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純陽危機
「說吧，你家師傅告訴了你多少，你又有多少問題想要詢問於我？」
待又過了數息。
這位易凡祖師，算是了解了這少年的性格，所以也不浪費時間，率先開口道。
聞言，凌天微微思索，然後看著易凡道：「為何傳授衣缽，不傳於五大峰主？」
「因為沒有意義，他們都沒有資格進入九玄密境。」易凡道。
「九玄密境？」
「恩，還是那是楚國一位化神大能在楚國留下的一道傳承，裡面存有他搜羅天下來的無數秘寶無數造化！可是進入此密境的要求倒是極為嚴苛，必須是要在二十五歲以下，且修為達到築基的年輕人。
如若條件不符，一旦踏入，必遭密境之內的禁制所殺，就是元嬰真人也無法倖免。」
聞言，凌天微微一怔，隨後，直接切入到了正題道：「那你們到底要讓我做什麼？」
「找尋兩物，紫元仙晶亦或是化神丹，挽救我純陽劍派此時的危局。」
「這兩者之間，有何關聯？」
「看來，天罡和鼎天這兩個小子都挺奸啊，竟把這解說的工作全推給我了。」
微微一笑，易凡也不計較，隨後他清了清嗓子，又開始耐心的解釋道。
「好吧，這事要從數十年前說起，那時候覆天教教主歐陽玲，正開始大舉進攻純陽劍派，純陽劍派之內處處皆有戰事，處處皆有死人。
尤其是我們這些太上長老與歐陽玲以及她手下的八大護法那一戰，更是戰的驚心動魄，血腥慘烈。
其中，覆天教教主歐陽玲天賦堪稱楚國有史以來第一妖孽，不僅二十餘歲就進入了元嬰之境，更是悟得了超強劍意！
而回想起她當日出劍之時的冷笑，現在想來我都還是不禁會驚出一身冷汗，因為她的劍法實在是太恐怖了，幾乎每一次出劍都能引動天地異象，帶走一位太上長老的性命。
所以突然面臨如此的強勢，我們也是並沒有做什麼心裡準備，一時之間，也都吃了大虧，直到被她一人殺了十之二三，我們才終於反應過來，開始圍攻歐陽玲，可是到了那個時候，我們的劣勢也已經無法挽回了。
之後，當太上長老們，僅僅只存活四成之時，大家徹底殺紅了眼，為了挽救純陽劍派慘遭滅絕的結局，我們開始紛紛沖向這些魔教高手進行自爆！
一刻鐘后，當我純陽太上長老只剩兩成之時。
純陽劍派的護山大陣終於開啟！
至於這純陽劍派的操縱之人，也就是你的師傅，李天罡！
而護山大陣乃是仙陣一角，擁有無上神威，就是元嬰真人深處其中，也是無從倖免，一旦遭陣雷所擊必然灰飛煙滅，絕無倖免。
所以趁著陣威，我們開始反擊了。
最後，隨著我純陽高手們的奮死血戰，魔教被我派徹底打殘了不說，就是他們的八大護法也死了七個，不過到底還是令人飲恨啊！搭了那麼多同門的性命紛紛自爆，也要將其留下的歐陽玲，最後竟是還沒有將她徹底殺死，反而讓她的手下給拚死帶走了。」
說到這裡，易凡不由開始渾身劇烈顫抖起來，連指甲也嵌入了掌心之中。
看的出來，易凡對此很不甘心，憤恨不已，甚至都將其當成了自己永久的心魔。
不過要體會到他那種具體的感受到底如何？
恐怕對於沒有參與到那場戰鬥的人來說，其中的生死離別，絕望無力之類等等等等，是根本無法理解的。
長出了一口氣，立刻平復下了自己的心情。
待徹底平靜了之後，易凡又恢復了之前雲淡風輕的樣子，繼續開口道：「是的！強極一時的魔教，最終還是被我純陽劍派給打殘了。
可是換來的代價呢？
元嬰高手除了我以外，全部死亡！金丹高手死了八成！剩餘的年輕弟子更是剩下了不到四成！
總之，我派廢了……
而如果一個孩童坐在寶山之上，那麼這個孩童，在他人的眼中又是什麼？
沒錯！那當然就是一塊肥肉！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修真的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
所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前腳剛送走了魔教的徒眾，後腳楚國其他十大仙門的人馬也緊接而至。
眼看著千餘年的祖宗基業，即將被人瓜分毀於一旦。
我易凡作為在場最後的太上長老，也只能無奈的做出封山的命令。
可是不出一刻鐘的時間，又一條致命的消息差點讓我派上下徹底絕望。
那就是護山大陣核心之源紫元仙晶，已經在之前的戰鬥之中徹底枯竭了。
所以，護山大陣已然無法再度開啟。
而正當其他九大仙門的弟子，就要殺入山門之時。
結果，奇迹還是發生了。
那就是護法仙陣再度開啟了。」
說道這裡，易凡特意一頓，然後看向塌下的凌天，突然問道：「孩子，你可知道，護山大陣為何會再度開啟么？」
「與我師傅有關？」眼中微微一動，凌天看向易凡的雙眼道。
「是的，或者說，也只有與護山大陣十成十契合的他，才能以自身成為這陣中之源，而這陣中之源，便是你師父的體內生機壽元！
足足六十五年的維持，從一個英俊的青年迅速衰老成了一個快要趕上我的糟老頭子！哎，孩子，別看你師傅，一天脾氣古怪，弔兒郎當的，其實要說誰最維護純陽，誰對純陽付出最多，全派上下，誰都不如你的師傅！純陽劍派欠你師傅欠的實在太多了……」
不知已然嘆了多少口氣，這一日易凡將這些往事一一翻開，其實也無疑也是在揭開自己身上一道道傷疤。
其中痛苦又有幾人知？
而說到這裡，一向面無表情，眼神永遠盡顯冷漠的凌天。
到底還是流露出了焦急與擔憂，眉毛深深皺起，他的眼底之中甚至更帶著濃濃的怒意道：「他還剩多少壽元？」
「恐怕只剩下不足十年。」臉上儘是羞愧之意，易凡輕聲的說道。
「可有延續性命之法？」
「受仙陣的影響，天罡的身體已然發生變異，任何丹藥之效都對他無效，除非他靠自己突破金丹修為，否則……」
「否則什麼！」凌天喝道。
「否則，必死無疑。」易凡悲痛的閉上了眼睛。
「告辭！」冷冷重甩衣袖，凌天直接轉身離去！
低頭不語，易凡沒有任何挽留，任由凌天離開。
當凌天走出草廬之時。
易凡的眉宇之間開始浮現濃重的掙扎之色。
當凌天離開山頂之時。
易凡的眉頭開始舒展。
當凌天開始下山之時。
易凡終於以神識傳音道：「孩子，天罡這麼拼了性命也要保護的純陽，你真的要放棄嗎？」
此言落入耳中。
凌天頓時僵在了當場，眼中浮現劇烈的波動。
因為他突然想起了，在來五道峰前，李天罡的懇求。
「為師求求你，救救純陽劍派！」
「為師求求你，救救純陽劍派！」
「為師求求你，救救純陽劍派！」
「……」
緊張的神情，發自內心的祈求，無比認真的態度，這也是凌天與李天罡相處這五年多以來，第一次看到的。
再聯合易凡所說的純陽秘辛，此時的凌天也能夠稍稍的體會到了，李天罡那顆比誰都熱愛與守護純陽的心。
「比自己性命都要重要？真的值得么？」
緊緊攥起拳，凌天停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半晌之後。
凌天徹底恢復。
恢復到了以往面無表情的樣子。
他調轉方向，回到了易凡的草廬居所。
看著那位露出欣慰笑臉的老人，凌天冷冷的道：「繼續講下去。」
「好！繼續講下去！」
「接下來，由於純陽封山之後，為了挽救純陽滅門的危機，我純陽上下，也開始了瘋狂的修鍊。
而由於時不我待，我們也做出了一個殘忍的決定，那就是，犧牲一代純陽人的修真之路，來換取整個純陽劍派的未來。
說白了，就是以服食丹藥在加上我派所傳的禁術秘法施展，將自己的修為在短期時間內快速拔高，不過，這麼做，換來的副作用卻是壽元生機加速衰竭。
比如我，花費了六十五年的時間，從元嬰中期的修為一舉提升到了元嬰巔峰，成為了楚國實力最強之人，從而在純陽解封之後，輕鬆打消了其他九大仙門的窺覬之心，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不過，他們也看得出，我的性命也已經所剩無幾了，所以他們才會在我純陽解封之後，每年都派年輕弟子，偽裝純陽弟子潛入到我五道峰中，進行探查，看看我易凡還有多久會死。」
聽到這裡，凌天不由皺起眉毛望著易凡道：「那你還有多少年性命？」
「三年。」易凡淡淡的道。
眼中驚起波瀾，而凌天冷冷的眼神，也漸漸緩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