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某年八月十五日,西安南宮府內,一位年過四旬的中年人正在來回的走動著,眼睛不時的望望天空,嘴裡囔囔著「月圓已近」的話語。

而在院中擺放著一口巨大的銀爐,銀爐散發著耀眼的光澤,半個南宮府竟被這種光澤所籠罩,恰似給人以神兵出鞘的感覺。

只不過奇怪的是銀爐的正中間,裂開了一條長長的細縫,細縫中透出淡淡的紅光。

這時,天空的群星突然暗淡了下去,只剩下月亮似圓未圓的掛在天上。在月光淡淡的照射下,依稀才看的清楚,在爐子里背靠背的盤腿坐著兩個小孩。

兩個小孩的雙眼都緊閉著,蒼白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哀愁。一個大概七歲的樣子,一身白衣,衣服早已被汗水濕透,另一個八歲,一身青衣,衣服則被身體的灼熱燙的筆直。兩人不知在作些什麼。

在這時,一陣緊促的腳步聲傳來,只見一個老道士從院門外匆忙的趕了過來,走到來回渡步的院中人身旁,先望了一下院中的大銀爐,神色帶著些異樣,輕輕的道:「將軍,她上吊了,只留下一疊厚厚的書信。」

「死了,」院中人接過書信,神色一暗,但隨即舒展開來,輕嘆了一聲「可惜了她的容貌!」

老道士指了指院中的銀爐,欲言又止道:「我怕……」院中人把一疊書信放在院中的石桌上。手指輕輕的劃過石桌,輕蔑的道:「噷,兩個小孩子量他們翻不了天。」

「不可大意啊!現在局勢已經明朗化了,主上只有得到這股力量,才有可能還有一線之機啊!」老道士擔憂的提醒道。

院中人輕笑一聲,未於回答,好像此事已盡在掌中一般。另提它事道:「聽聞主上說『虛道長等這次事成后,再不出山,不知可有此事。』」

被稱作虛道長的人見他另提別事,絲毫為把自己的擔心掛在心中,不禁暗自嘆氣,但又不好再次強調。隨口回道:「卻有此事,不過將軍不用擔心,我師弟會接替我之位繼續輔佐主上的。」

院中人聽后,道:「近來有一些江湖傳聞,是關於鄙派的,不知虛道長聽到否。」

老道士知道他說的是前幾日有一人到玉虛宮前去大鬧之事,苦笑道:「將軍是不是想問,江湖中一個關於我派的一個傳聞,如果是這件事的話,確實不假。」

院中人一愣,似乎不信一般,準備再問的詳細些時,院中銀爐的光芒又強盛了幾分。

而那條細縫正在不斷的擴大,從中間剩出一道道紅光。院中人頓時什麼也顧不得問了,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到銀爐上了。

突然在泛晴的月夜下,竟然轟、轟、轟的響起了雷聲,接著,跟著雷聲而來的是一道道霹靂,霹靂如一把利劍一般全都劈到了銀爐上。致使銀爐上的細縫有慢慢擴大的趨勢。

兩人的臉色頓時緊張了起來,一動不動的盯著銀爐中間逐漸裂開的缺口。

而在這時的南宮府外的大街上,熙熙攘攘的走來一對人馬,從遠處看上去甚是蕭索。

而這隊人馬初時看的不太真切。到近處時,才見清楚。只見是四個壯漢穩穩的抬著一頂轎子,轎子後面跟著四五個隨從。

轎子左右各有兩人騎著馬充作護衛,一匹馬上坐著一名五十多歲年紀的人,神態熠熠,年齡雖大,卻一點也不顯老;而另一匹馬上坐著一名年輕人。臉色不太好,不時的看看轎子,似乎有什麼話想說,卻又不敢說一般。只是嘴裡不停的發出「哼哼」的聲音。

轎中人聽到年輕人嘴中發出的聲音,彷彿察覺了年輕人的心中所想一般,道「璉兒,你自從我被調離后,你就不曾安分,你到底有何話要說。」

叫璉兒的年輕人聞之,好像早就等著轎中人說這句話一般。一挺身軀的大聲說道:「爹,我就不明白,你為大明江山立下汗馬功勞,皇上憑什麼只封了你一個小小的誠意伯,更讓我不滿的是,明明這次北伐北元失利,錯不在你,皇上為什麼要把你遠調西安這個地方,說什麼要你靜養身息,明明是撤了您御史大夫的職位。皇上這樣的做法,對您太不公了。」

「休得胡言,」轎中人聽到他的話后,掀起轎簾力斥道,「你如何能亂猜聖意,這種話以後不要再提。」

轎中人越是這樣,叫璉兒的年輕人越是生氣,但又不敢辯駁,只好使勁的用腿踢打著馬腹,死死的嘞著馬韁,宣洩著自己的不滿。

右側騎馬的人看他這樣,知他情緒不滿,道:「璉兒,你爹辛勞一生,並不是為了什麼功名利祿。不然當初也不會在元朝時罷官了,現在朝中淮西派和浙東派之爭已到白熱化,隨時都能一觸即發。若是朝中大臣不和,引起黨派之爭,就不是天下之福了!

況明剛建朝不久,雲南四川未平,大夏和北元未滅,東夷倭寇又蠢蠢欲動,這時朝中絕不能亂,到西安雖說是皇上下的旨意,但卻是你爹向皇上提出的。因為只有這樣,浙東派在少了你爹的情況下才會冷靜下來,而淮西派在得到優勢下而罷手。」

轎中人聽后,長嘆一聲,再次掀起轎簾道:「漣兒,你聽一下你忠伯話,你可發現你的不足,平日里讓你多讀幾本書,你就是不聽,才會如此的看不清時局。哎,看來你是不能傳我衣缽了,不過這樣也好,你只要能像普通人一樣,過一輩子,我也就安心了。」

叫璉兒的年輕人心中十分的不服,剛要再說上幾句。突然,一陣雷聲轟然的響起,驚得他急忙望向天空,奇怪好好的天怎麼會有雷聲,雷聲剛過,就是幾道霹靂隨著而下,劈到了旁邊的一座大莊院中。

看到此,眾人臉上都是一片迷茫之色,不知所以。只覺得有些許不安。

而轎中人則臉色大變,愣在了那裡,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一愣過後,大聲道:「這…這是誰的府邸。」聲音竟帶著些許沙啞。

眾人一看他如此失色,心中不覺一驚,因為天下間能讓他如此失色的事畢竟不多,甚至可以說是屈指可數。如果有的話那必是國之大事。

這時,隨從中一人馬上出列道:「稟大人,這是南宮將軍的府邸。南宮將軍乃……」還未說完,又是一陣雷聲響起,隨從的話頓時淹沒在一陣陣雷聲中了。

轎中人聽到隨從的話后,一邊看著天空,手指一邊演算著什麼。口中囔囔自語道:「西安、秦王、南宮。天象異常,『群星暗淡,一月獨明。乾坤倒替,安世亂生——大凶啊』

這是怎麼回事,南方星位雖無光但有序,亂中藏穩。而卦象又為凶。快,去南宮府。」轎中人一邊大喊一邊下轎向右側叫忠伯的騎馬人交代了幾句,就匆匆向南宮府內走去。

右側騎馬之人在轎中人交代完后,則一登馬鞍,身體若離弦之箭般輕飄在三尺外,向南宮府院牆內逝去。而左側叫璉兒的年輕人見到如此,大叫道:「等等我忠伯。」急追而去。

院中,銀爐已經被霹靂劈成了六瓣,像荷花一樣盛開在兩個孩童四周,只不過光澤全無,露出了銀白的本質顏色。而兩個背靠在一起的孩童,則被一團白光包圍在中間。白衣孩童身上的白光強盛,而青衣孩童身上的白光則越來越暗淡。

「父…,父親,不,老...老爺,母親呢?」一陣有氣無力的聲音響起,白光中穿著白衣的孩童用力的睜開雙眼,在院中來回的看著。彷彿怕自己稍不留神就會閉上一樣。話語中帶著一絲牽挂又帶著少許傷感。他來來回回在院中尋了多遍,仍未尋到他想見之人。臉上瞬間流下一行清淚。

「母親呢?母親呢?」他口中一遍遍的呼喊著,蒼白的臉上儘是慌亂的神色。而隨著他情緒的波動,白光頓時也是一亂。

院中人見此,深怕生出什麼亂子來,急急回答道:「不要急,你母親沒事。他只是不忍過來,你要知道,練此種功法,你哥哥必會經脈錯段而死,你母親是不忍心看你哥哥在她面前而死,所以沒有來。你看這是她留下的書信,你快點把這一關過了,我就帶你去見你母親。」說完,打開其中一封,遠遠的讓白衣孩童觀看,一打開后,又趕快的收了起來。而老道士心中一緊,生怕出什麼差錯。

白衣孩童遠遠的望了下院中人手中打開的一封書信,雖然沒有看清楚寫的是什麼,但認得是母親的筆跡,絲毫沒有懷疑院中人的話,只是用蒼白的小手用力的擦著止不住的眼淚,怯懦的道:「老爺,我哥哥就要死了,我能…能求你兩件事嗎?」

院中人走到白衣孩童身前道:「這是什麼話,等此功一成,別說兩件,多少件都答應你,還有以後不用再叫我老爺了,就叫父親,有什麼事儘管說,現在的關鍵是先把這一關過掉。」

白衣孩童聽后,臉上一喜,激動的道:「那可以讓母親回家鄉嗎?母親非常想帶我們回去,母親說那裡有牛、有馬、有大草原,非常的美麗。每天那裡的小孩子就是放放牛馬,累了就在大草原上嬉戲,渴了就喝點隨身攜帶的馬奶。更重要的是那裡的人不會因為我們是元朝人和漢人所生的,而欺負我們。那裡,也沒有什麼奴隸。每個人都按照自己的意思去活動,自由自在的活著。你要答應的話,我和哥哥可以不走,什麼都聽你的,就讓母親回去,可以嗎?

還有哥哥非常喜歡大少爺的書房,每次走過書房的時候,只敢偷偷的看一眼,就這樣,還經常被大少爺他們欺負。以後可以也讓哥哥去書房看書嗎?」白衣孩童臉上露出憧憬,用祈求的眼光望著院中人。

院中人心中不禁一陣恍惚,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但一想到他們兩個孩子只不過是自己一時酒醉和一個元朝俘虜的奴隸所生的兒子,就又為自己的有這樣的想法覺得可笑。

於是笑了笑道:「你只要過了這一關后,我就答應你,你母親再不是一個俘虜、一個奴婢,我可以恢復她平民的身份,她想去那裡就去那裡。至於玦兒,他死後我會建一座像書房一樣大的墳墓,把所有的書都給他陪葬。」

白衣孩童聽后,擦了擦止不住的淚水,開心的轉過頭,拉著青衣孩童的衣服。用輕快的聲音道:「哥哥你醒醒,你聽到了嗎?母親可以回家了,你可以進書房讀書了。」

不知是青衣孩童沒有聽到,還是無力回答。任白衣孩童怎麼呼喚都沒有動靜。

白衣孩童心裡一陣害怕,他知道他哥哥恐怕已經快不行了。一邊哭一邊用力的搖晃著青衣孩童的手道:「哥哥,你快回答我啊!你可以進書房了,你醒醒啊!『嗚嗚』你不要死啊!母親還沒有來呢!你不是答應我要和母親回家鄉的嗎?母親就快來了,你不要死啊!你答應過的啊!你說話啊!『嗚嗚』!」

青衣孩童除了眼淚不斷的滴在衣服上外,已經做不出任何錶示了,他身上的白光已經淡的有點看不出來了。

白衣孩童見青衣孩童的樣子,心像刀割一般。把頭靠近他的耳邊,用只有他們兩個才能聽到的聲音道:「哥哥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如果要死的話,我最沒用,作什麼活都沒什麼力氣。就讓我去死吧!你要好好照顧母親和母親一起回家鄉去。我不能跟你們一起回去了,你和母親要保重!一定要開心,這樣......,這樣,我也就會開心了。」

說完,眼神里都是水霧,慢慢的鬆開了青衣孩童的手。

青衣孩童聽到后,臉上痛苦萬分,極力掙扎,但只見嘴不停的張合,卻發不出聲音,只到身上的白光消失殆盡,用儘力氣只吐出了「不……要……」兩個字來。就暈了過去。

而老道士立刻警覺了起來,走到暈了過去的青衣孩童身旁檢查了一番,在確信沒有什麼問題后。厲聲問道:「你跟他說什麼了,他剛才說什麼『不要』。」

白衣孩童見他相問,先是厭惡的看了他一眼,恨恨的道:「我哥哥說,讓我練成這蓋世神功后,不要殺你。」

老道士知他說的是反話,但還是一陣心虛,后又大笑道:「憑你一個七歲的孩子能殺的了我。」但笑聲明顯帶著點牽強。

白衣孩童反問道:「如果連你都殺不死,你們費盡心思要我練此功何意?」

老道士立時出了一身冷汗,想到若他真的練成后,第一件事豈不就是殺自己,又想到若他練成后,不按自己的計劃行事,那不是所有的一切都白忙了。

院中人好像看出了老道士之所憂一樣,叫道:「虛道長,無需擔心,只要他母親在我們手裡,就不怕他不聽話,」又看了白衣孩童一眼,大聲道:「夠了,趕快完成最後一關,不然連你母親你也別想見了。」

白衣孩童轉過頭,像做了某個重大決定一般,最後用眼光恨恨的盯了院中人一眼,彷彿要把他的容貌、他的一切都刻在腦海里。然後慢慢的閉上眼睛,眼角的淚水順著臉頰慢慢地滑落到了衣襟上。

就在同時,他身上的白光一瞬間達到了極致,彷彿一個炙熱的火球散發出強烈的光芒一樣,使得外面的人很難看清楚裡面的狀況。

而圍在他們兩人身旁的六瓣銀爐花瓣正在慢慢的收攏,就在這時,白衣孩童突然從衣服里拿出來五根銀針,迅速的插在自己心脈間。瞬間他身上的白光如流星一般劃過身體往青衣孩童身上飛去。

攏起的銀爐花瓣迅速的合在了一起。但由於力道過強,「啪」的一聲,銀爐花瓣立時化為灰燼,散在空中。而青衣孩童在白光進體的一霎那,身體深深的被帶出去一丈。

在白衣孩童拿起銀針時,院中的老道士已覺不對。但還不是太明白,當把銀針往心脈上插去時,才得知白衣孩童要幹什麼,立刻大叫道:「針入心脈,穴道逆轉,本末倒至。將軍快阻止他。」

院中人在老道士喊話的同時就已動手,但還是沒有來得及阻止針入心脈,他只好左手五指凹起,向白光抓去,誰知尚未碰到白光,就被散在四周的銀爐瓣生出的氣勁反噬而來,頓時,經脈一陣劇痛。

緊接著,氣勁順著左臂向身體漫去。院中人當機立斷,右手運足十成內力往自己胸膛拍去。使自己的身體脫離了白光的邊緣,直直飛出去三丈,向院牆撞去。

這時,只見老道士的身影如鬼魅一般,消失在原地,竟在一剎那間,趕上院中人飛逝的身體,左手迅速的搭在院中人的肩膀上。

那股氣勁順著院中人的肩膀向被老道士襲來,老道士當機立斷,把氣勁反震到後面的院牆上。

只聽「轟」的一聲,院牆傾然倒塌。院中人在感到氣勁已去的情況下,深吸一口氣。然後,「噗」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老道士則一個跨步,出現在白衣孩童身前,雙手抵在白衣孩童的背上,拚命的輸送著內力。但卻感到內力怎麼輸送都無法輸的進去。

院中人狠狠的盯著早已不省人事的白衣孩童,緩步的走了過去,正要掄起巴掌扇下去,卻被老道士輕輕架住了。

「對已死的人就不必這樣了。」老道士不甘心的輕輕嘆了口氣。

「死了,」院中人似乎不信,兩指放在白衣孩童脈搏上一搭,不見有任何氣息,又馬上往胸膛摸去。胸膛已漸漸冷了下來。

院中人的面色也越來越冷,心中大氣,一掌向院中的石桌拍去,石桌轟的一聲被擊成兩半。大叫道:「五年心血功虧一簣,全完了、全完了,這可怎麼辦,怎麼向主上交代。」說完,痛心疾首的又是一掌向院中的物件打去。

老道士絲毫未阻止院中人,只是獃獃的望著天空,牙都綳得緊出血來,恨恨的道:「用天外玄石做爐,以未圓之月為引,再加百年難遇的離合連體嬰,耗盡五年心血,可笑啊可笑,最後還是無法成功。主上啊主上,難道你真的無此天命嗎?」

「不對,」院中人聽了老道士的話,神情似乎清醒了過來,指著另一邊被白光衝進身的青衣孩童大笑道:「筋脈逆轉,也就是說此功給他練成了,哈哈……哈哈,一樣的、一樣的,只要主上掌控了這股力量,天下還有誰能與主上匹敵。」

說罷,不自信般的兩指搭在青衣孩童的脈搏間,剛要探查,即被脈搏中的一股大力沖開。

「果真如此,」院中人喜極而望的看著老道士,向它傳遞著這一信息。

老道士則搖了搖頭,長嘆一聲「《連脈絕》這門武功非離合連體嬰不能練,離合連體嬰,在母體時則合,出母體一月後則分。由於不是外力強制其分離,而是自然分離,所以兩個嬰兒的經脈形體必一般無二,要知道你我一樣的習武之人,必須經過長年累月的修鍊,才能使自己的經脈實質不斷改變,承受的住內力不斷增長的影響。

要是一個人能夠擁有兩個人的經脈實質,除非其不習武,若習武,隨著其年齡的增長,每一次的內力增長則會從二變四四變八八變十六的倍數增長。但因為種種難題,這使終都是一個夢想。但離合連體嬰,天生經脈接洽處相通、經脈實質相同,這就解決了一人不可能同時擁有兩人經脈實質最重要的一道難題,

若然再用五年時間耗費五名高手的內力為其經脈固本,然後,在功成之日,以天外玄石特有的屬性,摒棄周圍一切雜質和干擾,使其如回歸母體一般。然後把早已選定的一人的經脈實質傳給另一人,那麼,另一人猶如再生一樣,天生擁有兩人的的經脈。可是這小子五年未經固本,根本不可能盡全吸收另一人的經脈實質,他最多也就吸收了三成,根本無法發揮出這種功力的十分之一。怎麼能學會《連脈絕》這種神功,充其量也就是同齡中的皎皎者罷了。

這樣的人若也要,我玉虛宮早已不知有多少個了。而另一小子以為只要逆轉心脈,就能一切逆轉。可笑啊可笑,我算無一失,竟在最後關頭輸在一個孩童身上。報應啊!報應。」

老道士說完后,竟氣的喘著粗氣。一臉悲傷的望向院中人,道:「將軍,此事已了,請帶我向主上辭行。我已無顏去見主上了。自此後,我再不出山。望替我轉告主上『天命難違,若是時機未到就冒然出手,只會適得其反。現在趁未釀成大禍及時收手吧!』」

話盡時,未等院中人回答,人已到南宮府外,只留下一道殘影向西安城門方向掠去。

院中人看他離開,不禁皺了皺眉頭,心情一下子從高峰又跌倒了低谷。怒極攻心下,又吐出了一口鮮血,剛剛被勉強壓制的內傷差點再次發作。

正在這時,傳來一陣腳步聲,一位老人低著頭從中庭快步的走了過來。院中人正在氣頭上,一望原來是自己家的管家,不由喝聲問道:「你好大的膽子,不是告訴你我在後院的時候不要來打擾嗎?難道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這樣的話,要你何用,你不如回家養老去吧。」

老管家一聽此話,不由的嚇的跪倒在地,連連磕頭求饒道「將軍恕罪,將軍恕罪啊,不是老奴大膽,只是誠意伯劉伯溫劉大人來訪,我已告訴他老爺近來身體不適,不能見客。但他執意要見老爺,所以老奴才不得已來此稟報的。」

院中人聽到這裡心裡一驚,心裡則想「劉伯溫怎麼跑到這裡來了,他不是在應天(今天的南京)嗎?現在淮西浙東兩派已到劍拔弩張的境地,他怎麼還有閑情到西安呢?更奇怪的是怎麼三更半夜跑到自己府上來了。」

頓時,院中人心裡一陣忐忑不安。不過隨即一想「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就算別人把它吹噓的如何了得,難道我還怕他不成。況且自己又非在他官職之下管轄之人。」

於是,院中人向跪在地上猶自磕頭不止的管家說道「暫且先饒你這一回。下次再犯,可就不是讓你回家養老那麼簡單了。誠意伯,他現在在何處?」。

「謝將軍,我下次絕對不敢了,劉大人他現在正在大堂中等候。」管家一邊磕頭一邊求饒道。

「我現在就去大堂,把這疊信收好,院中給我收拾乾淨了,」然後又咬牙切齒道:「把那一個死的給我仍到城外的亂墳崗去,活著的先放到柴房,等醒了再帶來見我。」說完,頭也不回的向大堂方向走去。

老管家嘆了一口氣,站了起來,當看到院中躺著兩個人和亂七八糟的景象時,才記起院中人臨走時的話來。

他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像是一個管家了,倒像個收屍的,老是幹這種事情。想起南宮將軍父親時從不亂殺一人,到了南宮將軍這一輩……哎,「不想也罷」老管家安慰著自己,誰讓這是一個戰亂年代呢?

「不知是那個倒霉鬼又死在這裡了,」老管家眼神不太好,慢慢的走了過去。

待看清楚后,簡直不敢相信一般,大聲叫道:「玉兒,玦兒,怎麼是……是你們啊!」不禁的大聲哭了起來,「將軍呀,他們可是你的親骨肉啊!你怎麼就下的去手啊!老管家哽咽著,彷彿怎麼也不相信昨天還給自己捶背的兩個孩子,一個已經去了。他捶胸嚎啕的大哭了一陣,嘟囔著「玉兒,你是一個好孩子,下輩子一定要生在一個疼你愛你的家庭里啊!」

哭吧,無奈的一手抱起一個向院外走去。

剛走出去沒幾步,「啪」的一聲,從白衣孩童衣服里掉出一本書,老管家望了望,也未作絲毫理會,繼續向院外走去。

這時,從牆外面迅速落進兩個黑影了,一老一少。年輕的青年一進院,就叫道:「忠伯,這裡什麼也沒有,爹讓你來這裡幹什麼。」

說完,又看到碎在地上的石桌,馬上驚嘆的道:「忠伯,簡直了不得啊,快看啊,這是什麼掌力造成的,竟把大理石做得桌子給劈成兩半,而且這麼平滑,像被利刃砍得一般。前兩天爹和悟道大師下棋,悟道大師輸了,把大力金剛掌教我,你說,我練成后能不能把大理石作的桌子劈的這樣平滑。」

年輕人正是劉伯溫的兒子劉璉,剛才見自己的父親不知因為何事那麼的緊張,後來又吩咐忠伯去作什麼,在好奇之下,一起跟了過來。

叫做忠伯的老人根本就沒聽他在說什麼,只是望著那片倒塌的院牆發獃,囔囔的道:「能把這堵牆的牆磚震碎很容易,難的是每塊磚都是從各自的紋路碎起就難了,而且看院中的情形還是背對牆面反震之力所形成。沒想到小小的一個將軍府,竟有如此之人,到底會是誰呢?」

劉璉見他不答,又開始向院中看去,這時才看到院中遺落著一本書,拿起了一看,竟然沒有書名,翻起第一頁,赫然書著十六個大字,「習練絕功,道義絕傷;非到絕處,勿窺絕法。」

劉璉不太明白什麼意思,不過覺得這十六個字很有意思,就又大聲的念了一遍。

「什麼,璉兒,你剛才說什麼,」被喚做忠伯的人聽到后大聲問道。

劉璉見他相問,就向手中之書撅撅嘴,「這本書上的,不知道什麼意思,絕來絕去的。」

被換做忠伯的人一聽,像是想起了什麼,只見手不過輕輕一擺,年輕人手中的書竟直直的往他手中飛去。拿到書後,手竟然顫抖了一下,隨著兩根手指微微的翻動,臉色也越來越凝重,當翻到第五頁時,不禁大聲疾呼道:「這…這…真的是…《連…脈…絕》,我李忠有生之年竟然見到了傳說中的傳說,這,太,太不可思議了,」

「璉兒,這哪裡得來的。」李忠一把抓住劉璉用狂熱的眼光問道。

劉璉從沒有見過他這種眼神,從李忠身上發出的氣壓,簡直讓劉璉喘不過氣來。急忙說道:「就在地上,我就在這裡撿的。」

「撿的,」李忠百思不得其解。「難道已經有人練成此功。不好,我得趕快把這件事告訴你爹,你先在南宮府外等我們,這裡處處充滿著詭異,一切小心。」他也不等劉璉回答,就自去了。整個院中就剩下劉璉一人迷茫的愣在那裡。

南宮府大堂內,一位白須的老者正在不停的用手卜算著什麼,他那一雙明亮的眼睛像聚著一彎智慧的清泉,花白的頭髮稀疏的挽在腦後,一身便衣襯托著他那修拔的身體,年齡已經在他身上改變不了什麼,只能告訴世人他那一生輝煌的功績。

他正是為朱元璋平定天下的首席謀臣劉伯溫,有人說朱元璋正是有了他,才使得天下一統提早了三年。

「南宮望,拜見御史大人。由於染病在身,來的遲了,望大人見諒。」南宮望這時從外面急跑過來半跪在地上。

劉伯溫望著半跪在地上的南宮望好一陣子,才端起桌上一杯清茶道:「南宮將軍不必多禮,快快起來,老朽已經被聖上免去御史大夫一職。這次來西安只不過是來辦一些瑣事,順便經過將軍府邸,正好口渴,討一杯水而已。」

南宮望站了起來,笑道:「大人這樣說就見外了,我南宮府能請到大人大駕光臨那是蓬蓽生輝啊,誰不知大人是皇上身邊的紅人,降職只是暫時的,卑職相信您一定會官復原職、前途無量的。」

劉伯溫不理會他的話,喝了一口茶道:「將軍,不知將軍可曾聽否,若有關於天之大事時,每次都有異狀發生,被世人稱為警世。」

南宮望一愣,不知劉伯溫此言何意,這種事本來就非自己這種帶兵之人所知,為何突然提出此題,只好隨口答道:「好像聽手下士兵提過,不過我認為這純屬玩笑,未曾見過,不可當真。」

劉伯溫又道:「既是這樣,我想請問將軍不知剛才府上發生過何事?竟令府內生出異狀,以至於怨念以蔽星辰。然而,也就在將軍來之前,我又見異狀全無,群星逐漸顯現呢?將軍若以為這是玩笑的話,可招府中一人問一下剛才之夜與如今之夜是否大是不同。」

南宮望聽此,心中一驚,自知劉伯溫此來,絕非所言是討杯水那麼簡單,但又不知他來此何意。不由剛平靜下來的心又忐忑不安起來,不過隨即想到他已被撤了御史大夫一職,也無需怕他。心底又平穩起來。道:「我根本不知大人在說什麼,我府內一向平靜,從未有過何異狀,至於群星暗淡,可能是烏雲所遮,天氣不斷變化,這都是平常之事。大人您可能是為江山社稷疲勞過度,才一時多想了吧!」

劉伯溫自不會聽他一派胡言,細細的看著南宮望,知他一定有何隱秘之事,個人自有個人的秘密,他本不想管,但幼小苦學周易八卦,自信決不會算錯,剛才絕對是天下大亂之前景,雖說後來轉為平和,但他及想得知原因,怕剛剛平靜未久的天下又是一次紛爭,那麼又有多少百姓要離家棄業、血流成河了。

劉伯溫道:「我到多麼希望是多想了,可人會欺人,可天不欺。既是南宮將軍認為從未有過異狀,那何以將軍身上帶傷。」

南宮望強笑了一下,心中不知劉伯溫如何看出他身上帶傷的,要知道剛才之事只有自己和另一個人知道,就算真像劉伯溫所說天下有事,天出異象,可天出異象也不可能把自己有傷的事給表現出來啊!心中認定劉伯溫是在試探於他,所以只是道:「大人,說笑了,我身體好好的,哪裡帶傷了。」

劉伯溫見他不誠,繼續說道:「將軍千萬別不承認,我曾讀過一點醫書,要知,只要被剛強之類的硬功夫所傷,三個小時內會氣血不暢,呼吸急促。將軍剛才進來時明顯如此。

還有就是將軍衣服上,在胸脯和手臂之間,帶著些細微的白色粉末,我雖不知為何物,但從粉末的不同分佈位置上,不難看出是一個手掌的印記。一定是將軍剛才受了誰一掌被震傷了內腑。

不知將軍剛才遇何險情,竟傷了內腑啊!這難道也是府內一向平靜之說。」

南宮望聽得一陣冷汗,沒想到劉伯溫竟把自己觀的如此仔細,正要辯駁一二,突見一個黑影從堂外掠了過來。

他一驚,以為是劉伯溫安排的殺手要對自己不利,正要出手,卻發現自己渾身像被點住了穴道一般,不能動彈。而黑影到劉伯溫身邊后,自己又恢復了正常。

「這難道就是內力練到一定程度后,所產生的氣壓。只不過從自己身旁一掠,自己竟到達到了這個地步。」南宮望暗暗想到。

黑影正是急忙趕來的李忠,李忠到劉伯溫耳邊說了一陣什麼,又拿出一本書交到了他手裡。劉伯溫拿到書後,隨手翻了幾頁,先是一愣,露出一副不解的樣子。接著臉色頓時大變,怒道:「南宮望,你好大的膽子。」

南宮望一看到那本書,就知不好。再看到劉伯溫的臉色,差點嚇得再次跪下去,不過他還不知道劉伯溫能猜到多少。只是道:「下官知錯,身居朝廷之職,竟還想著稱霸武林。下官一定會向主上報告此事,請求主上責罰。」

劉伯溫厲聲叫道「南宮望,到現在你還不知悔改,滿口假話。說什麼稱霸武林、請求你主子懲罰,先不說你主子有沒有參與其中,恐怕你們所謀的之大要超過稱霸武林這種小事吧!要知若我把此事稟告聖上,你主子暫且不講,首先就會滅你滿門。」

南宮望聽到這裡,立時知道劉伯溫已猜到了一切。急忙跪倒,「大人千萬不要誤會,我只是被逼所為,我~~。」

「不用多說了,」劉伯溫冷冷的打斷了他的話,「這件事我暫且不會稟報聖上的,你只要告訴我是玉虛宮的哪位為秦王獻的這一本書就是了。」

南宮望誠惶誠恐的道:「是虛子敬,一切全都是他為主上出的這主意。要不是他迷惑主上,主上是不可能做這等事情的。他~~。」

「好了,」劉伯溫再一次打斷他,「你替我轉告你主子秦王,這次事情就此作罷,如果他再有什麼風吹草動,哪怕是一丁點,我也會把此事稟報聖上。

至於你,「哼」,我今日在路過你府外時,你攔住我轎子言『現國家動蕩,北元未平。你願自貶到燕王麾下做一參將,北擊元朝餘孽,請我為你上報兵部和吏部。』可是如此。」

南宮望聽后,一陣頭暈目眩,想到自己跟隨常遇春將軍南征北戰時只是一個參將,幾次差點丟去性命,好不容易才做到昭武將軍,跟隨了秦王。沒想到一番努力今天盡皆白費,這豈不是又得從開始做起,上陣殺敵,就算拼上了性命,也不知要多長時間才能再次做到將軍一職啊!他不禁恨恨的望著劉伯溫,手掌握的「啪啪」作響。恨不得上去把劉伯溫斃於掌下。

但他望到李忠的眼睛時,就心中一寒,知道恐怕自己還沒出手,就有可能先死於李忠手上。想到能保住性命已經不錯了,其他的只好以後再說。畢竟還是性命第一,只有連連說是。

劉伯溫對他不作絲毫理會,從大堂的桌上拿過一支毛筆,在那本書的第一頁寫了幾個字。寫完后,把那頁書頁「刷」的一聲撕了下來,連書一起冷冷的遞給南宮望道:「將這個交給虛子敬,就告訴他『玉虛宮十年之內若有人膽敢出宮一步,那人會再次去玉虛宮走一遭。」然後看也不看南宮望一眼,向府外走去。

南宮望直至看著劉伯溫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大門口處時,才長長的出了口氣,轟然跌坐在長椅上,只見手中抓著的那張紙上赫然寫著:習練絕功,道義絕傷;非到絕處,勿窺絕法。不聽絕言,必遭絕殺。

南宮府外,劉璉一見他們出來,馬上走上去問東問西。劉伯溫則一句不答,細想著什麼。劉璉又纏住李忠不斷詢問,李忠則把剛才之事一一講給劉璉聽,劉璉聽后,哈哈大笑,道:「忠伯又騙我,天下那有這種詭異的武功。」

「你錯了,天下間有太多太多的秘密是我們所不知道的,有時只能相信只是傳說,但真正發生時,就不得不令你信服了。」李忠意味深長的說道,彷彿他有很多的秘密是不能說的一般。

劉璉不服氣道:「就算有又能怎麼樣,費盡辛苦練成了,大不了在他那個時代一統江湖。如果他在江湖上任性妄為的話,也是雙拳難敵四手。只要任何一門武功練到極致,都可以一統江湖。重要的不是武功,而是德行。創出這門武功的人顯然不知道這個道理,要是知道的話,就不會那麼麻煩。」

「迂腐,秦王要一統江湖有何用處,常常告誡你,做事要觀察細微,看到本質。你每次都說了解,每次卻都言不及義。」劉伯溫嚴厲的說道。

然後,走向李忠,向他說了一些什麼,李忠即點了點頭,一起身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劉伯溫上轎后,看劉璉還悶悶不樂,輕嘆一聲:「其實把你教導成為父一樣,也不是什麼好事,一生註定要操勞,你現在這樣,到時娶一個老婆,安穩渡過這一生,為父也就放心了。」

劉璉一撇嘴道:「我才不要這樣呢?我要練好武功,成為人人敬仰的大俠。持劍蕩平那些歪門邪道,讓江湖歸於平靜。」

劉伯溫本想再斥責他兩句,但想了想終究沒有出口,只是長嘆一聲道「等你真正成長起來就明白為父的話了。」

劉璉不依不饒道:「好,這件事等我以後再說。那麼,現在可以先告訴我秦王到底想幹什麼?」

「『哎』,」劉伯溫再次長嘆一口氣:「那本書世上本來就不該再存在了,裡面有太多的心酸和無盡的秘密,是世人所不願知的。我只記得第一次看到它的記載是在《武林內志》上,只有了了幾句話:為求安世,逆天為之。以殺止殺,無奈行之。《連脈絕》出,隋煬帝亡。

第二次看到關於那本書的記載是在《大唐內密》上,書上寫道:唐太宗時,,那本書被一道士呈給太宗,太宗看后,即時撕毀,並密令李靖把知那本書詳情之人一一處決,書則全部燒毀。自此後,再不見關於那本書的記載。」

劉璉聽此,想到《連脈絕》的武功竟擊殺了隋煬帝,難道秦王想要殺......。

「難道……難道秦王想刺殺皇上不成。」劉璉大驚失色道。

「我常說讓你~~,「哎」劉伯溫忍住了教訓劉璉的衝動,繼續說道「先不說他能不能練成,就算練成借給他兩個膽子,他也不敢去刺殺聖上。要知聖上是秦王的父親,就算聖上有事,秦王也做不了皇上。況且聖上非隋煬帝可比啊!聖上諸子中,平定天下功勞最高者,莫過於秦王、燕王、周王、寧王。而寧王非皇后所生,身份決定了他們沒有競爭皇位的資本。

有身份者,分別是皇后所生的太子、秦王、晉王、燕王、周王。

要知選立太子實行的是立嫡立長原則,所以有太子在他們前面,他們同樣沒有機會,況且太子天性仁厚,待人和睦。皇上不可能舍太子而選其他人接位。

這裡最不甘心的應屬秦王,屢屢策劃朝中大臣向聖上進言太子生性懦弱,無大能,繼位后國家有危。但聖上認為太子本性善良,以後一定是為仁君。所以導致秦王的想當太子的野心一直沒有實現,沒想到秦王這次竟想出這個辦法……。」

劉璉聽完,深深感到皇家爭鋒的可怕。又一想,謀害太子,是十惡大罪,父親何以替他們隱瞞呢?又想到,既然那本書如此的神奇,父親又何故不把那本書毀去,反而又留在了南宮府內呢?

劉伯溫早已知道他在想什麼,淡淡的道:「這次事件,絕非秦王一人主謀,試想若太子一死,其他諸王豈會眼看秦王得利,說不定,反而便宜了他人。

而秦王絕不會做這種為他人作嫁衣裳之舉。但現在秦王卻在做,只能說明他已經和另外幾個有實力的王爺達成了什麼協議,我若把此事告訴聖上,第一聖上聖意難測,不知會作何舉動。第二諸王素知聖上心狠手辣,若他們以為聖上要向他們出手,必會鋌而走險。那樣的話,會使剛剛穩定的局面損壞殆盡,天下不知又有多少平民又將受苦。

我希望以此事告誡秦王,秦王為怕聖上知道必不敢於亂來。至於那本書,我把他留在南宮府內,那是因為那本書是假的,絕非真的《連脈絕》。

因為書上的字跡太熟悉了、太熟悉了。........除了那人,是任誰也寫不出來的。」說完,便不再言語,彷彿睡著了一般。

劉璉本想再多問一點,可是見父親不再言語,也就不敢多問,只是心中再也難以平靜,彷彿一下子被《連脈絕》這本書塞得滿滿的。

劉伯溫慢慢地閉上了眼睛,放心一笑。心想終於阻止了一場浩劫,自己離歸隱的日子也就越來越近了。連日的奔波使他很快睡著了。

月光洋洋洒洒的照射著他們一行人,越走越遠。

直到過了很久以後,天上突然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八月十五的天氣本不該有雨,可雨卻堅持著在明月照射下而來。

這樣,月亮看上去也就不是那麼的圓了,更多了幾分蕭條、幾分無奈。這時,西安所有的人都從睡夢中醒了過來,爭相去看這場千年難遇的情景。

今夜,註定無眠。

劉伯溫此時已不知身在何處了,不過他真的可以放心了嗎?或許吧!也許一件事的結束只是預告著一個開始、一個無眠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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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忘憂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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