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香蕉+皮蛋

055 香蕉+皮蛋

()周四上午,天陰著一直在下雨,方秉生哪裡也沒去,就窩在鴉片黨的豪宅里寫信,在宣紙上用mao筆寫精美的繁體字小楷,還是豎著寫的;寫完了之後,他輕輕吹了吹上面的墨跡,由衷讚賞的嘆了口氣,小心的放在一邊。~

然後他從手邊又拿出一張**絕不像宣紙那樣溫婉的西洋紙張了,換了mao筆,拿起了一支筆尖可以當兇器用的蘸水筆,又鄙視又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後雖然依舊很認真的在寫精美的硬筆小楷,但卻是從左到右橫著寫了,還一邊寫一邊嘆氣,因為寫得全是大白話和簡體字。這封信自然是給詩人老大彙報情況了。

前一封信是給鍾家良寫的,他詳細的介紹了龍川的情況,誇大了他面對的困難,既沒有墜自己鐵路公司威名又巧妙的抱怨,總而言之一句話:「龍川不值得太認真對待,因為得不償失。」

龍川這個鬼地方煩死他了。

當然不是家鄉龍川讓他噁心了,而是在龍川選舉這事非常讓他噁心。

第一:對手不是吃素的:主將一個是真正在美利堅洋人國家生活過的hún蛋;一個是當地大地主大富商;兩人還真變態,非得做夢把這個鬼騙鬼的無聊玩意一廂情願的當成第一次西學捐官,鐵了心要做「官」;而且還都是一個教會的,更噁心的是這個教會是這個縣城最大並且是聲望最好的長老會;

第二:朝廷加大了防止作弊的力度,買通監督員一夜之間造出兩千張票來的可能xìng是沒有了,而且都動用軍人監票了,還不知道有什麼更厲害的后招:那陛下在方面寫新體詩讓方秉生無所謂賭自己吃鐵軌,但那傢伙真的是個天才,和他對著干,雖然他一般不抄家滅門,然而一條匪夷所思的聖旨就會讓你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當年起義倡佛山陳開就不信邪,放縱兒子貪污,結果陛下沒有殺任何人,甚至沒有逮人下獄,僅僅下了一道莫名其妙的罪己詔,並送了製造局,但是從此之後起義功臣佛山天地會就變成了臭狗屎一樣的東西,已經佔據要職的原來成員紛紛聲明退會,連黑/幫都避之不及,而工商業立刻在京城爆炸一樣展開來;

那是個香蕉jī蛋hún合的級聖君,你乍一看是黃皮的,剝開一看是白心的,若是你以為他是洋人心就死定了,剝開白rou再看,我擦!一顆jī蛋芯,還竟然是皮蛋的!黑的!標準的帝王心——這是鍾家良親口對方秉生講過的,所以鍾家良雖然自恃「才高八斗」誰也不服,但提起海皇來,臣服外加恐懼到極致;

當然,方秉生不認為自己可以驚動這樣一個偉大的君王,讓他動用高貴之極、榮耀之極、日理萬機的心思擺套子給自己,畢竟自己連個小官都不是啊!

所以上面這些選舉困難對於方秉生這種後台強大的精英來說,若鐵了心的干,絕不是難題,什麼小縣城的西洋通和富商也不會放在京城大公司眼裡。

然而方秉生就不想鐵了心,對龍川這種小地方竭盡全力根本就是有病。

這是第三點:至於在這個屁大的地方折騰得驚天動地嗎?

除此之外,讓方秉生噁心的還有朝廷加長了選舉拉票周期,從以前的三周猛增到七周,這麼點小縣城至於的嗎?

因為方秉生預計有可能和張其結他們唱對台戲,還要用收買選舉入場券買票那老招數,這招數是個苦力活,很累很煩人,請一群窮比吃喝聽戲還要給錢,這樣拉七周票?方秉生很想罵:「去***!」

這選舉拉票周期延長的問題是不止是煩人,而且讓方秉生不知道怎麼下手為好:

要是先下手為強呢,有好處,第一周就搞齣戲班子、請那些窮比吃飯,把整個縣城都震了,收買選民和入場券肯定領先對手;但有可能引起本地商會的競爭反擊,就加大了自己的成本;

要是後下手為強呢,好處是最後幾周突然進入選情戰,用大資金吸引選民的票來,可以讓龍川商會那群土鱉哭都哭不出來;壞處則是對手若領先太多的話,不知道能不能扳回。

但不管如何,總不能請戲班子連續不停唱七周戲?這巴掌大的地方,就算你想唱,人家也聽煩了!

方秉生不僅嘆氣又嘆氣:難不成自己就縮在這個鬼地方呆整整兩個月?

想到這裡方秉生不僅懷念起以前自己cao縱過的選舉,那些都是複式選舉,相比這種一次定輸贏的選舉真是爽到天上去了。

要是龍川還是複式選舉,四個名額,除了鍾家良的鴉片黨和極少數中西貫通的人才外,無人在乎,甚至避之不及,所以鴉片黨只要稍微積極那麼一點點,就肯定初選中選!

第一次選四十人當議員候選,不,哪怕就選十二人當議員候選,方秉生覺的自己都贏定了:十二個人互相投票選的話,方秉生覺的自己肯定能搞定齊雲璐、范林輝以及其他幾個土jī瓦狗,這樣張其結和李廣西就算決心再堅決也孤掌難鳴,定然在第二次複選中慘痛敗北。

現在的直接選舉,是直接向賤民買票,簡直是一鎚子買賣,給予他黑夜活動的空間小太多了。

而且來的時候,為了巴結鍾家良和他的錢,宋右公司誇了海口:說龍川那種巴掌大的地方,我們小方替你搞定,四個人全當選!選舉用的錢替鍾大哥包了!

因為選舉規則改變,那麼四個人全當選就太難了;

但要四個人全當選也不是問題,只要有錢!

來的時候,方秉生給公司要了兩千元費用,算白送給鍾家良的;現在看來有點懸乎,已經在疏通劉國建身上用去五百,只剩下區區一千五百元資金了;現在要保證鴉片黨全員當選,可能還要和張其結他們唱對台戲、可能要收購選舉入場券,在有競爭者的情況下,那價格肯定會升高一些、即便要黑吃黑,請殺手做掉長老會四個大傻/比,也得hua錢請人不是?

而且長老會有聲望、有學校、有官吏信徒還有報紙,做掉龍川商會實際上的會長張其結和李廣西他們,哪有那麼好請人的,得hua大價錢。

肯定要標兩千元。

以翁建光那種人渣的xìng格,定然講標部分從你小方年薪里扣除!反正你不能讓公司吃虧!

想到這裡方秉生不僅仇恨起基督教來了:清國五人聚集就可以當做聚眾作1uan在牢里陰死了,在這宋國,教會何止五個人!五百人信徒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知名教會的!教會簡直就是1uan民群集的地方,可以jiao通信息,可以聯手作戰,又負擔了帝國科舉體系,報紙學校都有,識字的人比例最多,真惹急了大教會,堵治安局和衙門的事情都敢做,而且堵你白堵。連天地會留下的幫會都不敢輕易招惹他們,這不是給有錢人和幫會添1uan嗎?

所以方秉生想撂挑子給鍾家良了,在信里大談什麼龍川一個破縣城、完全不值得、誰關心這種鬼地方、帝國其他省份都不知道這個小地方的、就算這破地方被流星砸了,都沒有報紙報道的,所以不如這次就隨便玩玩,下次在大城市競選之時力,方秉生覺的四個全中難度太高,hua一千元中一兩個那沒問題。

要是鍾家良被自己說服了,方秉生立刻背著鍾家良和鴉片黨sī下里聯絡長老會,內部jiao易:給張其結和李廣西兩個名額,自己這邊鍾二仔和李猛兩個名額,這小縣城裡的土鱉誰敢不買他這大精英的面子!這樣一團和氣大家都開心,皆大歡喜!還落了一堆人情,然後自己立刻回京城呆著避暑、監督兒子加班學習,說不定自己還能落個一兩千元零hua錢買個鑽戒玩玩。

「哎吆,做商人這一行,真尼瑪煩人。」方秉生愁眉苦臉的嘆氣,把兩封信封好,打算寫了信封就找人坐火車帶回京城直送鍾、翁兩位老大「御覽」,這時候手下來報:「有個自稱龍川堂江湖晚輩山豬的人想求見您。還帶了很多禮物來,說是想聽聽您的訓誨。」

「江湖晚輩?龍川堂?訓誨?」方秉生瞪大了眼,接著摘下眼鏡擦拭了起來,撇了嘴不屑的切了一聲。

翁拳光也是候選人,但是方秉生都沒有去見他,也沒有見的打算。因為方秉生這人專門以和老大「共振」為榮,老大都從沒提過龍川堂,那肯定是怕當年的醜事影響他此刻光輝的形象,自己這手下沒事去揭老大幾十年前的傷疤幹嘛?

他也不懼翁拳光選舉給他搗1uan,宋右鐵電高層其實本身就是幫會出身,不僅和各地大幫會都有聯絡,而且熟悉幫會的品xìng,誰屁股也不會幹凈,嚇唬車夫和窮人可以,面對權勢更大的組織,誰膽子也不會大。

翁拳光真在選舉這事上給他搗1uan,惹急了他方秉生,就靠昨晚給劉國建的伍佰元,方秉生也能讓劉國建把翁拳光的屎嚇出來。

所以此刻他絕對不會見可能讓老大覺的自己知道他昔日醜事的人。

「山jī呢?山jī不是認識他嗎?讓他找山jī。」方秉生戴上眼鏡,冷哼了一聲。

山jī是惠川堂老人,翁建光要保守的醜事對他肯定不是秘密,他見不見翁拳光就看他自己心情了,但是無論怎麼樣,都不會和自己扯上關係,從而影響老大對自己的看法。

有些事情老大不想讓你知道,那就不知道最好,知道了也要裝不知道。

「今天您不是讓山jī去看看那個書鋪老闆的情況了嗎?」手下報告道:「jī哥還沒回來。」

其實這是方秉生自己沒有心情再工作了,專心想唬住鍾家良,就給老前輩山jī「放假」讓他滿縣城玩去了。

「那你去告訴他,山jī不在。」方秉生漫不經心的說道,自己低頭去寫信封上的字句。

過了一會那手下又猶豫著回來了,說:「那人說他可以等。」

方秉生抬起頭,看了一眼那手下的模樣,就知道他肯定收山豬的錢了,本想火,但一想何必影響手下的做事熱情,收錢才給通報不也是傳統嘛,顯得自己有面子,因此他又低下頭去寫字,嘴裡隨口道:「那就讓他等好了。」

在山豬又期待又屈辱的坐在門房裡看著門外淅淅瀝瀝雨點等著山jī的時候,長老會的侯長老和李醫生,正帶著英國人章必成在縣城郊區西洋馬路上換車子,從西洋四輪馬車換成了老式兩輪驢車,這能省不少錢,而且要去的地方,四輪馬車走得不會有兩輪車快捷,因為下了一夜雨,那窄路會變成泥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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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1神聖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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