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仲仁迫凌去檄書

12 仲仁迫凌去檄書

曹操把陳宮來信的內容簡單地轉述與與眾人聽,說道:「公台來信,約我與孟卓聯兵,一起反攻濟陰。他在信中講了『三勝』,徐州兵久戰疲憊,且如今分兵駐守濟陰、山陽、任城、東平、濟北等各郡,相比月前與我軍交戰之時,他們的兵力已經分散,而反過來,我軍的兵力卻可集中用於一地,可以以眾擊寡,此我之一勝也;他前時與呂布通信,呂布願與孟卓的別部共攻汝南,以此,在我軍反攻濟陰的時候,孫堅部的豫州兵就無法支援徐州兵,等於是斷掉了徐州兵的豫州外援,此我之二勝也;州府萬潛,因高素殺張長、劉馥殺李操,以及徐卓等在各郡侵害右姓,幡然醒悟,已然撥亂反正,答應潛為公台之內應,此我之三勝也。

「程公、卿等對此有何意見?請暢所欲言!」

畢諶與萬潛以前並為州府的首吏,兩人是同僚,而且言語投機,交情也還不錯,聽到萬潛反正,甚是喜悅,撫須說道:「我就知道萬君從附徐州,是逼不得已!果然如此,今他不顧身在敵營之危險,毅然決定為明公內應,重新歸來,……明公,足可見兗士人心之向背!有萬君為明公潛通消息,山陽、濟陰之虛實,明公可盡知矣!」

曹操說的是萬潛肯為陳宮的內應,畢諶豈會不知陳宮棄曹操而投張邈這件事,實是對曹操造成了不小的負面影響?故到了他的嘴中,卻是成了萬潛「毅然決定為曹操內應」了。

曹操說道:「子禮,你是贊成與我軍與孟卓聯手,共擊濟陰么?」

畢諶沉吟說道:「明公,聽你剛才說,公台信中講到的『三勝』,似乎是頗有道理,然諶不知兵,具體是不是同意公台,與陳留聯兵,還是請程公、伯寧講講他們的看法吧。」

曹操便問程立、滿寵,說道:「程公、伯寧,你兩人怎麼看?」

程立說道:「明公,時下的形勢好有一比。」

「何比?」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曹操已知程立之意,問道:「此話怎講?」

程立說道:「公台信中講了如果打濟陰的話,有三勝;如果不打濟陰的話,明公,對我東郡而言之,對明公而言之,則會有兩弊。」

曹操說道:「公所言之兩弊,我知矣!一則,東郡不足以養兵,暫時可以支撐,久則兵馬必散,即使不散,沒了糧餉發給兵士們,軍紀、軍法也就無法再嚴格地要求他們,勢將形如寇兵矣!不但會擾亂地方,且臨戰用到彼輩之際,也將無有什麼戰力。兵不堪用,此一弊也。

「荀攸、李瓚、劉馥、荀悅、徐卓等人,俱非庸才,或以權謀矯出,或有治能,或博學而有清望,今如不及早反攻,兗州之民心,遲則一兩年,短則一年,也許還真就能被他們收攬到,——劉馥方任濟陰郡,即剿滅掉了大野澤的賊寇,周邊縣鄉的百姓自此不再受賊寇掠奪之苦,我聞之,他的名氣可是一下就在濟陰響起來了!徐卓在濟北,雖然侵害到了右姓豪族,可他分田於徒附、招撫流賊,卻亦是頗得百姓們的交口稱頌。民不附我,此二弊也。

「程公,我說的對么?」

曹操帳下的兗州人不少,除掉程立是東郡人外,畢諶是東平國人,滿寵是山陽郡人,還有別的一些,分別來自濟北、任城等郡,比如呂岱,就是任城國人,他們而下雖是跟著曹操撤到了東郡,與他們各自留在本地的親朋好友卻一直都有書信來往,故此,曹操如今

雖是人在東郡,但對兗州別郡目前的情況,都還是相當了解的。

說實話,劉馥、徐卓等人的治境策略,剿滅聚集成伙的大股賊寇、招徠流動不定的小股賊寇,同時重豪強兼并之法,打擊那些貪心無度、兼并民田不已、乃至擁有數百上千部曲、還有著一定軍事力量的地方豪強,扶助百姓小民,以發展經濟,充實民力,等等這些舉措,是深得曹操之心的,換了他治理這些郡,他也會這麼乾的。

也正是因了深得他之心,所以,他才會產生假以時日,「民不附我」這樣深深的擔憂。

程立想說的兩弊,正是這兩點,想說的話被曹操說了,他便點了點頭,說道:「明公說的對,我所憂慮的兩弊正是此二者。」

滿寵年紀雖輕,比程立小了二三十歲,比畢諶也小了不少,可是性格堅定,有謀略、主見,並敢決斷。兩個年齡比他大的尊長都已經發表過意見,他現在可以開口了。他跪坐席上,挺直身子,說道:「明公,戰則有三勝,不戰則有兩弊,以寵之愚見,可與陳留聯兵反攻濟陰!」

短短的一句話,把他有主見、敢決斷的性子表現的淋漓極致。

曹操從席上站起,到堂中踱步,他轉了幾圈,背對門口,負手仰頭,不知在想什麼,想了一會兒,回過身來,與程立、畢諶、滿寵和丁斐、史渙說道:「公台信中言有三勝,我看啊,今如反攻濟陰,我軍何止三勝!」

畢諶問道:「敢問明公,還有哪勝?」

曹操伸出三指,笑道:「不是還有哪勝,是還有三勝。」

畢諶訝然,問道:「竟是還有三勝?」

「可不是么!」

「敢請明公示下,是還有哪三勝?」

曹操伸出小拇指,說道:「貞之設離狐郡,以東郡人潘璋為郡守,貞之的用意很明白,他是想用潘璋這個熟悉東郡地形、風物、人情的東郡人,來給我造成壓力,但潘璋此人粗猛,雖小狡,能治軍,聞他部曲頗有軍紀,然其自恃勇悍,卻甚是輕我。我聽說,他就在前日,鑄了百鍊刀一柄,銘曰『濮陽』,以擒我自許。驕兵必敗,輕敵必覆,況乎既驕又輕?我如反攻濟陰,離狐不難克也!此我之一勝。」

潘璋的校尉號是「先登」,跟從荀貞以來,他著實打了不少的硬仗,在整個的徐州軍中,以勇悍聞名,能與他相提並論的徐州將校,實是沒有幾個。

而月前徐州的攻伐兗州之戰,又是勢如破竹,連戰連勝,僅被亢父、壽張這類堅城阻了一些時日,其餘的時候,幾乎沒有遇到過什麼大的阻礙和挫折,在不少徐州軍將、士卒的眼中看來,兗州兵、曹操委實易打,甚至有軍將和老卒認為,此回打兗州的這一仗,還不如之前打陶謙、奪徐州的那一仗打得費勁。

兩個原因結合一處,這也就難怪潘璋信心滿滿了。

畢諶說道:「潘璋勇而無謀,此確是我軍之一勝也。敢問明公,二勝是何?」

曹操伸出無名指,說道:「我叫李高與他的兩個弟弟去信,本就已得到了李操、李進的願為我軍之內應,現今李操被劉馥殺害,這必然會更加堅定了李進投我之心!李氏乃乘氏豪姓,其部千許,加以徒附、鄉人,可得三四千眾,雖然數量不多,然可起奇兵之效;且李進在濟陰,我軍從他那裡,可知濟陰郡的虛實情況。此我之二勝也!」

諶、滿寵對視一眼,他倆此前都不知曹操命李高召李操、李進為內應之事,直到現下聽了,二人才知。

滿寵贊道:「明公深謀遠慮,原來早已在濟陰郡埋下了釘子!乘氏此縣,沿濟水西南下,不到百里即是濟陰的郡治定陶;出而向東南,六七十里便是兗州的州府、山陽的郡治昌邑,這個地方誠然是濟陰、山陽兩郡的心腹要地!李操、李進兄弟素有勇名,今李操雖死,而其弟李進的智謀卻在李操之上,有他在乘氏響應明公,濟陰必可光復矣!」

他略想了下,自告奮勇,說道:「寵請為明公錦上添花!」

曹操問道:「如何錦上添花?」

滿寵說道:「我郡豪強李朔等人,向來與寵交好,寵願為明公去信於他們,看看能不能把他們為明公招徠帳下!如是可以,則當明公、張府君一攻濟陰之西、一攻濟陰之南,而李進響應於乘氏的時候,若再有李朔等人起兵於山陽,那明公這回反攻濟陰,豈不就更穩操勝券!」

滿寵十八歲的時候,就在山陽郡的郡府中,出任督郵之重任,當時郡內有李朔等豪強各擁部曲,抄略百姓,滿寵奉令去糾察他們,靠著他家族的聲望和他個人的能力,李朔等都自請認罪,從此以後,不復再有掠民的行為。滿寵和曹操類似,也有輕俠的一面,與李朔這類的豪強大俠,彼此能聊得來,互相間的關係還不錯。他如給李朔等去信,不敢說這些人全都會響應曹操,可在自身利益被荀攸、樂進等損害的前提下,也許還真會有幾個跳出來扯起叛亂的。

曹操大喜,說道:「此事如成,卿記首功!」

畢諶問道:「敢問明公,三勝為何?」

曹操伸出了中指,排在小指、無名指的前邊,高高豎起,說道:「徐州能為我敵者,唯貞之耳!貞之現下已回徐州,留戍兗州的徐州主將是荀攸、樂進,公達固智、文謙固勇,非我敵也!此為三勝!」

雖為屢敗之將,但曹操這話說的充滿了自信,不僅滿是自信,且其的語氣、表情、儀態,並使滿寵、畢諶、史渙、丁斐完全地相信他的此話。這大概就是人格的魅力吧!

程立說道:「明公所言甚是!加上公台的三勝,我軍有六勝在手,如是反攻濟陰,必勝無疑!」頓了下,又說道,「不過明公,張孟卓一直自視甚高,自以為可與明公比肩,今與其部一起反攻濟陰,獲勝雖說不難,然克複濟陰后,為能壓制住張孟卓,以立淺見,是不是可趁公孫伯圭敗歸幽州,袁本初已有餘力助我兗州之力的機會,再向袁本初請些援兵?」

曹操心道:「本初的部曲甲械精良,遠非我部可比,既是為確定住與孟卓的主從關係,也是為打下濟陰以後,下一步繼續用兵山陽、任城等郡著想,問本初借些兵馬,當然是需要做的。」收回了三個手指,頷首說道,「公言甚是!」回到案后坐下,親自提筆,給袁紹寫求援的信。

袁譚才因為荀成、陳買的緣故,從平原郡無功而返,對於曹操反攻濟陰、兗州余郡的計劃,袁紹自是大力支持。信到冀州,袁紹即遣高覽、張南兩將,引步騎五千,往助曹操。

卻說便在高覽、張南領兵前往東郡的時候,青州濟南國的國都東平陵縣中,郡府之內,應荀貞之表而新得任青州刺史、領齊國相的陳買,在日前剛接到了兩封荀成檄書後不久,這天又收到了荀成的一道檄書。陳買看書罷了,大怒不止,擲檄於地,怒道:「荀仲仁迫凌再三,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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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之最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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