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大結局
「流蘇,趕緊來第一人民醫院,我需要你。」電話那頭傳來司徒青玄急促的聲音。
司徒?是他?
雖然流蘇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聽著司徒急促的聲音,她甚至來不及多想,直接走出醫院,打車去了第一人民醫院。
而此時,司徒青玄跟流年正守在爺爺身邊,緊握著老人的手,鼓勵著老人等待著最後一絲希望。
床上的老人面如白紙,奄奄一息,眼看著自己不能再支撐下去了,他反抓著司徒青玄的手說:「我等不了了,如果她來,你就告訴她,她是你百里叔叔的女兒,是南越國的公主。」
司徒青玄緊抿著唇點頭,神色哀痛萬分,「嗯,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告訴她的。」
「至於你叔叔的女兒為什麼會在這裡,你讓她回,回南越國,找到她父親身邊的肖管家,肖管家會一五一十的都告訴她的。」
說這麼幾句話,幾乎是用了老人渾身的力量。
可話音一落,緊接著,老人就鬆了一口氣,輕輕的閉上了雙眼。
「爺爺……」流年撲過來抓著老人喊,「爺爺,爺爺您醒醒,爺爺……」
可不管他怎麼喊,老人就是不願意睜開雙眼,就那樣靜靜的躺著,再也醒不過來了。
司徒青玄坐在旁邊,一聲不吭,就那樣獃滯的看著去世的爺爺,苦痛得強忍著不要讓眼淚掉下來。
他知道,爺爺再也回不來了,永遠的離去了。
就如同他的父母一樣,遠離了這個是非的世界,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起身走開,留下流年一個人趴在老人身邊。
走在醫院長長的廊道上,司徒青玄滿腦子都是爺爺臨終前說的那件事。
爺爺讓他去找一個人,一個手臂上刻有『百里』兩個字的女孩。
他也沒想到會這麼巧,那個手臂上刻有字的女孩,竟然是流蘇。
事實上,現在流蘇的手臂上沒有『百里』兩個字,而是一朵妖艷的杜鵑花覆蓋了那兩個字。
還記得他們倆在一起的時候,夏天,大熱的天氣,他突然看見流蘇的手臂上盛開著一朵杜鵑花,他問她,「你去紋這麼一朵花,不疼嗎?為什麼要紋一朵花在手臂上?」
當時流蘇笑著回答他,「你不知道啊,我手臂上從一出生,就有兩個字印在上面,看那兩個字看了十幾年,覺得厭煩了,所以我就去紋了一朵杜鵑花覆蓋在上面。」
當時司徒青玄問她,「是什麼字?」
「百里。」
百里?
當時的司徒青玄老子里就閃現出一個字眼,聽爺爺說起過,南越國現在的姓氏是百里。
但他當是沒有注意,就一閃而過了。
當爺爺在臨終前提起這事的時候,他才恍然大悟,爺爺要他找的那個女孩,就是現在南越國國王的女兒,也就是南越國的公主,更是他殺父仇人的女兒。
為什麼老天要這麼折磨人?為什麼流蘇會是殺害他父親仇人女兒?
她為什麼要是南越國的公主?
司徒青玄滿腦子想得都快崩潰了,而這時,不遠處突然就傳來了熟悉的叫聲,「司徒……」
司徒青玄轉身,只見流蘇氣喘吁吁的朝他跑過來,拉著他就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誰生病住院了?是流年嗎?他現在在哪兒啊?」
司徒青玄看著她焦急的樣子,心口又莫名的扯得生痛起來。
為了掩飾臉上那一抹悲痛,他強壓制住情緒,微笑著對她搖頭,「沒事了,沒事了。」
流蘇可能相信沒事嗎?
抓著他又焦急的問,「告訴我啊,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在醫院啊?」
說完話后,流蘇才發現,現在的司徒,不是坐在輪椅上的,而是挺身玉立的站著,雙腿有力修長,壓根就不像曾經癱瘓的那般。
她吃驚的看著他,「你的腿……」
「我的腿已經好了,叫你過來,也是讓你看看我,怎麼樣?我現在像一個正常人嗎?」他笑著打趣她,樣子是看不出來有什麼心事。
流蘇見他在自己面前轉圈圈,看著他站起來的兩條腿,不由得欣慰的笑了。
「嗯,是一個正常人了,不過,你的臉色看上去好像有點兒蒼白,怎麼?站起來的時候,是不是很痛?」
司徒青玄嘟著唇看她,小孩子一般點了點頭,「嗯,是有點兒疼。」
「那趕緊回病房坐下吧,等休息幾日再站起來也不遲啊?」她說著,趕緊過來扶他。
司徒青玄被她攔腰一抱,心尖兒莫名傳來陣陣的酸楚感。
這個女人,原本是他的妻子的,他們倆,原本可以一輩子在一起的,可是……
要不是結婚前幾日,他突然接到爺爺的通知,要他趕緊回去,他也不會輕易放手讓她再回到冷梟身邊。
現在,又知道她是他殺父仇人的女兒,他更是苦不堪言,剜心裂肺。
這個秘密,就讓它永遠爛在他的心裡吧!
他不會告訴她,她是南越國的公主,也不會讓她知道,她的父親為了奪得國王的位置,不惜派人殺死了他的父親。
他會一輩子保守著這個秘密,讓她無憂無慮的,快快樂樂的生活在這片天地里,讓她心無旁騖的跟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平淡的度過每一天的時光。
司徒青玄不願意回病房,流蘇就扶著他到醫院的花園裡坐下,陪他聊天。
而不遠處,總會有雙犀利蕭殺的目光瞪著流蘇,彷彿隨時都要將她凌遲處死一樣。
那是流年,他站在住院部大樓,俯視著花園裡坐著的兩個字,拳頭狠狠的緊拽在一起,恨不得伸手捏死那個女人。
他現在也才知道,原來流蘇的父親,就是那個殺害他父親的真兇。
他要不要報仇,也殺掉這個女人?
可看見哥哥跟她有說有笑的,好像壓根就沒把那事放心上,流年又猶豫了。
要是流蘇死了,哥哥一定很傷心,他不忍心看著哥哥傷心難過,所以……
……
流蘇到下午的時候,就要去幼兒園接寧寧了,很抱歉的跟司徒打完招呼,然後起身離開。
看著她漸漸遠去的背影,司徒青玄艱難的收回目光,坐在湖邊的椅子上,苦痛得滿眼都是憂傷。
不知道什麼時候,流年來到他身邊問,「你不告訴她嗎?」
司徒青玄抬頭,迎上流年一雙清冷質問的目光,他淡笑,搖頭,「說了,只會給她增添痛苦,她現在也是大人了,有了自己的家庭,不會一直留在葉家,既然葉家人都不暴露這件事,那就讓她一輩子姓葉吧!」
「可她是我們的仇人。」流年負氣的提醒。
「跟她沒關係。」司徒青玄依然淡言淡語,「那個時候,她還那麼小,什麼都不懂,所以那件事,跟她沒關係。」
「難道我們就這樣算了?」
「你還想怎麼樣?」
流年走過來坐下,生氣的說:「我想報仇。」
「你現在,連南越國的王宮都進不去,怎麼報仇?」
「不是還有葉流蘇嗎?」
「你想利用她?」
流年沒吭聲。
司徒青玄冷笑,「你知道她為什麼會在這裡?」
流年搖頭。
司徒青玄又道:「就是因為她是女兒身,百里裘才丟棄她,你要是能利用百里裘丟棄的女兒帶回去威脅他,那是行不通的。」
流年似乎明白了,「那哥的意思……」
「算了吧!」司徒青玄輕嘆一聲,「當年爺爺不讓我們出來,也是不想我們生事端,爺爺現在安息了,那我們就順他老人家的意,平平淡淡過著平凡人的生活吧!」
流年心裡雖然很不樂意,可見哥哥這樣,他也不好怎麼說了。
「走吧,安排好爺爺的後事,你去玩你的音樂,我負責讓你成為樂壇最頂尖的歌手。」
司徒青玄起身走了,流年盯著他的背影,想了想,也起身跟過去。
他這輩子,最在乎的就是哥哥,既然哥哥不願意去追究流蘇的事了,那他也就此放棄吧!
是的,平平淡淡的生活,沒有什麼不好。
……
流蘇把女兒接到家,已經是晚上七點了。
推門進屋,就嗅到一股美味的飯菜香,寧寧忍不住說道:「這是爸爸做的味道,好香啊!」
然後啪嗒啪嗒的奔向廚房。
果不其然,真的是冷梟在裡邊。
寧寧忍不住用小手捏起一隻蝦仁放嘴裡,邊吃邊對冷梟豎起大拇指,「爸爸,你的手藝越來越棒了。」
冷梟伸手點了下她的小額頭,「手都不洗,拿起就吃,誰教你的?趕緊把手洗了,你媽媽呢?」
「媽媽在外面。」寧寧趕緊開水洗手。
冷梟端著碟子走出來,見流蘇正在收拾餐桌,他笑著說,「這回到自覺了?」
流蘇抬頭瞪他,「什麼意思?敢情我以前就是那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人嗎?」
冷梟笑而不語。
流蘇坐下,開始盛飯,寧寧也跑過來坐好。
一家三口正吃得津津有味,冷梟的電話突然響了。
「什麼事?」
電話那頭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流蘇發現,冷梟高興的翹起了唇角。
不一會兒,他掛斷電話跟流蘇講,「你猜是什麼事?」
流蘇瞪他,「我怎麼知道?」
「唐宗曜要結婚了,拜託我把女兒借給他當花童。」
「什麼?」流蘇一驚,不可思議的看著冷梟,「真的啊?」
「煮的。」
看著冷梟那股悶騷樣,流蘇心知肚明,這肯定是真的。
嗯,她得提前準備一個大大的紅包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