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南下（3）

十分生氣，舊事重提，八分不順，七分看不過，流年不利，五內俱焚，四個菜肴，三兩茅台，砸掉他兩顆門牙，因為一個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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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家鎮。

唐志看著三個一夥，五個一群的南軍，在酒樓、茶肆、農家橫行，和潰敗的北軍一個德行，抓雞攆狗，強搶民女，胡作非為，不禁對南軍的戰鬥力產生懷疑，這就是打敗了北軍的真是南軍嗎？

有道是好男不當兵，當兵無好人，大概這個時代的軍隊就是這樣，士兵的組成多是無產無業、在社會中混不下去的底層人士，當兵本就是為了混口飯吃，多個活命的門路，諸如曹錕之流，故打順風仗沒有問題，一旦受到挫折，戰鬥力立馬折半。

由於這些士兵來自社會下層，本能對上層有恐懼之心，這在武勝關唐志就有所了解，也是他敢光面堂皇進田家鎮的原因之一，當然有戴震這個嚮導，則是錦上添花。

一路上，唐志教訓了幾個敢上前滋事的南軍士兵，在各懷鬼胎的南軍士兵醉眼朦朧中，一行威勢赫赫的直奔南軍指揮所。

南軍團部指揮所，幾名士兵嘮著閑嗑，士兵甲問道：「咱們長官有多長時間沒有出來？」

「兩天吧？」士兵乙屈指算來。

「不會出什麼事情吧？」士兵甲不無擔心的說道，「要不要進去看看？」

「哧，找死呀，連副道是進去過了，怎麼樣？」士兵乙白了一眼，道：「現在蹲著緊閉呢，兄弟機靈點吧！」

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士兵甲奇怪的問道：「這些天，長官為啥不讓進？」

「嘿嘿，不知道了吧？」士兵丁嘻嘻的一笑。

士兵乙沒有好氣的發著感慨，說：「還不是騷娘們鬧的？」

「那騷娘們，最多二十五六，不胖不瘦，小臉蛋白嫩嫩的，一掐一包水，大眼睛水汪汪的，小腰能有這麼粗，」士兵丁口說比劃著，眼睛發亮，好像是記起姨太太穿戴旗袍，扭著小屁股走下台階動人姿態，騷情的說道：「壓在身上，嘖嘖，那呻吟聲一定迷死人——喚作是我的話，別說兩天，一個月我也不想起來。」

「一個月？叱——就你？」士兵乙嘲笑一下，說：「一二三放水的手，還一個月，一個晚上就把你撂倒，三天起不來！」

「我——」士兵丁訥訥半晌說出來，他的根底士兵乙知道的門清，不甘心的說道：「那，長官就行？」

「長官？」士兵乙嘿嘿一笑，看看周圍，壓低嗓門，說：「告訴你們個秘密，咱們的長官，想當初在漢口洋人地界開的窯子，長官可是七天沒有出門，知道嗎？」

士兵乙屈指伸手比劃，陷入往日的記憶，好像這些功績是他的一樣，其他的士兵也沉浸在這七天到底會是怎樣的日子，無限嚮往中。

「去去，長官沒有功夫，回去吧！」

唐志一行的腳步聲音，打斷了抱著林明敦步槍意淫春夢的士兵，有點瞌睡的士兵乙，頭也不抬的一邊喊，一邊不耐煩的站起身，懶洋洋的伸了一下懶腰。

有了唐志的榜樣，戴震上前不由分說的給喊話士兵乙一記響亮的耳光，口中罵道：「瞎了你的狗眼！」

「啊——你怎麼打人呢？」

暈頭轉向的士兵乙嘟囔著，戴震預備介紹，唐志不耐，一記正踢，士兵乙直直的飛進大院內，門口的其他士兵扎煞著端起步槍，不知道這些人是幹什麼，誰也不敢吱聲。

有個機靈一點的士兵，壯著膽子上前問道：「長官是——」

「這是唐旅長！」唐志的警衛王鐵上前，一邊介紹，一面大聲的喊道：「滾開！讓你們的長官出來迎接！」

唐志一使眼色，王鐵心領神會，說道：「從今兒起，你們就是唐旅長的部下，我就是你們的長官，都給我精神點，你——」

王鐵一指機靈一點的士兵，問道：「叫什麼名字？那部分的？」

「報告長官，立憲第一師二團團部班長項虎！」

「現在團部有多少衛兵？」唐志不動聲色的問道。

「報告長官，現在——能有五十多人，」項虎說道這裡，神色一暗，說：「原先有一百二十多人，其他的衝擊北軍陣地的時候戰死了。」

「你們的長官呢？」唐志有意的提起。

項虎脫口而出，說道：「趴在騷娘們的肚皮沒有起來呢。」說完不無後悔的看了一眼唐志一行，心中惴惴。

「從今兒起，你就是排長，跟著王鐵吧！」

唐志在剛才的一瞬間，看出項虎好像是這些士兵的主心骨，因為項虎發牢騷的時候，士兵面上露出擔憂的表情，還有幾個士兵不自覺的靠近他，有點維護的意思。

「謝謝長官提拔！」

項虎不無激動的行了軍禮，果然周圍的士兵面部表情緩和，對唐志一行的態度恭敬了許多，唐志滿意的點點頭，不失時機的問道：

「你們原先的長官呢？」

「吶——」

項虎猶豫片刻就將原先的長官出賣，說：「報告長官，好幾天沒有看見了，聽說是嫖宿張寡婦家裡——來了！」

不遠處過來一個暢懷的南軍軍官，嘴裡叼著洋煙捲，身上軍服不整，大概是看出團部這裡有些不對，一溜小跑過來，滿嘴噴著酒氣，說：「你們——項虎，你個鱉羔子，他們是幹什麼的？」

項虎沒有理睬，唐志也懶得看他，一揮手，說道：「拿下！」

不想，沒用唐志的警衛動手，項虎在命令下達的第一時刻，招呼手下的弟兄上前將南軍軍官幫了一個寒鴉鳧水摁倒在地。

「你們——我是你們的長官，你們造反呀！」南軍軍官好像是醒悟過來一般，想要掙紮起來，口裡不住的哼哼說：「這幫兔崽子，等我起來斃了你們！嗚嗚——」

此話如火上澆油，項虎不等吩咐，抓起地上一塊爛泥，堵在他的嘴上，心有不甘的踹了一腳，樣子好像有深仇大恨似的。

王鐵有些看不過去，說：「噯——噯！咋回事？」

項虎這才感覺周圍的目光有異，激靈的打了一個冷戰，心道壞了，事情已經作出，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一梗脖子說道：「這小子忒不是東西，你們不知道。」

項虎又道：「他欺負過我姐——」

王鐵還想再問被唐志攔住，現在不是追究他姐和地上南軍軍官之間糾葛的時候，只要項虎和南軍有紛爭，還能聽從自己命令就行，其他以後再說。

「召集你手下以及團部的弟兄，組成一個排，聽從王鐵命令，服從我指揮，明白嗎？」

「是——長官！」

項虎一聽，明白唐志不計較自己剛才的過火動作，啪地行了軍禮。

這時候，大街上的散兵已經圍了不少，不過都是在遠遠的觀看，到是沒有敢上前的，因為他們誰也不摸唐志一行的底細，沒有敢過來觸霉頭，以為是南軍高級軍官過來視察，任誰想不到北軍的高級軍官會在郎朗青天白日之下，憾然進入南軍的駐地，還敢行兇。

唐志簡短交待項虎，留下王鐵和兩名警衛與項虎統領團部的南軍衛兵，戴震帶路領著其餘的警衛直入大宅院。

果然如戴震所說，南軍團長張虎和他的情婦屍首在床下被拖出，唐志心中對戴震懷疑減輕不少。

「你立下大功，以前就是有所差池，我替你擔待了！」

唐志捏著鼻子走出房間，天熱屍首已經開始散發異味，要不是要不是他們來的及時，估計再有一天左右就捂不住了。

兩人的屍首被衛兵抬出掩埋，唐志將項虎招進來，說：「你也看見了，你們的團長已經被人殺了，現在有什麼想法？」

項虎是張虎一手帶出來的，有一定的感情，只不過張虎的族弟——剛才的南軍軍官曾經欺凌過他的姐姐，致使上吊自殺，心中懷恨不已，自然也就沖淡這份感情。過去張虎沒有被殺前，就和幾個弟兄商議除了這個族弟，為其姐報仇，怎奈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張虎尋思一下，抬起頭，說道：「長官——我沒有啥想法，只要把剛才的狗東西交給我，其他全聽長官吩咐，沒有二話！」說著不由自主的握起拳頭，目光狠狠。

「行，沒有問題！」

唐志看著他，這小子和剛才的軍官大概有什麼深仇大恨吧，輕敲桌子，盯著項虎，笑笑道：「你不怕我帶著你們投靠北軍？」

張虎一愣，說：「只要長官幫我達成心愿，你說咋辦，就咋辦！」

「去吧，動靜小點！」唐志揮揮手，沒有點明，說：「事情快點利索，趕緊通知連以上軍官到這裡開會，懂嗎？」

「是——長官！」張虎興奮之情溢於言表，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

炎日西下，遠處的山麓緊緊的含住半個光碟，大概是溫度太高，陣陣涼風吹來，抖擻精神一口口的淹沒。

田家鎮北郊的樹林中，劉土根看看天邊的殘陽透過樹林灑下的萬點金光，回頭看看隱蔽待命的弟兄們，這些弟兄都是武勝關整編時，自己精挑細選的士兵，他們來自原先的武衛三師和八師的潰兵，開始的時候抵觸的情緒很大，畢竟這些士兵原先都是正規軍出身，來到獨立混成旅這個雜牌來，心裡就不自在，好在他們的長官連以上幹部都不在，經過唐志的摻沙子、安釘子，彼此防備，還和原先的老軍隊產生一定的矛盾，才讓他這個坐著土飛機升上來的營長，做的安穩。

原先士氣低落的一營官兵，經過武勝關保衛戰、小校場閱兵賞賜、練兵十幾天的磨合，已經恢復大半的士氣，隱隱有一點精兵的跡象，當然這只是他的想法。

劉土根心中感慨不已，這才幾天的時間，自己就從一個見習排長，見風就漲，成了堂堂的一營長官，說起來如同是做夢一般，要是不久的將來部隊擴編的話，團長更是穩穩地，甚至旅長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這些劉土根越發的希望唐志安全，畢竟這一切都來源於比自己還小几歲的旅座，只有這個頂頭上司穩定安全，自己的官位才能長久，這是包括他在內的連以上軍官的共識。

「啪！」的一聲，驚醒了劉土根的遐思，只見高喜子摸著臉頰，手裡捻著一個小螞蟻，口中的嘟囔著：「嘿，你當我是肉食啦！去，找別人吧！」

「安靜點！」

劉土根低沉的哼一聲，對於高喜子這個昔日手下的學兵，還是有著不錯的好感，只不過現在身份不同，一個身居營長要職，一個衛戍一旅之最高長官，「喜子，你小子怎麼當的差事？」

高喜子看著昔日的長官，委屈的說：「我怎麼啦？」

「你不是旅座的警衛嗎？怎麼不跟著長官？」劉土根心中對唐志的擔心的溢於言表，瞪著眼珠，口中狠狠道：「要是旅座有什麼差池，我要你好看！」

「你以為願意呀？」高喜子小聲的嘟囔。

劉土根問道：「剛才的命令你沒有傳錯吧？」

「你——」高喜子有些急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軍中不要說妄傳軍令，就是傳錯軍令，也是槍斃的下場，急道：「我又不是第一次——有你這樣問話的嗎？」

劉土根覺得自己的話有些重了，不過眼下不是檢討計較的時候，語氣放緩，說：「好啦，不要計較啦，我這不是擔心長官嗎，你還記我的仇呀。」說著一捅喜子的腋下，有些示好的意思。

「我記著呢，」高喜子有些不岔，仰著臉，撅著嘴，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再重述一遍長官的命令，聽好了！」

「日落西山，就是進攻的命令！」

這時候，武衛三師的一個團的人馬，也埋伏在一側，大家都看著西山的殘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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