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五章 一切，為了天使的榮光！
「UranusSystem，standbyready——set，up！」
聖盾的防禦界面外，悄然浮現出一台近五百米長的巨大金屬設備。它有著一大一小兩對金屬羽翼，機身密布金色菱形水晶，頂端更有兩支碩大的機械臂。金屬表面紋刻著無數線條，璀璨的聖白光輝在其內流轉不休，美輪美奐，猶如精緻的藝術品。
與其說是兵器，不如稱其為戰艦。
「Alpha，別插手！」傲嬌女聲不滿地叫道，「我很快就能解決『秩序失衡』了！」
「我知道，但阿斯特蕾亞的聖盾會先一步被破壞。」空靈的女聲平靜地說著，「講道理，妮姆芙，『阿斯特蕾亞的不破壁壘，噗』，這可是西納普斯最經典的幾個笑話之一。」
「伊卡洛斯，這一點都不好笑！」呆萌呆萌的女聲悲呼道，不過並沒有否認這句話……因為是事實嘛。
「你的『最終兵器阿波羅』不也一樣沒當過『最終兵器』嗎，哪次真把敵人幹掉啦！」
「阿斯特蕾亞，goodjob！」傲嬌天使當場就給作死的笨蛋點了個贊。
「妮姆芙你也是，你的『超震動粒子炮』不也從沒幹掉過敵人嗎，哪次不是拎著聖劍把敵人削死的！」
「……Delta，我覺得我們需要談談……」
就在三個天使在那裡互黑的時候，天王星系統已經在聖盾外圍張開了第二層屏障，開始填補防禦上的漏洞。這艘金屬戰艦雖然沒有「被破壞后反彈攻擊」的特性，但防禦力上反而比聖盾高出一大截，是絕大多數天使公認的西納普斯最強「聖盾」——阿斯特蕾亞是唯一不承認的那個。
另一邊。
許天時看著天空，一臉懵逼：「那啥，我是不是走錯片場了……總感覺天使的戲份比我還多，是錯覺嗎。」
「……她們三個還真有精神。」先代巫女半天才擠出這麼句話來，「總覺得，她們三個根本不需要人去救的樣子……」
「伊卡洛斯，妮姆芙，阿斯特蕾亞……好耳熟。」八重道雪下意識晃了晃尾巴，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突然，她猛地一拍額頭，恍然大悟地道，「啊，是《天降之物》，我看過這動畫！」
「又是從其他世界被召喚過來的人？」維諾好奇地問道。他雖然不知道《天降之物》是個什麼鬼，但至少知道暗影城最強的七個戰力都是蘇星從一個叫「型月世界」的地方召喚過來的。據他所知，「型月世界」就是個動畫片，和《mylittlepony》一個性質。
「道雪，維諾，不要被固有認知束縛了你們的思維。」許天時嘆了口氣，「西納普斯裁決議會的正副議長比《天降之物》里的人型天使厲害多了，而且性格上……也有點不太一樣。」
「我知道，了解『型月世界』的人看到五月她們之後也總會說『這根本不是原作！』之類的話。」
就在這時，失去了真實感的區域開始向內收縮，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巨大的戰艦也在水波中重歸虛空，彷彿剛才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景象都是幻覺似地。雖然還能感受到輕微的違和感，但這是秩序被重建后的必然現象，很快就會被世界自動糾正。
「啊，成功了呢，妮姆芙！」笨蛋天使欣喜地叫道。
「哼，那當然！」傲嬌天使輕哼一聲，隔著牆壁都能想象出那張得意的臉。
「禍，咱們也進去吧，該見識見識這群……囚徒了。」許天時這話說得無比違心，反正他是真沒看出那三個天使哪裡有點「囚徒」的樣子——如果真有囚犯比正常人還活蹦亂跳的地方，請務必介紹本喵去見識見識。
前往三位天使議長所在之處的路並不難找，因為某笨蛋之前已經在牆上開了個大洞，順著走就是。沒過一會兒，許天時等人便帶著三個小傢伙來到了一座敞開的大門之前。這裡原本有重兵把守，可現在卻全都變成了一地的殘值碎肉。
愛麗絲低頭看了看，絲毫沒覺得地上的碎肉有什麼噁心的地方，彷彿它們只是一堆毫無意義的垃圾。
「斷口十分平滑，傷處也沒有血液流出……這些人統統都死於高能切割光束之下。」愛麗絲環顧四周，瞭然地篤定道，「是突然啟動防禦設施，這些人到死都沒意識到背後的防禦網會成為收割自己生命的死神鐮刀。」
「等等，你是說……」許天時皺著眉頭，言語中帶著一絲難以置信，「他們是被自己人幹掉的？」
「也可能是防禦系統失控，不過我還是傾向於你的判斷。」愛麗絲從善如流，溫柔地注視著許天時，看得魔神孽龍毛骨悚然。雖然被這麼個美得不像話的妹子盯著是件挺讓人暗爽的事情，但……當事人自己完全不記得曾立下過任何flag啊！
「媽蛋，時間在上，這到底是什麼鬼！」許天時暗自在心中吐著自己的槽，「洒家魅力有這麼大？開什麼玩笑。洒家又不是龍傲天，哪兒來的種馬光環！」
還是小孩子心性的八重道雪一臉好奇地盯著門內，濃霧遮擋了她的視線，讓她有種抓心撓肝的感覺。
「師叔，咱們快點進去吧？」
許天時搖搖頭，將莫名其妙貼上了自己（物理意義上）的愛麗絲拋到腦後（心理意義上，他沒膽真拋），嚴肅地道：「現在關注這些也沒什麼意義，還是趕緊去接三位天使才是正經事。」
「不用了。」
伊卡洛斯領頭，三位天使施施然地從濃霧中走了出來。就在她懷中，正安靜地躺著個熊一樣健壯的男人。
天使議長低著頭，目光中透著濃濃的悲傷。男人緊緊地閉著眼睛，安詳的臉上帶著一絲如釋重負的解脫。
佐藤京馬死了，正是死於她的劍下。
「我們……從未被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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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前，大連寺至道走出大門的時候。
「該死的入侵者，不管你是誰……今天，你都得死在這裡。」佐藤京馬緩緩挺起腰板，站得筆直，身上透著凜然如刀的殺意。
「衛兵，啟動防禦程序，殺光所有入侵者！」
門口的守衛一直保持著冷峻的表情，彷彿外界的一切都不能影響他們。然而當佐藤京馬話音落下之後，為首的隊長還面色還是生出了些許變化。
「佐藤所長，我們……真的要這麼做？」
佐藤京馬瞪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你要背叛我們嗎。」
隊長下意識握緊了手中半自動步槍的槍柄，接著又緩緩鬆開。
「並不是，佐藤所長，並不是要背叛……只是……如果我們真的這麼做了，就沒有回頭路了！」
佐藤京馬深吸口氣，猛地咆哮起來。
「你們難道你們都忘了嗎，是誰把你們這群必死之人從地獄裡帶出來的！又是誰，用自己的生命，為你們掙出了活下去的資本！」
男人健壯的身子發出了熊一樣的吼聲。
「是我，是我，是我！如果沒有我，你們所有人，都活不到今天！」
「我們……知道。」隊長沉默片刻，緩緩抬起了頭，雙眼赤紅如血，「我們，都知道！但是佐藤所長，我們做的，已經夠多了！請你自己想一想，我們真的有必要為了你的理想拋棄自己的生命嗎？」
下一刻，黑洞洞的槍口遙遙對準了男人的腦袋。
「你已經對天使走火入魔了，佐藤所長。」隊長打開保險，面上帶著一絲不忍，一絲決絕，還有一絲……解脫，「你以為我們不知道嗎？被掛在牆上的只是天使的複製體，她們的真身一直被你隱藏在這個研究所里！你想獨自一人獲得天使的力量，所以才對神木總番隱瞞了自己真正的研究！現在看著要暴露了，你又要拿我們所有人的生命，為了你的私利買單！」
「如果我們真的殺了神木總番的高官，那沒人能逃過大清洗！只有你，獲得了天使力量的你，是唯一的例外！從一開始，你想的就只有你自己！你是我們的救命恩人，但我們，不是你的提線木偶！所以佐藤所長，不要怪我們……是你的貪婪……」
隊長一狠心，猛地扣動了扳機。
「殺了你！」
一聲清脆的槍響之後，熊一樣的男人胸口多出了一個大洞。他搖搖晃晃地倒在地上，嘴角卻露出了一絲自嘲的笑意。
「殺了我，你們一樣逃不掉……」
就在他自言自語的功夫，大門外突然顯出一片密集的光束。激光交織成網，在門衛尚未反應過來之前就將他們肢解成了一地碎肉。與此同時，懸挂著天使的牆壁向兩側劃開，露出了後面暗藏的空間。
伊卡洛斯、妮姆芙和阿斯特蕾亞緩緩從門內走了出來，目光飽含悲切。天使武裝歡呼著飛到主人身邊，卻沒有著裝上去。
因為……她們羸弱的身體，已經穿不上天使武裝了。
伊卡洛斯跪在地上，輕輕地將男人的頭移到自己膝蓋上，渾不顧骯髒的塵土染花了潔白的衣裙。
「對不起……我……失敗了……」佐藤京馬聲音輕的就像夢囈，眼中的光漸漸渙散開來，「我沒能幫你們恢復力量，我……沒能完成自己的工作……」
「沒人能比你做得更好了，戰友。」伊卡洛斯將手按在對方的胸口，掌心浮現出淡淡的聖光。然而那光如同殘燭般搖曳不定，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兩隻潔白懂得手掌伸了過來，覆在她手上。三位天使默不作聲地強行壓榨身體，倔強的眼中含著淚光。
「伊卡洛斯，還記得我們當初第一次見面時的事情嗎？」男人眼中突然迸射出熊熊火焰，像是要把未來一同燃燒殆盡似地璀璨奪目。
「……記得，你跪在妻子的屍體前，哭得像個孩子。」伊卡洛斯並沒有放棄，依舊和自己的兩個同伴一同努力的催動聖光，「別說話，我們會治好你的！」
然而，並沒有發生奇迹。
「別白費力氣，我已經沒救了。」男人洒然一笑，面色越來越紅潤，「我也記著呢，伊卡洛斯。如果沒有你們，當年從神木離開的那群人沒一個能活下來。那可是惡魔，惡魔啊！」
佐藤京馬緊緊地握著雙拳，彷彿要壓榨出自己身體中最後一絲力氣似地吼道：「為了救我們這群素不相識的人，你們耗盡了力量！但就算這樣，你們也依舊拖著傷痕纍纍的身軀，帶著我們找到了另一處家園！」
「所有人都看到了，你們在流血，你們在受傷！你們明明可以獨自離開的，可你們從未放棄過我們，從來沒有！」
「大家是怎麼做的？他們拋棄了你們！甚至還要回頭對付你們！他們能你們做過的一切，我不能！」男人大聲吼著，淚水四溢，「我怎麼可能忘記，是你們為美奈子挖出了墳墓，是你們為她禱告，是你們為她送別！我怎麼可能忘記，那讓我為之戰慄的榮光！」
「神木總番錯了，我們所有人，都錯了！這個****一樣的地獄，不可能由一群自私自利、拋棄良知的傢伙拯救！」
佐藤京馬猛地抓住了伊卡洛斯的胳膊，眼中透著如火般灼熱的希望。
「血也好，肉也好，骨頭也好，就連靈魂也沒關係！只要能幫助你們恢復力量，那這具身軀，你們就儘管拿去！只是答應我，帶著複製體天使軍團，完成我沒做完的工作！」
「結束這場悲劇吧，妮姆芙！拯救這個世界吧，阿斯特蕾亞！成為我們所有倖存者的希望吧，伊卡洛斯！」
「一切，為了天使的榮光！」
三位天使緊緊地握住了男人的手，淚水終究還是流了下來。
「我們，答應你！」
男人心頭得到了夢寐以求的承諾，身子徹底失去了最後一絲力氣。彌留之際，他眼前突然出現了一位婦人的臉。
並不美麗，也不溫婉，只是……很普通的一個女人。然而這就是他的妻子，他的誓約，他的珍寶。
「美奈子，我來了……」
佐藤京馬嘴角噙著一絲笑意，緩緩合上了雙眼。
下一刻，英魂的力量洶湧而出，瞬間點燃了三位天使沉寂的聖光之焰。
「走吧，妮姆芙，阿斯特蕾亞。」伊卡洛斯抱著男人的身體，就像曾經每一次抱著自己的戰友那樣。
天使，從不會拋棄自己的戰友。
他活著，就與他並肩作戰；他死了，就把他的屍體帶回家園。
一同沐浴勝利的光榮，或者……一起死在追求榮光的路上！
「一切，為了天使的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