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仙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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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車穿過大半個母星，通過特里姆聯邦與沃爾頓聯邦在母星本土上的邊界，經過極為嚴格的檢查，陳然幾人順利到達仙刀流所在的城市，沙鐵城。
沙鐵城以南是漫天飛舞著黃沙的沙漠，一陣夏日的狂風刮過，整個城市都被籠罩在飄飛的沙土中，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黃色。
「師父，這座城市怎麼看怎麼像是一片快要沙漠化的山林。」陳然望著窗外，百分之**十的房屋都是黃顏色，與南邊的沙漠刻意的融為一體，就像是一座座沙丘。
明言呵呵一笑，看得出來他有些激動，車窗緊閉的載車內，他眼中像是瀰漫了沙子，含著晶瑩的淚光。
「我同你明成大叔從小就是在這裡長大，所以，在創辦仙刀流的時候，忘不了根，把宗家設在了這裡。」
「大哥，還記得小時候，每次我不想練功，偷跑出來，咱爸一次都沒有找到過我，都是你把我找回家……」明成拉起明言的手，兄弟倆回憶起過往的歲月，已是老淚縱橫。
載車在沙鐵城東邊停了下來。
入眼的便是一柄用鋼鐵鑄造，聳入雲霄的古銅色大刀，刀上，深深刻在其中的『仙刀流』三字，大氣磅礴，令人望而生畏。似乎很久沒有人打理，大刀上堆積起厚厚一層黃沙。
「師父，下車吧，我想我們到了。」陳然跳下車，望著仙刀流冷落的門前街市，想象著它往昔的輝煌。
明言有些艱難的從載車中爬出來，重複著他今天說得最多的話：「當年含憤出走，如今想來有愧於仙刀流啊！」
明成則一成不變的安慰道：「大哥，不要這麼說，如果當初你不選擇離開，恐怕仙刀流氣數已斷，雖然如今門庭冷落，卻好歹沒有遭到那些小人的迫害……」
明言點點頭，如果當初他不選擇離開，帶給仙刀流的只能是毀滅。
這時，大門滑開，一台黑色的機甲奪門而出。
明言有些害怕一般，將頭輕輕的扭向側面。
黑色的機甲在空中頓了一秒，像是失去控制一般，墜落下來，跪倒在地上，駕駛艙的門打開，一個身穿黑色鎧甲的機甲師跳了下來。
他獃獃的望著明言，濃眉大眼，獃滯的目光，憨態可掬。
「咚」的一聲響，他跪在地上，用寬大的手掌揉了揉淚眼朦朧的雙眼。
「師父？我不是在做夢吧，師父，是您嗎？」
這個人陳然見過，帕蒂斯也見過，就是當初在地下格鬥場里看見的那個仙刀流的弟子。
明言上前一步，強忍著眼淚，他沒有說話，靜靜的將明溪攙扶起來，他害怕一說話就會哭出來。
明溪傻傻的笑了，一定是師父沒錯，小時候訓練格鬥技，師父總是對其他弟子很嚴厲，偏偏對老實憨厚，努力刻苦的明溪特別和藹，那雙充滿關懷的眼睛，明溪至今都沒有忘記。
明溪一把樓住明言，大聲的抽泣起來，眼淚在這麼挺拔威猛的人眼中滾動，著實讓人感動。
「師父，您終於回來了，我就說，您一定會回來的，他們總是不相信我，還說我犯傻。」明溪一把擦去臉上的淚水。
「師父，我們進去。」
明言摸了摸眼角，露出了久違的欣喜，正要邁開步子，突然想起身後還有三個人，立馬拉住明溪，笑道：「只顧著拉我回去，還有三個人你沒有看到啊。」
明溪傻呵呵一笑，這才打量起陳然三人。
「這是你明成師叔，還有你的兩個師弟。」
明溪一一問好，當他看到陳然背上的寒凌仙刀時，獃滯的眼中，露出了幾分震驚。
「明順現在怎麼樣了？」一路走來，明言開始詢問起來，這當頭，正是訓練的時候，偌大一個流派，除了一些根本不認識明言的雜役，其餘的弟子都在為了一個月後的機甲界爭霸賽加緊訓練。
明言出走二十年，整個流派中，就只有像明溪這類第一代弟子和宗家的兄弟能認識他。
明溪攙扶著明言，說道：「明順師叔已經退下宗主的位置了，現在仙刀流是明山師弟在管理。」
明言愣一下，繼而點頭道：「明山這小子雖然少了些膽識，但是為人聰明，沉著冷靜，交給他，我也沒什麼異議。」
仙刀流內的建築都很平緩，最高不過幾十米，許多房舍都顯得很老舊，恐怕已經廢棄多年，在這樣的年代，請來的雜役只需負責家用機器人的正常工作就行了，但在仙刀流，很少看到來往勞作的家用機器人。
「帶我到訓練場去看看吧。」明言望著昔日練武，訓練機甲格鬥技，訓斥弟子的圓頂建築方向，不由得想要去看一看正在訓練場內訓練的仙刀流弟子。
「哦，對了，」明言突然又問道：「如今宗內一共有多少名弟子？」
明溪抬起手指掰了掰，說道：「一共好像是一千零幾名。」
明言的身體晃了晃，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這樣的事他早已經想到，想當年，不說上萬，起碼也是七八千的弟子，這二十年來，該走的都走了，留下的，都差不多是最忠誠於仙刀流的弟子。
「明溪師兄，」陳然叫住明溪：「何天死了沒有？」
明溪一愣，突然感激的拉住了陳然：「是你們，原來一直是你們在暗中幫助我們，太感謝了。何天那雜種，他逃了，可惜我沒能殺了他呀。」
這兩年來，明成拿出了數億資產扶持仙刀流的發展，可惜，仙刀流就像是垂暮之年的老者，藥力只能使其延壽，不能讓他回到年輕。
陳然微微一笑：「放心吧，明溪師兄，他一定會死在我手裡。」
穿過長長的走廊，前面傳來機甲對練的碰撞聲，戰刀對打的嗆嗆聲，還有人的喝斥聲。
「師父，我去叫明順師叔和宗主過來吧。」明溪請命道。
明言擺擺手：「先看看再說。」明言幾人站在訓練場的上方，整個訓練場陷入地下近二十米，頂高三十米，半徑差不多近兩百米的場地，四周坑坑窪窪，許多地方都因撞擊變得破損。
場內分著區域，正緊張的進行各種訓練。
突然，一道綠光闖入了陳然與明言的眼睛。
陳然指著場內一處打得異常激烈的地方，趕緊問道：「那是怎麼回事？」
明溪笑著對陳然說道：「那是你劉琨、斯特烈、羅漢三位師兄，他們正在做強化訓練，他們是代表仙刀流參加這次排位爭霸賽的選手。」
聽著這些名字，明言眼中淚光再次閃爍。
「我說的是他們身上的綠光。」陳然急了。
明溪傻傻的扭頭看了看，平靜的說道：「那是因為他們經過了第三代改造，本來叫我去的，我堅決不去，聽宗主說，如果不改造，恐怕連最底層的機甲流派都打不過，改造那玩意兒，雖然是厲害，但是，比賽比的是機甲格鬥，身體再好還不是對操作機甲沒有絲毫幫助，反而……」
明言沒有讓明溪繼續說下去，命令道：「去把明順和明山叫過來。」
陳然一驚，那三人身上分明是木屬性的氣息，他突然想起胡姬一再對他強調過的話，說他是從希雷聯邦逃出來的改造人，照她這麼說，這木屬性恐怕會是沃爾頓聯邦政府掌握的改造技術，他們同是在研究改造人，為何會出現各不相同的情況呢？
再有，倘若這木屬性是沃爾頓聯邦政府掌握的改造技術，如今與沃爾頓結盟的流派是雲劍流，為何仙刀流的人會得到改造呢？他相信沃爾頓不會慷慨的將這樣的改造技術廣泛的應用於民間。
明順是名言的堂弟，是名言二叔的兒子，他雖然退位了，也還是會經常過來監督徒子徒孫們的訓練。當他聽到明溪傻乎乎的說：「師叔，師父叫你過去。」他還以為這個活了四十幾年，傻了四十幾年的大個子，今天當真瘋了。
明山同他父親一樣，滿是懷疑的跟著明溪繞著場子走了一大圈，爬了上來。
當他看到頭髮斑白，幾近蒼老的名言稍顯佝僂的站在那裡時，他們差點摔了下去。
「大伯？」明山的臉上滿是汗，他消瘦的身體有些搖晃，他很小聲不確定的叫著名言。
「大……哥？」明順叫著名言，眼睛卻在明言與明成之間徘徊，他記得似乎那個人是他二哥，他晃了晃腦袋，有些迷茫。
明成撲了上去，一把抱住了明順。
他顫抖著說道：「順子，幾十年沒見面，你額頭上那顆大痣，走到哪裡我都不會忘記……」
明順全身一震，哽咽著，拍打著明成的後背：「二哥，真的是你，咱們差不多快三十年沒見面了。」
明言忘記了剛才的事情，擁住了兩位弟弟，此時此刻，還有什麼能說的呢，唯有去感受這份久違的親情。
陳然看在眼裡，傷感在心，他拍了拍站在一旁的帕蒂斯，兄弟便是情。
幾位老人笑顏熱淚寒暄了一陣，明成開口道：「大哥，你的手……」
明言笑著打斷明順：「恐怕現在全世界都已經開始不用手來操作機甲了。」
明順感慨道：「是啊，現如今都已經直接用腦控制機甲，只是聽說這神經系統操作機甲極為不穩定，而且對大腦存在一些傷害。」
「不管機甲怎樣發展，練好自身的格鬥技才是根本啊。」
明順點點頭，明言說得在理。
「大哥，我將宗主之位交給了明山，您如果……」
明言笑道：「明山有能力坐這個位置。」
這時，陳然拉著帕蒂斯向明順與明山問好道：「明順師叔好，明山師兄好！」
明順與明山看到陳然時，雙雙愣住，因為他背上背著仙刀流的至寶——寒凌仙刀。
「他是我的關門弟子，也是仙刀流的希望。我選擇現在回來，正是由於這次爭霸賽，這是仙刀流的一次機會，一次重振雄風的機會。」明言看到陳然，彷彿就看到了仙刀流的未來，至於帕蒂斯，明言雖也是他的師父，但傳授他的都是從神眼流那裡得來的神眼槍法，算是明言的弟子，卻不能算是仙刀流的弟子。
「大伯，恐怕這次的爭霸賽小師弟是無能為力了。」明山無不擔憂的說道。
陳然笑道：「師兄，難道你說的是改造的緣故？」
「莫非你也經過了改造？」
陳然搖搖頭，一個風團在他手中成型，空氣中傳來呼呼的風聲。
「這是？」明順疑惑道：「這是希雷聯邦的第三代改造技術，你是怎麼得到的？」
「師叔，我不是改造人，這都是我自己練出來的。」
明言呵呵一笑。
明言幾人在明順的安排下住了下來，明言讓明順對自己的回來的事暫時保密，以免消息外漏，引起一些事端。陳然同帕蒂斯跟著仙刀流的弟子開始訓練。
劉琨、斯特烈、羅漢個個都是身高兩米開外的壯漢，即使斯特烈用的是木屬性的魔法，也就是說他是一名木屬性的操縱者，他照樣全身肌肉隆起。
加上陳然，這四人便是仙刀流參加本次排位爭霸賽的選手。
在一起經過不到一刻鐘的訓練，陳然驚訝的發現，他們的鬥氣與魔法等級都是八級，比自己只高不低，只是運用起來亂作一團，毫無章法。
劉琨三人雖然在鬥氣程度上比陳然高了許多，不過，現在三人聯手也不是陳然的對手，一來，陳然的身體並不比他們差，隨著實力的增強，煉骨屬性已經將他的骨骼和皮膚強化到比鋼鐵還硬的地步，二來，陳然是魔武雙修，真正的實力恐怕接近九級尊者。
「劉師兄，你們這改造是在什麼地方弄到的，政府似乎並沒有將第三代改造公之於眾，在沃爾頓，恐怕除了雲劍流的人，其他流派都無法得知吧。」休息的時候，陳然對坐在他身邊謙遜的劉琨幾人改造的來源產生了興緻。
劉琨望著還在訓練場上賣力訓練的眾弟子，說道：「陳師弟，看到你這身本領之後我才知道什麼叫本源力量啊，這些強加到我們身上的東西，雖然厲害，卻都是外來的，只是我們不得不這麼做，為了仙刀流的未來，沒有這樣的力量根本無法在比賽中走多遠。」
劉琨停下來猛的灌了一口水，繼續說道：「不瞞你說，這確實是沃爾頓的木屬性改造技術，既然你是師父的關門弟子，而且師父也將仙刀傳給了你，告訴你也無妨。為了能得到沃爾頓聯邦政府的援助，我們同沃爾頓聯邦政府簽訂了為期三年的歸屬合約。」
「歸屬合約？」
劉琨點點頭：「歸屬合約不同於其他流派與聯邦政府簽訂的合作合約，打個比方，合作合約要求的是，有戰事發生時，流派可以選擇性適當支持聯邦政府，而簽了歸屬合約的流派必須無條件參加戰鬥。為了仙刀流能夠走得更遠一些，想要得到沃爾頓在這次大賽中的支助，被迫簽下了這份合約。」
難怪當明言問起這改造技術的來源時，明順不願意說，他是不想讓明言知道，如今的仙刀流已經徹底歸屬在沃爾頓旗下，至少這三年是這樣。
「劉師兄，我斷言，在你們的身體內肯定存在獸的基因。」陳然想到了魔獸，這樣的體魄，木屬性的加入不可能達到這樣的效果，沒有其他屬性，就只能是魔獸。
劉琨驚訝道：「小師弟，不愧是行家，聽說在第三代生化改造人的研究過程中，希雷聯邦掌握了風和水屬性的改造技術，特里姆聯邦掌握了火與土屬性的改造技術，而沃爾頓則掌握了木屬性和一種叫做變異獸特有體制的改造技術。」
「劉師兄，那你知道為什麼三大聯邦在第三代改造人研究方面會出現這麼大的差異嗎？」
劉琨搖搖頭，站起來準備繼續訓練，對於這種陳然所說的鬥氣的掌握和運用差得太遠了。
過了一會兒，劉琨似乎想起了什麼，他不確定的說道：「或許古利特知道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