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做人做自己

陳楚眉頭一皺，金星等人也認出來了。

「媽的！是老疤……」眾人紛紛下車，把那個瞎子圍繞在當中。

瞎子轉了轉臉，已經和乞丐無異，手裡托著一隻破碗，一手杵著木棍，雖然兩隻眼瞎了，啥都看不見，但是耳朵還是靈敏的，感覺有人圍攏過來。

「兄……兄弟，有錢……有錢給點……給點零錢就……就行……」

金星嘆了口氣，馮猛也把臉轉了過去。

陳楚低頭笑了笑，伸手入懷，掏出錢包，從裡面掏出一沓錢放進老疤的破碗里。

老疤抿著嘴，感覺到了碗里有東西，忙伸出滿是創傷黢黑的手摸著，忽的身體一僵，本來一米八幾的身高已經傴僂不堪了。

這時忙激動道：「這……這……這不會是一百塊錢一張的吧……」老疤說著眼圈竟然有些濕潤。

陳楚點點頭：「是一百一張的，一千塊，你省著點，夠你花一個月了……」

老疤忙點頭稱謝，手在紙幣上摸索著，摸到了盲文處不禁更喜悅之色洋溢與臉上。

「謝……謝謝大哥……」

這時，身後的曹雲飛哼了一聲道：「應該是謝謝楚哥……」

「楚哥？」瞎子臉色風雲急變，身體也禁不住觳觫起來，整個人激動的如同篩糠，伸出手指指點著陳楚的方向：「你……你是陳楚？你……你是陳楚？」

「呵呵，老疤，我是陳楚，看樣子你生活的蠻不錯的么？不用勞動，每天要要錢就可以活著，真是羨慕……」

「你麻痹啊……」老疤瞬間狂怒的如同一隻野獸：「陳楚！你殺了我吧！你弄瞎了我的兩眼！你不如殺了我……」老疤咆哮的扔了手中的破碗，裡面的錢揚灑一地。

眼睛雖然瞎了，不過感官還是健全的，兩手像是鐵鉗一樣狠狠朝著陳楚抓來。

陳楚兩眼盯著他，直到那一隻手已經抓到了自己衣服，他還是沒動，眼中甚至還有陰柔的笑意。

身後的曹雲飛搶步上前，飛起一腳，把老疤踹倒在地，接著騎上老疤左右開工，兩拳已經把他打的暈頭轉向。

陳楚背過身，當曹雲飛抽出腰間匕首之時，陳楚咳咳一聲道：「行了，差不多了。」

曹雲飛咬咬牙，瞪了老疤一眼，又呸的吐了他一口，這才站起身。

陳楚撫了撫額頭：「老疤，風水輪流轉，十年河東十年河西，你當年要我的命，如今你生不如死，這就是報應……」

「陳楚！」老疤踉蹌坐起身，摸索著，抓起了兩張錢，朝虛空扔過去：「你收起你的臭錢！老子餓死也不要你的錢！有種你就殺了我！別在這裡假惺惺……」

金星彎腰把一千塊錢撿起，搖了搖頭。

陳楚接過錢，走到老疤近前彎腰低沉道：「老疤……你還想報仇么？比如殺了我。」

「想！我做夢都想把你切成一塊一塊的！」老疤咬牙切齒，那樣子像是在咀嚼陳楚的血肉骨骼一般。

「嗯……很好，很有志氣。」陳楚拍拍他肩膀：「老疤，既然想報仇，想殺我，你就要活下去，聽說沈城有賣眼球的，一隻十萬，換兩隻眼睛就二十萬……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這樣，如果你要飯要到二十萬，可能你就恢復了光明，就可以找我報仇了，這一千塊錢算是你恢複眼睛的二百分之一的錢，你不應該拒絕的，我陳楚等你來殺我，那樣才有趣……」

拍拍老疤肩膀，此時的老疤亦然木訥仿若半截樹樁，陳楚把錢塞進他破爛的懷裡，隨即曹雲飛給他拉開車門，眾人上車揚長而去。

金星吐出一口煙，嘆息道：「楚兄弟，老疤雖然這樣了，但他心狠著呢，他一天不死，就會琢磨殺你報仇，你和他說換眼睛的事兒……唉……可能是後患無窮啊……」

陳楚揉了揉額頭：「金哥，你說的對，不過我卻看到了他身體里的鬥志，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想和這樣的對手斗一斗，他輕易的死了反而可惜，反而無趣了。」

「你純變態……」金星無語了。

開車的馮猛則呵呵笑道：「金哥，我看楚哥是在玩貓抓耗子的遊戲，現在的老疤就是一隻老鼠，一隻螞蟻，楚哥想弄死他太容易了，不如玩一玩，貓戲耗子，就是圖意個樂趣……」

陳楚低著頭，忽的有種不祥的預感，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剛才玉扳指猛的閃速幾下，每次有危機來襲，總是有這種反應。

不過這反應片刻亦是消失皆無。

陳楚眯縫著眼，沉聲道：「雲飛……」

曹雲飛忙點頭：「楚哥，您說。」

陳楚一字一頓道：「剛才我右眼有些跳，白天你還是不要動手了，不過找弟兄摸清老疤的所在，晚上幹掉他……」

「楚哥，我知道了。」

金星一陣無語，想說什麼，想了想還是咽回去了。

回到撞球廳，季小桃笑盈盈的，陳楚攔住她柔柔的小腰道：「小桃姐，今天你大姨媽走了吧……」

季小桃害羞的貝齒咬著紅唇道：「那也不行，我小姨子來了……」

陳楚掐了掐她臉蛋兒，季小桃像是受驚嚇的小鹿似的蹦蹦跳跳的跑回房間。

金星咂咂嘴，識趣的出去了。

陳楚上樓，季小桃羞紅滿臉：「你別鬧了，我嘴剛好。」

她今天穿著一件黑色打底褲，腳下平底花色平底鞋，上身緊身小衫，身體勾勒的玲瓏標誌，還是那兩條可愛的小辮，狹長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如傾如訴一樣。

陳楚心頭一顫：「小桃姐，我們聊聊吧，談談理想人生啥的。」

季小桃揚起臉，粉白嫩嫩的臉蛋兒像是水豆腐似的，啐了陳楚一口道：「你還有理想啊？」

「有啊!」

正這時，陳楚電話響了起來，接聽，裡面便傳來葉倩柔埋怨的聲音：「喂，陳楚啊，哪有你這樣當保鏢的啊？把我騙到瀚城來就撒手不管了？我現在可是心急如焚呢！這啥破地方啊，連個玩的都沒有，開車十來分鐘從東跑到西了，去商場買衣服還丑的要命，都跟文革年代似的，不行，你作為保鏢也得給我介紹介紹你們這的特色風土人情啥的，本大小姐不怕花錢……」

「嗯……好吧，明天再說吧。」陳楚呼出口氣，明顯的覺察季小桃臉色微變，長話短說道：「明天我去你那，我還有事先掛了……」

「喂，喂……」葉倩柔那邊氣得咻咻的，此時她正在浴缸泡澡，渾身滿是泡沫，舒服的爽的要命，白嫩的柔荑里還捏著一隻大紅蘋果。

旁邊的唐甜甜則笑笑道：「他怎麼說？」

「呷？他說他忙？忙個破啊……」

唐甜甜笑而不語隨即還是忍不住道：「倩柔啊，你這個保鏢可有故事呢，這幾天瀚城血雨腥風呢！」

「啥血雨腥風？給我講講？」

葉倩柔轉過身，胸埋在澡盆里，卻露出挺翹的屁股，光光的。

唐甜甜搖頭道：「都是我手下打聽到的，這個陳楚啊，原來是瀚城一個幫派什麼二當家的，不過洗手不幹了，跑你那當保鏢去了……」

葉倩柔愣了愣，隨即咬了口蘋果不滿道：「切！搞了半天才是個二當家的啊，我還以為是老大呢，沒勁兒！」

……

……

「陳楚，你聊吧，我出去了……」

季小桃低著頭，小臉紅暈，神色嫣然落寞至極，像是有梨花帶雨之意就要緩緩流露，纖細柔長的小手半遮擋紅霞面容，蓮步微啟，步伐慌亂，青澀傷感。

陳楚笑了笑：「小桃姐，你別走，你討厭和我說話么？」陳楚摸了摸鼻子，攔住她，季小桃左右沒走出去，貝齒咬著紅唇道：「有和你說話聊天的人，你又攔阻我為啥？我走了你也靜心……」

「小桃姐，這難道真是你的心裡話么？」陳楚摸了摸鼻子，偷眼看了看她。

季小桃紅著臉，躲開他的目光，低著頭，手揉著自己的小衫衣襟，兩隻秋水般眸子看向別處，嘴唇動了動，輕輕緩緩道：「陳楚，我們這樣沒有結果的，你……你由始至終沒有給我個答覆，我和你在一起，我算什麼？你想過我沒有？你說走就是半年，說回來像是陣風，然後又要走，在你心裡，我到底有多重？我是不是都不如你的兄弟，不如你的師傅，我什麼都不如，什麼都不是，我……我就算一個被人遺忘拋棄一邊的人，被人想起又隨便敷衍呵護一下的人……」

季小桃眼中像是濃霧蒙蒙，咬著嘴唇，一時間悲從心起，陳楚摸摸鼻子，攬住她香肩，頭貼在她美背上蹭了幾下：「小桃姐，原來你是怪我不陪你啊，等我忙完了就陪你好不好？到時候你說去哪裡玩，我就陪你去，逛遍千山萬水，走遍橋樑江湖，我還要和小桃姐做一對神仙眷侶呢，騎著大雕，撲稜稜的飛呀飛的……」

季小桃噗嗤一聲，轉憂為喜：「陳楚！你胡說，你還騎大雕？純粹是在騙人……」

陳楚呵呵一笑，看著季小桃粉紅的面頰，這是他的第一段感情，也是自己的處男歸屬地，這是他的第一個女人。

他也不知道這輩子會喜歡多少個女人，會和多少女人瓜葛，但……他不會想那麼多，人生短暫蹉跎，做自己就好，為何自己一生總要在別人的評價中而活？為何要在別人的評價褒貶好壞中來證實自己的存在？

陳楚感覺，自己的一生，就應該做自己喜歡的事，什麼世俗褒貶……做回自己最重要，喜歡的人不去表白，喜歡的女人非要壓抑不去追求，捫心自問，那是自己活一生的意義么……

陳楚呵呵笑了笑，拉著季小桃的小手，揉著那柔嫩的皮膚，暗想瀟洒一生，有小桃這樣的幾位紅粉知己足矣，夫復何求啊……

「小桃姐，我也思念你的狠，一會兒我給你搓背好不好？」

季小桃臉更是羞臊的要命：「別……你別這樣……這樣怎麼能行呢？」她雖然嘴上這樣說，但並未甩開陳楚的手掌。

陳楚亦然呵呵一笑，一手摟著她的香肩，一手托起她的雙足，季小桃兩腳騰空，在虛空踢打踢踏的，陳楚低頭一口親住了她紅潤潤的小嘴兒，緊緊的用嘴唇貼住。

季小桃兩隻小手抵住陳楚堅實的胸膛，推啊推，雖然推不動，但就那樣的貼著，細白的手掌慢慢伸開，她的明媚的眼睛痴情的閉上，睫毛輕輕動了動，竟然從眼角滴出一滴淚來。

陳楚輕輕的親吻著那滴淚，抱著她輕輕走進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