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半夜襲擾

吹拂著春天的暖風，呼吸著春天的氣息，一場激戰從天亮一直打到天黑，白虎擔任進攻任務的五萬步兵已經死傷過半，這才鳴金收兵。而打虎關內，死傷的戰士不過千人。

白玉郎同志鬱悶了，那不是一般的鬱悶，而是相當的鬱悶。根據他的判斷，只要他把不惜一切代價奪下打虎關的架勢一擺，那城中的守軍至少應該跑掉一半。當他的進攻正式展開時，白虎國戰士的勇敢無畏，又能把剩下的人嚇倒一半。剩下的那些少數不知悔改的頑固分子，就準備在戰爭中灰飛煙滅吧。

可是一天的戰爭下來，打虎關城頭上的守軍沒看出少來，只覺得好象越打越多。更奇怪的是，他們的士氣好象比白虎國還高，不時地傳來陣陣地震山搖般的吶喊，就連「同志們辛苦了」，「為人民服務」這種聞怕未聞的奇怪口號都喊了出來，不知道他們想幹什麼。

白玉郎真想對著打虎關的城頭大喊一聲：喂，你們究竟是怎麼回事啊？你們應該是士氣渙散、一擊就潰才對啊。

可是他沒有問出口，問出來也沒人回答他，他只能問他自己。

回到大營，清點人數，死一萬二千餘人，傷一萬七千餘人，一天下來，死傷超過了三萬。夜以繼日趕製出來的二十輛樓車全部被燒毀，二十輛拋石機被砸毀了一半。

白玉郎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了，假如這樣下去，過不了幾天他就會手中無兵可用，成為光桿司令了。

可是如果不進攻，那就要與青龍國僵持下去，時間對青龍國有利，而對白虎國不利。有了時間，青龍國就可以從容不迫地重整軍隊，振奮士氣，從一支潰敗之師、恐懼之師，變成一支勇敢之師、勝利之師。

而白虎國則恰恰相反，久拖不決，不僅會軍隊前期勝利所造就的銳氣慢慢消失，變得疲憊而又焦躁，後勤、軍需的供應都會發生巨大的困難，可能最終會被迫退兵，使前一階段的勝利成果化為烏有。

白玉郎是個自信的人。換一句話說，他就是一個偏執狂。一個不撞南牆不回頭，不到黃河不死心，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人。他仍然相信，他的判斷是絕對正確的，打虎關上只不過倚仗著龍落雁所帶來的一萬近衛軍在苦苦支撐。經過今天的一戰，相信這一萬近衛軍也應該損失慘重，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只要明天再來個全力一擊，就定能把青龍國的軍隊打垮。

白玉郎總結了一天工作，制定完明天的工作計劃，吃了飯，洗了臉，蓋上了被子，準備好好休息一下，為明天的戰爭勝利完成打下堅實的身體基礎時，卻被大營外的喧鬧給驚擾了。

在白玉郎總結一天的工作的同時，李向陽也在總結一天的工作。不過在總結完畢之後，他所制定的不僅有明天的防守計劃，更有今晚的作戰計劃。他讓龍落雁拔了五百名騎術好、跑的快的騎兵給龍海波，準備聽龍海波的命令行事。

在天色已經黑透，估摸著白虎國的兄弟們都已經熄了燈，上了床，睡了覺的時候，龍海波帶領五百近衛軍騎兵出城了。

城門一開，五百騎兵個個手持火把，將隊形散開，拉大前後左右的間隔距離，然後打馬向白虎國的大營衝去。

黑夜之中，只能看到火光一片，聽到馬蹄急促。白虎大營中的衛兵立即吹響了敵軍來襲的號角，剛剛躺上床的士兵們立刻爬起來，迅速穿好衣服、帶好武器，衝出帳篷，準備戰鬥。

可是龍海波所率領的騎兵來到距離敵營一里左右時就停了下來，沖著大營里齊聲大喊：「白虎國的兄弟們，你們睡了沒有？」

看到大營之中已經是火把密布，其中人叫馬嘶之聲不絕與耳，馬上就明白了：「噢，原來大家都還沒睡啊，那我們就不打擾了，你們抓緊時間休息吧，明天我們還要接著干呢。」

然後，龍海波率領騎兵們返回打虎關，關閉城門，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只是白虎國的大營口內，一個個士兵在罵聲連天，明明沒什麼敵情，卻要把他們吵醒，真是個個憋了一肚子火。

半個時辰之後，看看打虎城裡再沒什麼動靜，士兵們全部解散，各回各位睡覺去。可被窩還沒捂熱，龍海波又來了。一樣的是五百騎兵，一樣的是火龍綿延，馬蹄聲急。一樣來到大營之前五百米處，看著剛剛再一次被驚醒的士兵，再一次高聲叫喊：「兄弟們，夜深了，你們怎麼還不睡覺呀？明天還要打仗呢，大家還是早點休息吧，要不然明天哪有精神啊。」

喊話完畢，又一次打馬而回，返回了打虎關。

白玉郎被氣得暴跳如雷，卻又無計可施。青龍國的軍隊距離大營一里地就停止不前，完全在弓箭的射程之外，對他們構不成威脅。

要派軍隊出來迎擊呢？大營離打虎關只有三里地，青龍國的軍隊在距離城門兩里地時就會停住。軍隊衝出大營之時，青龍國的軍隊馬上就會掉頭回撤。在這麼短的距離上，不等追上人家就跑進了城門，倒是追得太近的人馬會成為城頭上的活靶子，自己遭受損失。

罷，想來想去只能忍了。白玉郎命令增加崗哨數量，加派弓箭手值班，一等青龍國的軍隊走近，就放箭驅走。如果他們不靠近，那就不理他們，讓他們喊去吧。

沒過一個時辰，龍海波又來了，這一次他們同樣在距離白虎國大營一里處停下，先例行地問候了白虎國士兵的休息情況，卻沒有要回的意思，而是開始唱歌了：

「白虎國那個嗨嘿，快起床那個嗨嘿。你們的隊伍唏哩哩哩、嘩啦啦啦、號啰啰啰嗨，快起床那個嗨嘿。

白虎國，快起床；快起床，白虎國。一二，快快；一二三，快快快；一二三四五，我們等的好辛苦；一二三四五六七，我們等的好著急；一二三四五六七**，你們到底起不起？」

這些歌是李向陽在部隊時，每逢開會集合，各單位之間相互拉歌用的。龍海波在**宮執教期間，李向陽教給了龍海波，讓他在各小隊之間相互組織拉歌。現在龍海波又活學活用，教會了這幫人後，在白虎國的大營之外來了個半夜歌聲。

見白虎國的兄弟們沒有動靜，龍海波繼續拉歌：「白虎國起床了沒有？」

五百名士兵以雷鳴般的聲音回答：「沒有。」

「不起行不行？」

「不行。」

「讓你起，你就起，扭扭捏捏象什麼？」

「大姑娘。」

五百名士兵，聲嘶力竭地提高嗓門，把「大姑娘」三個字喊得象山崩海嘯，然後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深更半夜，萬簌俱靜，又是在空曠的原野上，這五百人的聲音立刻傳遍了白虎國大營的每一個角落。所有的人都孤枕難眠了，氣憤地從帳篷里跑了出來。

白玉郎當然明白，青龍國的這些舉動，目的就是讓他們在夜間得不到休息。可現在如果不把他們趕走，那真的是別想休息了。

於是白玉郎點起人馬，衝出大營。一看白虎國的大營里有了動靜，龍海波立即帶領手下一溜煙地跑回了打虎關，真正是跑得比兔子還快。

白玉郎也只是意思一下，把他們趕走就算了，也不敢追得太近，以防被城頭上的飛箭所傷。為了防止青龍國再來襲擾，他就留了一萬騎兵在大營之外警戒，其他人回營繼續休息。

見白虎國有了防備，龍海波也回營睡覺。只是白虎國的將士們一晚上被折騰了三次，很多人被氣得徹夜未眠。

第二天起床后，又是一個春遊的好日子，白玉郎下令：全線進攻。

他還是相信自己的判斷，打虎關只不過全仗著一萬近衛軍撐著，經過昨天一戰，估計也打得差不多了。只要今天放手一搏，那定可攻下打虎關。

白玉郎的作風一貫如此：要麼不做，做就堅持到底。不管碰到什麼樣的困難都絕不後退，而是要無所畏懼，一往無前。

就如同在股市中看好了一隻股票，買進來之後卻是大跌。此時不但不拋，還要把全部的資金都壓進去買進，這就是白玉郎的風格。

昨天進攻時隊伍都集中在打虎關的城牆下，那是因為打虎關前是一片平坦的曠野，便於部隊衝鋒。而打虎關的南北兩側都是群山，往上衝鋒困難，死傷也更嚴重。

可是今天，白玉郎相信龍落雁手中可用的兵力肯定不多了，如果集中在打虎關前，正好稱了龍落雁的心。所以他決定今天全線進攻，不僅進攻打虎關，同時還對打虎關南北兩側群山上的長城也展開了攻擊。總之今天是全面撒網，廣種薄收，只要有一個點實現了突破，就可以攻破打虎關。

白虎國的士兵在戰鼓的伴奏下，象潮水一樣滾滾而來，淹沒了打虎關前的草地，淹沒了南北兩側的群山，一直衝到打虎關下，長城腳下。其洶湧而來的氣勢，就象是要毀滅一切的海嘯，要把打虎關衝垮，把與打虎關相連的長城衝垮，把任何企圖阻攔它的所有一切都衝垮。

對於今天的戰鬥，李向陽早已做了充分的準備，任憑白虎國的軍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可是都在城牆之下歸於平息。

白虎國的戰鼓敲得越來越響，越來越急。在戰鼓的催促下，海潮咆哮著，猙獰著，張牙舞爪地衝過來，可是在堅城厚牆之前，它的牙碎了，爪斷了，最終化為一片白色的泡沫，緩緩地退下。

在這個溫暖的春日裡，經過一天的鏖戰，事實又一次證明了白玉郎的錯誤，全面的進攻，導致了全面的失敗。青龍國方面沒有任何兵力不足的跡象，從打虎關的城頭，到南北兩側的長城，到處都是殺氣騰騰的士兵，口令嘹亮的軍官。戰至日暮之時，死傷已經超過了昨天。

白玉郎真的開始懷疑自己了，他是不是真的已經老了，鬥不過龍落雁這個年輕人了。以如此之大的代價，依然沒有將城池攻下，這樣下去可如何收場？難道真的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直到此時，白玉郎依然認為青龍國的主帥是龍落雁。他當然也知道青龍國師李向陽就在軍中，可是國師怎麼可能領兵打仗呢，這是白玉郎無法相信的。

進攻的潮水一**地湧來，又一**地退去，氣勢越來越弱，改咆哮為嗚咽。無論那進攻的鼓點如何加急、加緊，最終也無法掀起任何波浪了。

奪命的鼓聲終於停止了敲擊，代之而起的是低沉的鳴金之聲，白虎國全面進攻變成了全面撤退，海嘯變成了退潮。

白虎國退卻了，可是李向陽沒打算就此終止今天的戰爭。今天在打虎關上抵禦白虎國進攻的是李秀成的一萬步兵，其他的部隊都是作為預備隊待命，並沒有參加戰鬥。因為李氏一族這一萬步兵一直為王族、趙氏、錢氏所輕視，所以他們早都憋了一口氣，要用自己的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的價值。

今天他們做到了，他們以自己視死如歸的勇氣，無所畏懼的豪氣，唯我獨尊的霸氣，打敗了白虎國瘋狂的進攻。固然有高牆雄城作掩護，他們的死傷還是超過兩千人。戰鬥結束后，無數戰士望著身邊逝去的戰友，流下了痛苦的淚水。

吃過晚飯之後，李向陽命令所有的部隊就地待命，隨時準備戰鬥，然後龍海波又出發了。

當龍海波又帶著五百騎兵，前來挑釁時，白虎國的大營內一片死氣沉沉，沒有人搭理他們。兩天的激戰，一夜的未眠，已經到了體力的極限。他們現在實在是需要休息，無力再應對這無聊的襲擾了。

白玉朗依舊相信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固然他這兩天損傷了不少人馬，可在人數上與青龍國相比還是佔據絕對優勢，青龍國是不敢來刧營的。晚上的騷擾部隊就不用搭理他們了，讓大家好好地睡個覺吧。反正大家都已經累了、困了，又沒有紅牛喝，無論如何是提不起精神了。就算龍海波帶人在外面唱歌，他們也可以倒頭就睡，保證呼嚕聲比歌聲還響。

當龍海波返回打虎關，將這一現象反饋給李向陽后，李向陽猶豫了，他在想究竟是否該趁此機會劫營。雖然他不信神，不信鬼，可他現在真的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有青龍神在，給他指點一條明路，告訴他今晚能否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