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4最後的試探
聽安元志說安太師也要去庵堂住,馮姨娘激動的心情才平復了一些,只是看著安元志的目光仍是傷心。在府里好好的住著,現在被要求要去庵堂,是個人都會想要個答案,只是安元志一看就是沒準備要說的模樣。
安茹這一次看到安元志,沒有前邊幾回的那種想要親近的意思了,只看了安元志一眼后,這小丫頭就把頭靠在了馮姨娘的肩頭上,拿背對著安元志了。
安元志說完了話后,目光在安茹的身上停了一下,然後便跟馮姨娘道:「我還有事,先走了,姨娘把行李收拾一下。」
馮姨娘說:「我現在還管著府里的雜事,我走了,這府里的事怎麼辦?」
安元志說:「交給另幾位姨娘就是,姨娘,少了你,安府就沒人幹活了嗎?去庵堂住了后,正好歇一歇,你也享享被人伺候的滋味,」說著話,安元志轉身就要走。
「五少爺!」馮姨娘抱著安茹緊跑了幾步,跑到了安元志的面前,說:「那我還能帶著大姐兒嗎?」
安元志說:「不帶就把她給別人養著。」
「安茹這個名字……」
「好了姨娘,我真的還有事,先走了,」安元志從馮姨娘的身邊走了過去。
「五少爺,不管她娘親做過什麼,這是你的親生閨女啊,」馮姨娘在安元志的身後說道:「自己的孩子,你怎麼能就不認呢?」
安元志腳步都沒停,從開著的書房門裡走了出去。
身上的力氣一下子被什麼人抽走了,馮姨娘抱著安茹跌坐在一張椅子上,這會兒她也說不上來自己是不是生氣,就是心慌的厲害,抱著安茹的手都在抖。
安元志出了府,跟跟著自己的一個親兵道:「我去玄武大營了,你留在這裡等太師,他回府之後,讓他去玄武大營一趟。」
這個親兵應了安元志一聲是。
這天的早朝散了之後,安錦繡帶著白承意走出了金鑾大殿。
白承意看著安錦繡幾次想說話,但是看看安錦繡神情淡然的臉,白承意就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到了步輦跟前,安錦繡站下來,開口跟白承意說:「聖上昨天晚上睡的還好嗎?」
「好,」白承意說:「母后呢?」
安錦繡點一下頭,又問白承意道:「那你還生我的氣了嗎?」
白承意搖了搖頭。
「為的什麼事,讓你這麼生氣?」安錦繡看著白承意問。
白承意說:「昨天朕去千秋殿,不讓四九他們去報信,最後袁義還是跑來了。」
安錦繡說:「就為這事兒?」
白承意說:「他們不聽朕的話!」
「袁章,」安錦繡扭頭喊袁章。
袁章忙上前躬身道:「袁總管是在千秋殿前看到聖上那裡有燈火,他才過去看的。」
安錦繡跟白承意說:「聽見了?」
白承意小嘴嘟著不說話。
「夜裡,亮著燈光的地方總是顯眼的,」安錦繡跟白承意說:「袁義只是看到了聖上那裡的燈火,昨天我不知道聖上要來,沒人給我通風報信。」
「真的?」聽安錦繡這麼說了,白承意還是不大相信。
「只是去一趟千秋殿,」安錦繡一笑,說:「聖上來看我,我很高興,這種事,我要事先知道做什麼?」
白承意把身子一轉,跑到了步輦的前頭。
四九不用白承意下令,伸手扶著小皇帝坐上了步輦。
步輦被太監們抬起來后,白承意才跟安錦繡說:「母后,昨天晚上是朕不對。」
安錦繡走到了白承意的身旁,伸手替白承意重新系了一下披風的帶子,小聲道:「不可以再有下一次了。」
白承意把小腦袋點了點。
安錦繡替白承意系好了帶子,跟四九道:「送聖上回御書房吧。」
「母后,」白承意說:「你不生氣哦?」
安錦繡抬手想刮一下白承意的鼻子,但馬上就又想起來,這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她這麼做,哪怕她是太后也是對皇帝不敬,只得又收回了手,跟白承意說:「不生氣,聖上今天也要好好讀書,中午到千秋殿來,跟我一起用膳。」
白承意看著又高興了起來,說:「好,那母后要在千秋殿等朕。」
安錦繡笑著點頭,然後看了吉和一眼。
「起駕,」吉和忙就喊了一聲。
看著白承意一行人走沒影了,安錦繡才跟袁章道:「你師父還沒有回來?」
袁章搖頭,說:「沒有,也沒讓人送消息回來。」
安錦繡有些擔心了,跟袁章說:「你去安駙馬府看看,你師父若是在那裡,你先回來告訴我一聲。」
袁章領命就跑走了。
安錦繡回到了千秋殿,剛在小花廳里坐下,就有太監來報,白承澤求見。
「宣他進來,「安錦繡說了一聲。
白承澤退朝之後直接求見的安錦繡,所以身上穿的還是朝服,見到安錦繡后,也沒有行禮,就跟安錦繡道:「明日聖上就要離京,我來問問,你是不是都準備好了。」
安錦繡也不在乎白承澤的行禮,道:「這麼大的事,我當然會精心準備,王爺這是不放心聖上?」
白承澤說:「明日我要走在哪裡?」
安錦繡說:「王爺是聖上的皇兄,走在聖上的御駕前護駕就是。」
白承澤知道:「你這麼放心我?」
「王爺的周圍全是御林軍,」安錦繡說:「我勸王爺最好不要妄動。」
「原來御林軍不光是要護衛聖上,」白承澤說:「還是用來看管我的。」
「不止是御林軍,」安錦繡道:「還有大內侍衛。」
白承澤看著安錦繡道:「那你呢?走在哪裡?」
「我跟在聖上的身後,」安錦繡說:「王爺若是想,也可以走到我的車旁。」
白承澤說:「你要讓誰來看我?」
「我的身邊也有御林軍和大內侍衛,」安錦繡說:「雖然不比聖上身邊的護衛多,但我勸王爺也不要動什麼心思。」
「那我跟在你的身後,」白承澤跟安錦繡說道:「就在你的眼前,你應該能放心了吧?」
安錦繡笑道:「在我身後,我看不到王爺,怎麼能放心?王爺還是走在我身前吧。」
「那你就放心我跟在聖上的身後?」
「王爺與聖上之間隔著那麼多的人馬,」安錦繡說:「我沒什麼好不放心的。」
白承澤笑了笑,又問安錦繡道:「那我能帶多少人上路?」
「王爺隨意吧,」安錦繡說:「不過我要提醒王爺,王府也是要留人看門護院的,把手下的人都帶上,對小王爺他們可不好。」
「你在威脅我?」
「王爺這話何從說起?」安錦繡笑著說:「我只是提醒王爺一聲,沒有別的意思。」
白承澤點了點頭,看看身在的這個小花廳,說:「袁義還沒有回來?」
「我讓他去看安元志了,」安錦繡說:「早上向遠清來跟我說,安元志昨天晚上舊病複發,這事王爺知道嗎?」
白承澤也不否認自己派人盯著駙馬府的事,說「我知道,昨天晚上,上官勇和上官睿都在駙馬府。」
「王爺有心了,」安錦繡說道:「客氏王妃是不是在王爺的府上?」
話題突然就被安錦繡轉了這裡,連個轉折都沒有,這讓白承澤愣怔了一下。
安錦繡看著白承澤說:「王爺不會跟我說,你不知道客氏王妃在哪裡吧?」
白承澤說:「我二哥已經死了,你連客氏也不想放過?」
「丈夫兒女都死了,我還要為難她這個女人做什麼?」安錦繡說道:「我只是覺得王爺應該沒有這個好心才對。」
安錦繡的話聽在白承澤的耳中,是一種摸不著底牌之後的試探,白承澤說:「客氏被我送到了別處休養。」
「那藥方是怎麼回事?」安錦繡又問。
白承澤做茫然狀,說:「什麼藥方?」
安錦繡手指了一下小花廳的門外,跟白承澤說:「王爺,我若是不想王爺離開,那我一定有辦法能留住王爺。」
這要是安元志,那安五少爺一定會開始耍流氓,裝傻,胡攪蠻纏,白承澤雖然臉皮也厚,但跟安元志畢竟不是同一類人,聽了安錦繡很能讓人聯想出歧意的話,白承澤只是笑了笑,道:「錦繡,我處理幾個親信的手段,就讓你這麼好奇嗎?」
安錦繡說:「你處理親信的手段,就是讓他發瘋?」
「有些人死了最好,」白承澤說:「但有些人活著還有用,我就得讓他活著。」
安錦繡神情疑惑,雖然只是一瞬間,但還是能讓白承澤看的出來。
「若是無事的話,我就先走了,」白承澤跟安錦繡說:「明日一早就要出發,你今天早點休息。」
安錦繡說:「我讓你走了嗎?」
白承澤看了安錦繡一眼,轉身往小花廳外走去。
安錦繡拍一下坐榻的扶手。
這是氣急敗壞嗎?白承澤走出小花廳后,回頭看安錦繡一眼,安錦繡坐著的地方光線並不明亮,這讓白承澤看不清安錦繡此刻的神情。
幾個太監見白承澤出了小花廳,忙一起上前,攔住了白承澤的去路,等著小花廳里的安錦繡發號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