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疑心漸生

「臟，」躲過了世宗一吻后，安錦繡沒等世宗有所反應，便開口道。%&*";

世宗伸出一隻手，就將安錦繡半邊臉包攏住了，「朕面前，你不用這樣小心，」世宗用手指拭著安錦繡臉上淚痕，「你不能再哭了，人有多少眼淚可以流？」

安錦繡替世宗將擦拭得半幹頭發梳起，人有多少眼淚可以流？人有很多眼淚可以流，只是有真有假，安錦繡相信自己演技不會讓世宗分辨出真假來。

前院靜室里，韋希聖和江瀟庭都等得心急，京城不比其他城池，是個不可以出一亂子地方，世宗遲遲不見他們，這要他們怎麼處理城南舊巷這場大火？

「吉公公，」韋希聖問吉利道：「聖上什麼時候可以抽空過來？」

吉利還是那句話回韋希聖：」韋大人稍等片刻，聖上很就來了。」

江瀟庭一旁哼哼，「聖上怎麼能這種地方過夜？」

「朕哪裡住宿一夜，還要你江瀟庭同意嗎？」世宗說著話走了進來。

「臣韋希聖。」

「臣江瀟庭。」

韋希聖和江瀟庭見世宗進來，一前一後報上自己名字后，又異口同聲道：「叩見聖上，吾皇萬歲萬萬歲。」

「平身，」世宗靜室主座上坐下后，說道：「說說城南大火是怎麼回事？」

韋希聖跟世宗說了城南舊巷這場大火，一共燒了七十九間宅院，而死亡人數他們大理寺還統計中。

世宗聽了后說：「上官家人都死了？上官家失火時都有何人？」

韋希聖道：「據臣所知，上官家裡，有上官夫人，上官小公子，還有上官將軍弟妹二人，哦，對了，還有一個奶娘。」

世宗說：「你確定這五人都死了？」

韋希聖道：「上官家沒有逃出一人，所以臣料想上官將軍家眷應該都遇難了。」

「這五人屍體找到了？」

韋希聖搖頭道：「回聖上話，這場大火火勢太大，所以臣等找到屍體都已無法辨認。」

世宗看向了江瀟庭，「這火是怎麼燒起來？」

江瀟庭直愣愣地道：「聖上，這火臣認為是有人故意放。%&*";」

「哦？」世宗眉頭頓時就是一皺，「這是兇案？」

江瀟庭道：「臣等找到屍體，都不是被燒死，而是被人用利器所殺，大部分死者都是咽喉被割斷。聖上，今晚兇手一定不止一人，而且火就是從上官衛朝家中燒起，很明顯，兇手就是沖著上官衛朝去，聖上，臣認為……」

「咳，」韋希聖這時咳了一聲。

江瀟庭韋希聖一咳之後，閉了嘴。

世宗說：「你認為什麼？說下去。」

江瀟庭只得又道：「臣不知道上官衛朝得罪了誰，竟招至滅門之禍。」

世宗看了一眼站自己身側吉利，然後看向韋希聖道：」韋卿呢？你有什麼要說？」

世宗看向自己目光，陰沉且若有所思，吉利馬上就想，安錦顏這一次是畫蛇添足了，這一次搞不好，太子夫婦倆不但討不得世宗歡心，還要給他們惹下大麻煩。吉利覺得自己得好好想一想，怎麼讓自己置身事外了。

韋希聖比江瀟庭這個將軍要圓滑多，聽世宗問了，也只是說：「臣認為此事還需調查。」

「跟朕回這種話，你不如滾回去！」世宗對韋希聖聲音一沉地道：「有話你就說，不用跟朕玩話說一半這一套！」

韋希聖被世宗這樣說了，還是死不開口。

江瀟庭一旁忍不住開口道：「聖上，還是先查上官衛朝究竟得罪了何人吧。兇殺不外乎三種，為財，仇殺，情殺。」

后情殺二字，讓世宗眼皮一跳，說：「上官衛朝還會惹下情債？」

韋希聖忙道：「臣認為仇殺可能性大。」

「去查，」世宗道：「去通知戶部，住城南舊巷人要安置好，朕不希望看到一個住城南舊巷人流落外。」

「臣遵旨，」韋希聖和江瀟庭忙領旨道。

一文一武兩位大臣退出去后，世宗又扭頭看向了吉利。

吉利撲通一聲跪了世宗面前，跟世宗道：「聖上，奴才想不明白這事。」

「你想不明白，」世宗道：「你當朕是傻子嗎？太子給了你多少好處？」

吉利額頭上磕出傷口還沒處理，這會兒又是拚命地跟世宗磕頭，不一會兒一張臉就被血糊住了。「聖上明鑒啊，聖上，奴才就知道那會兒聖上難受厲害，奴才就想著聖上對那安氏女一直掛心，所以奴才就把聖上扶了過去，除此之外，奴才什麼事也沒做過，聖上明鑒。」

「朕怎麼會難受？」世宗問道，這會兒沒有安錦繡身邊哭了，世宗有工夫把事情前因後果地想一遍了，憑著世宗精明，很就想明白了，自己與安錦繡都是被人設計了，而設計他人，還是自己欽定繼承人！

吉利邊磕頭邊說：「是，是那碗鹿，鹿血？」

「朕頭一回喝鹿血？」

「聖上，奴才真不知道啊，聖上就是殺了奴才，奴才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吉利跪爬著到了世宗腳下，「奴才也是奇怪，太子殿下跟聖上一樣用了鹿血，可太子殿下就是一事兒也沒有。聖上，」吉利自打了一記耳光，「太子殿下事奴才不敢猜。」

世宗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椅把，半天沒有說話。

吉利只得不停地磕頭求饒，這個時候他必須把自己從這事里摘出去，否則他這條小命就一定沒了。「奴才就是聖上養著狗，除了聖上外，奴才從不跟旁人多說一句話，奴才請聖上明鑒。」

知道自己對安錦繡心思人，不止吉利一個，這一世宗很清楚，可是這個奴才，世宗望著地上沖著自己磕頭出血吉利，這個奴才會不會也跟朝中那些大臣們一樣，看著皇子們都大了，所以也開始為自己找後路了？

世宗遲遲不語，讓吉利加心慌了，他能世宗身邊呆這麼久，就因為他忠心，如果世宗懷疑上他忠心，那他馬上就能失去如今一切。「聖上，奴才真沒有跟太子殿下私下接觸過啊。」

「朕憑什麼相信你？」世宗問吉利道。

吉利不敢再說話了，頭磕得太狠，這會兒他頭已經眩暈，世宗再不喊他，他就得活生生磕死這裡。

「你帶兩個人去安府，」世宗一腳把吉利踢遠，說道：「跟安書界說，安錦繡之死讓他不要傷心。」

吉利忙道：「奴才明白，奴才遵旨，奴才這就去安府。」

世宗吉利走後，看看了自己身這個靜室，下午時他就是坐這間靜室里。靜室牆上掛著佛像圖，傢具都是紅木質地，靜室里還擺著幾盆盆景，有假山有花草，不過這些世宗都不感興趣，他目光后落了青銅鏤花香爐上。

世宗走到了這隻香爐跟前，他飲過鹿血后，是誰這香爐里換過香？世宗回想著下午時這間靜室里發生事，後世宗確定香爐里換香人就是太子。世宗推開了香爐蓋子，看看裡面香灰，沖靜室外道：「來人。」

一個小太監小跑著走了進來。

「將這香灰都裝起來帶走，」世宗道：「只你一個人知道就行。」

「奴才遵旨，」這小太監忙道。

世宗走出了靜室，靜室外守著侍衛們看到世宗出來，忙都跪地行禮。世宗從這些侍衛面前走過，將這些侍衛臉一一看過，這些都是他帶身邊用侍衛，都跟了他不下於十年時間，世宗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些人忠心，可是今天這事，世宗看著自己這些個貼身侍衛，他還能信他們嗎？

侍衛們被世宗舉動弄得心下惶恐，吉利一臉鮮血地從靜室里走出來，他們都看到了，跟了世宗這麼多年，侍衛們還是第一次看到吉大總管如此狼狽一面，喪家之犬一般。雖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做錯什麼，但是被世宗看到人，無一例外地都把頭一低。

世宗冷哼了一聲，事情要一件件地做，現客房那裡還有一個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喪子小女子，等著他去安慰，世宗想到這裡，轉身往庵堂後院走了。

一個守庵堂後門侍衛這時匆匆跑了來。

「又有何事？」世宗看這侍衛跪雨中，停下腳步問道。

「啟稟聖上，」這侍衛向世宗稟道：「安府一個姨娘和一個家奴從山上下來了，說是太師夫人命她們去山腰取泉水，因為雨下得太大，所以山中避雨，直到現才返。」

「姨娘？」世宗道：「她有名字報上來嗎？」

「她自稱是安府里綉姨娘，那個家奴說自己叫紫鴛。」

這兩個人世宗都知道是誰，一個是安錦繡親生母親，一個是安錦繡陪嫁丫鬟，「將那姨娘送回安府，讓那個家奴留下，梳洗之後，帶她去休息，」世宗命這侍衛道。

皇帝要留下一個安府家奴做什麼，場人沒人知道，只是也沒人敢問。來報信侍衛領了命后，轉身就又跑走了。

世宗走回到客房門外滴水檐下時，四個小太監正木樁一樣，一邊兩個守門兩邊。

「她怎麼樣？」世宗也不看這四個跪他腳下小太監，低聲問道。

一個小太監回話道：「回聖上話，客房裡一直沒有動靜。」

沒有動靜？世宗心中暗道不好，大力地將緊閉著門一推，步走進了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