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前奏
「戰爭已經進行了3年,雙方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現在國內適齡男子大部分都已經編入兵役,恐怕離最後一步不遠了。雖然你們是國家最jing銳的特工,不過現在,我們也只能浪費各位的才華進行這次憂關國家前途的最終實驗,代號青木長生,至於為什麼這麼急匆匆的進行人體實驗,我想諸位也有所耳聞,費盟的威爾頓計劃已經進入實施階段,我們沒辦法判斷他們的進度,所以只能加快自身的進程。」一身白大褂的女子靜靜的站在話筒前,對著眼前的實驗人員做著最後的解釋和動員。
「準備好了嗎?下面倒計時10秒,10、9……1、0,實驗開始,實驗艙封閉,開始注shè細胞液,加速芯開始啟動,插入芯α質子濃度上升,注入安定劑,進入穩態環境。」
黑暗,靈魂彷彿正在被腐蝕,已經完全感受不到自身**的存在。
「2號艙溫度升高,測試人員身體正在奔潰,系統快速注入冷卻液,停止加速芯轉動,心率消失,測試人員死亡。」
「5號艙插入芯進度過快,α質子紊亂,測試人員腦電波消失,心率正常,停止實驗,速度送到醫生那裡。」
不斷響起的jing報聲和助手們略帶驚慌的表情都無法撼動她堅毅的面龐,只是眉間微微顫動所顯示的內心鬥爭恐怕就不是臉上那種風輕雲淡的樣子了。
3個小時候,實驗略告一段落,在外面焦急等待的他準備上前安慰她的時候,耳機里傳來她略顯焦急的話語。
「10個實驗艙,只剩下這三個還勉強維持,兩男一女,前線戰鬥已經越發不利,越來越多的戰鬥人員因為不明原因喪失戰鬥能力,我們時間不多了。上面已經決定了,如果真的到了最後一步,估計會使用核武。」
「但核裂變過程不是被核裂抑發器給抑制了嗎?」
「當裝彈當量足夠大,單位密度足夠恐怖的時候,到達一個壓制臨界點,不可抑制的裂變過程會產生更加恐怖的效果,就像強行壓縮的氣球,當壓到足夠小,爆炸的聲音是很嚇人的,不過如果氣球換成核武器,恐怕就不是嚇人了」。
透過單兵作戰眼鏡看著她傳來的實驗數據,他的牙齒立刻咬合在了一起。
「難道他們瘋了,按照你給的模擬實驗,這樣的爆炸足夠滅絕人類。」
「但是現在的情況是滅絕戰爭,輸的一方恐怕是從國家到國民層次上都會被殺紅眼的軍隊碾壓成粉末,既然我要下地獄,為什麼不拉著你呢。」
「難道國家去談判過?」
「談過了,要價太高,高的我們完全不能承受,他們信心滿滿,一定是有什麼后招,可以滅絕我們,既然如此,不如一起去死吧。」
「難道這就是我們前線戰士疾病的原因?他們使用了什麼病毒,為什麼非戰鬥人員沒有受到感染?還有,你現在進行的實驗是為了什麼?」
「不知道,因為不知道所以才可怕,至於這個實驗,看著三個閃爍著白光的實驗艙,眯著眼睛喝了口咖啡,淡然的說道,既然滅絕人類的武器出自我手,那我也想試著為人類保留下一些火種。」
「那你自己呢?」
「醫不自治,即便活下來,看著核爆后凄慘的場面,想來也不是我願意的生活。」
「說的也是,你這麼膽小,活下來也是活受罪,這樣吧,那我也參加你的實驗吧,如果能僥倖活下來,也好有人繼承你的意志活下去吧。」
「意志,真是個好詞,不過我真的有這種東西嗎?」
「誰知道呢?」
「是啊,誰知道呢?」
他,王若雲緊緊抱著她,陳雨晴,看著滿天星火。
實驗艙11
「我改過些數據,應該能提高生存率,昨天凌晨,最有希望成功的1號艙也失敗了,測試者強烈的腦波影響了α質子,希望你注意控制深層次的大腦活動。」
「好的,我知道了,你保重。」
「你也是。」
緩慢注入的細胞液漸漸覆蓋了王若水的臉部,淺藍sè的波紋中,陳雨晴常年波瀾不驚的面龐上輕輕抽搐的臉頰讓王若雲苦澀的裂了裂嘴,然後在一連串氣泡中慢慢陷入黑暗。
不能呼吸,雙手無意識的掙扎,腿也胡亂蹬踏起來。
嘭,隨著艙門的掉落,一個幼小的身體慢慢的從有些發黃的液體中爬出,**的身體上滴下的水滴在地上激起細微的塵埃,然後又被塵土包裹,黑暗一片,卻在那孩子的眼中如此清晰。
跌落在地上的艙門,周旁還未平靜的塵埃,有些發黃髮臭的液體,破碎的液晶屏,烏黑的印記,雜亂的儀器,甚至還有一些白sè的粉末,如果沒猜錯,恐怕是白骨的殘骸。
仔細的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王若雲有些痛苦,自己沒死,還變成了一個6歲左右兒童的模樣,胸腹間突然有種抑制不住的噁心感和痛苦感,王若雲艱難的趴在地上,嘴裡吐出的都是紅的發黑的血液。
這時候王若雲才覺得空氣中有種揮之不去的yin霾,不斷的腐蝕著自己的軀體,難道是核輻shè?但這也太恐怖了,到底用了多少當量的核彈,不知道外面是不是被炸成了兩段。
渾渾噩噩的胡思亂想了一氣,王若雲手腳並用,艱難的爬到了陳雨晴的工作台,用力按下了桌面下方的小按鈕,果然一個模糊的虛擬成像顯示在他的眼前。
「時間不多了,我就長話短說,如果你能看到這段話,就證明實驗成功了,我給你設定的是五百年後自動打開,左右浮動五年,核輻shè衰弱時間恐怕要幾千年,但五百年應該就夠勉強生存了,畢竟以現在的技術想要保護住你千年不太可能,等會你去我的房間,那裡有防shè服和一些基礎裝備,國家已經發shè核彈,雙方都殺紅眼了,恐怕今天,公元2056年就是人類毀滅的時候,我的實驗暫時成功了三組,你就是其中一組,我來不及了,上面凍結了我所有的資料和資金,我要去做一些我必須做的事情了,永別了我的愛人,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燈滅人散,眼淚抑制不住的流淌了下來,畫面的最後,王若雲隱約看到陳雨晴後面的大門被能量彈炸開,永別了,愛人。
公元2305年,9月20ri,星期六,無法連接網路,天氣不明。
看著陳雨晴工作寢室內一個小巧的電子時鐘,王若雲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可奈何的苦笑,區區兩百五十年,現在的核輻shè恐怕還是很高吧。
從床底的暗格中取出裝備,幼小的軀體包裹在大大的核輻shè防護服中,著核防服手腕處的輻shè探測表紅燈不斷閃爍著,冰冷孤寂和絕望包圍著王若雲,他艱難的拖動著一個小箱子,裡面有幾把手槍能量棒還有飲用水,真空的貯藏方式估計可以保存千年不壞,不過如果外面是一片荒漠,恐怕早晚還是餓死渴死的下場。
研究院內地下通道內,一個幼小的身影吧嗒吧嗒的拖拉著肥重的軍靴,一腳深一腳淺的走在殘破的鋼化水泥路面上,時不時踉蹌的摔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卻一言不發。號稱百年不會破損的鋼化水泥最終還是沒能敵過戰火和時光的侵蝕,雖然沒有發生大的崩塌,但牆體和路面那長長的裂縫,無一不顯示著歲月的無情,昏暗的路途上,只有王若雲那雙明亮的雙眸仔細的尋找著生命的痕迹。
果然,他發現了,黑暗更深處的牆角,縫隙處綠油油的青苔,那是生命,看來毀滅世界的戰火和核爆終究只會摧毀人類個體,卻不能摧毀這個偉大的星球。
愉悅的心情伴隨著前進的步伐,越發開朗,隨著越來越接近地表,破損的甬道上壁偶爾露出的一絲光線照shè著嫩綠的雜草,雖然讓研究所顯得愈發荒蕪,但王若雲卻會饒有興趣的蹲下來,擺弄著那並不強壯的草桿。
不過,一直不能剋制的咳嗽聲總讓他很憂鬱,除非能儘快接受特別除輻shè治療,否則自己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可就說不準了。
但即便痛苦的死於輻shè帶來的癌症,那也是幾年之後的事情吧,想到這裡,王若雲那痛苦的咳嗽聲彷彿也輕快了不少,但不久后問題出現了,研究所的大門被倒塌的石頭封住了。
王若雲只是皺了皺眉頭,並沒有很失望,因為這在預料之內,研究所的電力應該停止了很久很久了,僅有的蓄電裝置估計也都被陳雨晴偷偷集中起來用作保存影像資料和箱子內的東西了。除了幾個原子鐘,估計這個研究所內依靠電力的設備都應該無法使用,所以王若雲選擇了這條物資運輸通道,最終目的並不是從大門出去,而是通過位於大門附近的密道出去。
密道是陳雨晴發現的,雖然不知道這個密道的意義何在,只是知道這個研究所原本設計之初是用作導彈發shè基地的,後來因為位置隱秘安全,才在戰爭期間被暫時用作研究所,進行各種禁忌科研。
雖然陳雨晴發現了這裡的通道,但當時通道口密密麻麻略顯凌亂的微縮探測器讓他立刻失去了探索的興趣,畢竟招惹一些秘密部門總歸是不好的,所以當時就沒有管,只是在研究所的三維圖上知道這個通道可以到達研究所的某個上層建築,通過那裡應該就可以出去吧。
「啊~~」痛苦的吶喊著,王若雲用盡全力終於打開了有些生鏽的隱蔽門,儘管β結晶合成鋼製門能夠做到千年不磨損,不生鏽,但顯然,荒蕪的藤蔓和雜草的威力比什麼都兇殘,用手小心翼翼的撥開生命旺盛的藤蔓,更加凌亂的小通道展現在了王若雲的眼前,原本密布的探測器都以一種凄慘破損的形象掉落在地上,深褐sè的鐵鏽堆積在圓形通道的底部,牆壁上竟然還有一個模糊的手印,血跡雖然很淡,但從經驗看來,應該是十年以內的痕迹,想到這裡,王若雲的呼吸變得格外急促,然後更加急促的咳嗽聲不斷響起,雖然經過輻shè服后聲音變得很細微,但若有若無的回聲反倒讓這黑暗的環境更平添幾分yin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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