光從張參雙瞳種激射而出，后發先至，落在潘恩右臂之上。
瞬間，萬馬齊喑，一切聲響消失。
潘恩停在原地，無法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