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何瀟雨瘋了(中)

第六十四章 何瀟雨瘋了(中)

「開門!快開門,放我出去!她來了!救命啊!」何瀟雨驚恐的拍門慘叫聲快速從屋子裡盪開,如同在空氣中傳播的病毒,感染了每一個側耳傾聽的村民,令他們的身體也不由自主跟著微微顫抖。

「媽呀!看樣子,那年輕人中邪了!」

「可不是,都怪他不聽勸,都說這間屋子鬧鬼,就他偏偏不信。」

「別說了,怪恐怖的,我們還是別多事了,趕緊走吧。」

議論紛紛的村民很快就散開,之前熱鬧的小巷再一次恢復安靜。

出租屋裡,坐在大廳上頻繁抽煙的人多了一個,劉涵煩躁的甩掉煙頭,盯著何瀟雨房門兩側銅圈上的鎖頭說:「這是第幾次了?」

「第二次了!」慕容鈺苦澀的接著說:「不久前,瀟雨從床上竄了起來,不停尖叫往外沖,幸好魏釗手快,及時攔住他,誰知沒多久又暈了過去,為了避免他精神失常做出異於常人的舉動,我們無奈之際,只好把房間里所有東西騰空並將房門鎖住。」

「瀟雨尖叫什麼?」對於這點,劉涵很是好奇。

猶豫了一陣,慕容鈺心有餘悸的說:「他說。。。有鬼。。。」

一瞬間,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壓抑的氣氛瀰漫在陣陣抽煙聲中。

當夏琪龍闖進房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種景象,心頭一顫,連額頭上的冷汗都來不及擦就顫抖著問:「瀟雨呢?」

砰砰!再度響起的拍門聲引起了夏琪龍的注意力,隨著視線轉移,他徹底愣住了,為什麼瀟雨的房門從外鎖住?而後,何瀟雨嘶啞的呼救聲更令他徹底石化。

這還是他所認識的何瀟雨嗎?那個笑看風雲,運籌帷幄的男人,為什麼會變成今日這副模樣?儘管他並不曾看見何瀟雨的模樣,但是通過種種跡象表明,此時的何瀟雨並不好,就連那扇厚重的木門都形同虛設,恍惚間,一張極度蒼白的臉孔硬生生出現在眼前。僅僅一天的時間,瀟雨為何變成如此田地?這種巨大的反差,令夏琪龍幾乎崩潰。

彷彿看出夏琪龍的強烈疑惑,魏釗狠狠抽了口煙,平靜的說:「安思雅跳樓自殺了!就在昨晚!」

「什麼?」魏釗平淡的語氣,聽在夏琪龍的耳里,卻宛如晴天霹靂,頓時,震的他目瞪口呆。

「你不知道嗎?」一絲怪異的笑容漸漸出現在魏釗的嘴角,緩緩站了起來,一步一步的走向夏琪龍說:「你昨天不是和他們呆在一起嗎?」

「對不起!」夏琪龍慚愧的低下頭,悶聲說:「我昨天喝的酒太多了,一覺睡到天亮,剛剛才起床。。。。。。」

「這麼說,你也不知道,瀟雨向夏漠然求婚失敗被安思雅撞見的事咯?」魏釗的聲音聽起來更加奇怪。

「你說什麼?」夏琪龍驚呼一聲,快速抬起頭,迎接他的,卻是魏釗飛來的一腳。

「**!發生這麼大的事,你居然渾然不知。」魏釗拚命想要掙扎開來自劉涵和慕容鈺的拉扯。無奈兩人力量過大,令他難以撼動,極不甘心的對著空氣胡亂踢踹幾腳,赤紅著雙眼怒斥著靠牆抱胸的夏琪龍說:「你看啊!你他媽看啊!瀟雨現在快瘋了,你滿意了嗎?」

其實難怪魏釗如此失態,何瀟雨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他的心裡非常不好受,在這種情況下,他最需要的就是發泄,偏偏這個時候,夏琪龍對如何嚴重的事毫不知情,顯而易見,他壓制在內心的怒火成功被點燃了。即使,明知夏琪龍這一腳挨的有些冤枉,可是他還是無法控制來自內心怒氣的宣洩。

「對不起!」夏琪龍很痛苦,很內疚!可是除了不停重複著這句話,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看到魏釗平靜下來,慕容鈺才緩緩鬆開拉扯他右臂的手,嘆了口氣,走到夏琪龍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別自責了,還是一起想想辦法,看看能否令瀟雨有所好轉。」

就在此時,何耀揚帶著安楠急匆匆的闖了進來,粗重的喘了幾口氣說:「我弟弟呢?」

順著慕容鈺的眼神,何耀揚終於注意到那扇緊鎖的房門,旋即,他的臉色沉了下來,眼眸閃爍著寒芒說:「你們把我弟弟鎖在房間里?」

「耀揚哥,你別生氣,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要是不鎖住他,他往外跑就更加危險了。」慕容鈺急忙站出來解釋。

「你別說了。」何耀揚顯然很生氣,一把奪過鑰匙說:「這筆賬,以後再算,何家的繼承人居然讓你們像犯人一樣鎖在屋子裡,這要傳出去,你讓我們臉往哪裡擱?」

言罷,無視幾張苦笑的臉,怒氣洶洶的打開鎖頭,推開房門。

房間的光線很好,很明亮!

只是,對於進入房間的幾人而言,卻很不好!尤其看到平日波瀾不驚、談笑間,強虜灰飛煙滅的人,此刻猶如驚弓之鳥,披頭散髮死死的龜縮在角落裡,他們的心,就如喝了白醋般發酸。

「瀟。。。雨?」何耀揚無法想象眼前這人就是那個傲氣凜然的弟弟。

何瀟雨原本不修邊幅的髮型此刻格外凌亂,遠遠看去,猶如瘋子!白皙的臉龐變得更加蒼白,幾乎看不到一絲血色,那雙充滿睿智的眼眸正被強烈的驚恐所佔據,渾身發抖弓著身子坐在角落裡,依稀可見,他出自本能的后縮軌跡。

「瀟雨,你怎麼了?」何耀揚狐疑的向前跨動兩步,微眯著眼神緊緊盯著何瀟雨,絲毫不放過呈現在對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很快,他變得更加疑惑了,難道,弟弟不是在演戲,而是真的瘋了?一想到這種可能,他的心裡終於出現一絲竊喜。

或許何耀揚的驚呼聲起了作為,何瀟雨慢慢恢復一絲清明,只是,他很快就被另一個異響吸引住。

床底下,那漆黑的深處,此時正發出陣陣微弱的異響,很怪異,像是在咬噬什麼東西一樣。

聲音很細小,卻剛好被何瀟雨捕捉到,隨著他的眼神極力注視,漆黑的地方似乎越來越明顯。

突然,他的眼眸急速收縮,臉色比之前更加慘白了三分。

那是一簇髮絲,很長很長,就像瀑布,筆直下垂!下垂的背後,是一襲白色的衣服。如同調皮的孩子,床底下的「人」正一點一點的往外爬行,速度不快不慢,卻重重敲打在何瀟雨的心臟里。

猛然,床下的「人」迅速抬頭,安思雅那張七孔流血,極度慘白的臉硬生生印在何瀟雨充滿恐懼的眼眸里。

「還。。。我。。。命。。。來。。。」聲音很微弱,幾乎模糊不清,但對何瀟雨而言,猶如驚雷,炸得他心神俱裂,尤其對上那雙充滿怨恨的眼睛,他終於忍不住再次慘叫出聲。

真是應了一句古話,靜若處子,動若脫兔!

沒有片刻猶豫,隨著慘叫聲的響起,何瀟雨動了,咻了一聲,激射向門口。

何耀揚早已密切注視著弟弟的動機,此時見他疾奔而來,二話不說一個熊抱,穩穩將拚命掙扎的身影摟住懷裡。

「瀟雨,冷靜點,我是哥哥!」何耀揚咆哮一聲,再次用力壓制懷裡的身影,只是,這一刻,連他都不知道,是以一種什麼樣的心情來說這句話。

「哥哥?」何瀟雨的動作突然一頓,視線上移,獃獃看著何耀揚那張陰沉的臉,淚水慢慢溢了出來,反手緊緊抱著對方的腰部,放聲痛哭道:「哥哥,我害怕,帶我回家,我要回家。」

咔--嚓!一道巨大的閃電狠狠擊打在何耀揚的心裡。

思緒紛飛,回到18年前。

那一年,何瀟雨7歲,何耀揚13歲,和大部分孩子一樣,叛逆、貪玩。偷偷甩開保鏢后,兩人游遍大街小巷,可惜好景不長,天,很快就陰沉下來,狂風暴雨毫無預兆的緊隨其後。

昏暗的天,朦朧的夜!兩道弱小的身影奔跑於狂風暴雨中,一個失足,何瀟雨狠狠跌倒於水中,渾身都是和水泥地摩擦而產生的傷,劇痛之際,他放聲大哭,在何耀揚拉起他以後,緊緊抱其腰部痛哭著說::「哥哥,我害怕,帶我回家,我要回家。」

這一刻,時間彷彿倒流重疊,何耀揚僵硬的表情漸漸軟化,淚水不由自主跟著涌了出來,輕輕撫摸著何瀟雨的頭部嘟喃說:」弟弟不怕,哥哥在這裡,我們回家!」

回過神,才發現何瀟雨已經埋在他肩膀里睡著了!望著那張憔悴又蒼白的俊臉,深深嘆了口氣,擦乾眼眶裡的淚水,再一次把軟弱的一面深深隱藏起來。

安頓好何瀟雨,眾人輕輕把門關上,重新彙集在大廳里。

「誰能說說,為什麼我弟弟會變成這樣?」何耀揚點燃煙抽了口,成功把情緒掩飾起來。

魏釗斟酌了一會,瞥了眼面無表情的安楠,斷斷續續說出所有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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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咒之筆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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