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發酵的白開水

沒有人去關心徐斌是自己靠技術翻新還是真的如他所說有門路，也沒有人去關心他這個門路到底是什麼，大家需要知道的就是在這家店有以假亂真高模擬翻新家電底價販賣就足夠了。

徐斌不知道銷售渠道有多大的吞吐量，但卻知道以自己點舊成新的頻率，省城內的購入市場會龐大到自己吃不消，只不過他現在的興趣更大是在手機上，家電方面出名了也沒有多少值得欣喜若狂的地方，心態不同了，短短十天八天就凈賺了一萬多塊，比起過去大半年都沒賺下這麼多的格局，怎麼不變大。

拿著拖布將店鋪內的地面從內到外擦拭了一遍，沒有了大型家電佔據著空間，店鋪一下子顯得乾淨了許多，大包小包之前買的翻新配件，有不少都是直接在沒有點舊成新的家電上拆換下來的，用大黑塑料袋裝好，拎著扔到不遠處的垃圾車內，不管有沒有人暗中監視自己，能做的只有這麼多，小打小鬧想來也沒有太多的人感興趣，有了神選在手，徐斌底氣足了不止一點，為了賺錢為了讓自己堂堂正正的站起來，傷痛算什麼，誰要是敢來，那就試試是你狠還是我狠。

鍾雨那邊的生意也不錯，來了好幾個小女孩做美甲，還有買銀飾品的，她一個人忙不過來，徐斌也就拿出了一個男人對美女的殷勤，主動過去幫忙，沒想到還給自己拉來了一個顧客，一個穿著打扮很時尚的女孩本來是在等待做美甲，店鋪內人多了起來，看到徐斌過來幫忙以為兩家店是一家的，那邊熱就跑到這邊找了一把椅子坐，結果一眼就看到了擺在櫃檯里那蘋果4s。

起身過去看了看，覺得很新，沖著徐斌招招手示意他拿出來給自己看，拿到手裡怎麼看都沒看出有一點舊的痕迹，女孩問道：「你這是新的？」

徐斌沒有直接回答，有些是忌諱：「你看出哪一點舊來了？」

女孩撇撇嘴，示意徐斌把后殼拿下來讓自己看一看電視，把卡槽打開讓自己看看。

無論怎麼看徐斌都不害怕，本來這些都是新的，差的就是一個新貨店的名頭和一套盒子。

「哇靠，64g的，現在都不多見了，我就喜歡4s，5系列的不好看，還想著換6，你覺得這個怎麼樣？」女孩跟陪同來的女伴問道，都是職業玩家，對手機的功能那是了如指掌，從內到外搜了一圈沒看到一點使用過的痕迹。

「多少錢老闆？」女孩實在是找不到一點瑕疵，膜都沒貼，屏幕上沒有一點痕迹，怎麼看怎麼是新的，只能說明翻新的技術太好了。

「四千五。」

「什麼？老闆你別開玩笑了，新的才多少錢，你這不過是二手的，還敢要這天價？」

徐斌不緊不慢：「使用過的人都知道，現行市場上那8g的完全就不夠用，連照片都不敢放幾張，64g的現在可不生產了，這機器是新的，喜歡這經典款式的，以後再想買這麼大容量的，那可不是錢的事了。我也沒打算要賣，就喜歡4s這外型，我用的也是這型號，賣不出去我就自己用了。」

面對一個時尚的年輕女孩你該用怎樣的買賣談判方式呢？

要引起她的興趣，除此之外你就什麼都不需要做了，年輕人最討厭的就是耳邊嗡嗡的滿是聲音，只要她有興趣，你一句話不說也一樣會買，要是沒興趣，你嘴皮子磨破也別想在她那得到一點同情分。

「能談不？」女孩言之灼灼。

「能談。但空間不大，看你誠信不誠心買，否則別談了，你我都浪費時間。」

「我找人來看看這機器。」女孩是真心想買，連帶著她身旁的夥伴也在櫃檯內看了看，發現每台機器都是挑不出毛病的新，如果不是看到這店面，還真以為徐斌是在某個手機店偷出來的新機器偷偷販賣。

三千八百塊錢的價格，最終在女孩找來了一個賣手機的朋友看過之後，談攏，交款，付貨。

整個過程，鍾雨是看在眼裡，這一天時間，她發現隔壁那位貨款收了小一萬，虧自己之前還詬病人家在這裡無法立足呢，還真是人不可以小看。

或許是那麼點優越性沒有了，鍾雨並沒有過來找徐斌聊天，而是坐在椅子上把玩著手機，徐斌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拿著手機玩微－信，之前聊的那個二十八歲的微－友，這幾天也都不咸不淡的聊著，具體沒有什麼營養，就像是聽廣播電台的情感節目是一樣的，我需要的是傾訴，需要的是一個傾聽者。

生活就是一杯白開水，當你將時間混著過的時候，就會平淡如水，每天感覺自己在重複著一樣的事情，當你給自己安排得滿滿時，你會發現白開水也是可以發酵的。

徐斌現在的生活就沒有一絲一毫想要混的空間，屋子首先就空了，晚上的零食又沒了著落，忙乎了一天還沒得空休息一下，還有八台手機等著自己維修，還要去找舊電視來完成任務……

掐指一算，自己還真是忙的可以，還有很多工作需要去做，從前是擔心沒有工作做，現在是忙的沒有時間去休息，抻了個懶腰站起身，下意識的掃了一眼隔壁，發現鍾雨已經端著一碗麻辣燙正在吃，也就沒有打擾她，鎖上門到了附近一家汗蒸館，現在能賺錢了，也得學會享受享受，蒸一蒸，搓一搓，按一按，再拔個火罐，從前不敢有的奢侈花了近百元才出來，神清氣爽，站在路邊攤吃了一圈下來肚子也飽了，又跑到附近的超市逛了一圈，買了滿滿一大兜子熱量高俗稱催人胖的食物，看著其實也很無奈，在可能的發胖和賺錢之間，相信只要是男人都會選擇，女人不再考慮範圍之內。

又買了兩小兜的小食品，拎著返回到店鋪，還沒走到門口，就看到鍾雨站在那裡投遞過來的焦急眼神，看到他的那一剎，鍾雨咬咬牙喊道：「快跑。」

「操！臭－婊－子！」屋裡衝出兩個男子，其中一個抬手就給了鍾雨一巴掌將她扇倒，另外一個和埋伏在屋外的兩個拎著木棍追向徐斌。

徐斌下意識手裡拎著的東西都不要了，轉身就跑，完全是潛意識裡的反應，見到四個大老爺們拎著木棍叫嚷著追打自己，不跑等什麼。

「操！」

一個身影從角落裡衝出來，一腳踹在了徐斌的身側，將其直接踹倒在地，這一倒，後面追著的四個拎著棍棒的男人就沖了過來，掄著手中的木棍摟頭蓋臉砸下來。

徐斌完全就是下意識的阻擋，抬起的手臂被木棍連續砸了幾下，在地上抱著頭打滾只能被動防禦，加上那躲在暗中本不打算出來，看到徐斌跑了才出來的車東，五個大老爺們對著一個二十齣頭的小夥子這頓暴打，周遭步行街的遊人遠遠的圍觀，沒有一個敢上來管閑事，而遠處的鐘雨，已經做到了作為鄰居所能做到的一切。

「叫你得瑟，小兔崽子，跟誰倆呢，這回叫你知道知道厲害。」

車東用皮鞋頭子猛踹，一邊踹一邊罵，上午這口氣他無論如何是咽不下的，李久仁的和事老根本就沒人鳥他，車東這麼多年作威作福賺了很多昧良心錢，現在一下子被人從神壇打落，先不說心裡能不能受得了，僅僅是一個下午的時間，他就發現別人看他的眼神不對了，這個仇不報，以後還怎麼在這個圈子裡混，就算自己打不過，花錢也要找人好好教訓教訓那個臭小子。

徐斌顧不得多想，腦子裡就一個念頭，徐雙全，你就是個傻x，明知道車東有可能來報復你，怎麼就如此大意，該，這頓揍挨得活該，你就是欠揍。

當疼痛累積到一定程度時，你會發現它不再疼痛，也不知是湊巧還是如何，一隻皮鞋頭子正巧踹進了徐斌的懷中，怒罵自己的責備中，徐斌猛的抓住這隻腳，整個身體向上一翻，頭也不顧了，整個人沖著抓住那隻腳的身體就壓了上去，雙拳掄起來也不管對方是誰，也不管是打在哪裡，就是一通亂拳。

嘭！

一棒子砸在了他的腦袋上，整個人掀翻開來，鮮血順著頭髮開始沿著面部湧出來，這一下包括車東在內的五個人都不敢動了，生怕這一下真給打死了怎麼辦？

他們不敢動了徐斌敢，鮮血和疼痛不僅沒有讓他膽怯，反而刺激著他有一種怒氣值上升的狀態，痛恨自己的不謹慎，痛恨自己有錢了的鬆懈，隱隱的產生一種另類詭異的興奮，似乎這一切都是鮮血和疼痛刺激得來的。

抓起步行街邊緣正在休整地面的彩磚，掄起來就砸向離自己最近的那一個，此時的他忘卻了神選的技能，腦子裡什麼都沒想，就氣自己不謹慎，氣自己沒能耐被人欺負……

「啊！」

或許是驚呆了，或是是沒留神，徐斌這一磚頭，實實在在的砸在了當前一個男子的額頭，一磚頭直接將對方放倒在地，鮮血順著頭髮流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