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一路追趕
靈鳩手持巨劍,一路劈砍而來。空氣中漂浮著乾燥的硫磺味兒,這讓她明白自己已經靠近了火城的區域。
只是一路上本來就是艱難了,偏偏還有人找麻煩。
「老頭子,出來。」在一顆樹枝上站定,靈鳩對著某處毫不猶豫的喊道。
只是她的聲音消散了也沒有任何動靜。靈鳩冷聲道:「之前那頭會變色的東西就是你引到我們頭上,現在你又想引什麼過來?還是靈動後期的凶獸,還是三丹境?」
「咦?」南宮正清的身影在某處出現,他詫異的看著靈鳩,「你居然發現了?」
他是真的驚訝,以靈鳩的實力怎麼可能發現到自己的蹤影?還能發現他做的小動作小手段?
靈鳩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鶴髮老人,單單以她本身的實力是難以發現,不過加上國寶君和夏侯乖乖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一開始她的確有算計鶴髮老人的意思,不過對方一年多了也不主動出現,唯一的動作就是監視自己,然後給自己找麻煩,著實煩人了些。
這次鶴髮老人引來凶獸太麻煩,才會讓聽到國寶君提醒的靈鳩選擇主動出現在他的面前。
眼前的鶴髮老發雖然已經白髮蒼蒼,不過一雙劍眉配著較為深刻的五官,怎麼看都曾是位帥哥。不過靈鳩注意到的不是第一點,從第一眼看到鶴髮老人的時候,她的表情就變得有點奇怪。
「咿呀~」國寶君歪了歪頭,同樣奇怪的看著鶴髮老人。
雖然它不主動現身的話,幾乎沒有其他人能夠看到它的魂體,不過未必感受不到。
鶴髮老人就朝靈鳩的頭頂卡去,眼神探索卻意味深長。
「南宮正清?」靈鳩忽然想起來夏侯乖乖說過鶴髮老人的名字。
「你認識我?」鶴髮老人,也就是南宮正清看向靈鳩的眼神閃過莫名的光彩。
他巔峰時期就倒霉落入放逐之地內,那個時候眼前的少年連出生都沒有出生,不可能見過自己的模樣。還是說,夏侯宏熌歉鏊藍醞罰誚趟鍍韉氖焙蚧共煌檣蘢約海?br/>
猶記得曾經有個好友玩笑的說道,夏侯宏煻宰約呵楦鈧鄭宰約旱鬧茨鈧釓率牆吹鈉拮佣急炔簧稀瞎宕蛄爍齪醯聰蛄軻難凵裨椒5牟簧瓶上А?br/>
這麼個好苗子怎麼就被夏侯那個賤人先看到了?偏偏還不照顧好,讓人落入了這個暗無天日的放逐之地裡面。
夏侯正清思緒萬千,表面上的神情絲毫沒有變化,然後聽到前方的少年說道:「你是南宮冽的什麼人?」
「嗯?」忽然又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南宮正清看向靈鳩的眼神多了點波瀾。
靈鳩絲毫不迴避他的注視,事實上親眼看到南宮正清的樣子,實在是讓她詫異了。因為南宮正清和南宮冽足足有七分相像,再加上他們的姓氏,讓靈鳩不得不懷疑他們之間是不是有親屬的關係。
「你又和他是什麼關係?」南宮正清並沒有立即回答靈鳩的話。
「父子。」靈鳩心中已經有了猜想,隨口就應。
「什麼!?」南宮正清淡定的表情破裂了。
「什麼!?」幾乎是同樣,一直沒聲音的夏侯乖乖更大的尖叫聲跟著響起。
兩道聲音,一個從耳朵傳入一個直接響在腦海,讓靈鳩抽了抽眼角。然後眼前南宮正清忽然出現,面色冰冷,「你休想騙我,在你的身上,我沒有感受到一點血肉至親的氣息。」
他的速度之快在靈鳩的意料之中,不等南宮正清對她出手,她的手裡已經出現了一塊白鳳玉雕。
「你認識這個么?」她問道。
其實不需要詢問,只要看白鳳玉雕一出現手裡,南宮正清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認識。
「他竟然把這個給你了?」南宮正清複雜的看著靈鳩的面容。他知道像白鳳峰令這種東西,除非是持有者心甘情願的叫出來,否則根本不會落入別的手裡。
倘若是靈鳩殺人奪寶的話,白鳳峰令的氣息也絕對不會這麼柔和。
「啊啊啊啊啊!為什麼你沒說你是南宮家的血脈!不對,你的身上一點南宮家的血脈氣息都沒有,也就是說你只是被領養的?這也不對!反正為什麼你要是南宮家的人啊啊啊!老子竟然把看家的活兒教給了死對頭家的人,天理不公啊!小妖魔,你給老子吐出來,把老子教的東西都吐出來!」腦海里,夏侯乖乖的聲音暴躁的響起。
靈鳩心思一起,她頭頂趴著的國寶君輕嚎一聲,夏侯乖乖就跟卡住了喉嚨似的什麼聲音都沒了。
事實上,和夏侯乖乖產生一樣想法的還有南宮正清。只是夏侯乖乖是暴躁,南宮正清卻是得意。
師徒的情分能比得上父女的情分嗎?雖然不是親生的,可既然能讓小冽把白鳳峰令都交出來,那絕對關係不一般吧!
這麼說來的是話,豈不是夏侯賤人把看家本領送到了他們南宮家來了?
這樣一想,南宮正清心情頓時覺得無比的愉悅,同時也有點懊悔起來——之前自己糾結那麼久是做什麼?早點出現早點認親的話,還能和他這個算起來是曾孫的孩子好好培養培養感情。
當然了,現在培養也不晚。
南宮正清似乎已經忘記了,他引妖物給靈鳩他們添堵,還害他們差點喪命的事。
「嗷!」突如其來暴躁獸吼聲打斷了兩人的交談。
地面震動,足見這次即將面臨的危機實在不一般。
靈鳩面無表情的看著南宮正清。後者眼中尷尬一閃而逝,隨即笑道:「這也是為了鍛煉你,危險才是讓人成長的最佳良藥。」
確定南宮正清對待自己的態度已經所有改變,靈鳩毫不猶豫的反駁道:「躲避危險也是一項技能。」
一路上他們遇到的危險還少嗎?本來利用她的天眼、國寶君的敏銳加上演算,可以讓他們避免很多麻煩,加快的進入到火城的境內。偏偏因為南宮正清的搗亂,讓路途變得更加的兇險。
南宮正清張了張嘴,就要解釋的時候,忽然想起來什麼,頓時默然無聲了。
完蛋了!他不該太大公無私,秉著好玩具大家一起玩才有意思的心態,把這孩子的消息傳給那群老不死的!別的人還好,那個牧廖卻是個十足危險的傢伙!
「怕什麼?正好讓你見識見識你曾爺爺的厲害。」南宮正清一邊說道,手裡出現數張靈符。
靈鳩注意到他手裡的靈符和自己的靈符不一樣,南宮正清煉製的靈符大多為靈術符,將一個個術法封印在符紙內,不像她手中的靈符那麼多變,威力或許不足,卻效用奇佳。
親眼看高手打鬥是一種難得的體悟,尤其是像南宮正清這樣使用外物躲過本身的靈術師,對於靈鳩來說的作用更大。她就站在一棵大樹上,看著一頭頭面目猙獰,四蹄踏火,頭生羊角的凶獸出現。
南宮正清以一敵十,甚至敵近百,竟也沒有任何落敗的跡象,反而隨著時間的過去,越來越得心應手。
「嘖!只會利用外力的白痴,等符咒一用完,看他怎麼辦!」夏侯乖乖暗中諷刺著。
靈鳩就要回答他的話,忽然眸子緊緊一縮,轉身一劍揮向身後。
從巨劍上傳來的恐怖力道,使得靈鳩倒飛出去足有五米遠。她一手撐著地面,右腳在地上劃出深深的痕迹。
「媽的!」饒是靈鳩也驚得一頭冷汗。
如果不是她反應及時的話,現在的她說不定已經變成一具屍體了。
「呵呵。」混亂中,偷襲者的笑聲卻異樣的清晰。
不僅僅靈鳩聽見了,連南宮正清也聽見了。他心中暗道一聲不好,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牧廖!這孝是我家的曾孫!給我的面子,別玩了。」南宮正清大聲喊道。
在靈鳩之前站著的樹枝上憑空冒出一個身影。他全身籠罩在黑袍內,聽聲音似乎很年輕,不過能被南宮正清用同輩的語氣稱呼的人,又怎麼可能真的年輕。
「明明是你告訴我們的玩具,怎麼又成了你的曾孫?」牧廖低聲說道,語氣迷惑。
南宮正清道:「她身上有掩蓋氣息的靈寶,我之前沒有發現。」撒謊得臉不紅心不跳。
牧廖輕輕點頭,說道:「我本來是追趕放逐王來的,不過這孝也意外的有點意思。」
這話的意思似乎是不願意就這樣放過靈鳩了?
靈鳩心中暗罵,你一個三丹境的大能者,跑來折騰我一個聚靈境的小輩有什麼意思。然而罵歸罵,她心中比誰都明白,這世上就是實力說話,人家有實力就能把你當玩具,你卻無從反抗。
「麻煩!」南宮正清皺眉。
倘若牧廖早來幾分鐘,他或許還能高興的在一旁看戲,興緻來了就丟幾張符紙上去,自己也玩玩。
可是結果就是這麼湊巧,在牧廖來之前讓他知道了靈鳩的身份。一個天賦異稟,悟性絕頂,學了對手的看家本領,長得好看又乖巧充滿的曾孫女!
只要這麼一想,南宮正清怎麼都沒辦法放任牧廖玩下去。他還打算親自教導這孩子煉符術,錯過了一年多,可不能再拖下去了。
「這孩子我保定了,你要是不想和我兩敗俱傷的話,最好就繼續追你的虛空放逐王去。」
牧廖發出低低低笑聲,「你又不是不知道,別人越是不喜歡我做的事情,我就越想做。你確定不是想讓我玩壞了這個孩子嗎?」
眼前的情況眼看著越來越糟糕,靈鳩無語的看著南宮正清。不愧是爺孫,和南宮傻爹一個德性。不!比南宮傻爹還要會拉仇恨。
她暗中謹慎,尋找著逃脫的時機和地形,腦海里忽然就傳入南宮正清的聲音,「等下我纏住他,你立刻就走。這裡離火城已經不遠,有我給的斂靈符可以保你們一路無憂,全力趕路之下幾日就能到達。」
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幾張靈符憑空出現自己手裡。這位置很隱蔽,連那身穿一襲黑袍,看不見臉龐的牧廖似乎也沒有注意到。
「小家戶,要不要跟我學暗殺一道?經過我的親自教練,你一定會受益匪淺。」牧廖低低的笑道:「不過,我還要告訴你,若是學不成的話,可能會變成保持、殘廢、瘋子之類的東西。」
他的身影一閃便原地消失不見,靈鳩冷靜的側身向左,生死危機天眼全開之下,似乎連時間也變得緩慢了些。她隱約看到牧廖的身影並沒有向自己襲來,反而站在自己側身的一點,像是在等著自己送上門。
「小子,別往左。」南宮正清喊道。
幾乎是他聲音響起的瞬間,牧廖的身影又換了位置。人的總會不往左就本能的往右,牧廖的行為分明就是在故意玩弄著靈鳩,就在南宮正清準備繼續提醒,卻發現口傳已經來不及的時候……
靈鳩依舊向左的動作絲毫沒有停頓,不但沒有停頓反而原地消失,利用從安宛若那裡學來的漸隱術以縮地成寸的絕學,雙腳絕塵的遠遠遁走。
南宮正清:「……」
牧廖:「……」
兩人都被突如其來的情況弄懵了,唯一的念頭就是:跑的好快!
幸好,南宮正清反應還算及時,趁牧廖追出去之前就擋在了他的面前,一張張靈符出手,「許多年沒動手了,你就當老子是病貓了不成!居然一點面子都不給老子!」
「一臉橘子有什麼好看。」牧廖低聲道。
「……」南宮正清決定消耗多少,都要給眼前的人一個教訓不可。
他們一觸即發時,靈鳩已經回到了郝明杉和鐵和尚兩人做在的地上。把斂息符丟在兩人的身上,二話不說,「全力趕路。」
「鳩少!?」郝明杉和鐵和尚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看到的就只有靈鳩的一個背影。
難道後面發生了什麼?
一想到剛剛聽到的大動靜,不想被丟下的郝明杉和鐵和尚立即全力追趕靈鳩,原本想要告訴她的話,也不由的憋回肚子里,想著度過了危險之後再說不遲。
而就在他們離開不久,這一處的空間再次動蕩,宋雪衣的身影又一次從虛空中走了出來。
他兩步就來到了石壁邊上的雙頭黑豹面前,盯著雙頭黑豹屍體一劍致命的傷口處。
這個寬度和厚度,和鳩兒的劍一模一樣!
宋雪衣呼吸略沉,之前他被一株妖藤告訴有了線索,打斷了之前的思路,路途中腦海卻始終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仔細的想了一遍又一遍,才猝然想到雙頭黑豹的傷口以及地上留下的劍痕,分明就和靈鳩的巨劍寬厚一模一樣!
怪只怪他和虛空王草融合之後,意識一直都有點遲鈍,沒有親眼看見的東西,一時半會都看不起來。
「若是鳩兒的話……人呢?」宋雪衣抿了抿嘴唇,忽聽到一聲巨響。
他根據響聲的方向趕去,沒多久就看到鶴髮老人和黑袍人斗在一起的身影。
南宮正清他不認識,不過牧廖對於宋雪衣來說,卻已經熟悉。要知道,這個黑袍人足足追趕了他一個多月,倘若不是他融合了虛空王草,能夠行走虛空之中的話,被他抓住完全是輕而易舉的事。
「放逐王。」牧廖也注意到了宋雪衣。
他的聲音驚動了南宮正清,側頭看到宋雪衣身影后,他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
「這就是那個傳聞兇殘恐怖的放逐王?」一個看起來年輕、修長、氣質清昭宛若明月凝霜的少年?「說好的枯瘦入柴,披著個人滿身藤蔓的骷髏呢?」
牧廖沒有理會南宮正清的抽風,他的興趣立即又被宋雪衣給吸引了,「我不去追你,你就自己送上門來了。來,讓我看看,你還能跑到那裡去?」
宋雪衣不想和他多說,目光流轉注意到地面殘留的痕迹,眸子就是一定,「你們之前看到過一個十一二歲的女孩?」
「我曾孫女。」南宮正清毫不猶豫的說道。
宋雪衣沒有理會他,又聽到牧廖的聲音響起,「呵呵,也是個有趣的玩具。你想找她嗎?跟我走,我可以把她交給你。」
「你就吹吧!小九要去哪裡,要做什麼,你都不知道。」南宮正清說著,不動聲色打量著宋雪衣。
這人真正是虛空放逐王?他要找靈鳩又是怎麼回事?
「告訴我,她在哪。」宋雪衣看向南宮正清。
他的選擇愉悅了南宮正清。看吧,果然還是他更加的讓人信服。只是心中噉瑟是一回事,表面上卻絲毫沒有露出破綻,笑容一消便是冷淡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虛空放逐者對於放逐之地的迷途者們來說,才是最大的敵人。把小九的行蹤告訴放逐王?這怎麼看都不是好事。
然而他才這麼想著,就聽到宋雪衣輕聲道:「我是她要找的人。」
雖然還沒有聽到任何的風聲,以宋雪衣對靈鳩的了解,卻堅信著她會出現在這片迷霧森林中,一定和自己的目的是一樣的,只為了找尋到了自己。
這句話剛剛落下,南宮正清的表情一瞬的變化很快,卻還是被宋雪衣捕捉到了。
他心跳加快,「我叫宋雪衣。」
宋雪衣……比小九大六七歲,天賦悟性絕頂……
南宮正清腦海里不斷想起靈鳩曾經說過的話,然後雙眼震驚看著宋雪衣,「你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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