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恨自己太過正直

044 恨自己太過正直

()「老大,他們連您要選舉都知道了啊,消息太靈通了啊!」山豬想起了方秉生說的話,趕緊彙報,肚裡卻有一股深深的恐懼。~

在山豬眼裡,翁拳光作為龍川堂老大,雖然要是在滿清肯定和官府是好兄弟,但是現在宋國官府里有一些基督徒瘋子,早看龍川堂不順眼了,不被他們找因頭修理或者勒索就不錯了,就這樣,還不韜光養晦,非得去選舉,山豬是不明白選舉是幹嘛的,也沒在意過,只是覺的身為黑/幫,招搖過市有點離譜,真能選上所謂的官更是匪夷所思,不可能啊。

但是大家也都沒把選舉當回事,這老大參選,包括老大自己在內,都認為重要xìng還不如「今天午飯那隻白斬jī不錯、下次還要」。

所以很快山豬就把這事忘得妥妥的,誰在乎選舉?你跑到龍川縣城裡面在三一街大吼:「我參選了。」所有人估計都以一種看傻子的表情看著你,主要是不知道你在說啥。

今天一聽方秉生說,在心裡這針尖大的事情就泛起來,趕緊和老大彙報。

「這幫畜生蹬鼻子上臉了!」翁拳光重重的一拍扶手,咬著牙重重的從鼻子里哼了一聲。

這要是在平常,就是老大要出動砍刀幫或者斧頭幫砍人成夫妻肺片的信號了,但是現在山豬趕緊弓腰說道:「老大,這個,惠川堂實在太厲害了,咱們…咱們稍安勿躁啊……」

「唉。」翁拳光突然重重的嘆了口氣,思緒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那時候他只是龍川附近一個鄉村的少年,平常就愛打架鬥毆,聽聞隔壁村裡有個人在龍川縣城立住了腳跟、開館收徒,有十分的威名,就要去投靠。

他父母覺得他在家無所事事、成天惹是生非,不如去投奔前途光明的天地會,反正他現在打人也是坐牢,加入幫會,打人坐牢是有獎金的,選哪個?很容易。所以就給點盤纏讓他來龍川了。

很快他就拜翁健拳為師,因為彼此是遠方親戚,都姓翁嘛,不信任親戚?你在清國還能信任誰?

人人都是虎狼。

因此翁健拳更是高看他一眼,直接給了他一個小頭目來做。

很快,在碼頭附近的一個小客棧里,他和翁建光見面了。

他忘了當時是一個手下碰到翁建光衣服了,還是翁建光站起來就找茬,反正唯一記得的就是那個高個子站起來就給他臉上一拳。

這一拳打得好結實。

結果很簡單,就是讓兩個手下一擁而上唄。

四個人從客棧打到街上,人人頭破血流。

外地人翁建光雖然先制人,但肯定雙拳難敵六手,很快被揍成了豬頭,架到了精武拳館,接受正義的審判。

直到二十多年後,翁拳光還記得被揍之後那種酸、痛、恨一起湧上心頭的感覺;當然,他也更反覆品味他狂揍翁建光那時爽得不能再爽的記憶。

老大翁健拳一問:這個翁建光也是從惠州坐船慕名來投「翁家拳」的無所事事的傢伙。

說好聽點叫做有志青年;

說難聽點叫做無業小流氓;

當然,當年很大可能是翁建光誤打了碼頭黑/社會,被精武拳館的人團團圍住,怕被打死,不得已自稱是個「想要和翁健拳學拳的有志青年」。

翁拳光自然對這番說辭嗤之以鼻,大吼:「打死他,扔東江!」,

但老師翁健拳倒是對翁建光很欣賞,畢竟你和道上朋友吹:「昨天有個外地小傻蛋惹了我的人,被扔東江喂王八了」,這有什麼意思?東江王八不就是道上朋友每月提供伙食嗎?

然而要是吹:「昨天有個外地年輕人跋涉千里來拜師,我根本看不上眼他,但是打得他鼻青臉腫他就是不走,我只好收了他。唉,人總是為虛名所累啊。」說完,再故意嘆口氣,傷感的搖搖頭,這樣自己有多吊?

更況且他也姓翁,家譜說不定扯得上話。【葉*子】【悠*悠】

於是乎,翁建光和翁拳光都成了翁健拳的徒弟。

而且因為兩個人來拜師之前都沒有名字,綽號都是一樣「翁老三」,他們師傅翁健拳綽號恰好也是「翁老三」,這個「翁健拳」的名字還是打下一個碼頭后,請代寫書信的秀才給起的。

師徒三人既是罕見的小姓、連名字乃至落魄都如此相像,怎能不讓為師的惺惺相惜,於是翁健拳就說了:「別hua二茬錢去起名字了,我的名字拆開了分給你們倆。」

結果年紀大點的叫做翁建光,綽號虎牙四爺;年紀小點的叫做翁拳光,綽號虎眼八爺;

兩個年輕人也不負師傅的重望,愣生生的用砍刀砍跑了蘑菇李、海帶林、蘿蔔王,為恩師壟斷了龍川河運碼頭。

但是兩個人彼此都看對方不順眼:一個覺的另外一個是靠親戚上位的軟腳蝦;另外一個覺的這個是專門溜須拍馬的馬屁王。

結果老師剛一閉眼,兩人就提著小弟火拚了。

虎眼八爺乾淨利索的把翁建光這個虎牙給拔了。

他那一伙人全被趕出了龍川,身後還傳來翁拳光擲地有聲的聲音:

「誰敢再踏入龍川縣城一步,就挑了誰的手腳筋!」

但是沒想到啊,風水輪流轉。

翁建光不知怎麼竟然和洋教朝廷搭上了關係,天天替他們干一些風水活。

在電報線朝江西架設的時候,惠川堂的人也故地重遊出沒過龍川縣城,但是翁建光也沒好意思去見老弟弟,恨不得在街上走路的時候拿布把臉遮起來,畢竟做了莫名其妙的樹電線杆子的生活,手下是一群苦力,行李是電線杆子、電線,人人灰頭土臉的,看起來像包工頭,聽起來像包工頭,其實也就是包工頭;

而龍川堂的人壟斷了東江一段的運輸,日進斗金,都成了穿金戴銀的大財主;自己hún成這個爛樣子,還又不是威風八面領著一群砍刀火槍在手的小弟砍回龍川,怎麼好意思和龍川堂的人搭訕。

龍川堂也沒有按自己所說的:「誰敢再踏入龍川縣城一步,就挑了誰的手腳筋!」的狠話,來怎麼樣故地重遊的惠川堂,他們躲在碼頭老巢里有點幸災樂禍又有點害怕的嚼舌頭。

幸災樂禍,自然就是惠川堂看起來很落魄,堂堂一個幫會,現在居然沒法子再在道上hún,去從良干包工頭的差事了;完全就是妓/院里兩大頭牌競爭,得勢的一方嘲笑被趕出妓/院一方的心態,連唧嘴的表情都一模一樣;

有點害怕,則是聽四里八鄉傳聞,這電報乃是朝廷學來的西洋陣法:chou取少男少女的精血往戰場上的十字軍傳遞,有了這玩意,不僅魔音千里可達,十字軍更是戰無不勝;而且後來聽說因為這電報杆子穿了城外某人的祖墳,結果那人全家死光光了,此人一身孝服刀劈電報局報仇!

當時聽到這個聳人聽聞的消息后,害得翁拳光死死憋住臉皮下的笑,握緊拳頭保持著滿臉焦急的表情大喊:「啊?怎麼會有這種事?虎牙不會恰好就在那電報局裡?他沒事?畢竟和我是結拜兄弟啊!」

對於昔日仇敵竟然去做西洋陣法這種斷子絕孫的玩意,翁拳光搖了搖頭,表示對對方的可憐又可悲:想當年你好歹也是個獨身刀劈城西賭場的好漢子,現在落魄,都轉行成跳大神的神漢了,出賣祖宗、出賣良心、出賣尊嚴,可憐啊可憐。

因為被自己擊敗完全丟失了幫會的尊嚴,結果昔日好漢做了個喝血布陣、斷子絕孫的洋教神漢,這讓翁拳光搖頭嘆息了好幾年,一有客人來,就會訴說惠川堂的慘劇:頭是連連搖著的,表情是悲痛的,語氣是無奈的,話語是惋惜的;不過每次說完,臉上連眉mao都是來回挑動的,以致於必須立刻喝茶壓住,怕自己笑場。

沒想到最近五年惠川堂聲名鵲起,堂口新換的牌子《宋右鐵路電報公司》頻頻見報,龍川堂才微微回過味來:難不成翁建光這小子達了?

要說樹電報杆子的時候,翁建光不想看見龍川堂的人,是因為自慚形穢;等惠川堂第二次大規模返回龍川的時候,早非昔日呂下阿門g。

當鐵路修建到龍川地段的時候,惠川堂的制服早已不是傳統黑/道的白T恤、扎kù腳的黑kù子,從老大到小弟,全部是西裝革履大禮帽、xiong口墜著銀錶鏈、胳膊上掛著文明棍、連眼鏡很多人都戴上了,看起來所有人都在放光,上至朝廷官員下至治安官,都圍著他們轉;

而且竟然來龍川的惠川堂里還有很多洋人,居然連洋人都收進堂口做小弟了?!

這個時候,惠川堂老人沒有約見龍川堂的意思,原因很簡單:對方就是個小縣城的蝦米,理他們幹嘛?

窮的時候哪怕一塊餿飯都會大打出手,可是富貴了之後,不僅會忘掉窮親戚、窮朋友,連窮仇人都會忘掉。

龍川堂就悲劇的被翁建光給忘了。

當鐵路完成通車之時,翁建光甚至嫌棄龍川太小,朝廷也沒有派大員來,他都沒有出席通車慶典,就讓自己的秘書方秉生主持了通車典禮。

各界士紳齊集縣城,翁拳光沒有去,氣病了。

病好之後,話嘮了很長時間,依舊是逢人就講翁建光,只不過現在訴說的不是惠川堂的「慘劇」了,而是大罵翁建光見利忘義、絲毫不講江湖道義、就忘了當年師傅和自己這個小弟是怎麼幫助他的,現在達了,竟然連個招呼也不過來打,難道龍川就不是他的第二故鄉嗎?他那一身起家的「翁家拳」跟誰學的?沒有「翁家拳」能有他的今天?忘恩負義!

但是翁建光的飛黃騰達好像勢不可擋,贛州通車之時,皇帝御駕親臨典禮,在一片西裝、燕尾服、高禮帽的海洋之中,號稱「愛民如子」、「心愛中華」、「簡樸到不穿洋服為百姓省錢」的海皇,依舊一身粗布黃袍頭裹紅巾出現在萬民面前,一身傳統打扮的皇帝被他手下那「洋裝海洋」襯托得永遠是那麼的扎眼、那麼的光輝奪目,宛如中華文明的中流砥柱,在洋chao旋渦中心睥睨四顧,粗布黃袍和紅頭巾讓他穿得霸氣到爆,一出場,就引起了不明真相的圍觀百姓山崩海嘯般的歡呼和哭喊。

當然誰也沒法複製這霸氣,你沒法穿著土布袍子讓一群西裝革履的人對你彎腰鞠躬,事實上,在宋國,你連西餐廳都hún不進去。

在通車典禮上,陛下親手用系著紅綢的鎚子,敲擊鐵軌上的最後一根鐵路道釘,這鐵路道釘是純金做的,上面鐫刻著:「敬畏耶和華是智慧的開端」。

鐵軌上就連著電報線和報機,萬眾矚目之下,皇帝錘擊了七下,代替了電報員的擊鍵,電報立刻自動把這七下聲音朝著整個大宋出通電:這就是粵贛通車的聲音!

為此,全國放假一日表示慶祝、皇帝大赦天下。

在一片禮帽揮舞和歡呼的海洋之中,這純金道釘被重新拔出來,由皇帝親手jiao給翁建光,這顆道釘還將會在南昌通車典禮上使用,同時永久保留在宋右鐵電的展覽室里。

皇帝重新把純金道釘jiao給翁建光的「剎那」,這個jī動人心的歷史時刻,被照相機精確的捕捉下來,當然其實也是因為兩個「詩友」不得不保持這個石化的姿勢和表情長達一分鐘,以便讓現場那些山炮大小的照相機不要照虛了。

作為海贛線通車這麼轟動的大事件,龍川自然也看到了,滿報紙、衙門外的大字報全在寫這個。

當然龍川和其他地方的人也不知道原來海贛線通車就是轟動,只是看報紙上講:「全國轟動」,才跟著「大流」轟動起來。

至於什麼叫「大流」?鬼知道啊!

「***!」在看到報紙上異常精美清晰的《翁建光從陛下手裡接過黃金道釘》那照片複製木刻畫的時候,翁拳光破口大罵,滿心都是嫉妒。

太不公平了!

一剎那間,翁拳光甚至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當年被從龍川劈走的敗犬是他。

前幾年他的河運公司也買了兩艘蒸汽輪船,掛靠在一個惠州的大航運公司旗下,收入很好,龍川到海京的話客運一等艙五十元一張票,貨物每噸十元,簡直是擠爆船啊,每次他都載。

但是從龍川被鐵路線連到了海京開始,河運生意簡直是一落千丈,畢竟鐵河完全就是在東江流域直直修的,就是另外一條河,這鐵河不需要休息、不需要船員、連舵手都不需要。

翁拳光聽說鐵河車上的舵手閉著眼睛開車,因為就順著兩根鐵軌開唄,決不會擱淺或者撞了暗礁,而且鐵河可以轟隆隆的不分晝夜、不分天氣連軸轉,最噁心的是度快。

現在河運價格已經被鐵路干到爆了,蒸汽船河運到海京的長途運輸價格飛流直下:客運一等艙五元,貨物每噸一元。

雖然周邊短途客運和貨運還是很多選擇河運,倒沒有虧本,但是已經沒有當年只有河運沒有鐵路時候的壟斷暴利了,連服務都不得不變好了。

河運公司得忍受客人的各種無理要求:從貨運價格的討價還價一直到在船上的伙食供應,求著他們選輪船不要選火車;

搞得現在,即便是已經壟斷龍川河運的黑/道夥計,也得mo著滿身的紋身咬牙切齒的對客人像暗/娼一樣陪笑。

自己生意每況愈下,而昔日仇敵卻飛黃騰達?

最可氣的是,這王八蛋現在的飛黃騰達,就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翁拳光有時候恨自己太過正直,不能容忍邪惡,否則當年和翁建光兩人一人一半碼頭,現在也都是縣城的富家翁了,時常碰碰面、打打架,生活多麼的美好。

至於搞這麼大落差嗎?

但是再怎麼痛恨自己太正直也無濟於事,翁建光已經是國家級的富豪明星了,而翁拳光也就是佔據小縣城碼頭的老大,差距實在不能靠「不正直」來彌補了。

手下也想攀龍附鳳,畢竟翁建光再牛,當年也是在龍川城一飛衝天的嘛,雖然屁股後面有刀追是主要原因,但是這麼多年了,你又這麼有權有勢,那麼:「江湖恩怨何須再提,大家都是江湖好兄弟!」所以大家就攛掇著老大給翁建光寫信再續前緣。

要是能認識鐵路公司的大老闆,他手指縫裡隨便1ou點油水,整個堂口簡直就達了。

翁拳光同意了,因為這是幫會情誼,是老派的懷舊,大家商量著要做得體面,帶出一種復古的感覺來,所以幫會立刻出去請了全城書法最好的先生來寫信。

那個傢伙已經六十多歲了,在前清做過官,書法賊bang,chou鴉片chou得牙齒都黑乎乎的了,鴉片也損害了他的健康,看起來和七八十歲沒有分別,讓扶著他胳膊上台階的翁拳光只敢用三根手指,怕不小心折斷了這老傢伙的臂骨,不過這更增添了他一股飄飄yù仙的風韻。

連翁拳光在內,龍川堂天天捧著這老鴉片鬼,就為了他斟酌詞句、咬文嚼字當個翻譯,把龍川堂所述的粗獷、直白的

「幫會兄弟之情」寫得文雅一點、場面一點,能上的了檯面,畢竟人家是京城的西學精英。

翁拳光看那老先生寫信的時候,背在身後的手都在哆嗦,牙關緊咬,肚裡一直在大喊:「老子不是為了錢巴結你!為了我的堂口、為了我的弟兄、為了龍川的美好明天,我這是捨己為人、為耶穌服務,我這是不得不『不正直』一次!尼瑪!當年我為啥不跑快點,劈死你!」

這封用優美的書法和文言文寫就的書信,充斥著鄉土之情和幫會弟兄情誼,光聽老先生讀起來就覺的真是優美,在龍川堂眾人耳朵里聽來宛如鳥叫:雖然不知道鳥在說什麼,但是很好聽。

信箋一投入郵筒,翁拳光就沒睡好過覺,倒不是羞愧,而是一種買了彩票急切的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中一大堆銀子的心情。

從此之後,翁拳光對翁建光再無仇恨之心,天天都在演練如何面對昔日的「好兄弟」。

他經常想著一輛西洋大馬車停在了武館門口,一身燕尾服的翁建光帶著「親切的」笑容從車裡走了出來,說道:「還是老樣子啊……」或者「還是龍川好啊……」或者「變化好大啊……」

自己要帶著熱情的笑容走過去,千萬不要失了尊嚴,當然一會喝親熱了失了尊嚴也無所謂,要微微躬身,弓得比見市長的時候還低,要一手緊握對方的手,另一隻手輕輕扶住那白手套,然後說:「虎牙,可想死我了……」或者「虎牙啊,還記得老哥們啊?」又或者「虎牙,看見你,我就想起了死去的師傅…….」

一開始,這種想象往往會因為噁心而不得不中斷,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也不噁心了,誰叫人家虎牙老四這麼富貴呢?

在那封熱情洋溢的幫會一家親的信箋出去兩個月之後,一天,一個手下驚喜的從郵局跑了回來,高高揚著手裡的一封厚厚的物件,大吼:「虎牙四爺回信了!」

為了最快的拿到可能的回信,翁拳光派小弟就天天蹲在郵局裡等著,果然奏效了,比朝廷那群郵差快多了。

龍川堂一群人頓時呼啦一聲圍了上去,沒想到那麼沉,肯定有好東西或者好事,翁拳光用顫抖的手撕開信封,netg大的牛皮本子。

「這是什麼玩意?」翁拳光愣了,又是看,又是mo,又是捏,又是聞,最後他把本子翻過來,一行鎏金大字赫然入目:

《哦!!!我的白頭》

再往下一看,下面一行金色小字差點燙瞎他的眼珠子:「大宋著名詩人翁建光詩集」。

兩個小時后,在那本詩集已經被龍川堂狐疑滿腹的各種人用各種方式研究過,甚至拿竹籤挑開了牛皮內封查看有無金葉子之後,翁拳光怪叫一聲,一把扯過那本書,狠狠的摜在地上,一腳踢飛了出去。

「尼瑪!居然這樣羞辱我!」翁拳光渾身顫抖著叫道:「會寫詩了不起啊?我也脫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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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翁拳光收到詩集的一周前,海京的宋右鐵電總部里,惠州火車站安全組組長山jī正來京城出差,這種時候巴結老大翁建光肯定少不了,坐在翁建光辦公室寬大的沙里,山jī和老大聊著天,山jī突然說道:「哎,老大,我聽齙牙張那小子說龍川堂還給您寫信了?那幫土鱉想幹嗎?」

翁建光在寬大的辦公桌后坐著,聞言一愣,嘴裡叼著的雪茄差點沒掉了,他手忙腳1uan的擦著落在辦公桌玻璃板上的煙灰,叫道:「齙牙張怎麼連這個都知道?」

山jī瞪大了眼睛,愣了一下,說道:「那傢伙不是被您放在收室嗎?」

「我讓他在收室喝茶遛鳥看黃色畫報,他什麼時候也識字了?」翁建光驚恐的叫道,惠川堂雖然很成功,但當年的老功臣們大部分是文盲,想提拔都難,所以就給了這些高薪老臣們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職位。

「他說龍川堂信封上有他們的堂徽、咱們以前的堂徽,有天地會暗號、有三合會暗號以及各種暗號,反正就是宋國幫會圖標大全,對於齙牙張簡直就像黑夜裡的螢火蟲,他一眼就看見了,然後找人問問,居然是龍川堂寫給老大您的。」山jī答道。

「***!這個王八蛋不識字都這麼多嘴多舌,看來不能讓他呆在收室了,老子明天讓他滾到江西巡路去!」翁建光在肚裡咬牙切齒道。

「他們說什麼了?」山jī問道。

翁建光愣了好一會,他搖了搖手,含hún不清的說道:「他們?咳咳…還能幹嗎?咳咳……不就是……不就是求我詩集嗎!」

「啊!老大的詩集在咱們龍川那小地方都有人知道了嗎?」山jī眼珠子差點瞪出來,真心沒想到龍川堂想干這個。

「唉,人總是為虛名所累啊。」翁建光傷感的搖了搖頭。

不過他肚裡卻是在大罵:「龍川堂!你們就欺負老子不認識繁體字和文言文是?又知道我怕當年醜事被人知道不敢找秘書來翻,就故意寫來一封老子根本看不懂的鳥書來羞辱我???老子早脫盲了!尼瑪的!」

罵完,為了掩飾和圓謊,翁建光從自己chou屜里chou出一本詩集遞給山jī,訕訕的笑了笑:「你不提我都忘了這事了,太忙了。」說道:「替我給他們郵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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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1神聖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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