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遇襲
人生的真理就是要乘著理想之舟,去尋找生命之河,而後成就不朽的偉業。
——《秦王.朱樉》的人生格言
連著三日來大雨連綿,道路及不好走,無恨身體虛弱,又遇風寒,所有的事情加在一起使無恨和梅飛痕他們的距離越來越遠,已經兩天沒見到梅飛痕等人的人影了。
而這時,無恨艱難的行走在一條泥濘小道上,道路坑哇不平。後面曉峰和天宇搭隆著腦袋一步步的跟著,而兩匹馬馱著行李也是嘶叫不已,抱怨著道路不好走,馬身上已被泥水濺的看不出本來顏色。
曉峰心情鬱悶的跑到無恨旁邊道:「公子,真的是這裡人所講的那樣,這是條近路嗎?怎麼走了一天了,也沒見到大道。我們要走到什麼時候。」
無恨望了望前面的路,道:「如果按照這裡老鄉所講的話,還有兩個時辰大概就到了,我們加緊點。應該就快了。」
曉峰嘆了一口氣,看了看無恨猶自蒼白的臉色,心中十分不快,但又不知該如何勸說。只有緊跟著無恨慢慢的向前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長時間,天色由昏暗已慢慢變得晴朗。無恨他們不知不覺已經步入大道上去了,可還是沒有察覺,仍在亦步亦趨的走著。只到小白髮覺后奔了過來,不時的用馬嘴咬著無恨的衣角,無恨才發覺已上大道。
曉峰和天宇一見已到大道,渾身的力氣一下被抽盡,拉過小黃,死死的爬了上去,剛喘了兩口氣,還未回過神來。就聽前面林中有人喊道:「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快來人,救我啊!我還不想死啊!」
只聽另一人哈哈大笑道:「松葛雄,剛才的豪氣哪裡去了,以前常聽說你們歲寒三友中屬你最沒骨氣,現在才知道你如此的丟臉,我看,你不如和你兄弟商量一下,別叫歲寒三友了,叫救命三聲好了。」那一人剛說完,就聽前面樹林里一陣大笑,聽聲音至少有五人。
曉峰聽此,心中一陣暗罵,本來再過兩天,梅飛痕他們要是安全的話,這件事就不管了,誰知會如此的不湊巧,正好在這幾天就遇到事情,而且還正好選在自己累的動都不想動時。
曉峰抱著無恨沒有聽到是松葛雄求救的僥倖心理,道:「公子,你先走,我去看看是那個強盜敢在路旁殺人。」
無恨道:「不用看了,是歲寒三友他們遇襲了,你和天宇趕快過去看一下是怎麼回事,記住用天殘地缺劍法,不得傷人。」
曉峰聽到后,就算有千般不願也從馬背上解下長劍背在背後,而天宇則早把劍拿在手中,準備趕去接應。兩人共同嘆了一口氣,道了一聲「走」就往林中趕去。
而林中,只見松葛雄被五個黑衣人圍在正中,身上已經被刺傷多處,鮮血猶在不停地流著。臉上則一臉恐懼,看情形,恐怕要非有樹木遮擋,五個黑衣人出手不便,他早已魂歸九天了。
就在松葛雄稍不留神之際,一黑衣人發現趁其不備,一槍向松葛雄後背刺去,松葛雄察覺時,補救已然不及,臉色一片暗灰,心中想到「難道我真的就要死在此地。」馬上感到一根長槍從後背刺穿而入,正要穿透骨脊時,不知因何原因停住不動,松葛雄慘叫一聲,疼痛傳遍全身。
而黑衣人正要用力將槍頭再刺進去一毫,了結松葛雄性命時,卻無論如何也刺不進去。
黑衣人正不知怎麼回事時,只聽另外的黑衣人道:「小心,槍下面。」
黑衣人聽此,往槍下一看,只見一個十四五歲渾身髒兮兮的孩子不知從哪裡跑了出來,正雙手握著槍桿笑嘻嘻的望著他。
黑衣人惱怒非常,彷彿被戲耍一般,一腳向他踢去,大叫道:「放手。」
誰知這孩子一點也不害怕,避過一腳,不但不放,反而往外拔了起來。拔了一下,嘴中喊道:「力氣沒你大,不跟你拔河玩了,天宇,快點下來斬斷槍桿。」
話音剛落,從樹上又跳下另一個孩子,一劍斬斷了槍桿。
黑衣人見又多了一個孩子,還被剛才那個認為是在拔河玩,氣的一掌向兩人打去。
曉峰見掌勢來到,左手持劍,挽了一個劍花向黑衣人的心口刺去,黑衣人收回掌勢,險險躲過曉峰的一劍,腳挑半截槍桿,左手接住,拿槍作棍用順勢向曉峰手腕處點來,棍的速度極快,曉峰正要回劍隔開槍桿時,誰知,槍桿竟略低了幾分,向小腹刺去,又變為是槍的招式。
曉峰不由一驚,急忙向後退去,誰知槍桿去勢如虹,速度不減還加速而來。眼看就要刺中曉峰小腹時,只見一把劍緊貼著曉峰小腹而上擋著了槍桿的攻勢,「當」的一聲,聲音清脆,槍桿刺在了劍身上,而曉峰腹中一陣氣血翻騰,疼痛非常。
天宇見黑衣人用半截槍桿點刺手腕改向直攻小腹時,就知要遭,急忙來救,總算在關鍵時刻出劍救到,暗吸一口涼氣,知道不可大意。用劍身推開槍桿稍許,劍刃回了過來,從槍桿中間破開一道缺口,直上黑衣人面門而來。
曉峰顧不得疼痛,手中劍平舉,壓在黑衣人的槍桿上,推著天宇的劍刃加速的向黑衣人面門攻來。
黑衣人見兩劍成十字形來攻,速度極快,立知躲開一把,後面會緊接一把殺來,立即丟掉槍桿,騰身向上躲去。
曉峰見黑衣人向上而躲,心中暗笑,身子往上一躍,大叫一聲「天宇。」天宇見曉峰相叫,自然知道他的意思,用手在他腳下一推,曉峰借天宇一推之力,身子的高度竟超過了黑衣人,把劍作刀使用,用足十成內力舉劍向黑衣人砍去。而天宇則在同一時刻拿劍從下殺去。劍法直削,沒有任何花樣,卻籠罩了黑衣人落下的任何位置。
黑衣人見曉峰在自己頭頂之上舉劍砍來,天宇則從下而攻,上下夾擊,來勢洶洶,無法躲避,不由得一陣大急,把目光望向了另幾名黑衣人,另幾名黑衣人見此,其中一位飛身而起,手中一條繩索飛來似的捲住黑衣人的腰,強把他從空中拉了過來,躲過了一劫,使曉峰和天宇的劍招盡數落空。
另一名黑衣人救下人後,也不答話,放下繩索,舉掌向天宇打來,掌勢生猛。真有開山裂石之力,天宇急攻三劍,一劍快過一劍,劍劍被另一名黑衣人的掌勢給逼退了回來。天宇知道不是對手,口中叫道:「曉峰,天殘地缺。」
曉峰道:「好。」上去幾步,與天宇同站一起,同時把劍放入劍鞘中,左手持劍鞘,右手緊握劍柄。
另一名黑衣人見兩人搞得如此神秘,也不出手,等著看兩人要作什麼。誰知,兩人只是把劍放回到了劍鞘中。雙眼瞪著自己。任何動作都未作。就這樣,六隻眼睛盯在一起,不知所措。
頓時,黑衣人有一種被輕視的感覺,含怒一掌向兩人拍去。
天宇和曉峰收劍入鞘本就是天殘地缺的起手式,正等著黑衣人的進攻,誰知,黑衣人卻只是看著自己兩人不來進攻,這使兩人不由摸不著頭腦,也只能瞪著對方,看他要做什麼。
突見黑衣人眼睛含怒的一掌攻來,兩人「唰」的一聲一同抽劍,動作整齊猶如一人,各舞出一團劍花,兩團劍花相撞頓時生成一團光幕,黑衣人掌勢剛碰到光幕即消失殆盡。光幕漸漸向黑衣人逼去,黑衣人在一瞬間出盡全力,拳腿並用,但始終無法突破光幕。反而感覺光幕有見漲之勢。見此,另外四名黑衣人知道自己若再不出手,另一黑衣人就危險了,也就顧不得對手是兩個孩子,一同向兩人攻來,但五人攻勢攻來之時,光幕卻在瞬間變大,攻勢一一消失在光幕中,五個黑衣人又不得不重新攻擊以阻止光幕的逼近。在五人看來,只要避開光幕簡單從則面一擊就可,可是無論從何種角度去進攻,光幕總是會先一步出現在自己眼前。就如同自己身在天地之間,明知天地有缺陷,但因為天地之大,卻無法攻破這個缺陷一般。
一場拉鋸戰就這樣開始了,黑衣人不斷的進攻,又不斷的被曉峰和天宇的劍法逼回,而且每被逼回一次,曉峰和天宇的劍刃就離黑衣人近一分。見如此,黑衣人知道最後輸的終歸是自己,大叫一聲「撤。」立時跑的無影無蹤。
曉峰和天宇見黑衣人一走,連日來的疲倦和剛才運用招數的勞累於數倍之加向兩人襲來,想到:要是黑衣人再不撤,恐怕撤的人就是自己兩人了,一把跌坐在地上喘著粗氣。
松葛雄先把背後的半截長槍給拔了出來,馬上止住了血,撕下衣服緊緊的包住傷口。然後才想起看看是誰救了自己。只是一看,沒想到救自己性命的是曉峰和天宇,立即想到在一品樓時,酒杯裂后被眾人恥笑,不由得臉色難看。
曉峰見只有松葛雄一人,其他人都不知所蹤,道:「救命三聲,謝就不必了,我問你,其他人呢?」
松葛雄聽到曉峰的諷刺,想到自己剛才的醜態,又想到被兩個孩子所救,只氣的牙根痒痒,見曉峰相問,把所有的怨氣都發泄到曉峰身上,語氣不善道:「他們很安全,不勞你們操心,我是不會告訴你他們人在哪裡的。你們要是有何圖謀,直說就是。」
曉峰聽后,知他語氣不善,也知道他不會以自己兄弟的性命說慌,他既然說其他人安全那就是真的無事,這樣就可以向公子回報了,然後理都不理他,大步拉起地上的天宇向林外走了出去。
松葛雄見曉峰的舉止,更是氣憤,連一個小孩子都敢如此的無視他,不由的暗罵曉峰。絲毫不記得剛才的命是誰救了回來,到曉峰走的背影都看不到了,才敢出聲相罵,罵完后,又是後悔自己為何要逞能。本來路上碰到那五個黑衣人,以為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自己讓梅飛痕他們先行,說即刻解決了黑衣人就追過去。誰能料想到五人武功竟都不在自己之下。看來以後這種事還是少出頭為好。
林外,無恨見曉峰和天宇無事便放下心來,聽了曉峰的回報,心中十分不解敵人是怎麼看穿龍飛他們的這一計策的。
天宇見無恨又在思考,「公子,現在不是想問題的時候,我們還是趕快走到前面的市集換套衣服穿吧,你看,都成什麼樣子了。」
無恨看了一下自己和曉峰、天宇的衣服,發現都是一塊塊的泥巴,臉上更是泥點無數,要是現在被別人看到,肯定會被誤認為是逃荒而來。更好笑的是曉峰,臉上的泥點東一點、西一點的都不管,只是在找著包袱里有沒有吃的東西。
無恨笑了笑道:「好的,我們趕到前面的市集,順便去看一下到底出了什麼事情。順便再看一下有什麼好吃的。」
正在吃著燒餅的曉峰聽到後面半句,立即把燒餅放到嘴裡,舉起雙手表示非常贊同,然後模糊不清道:「濕的,濕好得。」
天宇看到他的那副表情一陣狂笑。
無恨道:「走吧,『濕的,濕好得。』」說罷,上馬向前奔去。曉峰一臉不解的望著咯咯笑不停的天宇道:「公子,說什麼呢?什麼是『濕的,濕好得。』」
見天宇不答,只顧大笑,顧不得再問,也上馬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