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利息

晚上，戴菲趟在狹窄而且有些味道的房間里久久不睡。頭頂是泛黃的老燈泡。門外傳來戴琳的怒吼「你趕緊關燈，不知道費電么！」

她隨手將雜誌扔到一邊，一伸手就摸到了床頭的開關。

關了燈也絲毫沒有困意，手機根本就沒有上網功能，於是她閑得無聊透頂，就給叢圓心發信息撩閑：睡沒啊，你女朋友那邊解釋好了么？你們沒吵架吧。

她發完了十分開心，揭人傷疤她最愛幹了。可是等了幾分鐘還是沒有回應，是不是他已經睡覺了呢？現在才十一點半吧……真無趣。

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回復來了：沒事。

就那麼兩個字，澆滅了戴菲的雄心壯志。做記錄的時候也沒看他這麼惜字如金啊，戴菲打定主意一定要讓叢圓心生氣。所以噼里啪啦的按回去：你女朋友長的挺漂亮啊，好好珍惜別和人家生氣，我看的出來挺在意你嘛，我這麼慘就是證據。

叢圓心秒回：睡覺了，晚安。

他一副堅決不陪聊的態度真的很欠揍，不過戴菲從來不為了莫名其妙的人費腦筋，她還有別的事兒做。

白天那個叫劉子夜的給她的小便簽還在身上呢，按著那個號碼發了個信息過去：什麼時候還錢？

過了一會兒劉子夜回復：我明天先還你一半好不好，你給我地址吧。

戴菲本來想給卡號，但是想想還是當面收拾他比較過癮，於是將學校的地址發了過去：九出十三歸，你最好早點都給我，不然利息是你想象不到的。

次日課間，有人敲門。

「請問蘇黎月在么。」敲門的是一個個子一米七左右的男生，長的還好，就是頭髮留的有點長，都扎到脖子了。

「在。」蘇黎月從座位站起來，眼底有點微怒，但是也習以為常了。

「又是一個追她的。」附近一個男生一邊收拾東西一邊隨意的感嘆。

戴菲哼了一聲，要說長了一副好皮囊真是受用，裡子好不好又不寫臉上。透過玻璃她能看見蘇黎月微微皺起了細長的眉毛，面路難色。

「哎~~」戴菲嘆了一聲，趴在桌子上塗鴉。要說她也沒差哪兒啊，怎麼就沒人來給她送情書呢，就算不接受但是看著也好看啊。是不是她太凶了人家不敢？

忽然有個人拍她的肩膀「戴菲，有人找。」

最近她怎麼這麼忙呢，天天有人來請安。戴菲懶懶散散的溜達出來，門口靠在窗檯的那個居然是頭一天偷她錢的劉子夜。這貨人畜無害的對她微笑，「嗨。」

戴菲挑眉「昨天我還沒看出來你也是個皮囊不錯的啊，怎麼今天弄的人模狗樣的一點都不像昨天那個油嘴滑舌的呢。」

蘇黎月沒太注意她面前那個男生說了些什麼，她的注意力全放在戴菲這邊了。剛剛就很驚訝這樣一個漂亮男生是哪裡來的，結果居然是找戴菲。前段時間被戴菲扇了一巴掌的事她還記得，仇人被帥哥找自然臉上也難看幾分。她其實一刻也沒忘記兩次和戴菲的仇，不過卻永遠沒那個膽子做什麼。

劉子夜忽然湊過來，戴菲嚇了一跳，忽然想起來昨天他還佔了自己便宜呢。剛要抬腿，就聽劉子夜在她耳邊低語「你班那個妞一直在看你啊。」

她不必回頭就能猜到是誰，「管她呢，反正她也就能長個眼睛瞪我了。」

劉子夜笑「我知道了，你肯定在學校也那麼暴力，沒人（男生）敢找你吧。所以——」

戴菲追問「什麼？」

「他們才那麼看我。」

她猛地回頭四下掃視，有幾個緩緩的收了目光，還有幾個繼續盯著。

「你少來，感覺還錢然後你就快走人吧。」

劉子夜從兜里掏出一卷捲起來的錢塞在她手裡「我還在上學很可憐的，現在就這麼多。」

戴菲嫌棄的擺手「行了行了沒你事兒了，這裡面一半算還的一半算利息了，你先走吧。」說完就不理劉子夜自己進了教室，留劉子夜一個人尷尬極了。

蘇黎月早就打發走了那個男生，她早看出來了為什麼戴菲沒人要，品行不良而且對不熟的人很無理，有人敢來自取其辱就怪了。不過這個男生的胸前別著一流名校的校徽，怎麼會看上戴菲這種女生？尋刺激來了？

劉子夜也察覺到了蘇黎月打探的目光，於是裝作沒看見便走了。

她現在心裡是有些氣惱的，畢竟兩人外貌條件相比可以算是不相上下的。但是來找她的都是學校這些個透明人，用句現在的話說那都是屌絲。為什麼找她的不是名校帥哥就是開著跑車的富家公子。

她蘇黎月畢竟溫柔穩重，貼心而且善解人意。戴菲呢，她兩天不進辦公室就是天大的事，而且那天她也聽見過戴菲說要偷錢……她那是什麼人品啊。

蘇黎月心裡很不平衡，甚至有些委屈，上課鈴聲響起都沒有聽見。她以後會有壞回去的機會的，她又不是等不起。

戴菲坐在座位里數錢數的高興，根本沒看見蘇黎月進來時微紅著眼眶看她。

戴菲數完了錢正要跟葉雨晴彙報這件好事，但是忽然記起來她讓劉子夜過來的目的不是當面損他么？可剛剛完全是被劉子夜拽著鼻子走的，自己才像個逃兵呢。

她覺得這個周末應該抽空去趟寺廟，拜個佛燒個香啥的，這段時間招惹了不少長的好看的人，而且還都是在錢上糾纏不清，不是她欠別人就是別人欠她。雖然說有進賬是好事，可是她有點整不了他們啊。隨便一個就能把她滅的不留全屍。

給葉雨晴發了個信息：後天陪我去香山寺，我要把我自己開光。

葉雨晴回復：你腦子讓門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