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神秘廟宇(萬字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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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變?」眾人大惑不解。
陳然點點頭,無奈的說道:「法陣出現劇烈波動的時候,八方亡靈魂魄突然兩兩合二為一,合體時爆發出強烈的力量,讓我根本無法擾亂法陣的時空印記。」
「合體?」盧修斯皺著眉頭,看著法陣的四周由原來的八個亡靈戰士變為四個,內心極為苦澀:「他們的力量變強了多少?」
陳然搖搖頭,略一猶豫,又重新燃起希望:「他們的力量並沒有變強,靈魂合體只是為了爆發力量來阻止我們,現在分部在法陣四面的亡靈戰士並沒有加強,我們或許還有衝出去的希望!」
慕容葉無力的跌坐在一旁,雙眼無助的盯著躺在地面的長劍:「萬一亡靈戰士在來一次合體爆發,豈不是我們還沒有衝破屏障就已經耗盡修為!」
「總比困死在裡面好!」拉貝爾似乎下定了決心,苦修四百年出來,即使功力盡失,也不能讓靈魂落入亡靈法師的手中。
陳然堅強的挺直身板,布滿血色的雙眼中重新點亮黯淡的星空。他暗自發誓,一定要將他們帶出這個邪惡的法陣,將亡靈法師碎屍萬段。
陳然對著眾人重重的點點頭,將目光轉向腐蝕之球。
吳佳幾人看著陳然那雙通紅得要滴出血來的眼睛,擦去眼角的淚水,咬牙切齒瞪了亡靈法師一眼,緩緩抬起手中的魔杖。
慕容葉深吸一口氣,撿起地上的長劍。
至始至終,胡峰都沒有任何怨言,他相信陳然,就如同他相信明言。
亡靈法師冰冷沙啞的聲音傳來:「沒有用的,這樣只會加速你們的死亡。」
陳然顫抖一下,沒有絲毫動搖。
留音的長劍悄無聲息的攻向亡靈法師的后心,速度之快,在空中只看到一片劍光。
在留音的長劍達到亡靈法師的後背之前,從三眼獸人的身體裡面飛出一團亮光,瞬間飛到亡靈法師身邊,一個同樣手持長劍的亡靈戰士出現在留音面前。雖然高級的傀儡魂魄有限,但是屍體,亡靈法師絕對不缺。
三眼獸人轟然倒下,在它身上的傀儡魂魄被亡靈法師從冰封中救出,它的靈魂根源又在新的屍體里操縱亡靈戰士戰鬥。
留音不得不與他糾纏起來,雖然亡靈戰士的速度沒有留音超過音速一樣的變態,卻有不死之軀,想要越過它直接攻擊亡靈法師太難。必須先除掉它的靈魂根源。
相比於三眼獸人,此時的亡靈戰士**強度明顯弱了一個檔次,只是留音此時已經消耗太大,對付起來同樣有些吃力。
藍袍老者的冰系魔法攻擊並沒有停止,如果亡靈法師目前能夠使用的最強攻擊不過冥王鐮刀,就充分說明亡靈法師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的地步。
半空中,亡靈法力與冰元素髮出一次又一次猛烈的碰撞。正如藍袍老者所猜,亡靈之力越來越弱,他的攻擊已經開始佔上風。
陳然已經找到刻在腐蝕之球中的時空印記,正當他要發動攻擊,他的眼前變得極為模糊,一股強大的倦意衝進他的大腦,他的身體搖晃不定。
胡峰想要上前扶住陳然,卻被盧修斯拉住。
「這得靠他自己!」
陳然的雙眼傳來鑽心的刺痛,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不見,飄在腐蝕之球中的暗紅色稠雲,太極八卦圖,所有一切亮光都消失不見,甚至連黑暗都不知去向。
「我失明了,我失明了……」陳然的內心極度恐慌,眼前空無一物,他的心彷彿跌入冰冷的深淵,強烈的恐懼爬上心頭,這是他從來沒有過的痛苦。
陳然跌跌撞撞,面如死灰,盧修斯這才意識到真的出事了,趕緊扶住陳然,只見他的雙眼中,深邃的星空極速的旋轉,已經看不清模樣,充血的瞳仁中開始流出一絲絲可怕的鮮血。
陳然的大腦中傳來巨大的嗡鳴聲,一陣強烈的刺痛席捲而來,他掙脫開盧修斯的手臂,抱著大腦蜷縮在冰冷的地面,掙扎,慘叫。
眾人除了無盡的擔憂,毫無辦法。
艷秋彤將水魂魔杖對著陳然施展水系醫療術,卻是無濟於事,她焦急得抽泣起來,一遍又一遍將醫療光環套在陳然身上。
上官琳大喝一聲:「住手,曉彤!」用力的拍掉艷秋彤手中的魔杖,魔杖脫手,艷秋彤抱著上官琳輕聲的悲慟起來,她的內心劇烈的顫抖,極度的恐懼已經佔據整個空間。
足足過了三分鐘,陳然蜷縮著顫抖不止的身體終於恢復平靜,他艱難的從地上站起來。他的雙眼中,急速旋轉的星空變得極其緩慢,相比於最初的形態,此時,它顯得更明亮,在整個類似於銀河系的眼眸中,參雜了少許淡黃色的光點,就好似宇宙中熊熊燃燒的太陽。
布滿血色的瞳仁不再流血,陳然的面容上,混雜著泥土的血跡讓他看起來極為狼狽。
艷秋彤猛的抽泣一下,小心翼翼的問道:「陳然,你還好嗎?」
重新站起來的陳然顯得有些壓抑不住的興奮,他開心的笑道:「曉彤,弄點水讓我洗洗臉,我覺得我這個樣子容易嚇到人!」
艷秋彤慌張的拾起掉在地上的魔杖,清澈的水流讓俊俏的臉龐恢復如初。
直到此時,眾人才長出一口氣,確定陳然當真沒事。
「我們繼續,絕對不能放過可惡的亡靈法師!」陳然毫不猶豫抬起頭,一道夾雜著淡黃色彩的亮光從他的眼中射出,直奔腐蝕之球。
腐蝕之陣立馬傳來劇烈的搖晃,四方亡靈戰士似乎搖搖欲墜,身形不穩。
拉貝爾一拳揮出,一個亡靈戰士便消散在他手下。
轟轟轟,還沒等到其他人出手,拉貝爾一個人就將剩下的三個亡靈戰士打得煙消雲散。
亡靈戰士渾身巨震,不可思議的看著失去八方守護的腐蝕之陣,在他愣神之際,藍袍老者的冰錐劃過他的肩頭,留下一道深深的血槽。
正當拉貝爾揮手想要擊碎這差點令他絕望的吸血鬼法陣,陳然阻止了他的行動。
「現在,讓我們找回丟失的東西吧!」看著腐蝕之陣中收集的修為,陳然一陣后怕,這裡面足足包含了拉貝爾差不多近四成的深黃色鬥氣,那得是修鍊了多少歲月才凝結而來的精華啊。
「逆*時空轉動!」
陳然的口中發出緩慢而低沉的古怪咒語。
腐蝕之球轉動起來,彷彿時間倒流,被吸走的鬥氣與魔法力從腐蝕之球中飄出,各色光帶瞟向自己原本的主人。
慕容葉欣喜若狂,拉住吳佳的手臂高興得像個孩子一樣跳了起來。
每個人的臉上除了寫著興奮,還有深深的震撼,讓時空逆轉,這是多麼的不可思議。
亡靈法師噴出一口污血,他的氣息變得極其紊亂,混亂用出亡靈魔法來阻擋藍袍老者的攻擊。最終,數十道散發著寒光的冰凌突破他的防禦,刺入他乾瘦入骨的身體。
亡靈法師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乾枯的左手無助的伸向懸浮在空中的腐蝕之球,這是他的寶貝,這比神器都要高層次的法器,怎麼能落入這群無知的人手中呢。可是,一切都晚了。
亡靈法師的身體在山丘上凝固,冰凌的寒氣將他凍得如同雕塑。
突然,與留音糾纏的亡靈戰士一動不動,他體內控制它的傀儡魂魄不知去向。
藍袍老者長嘆一聲:「讓他跑了,後患無窮啊,後患無窮啊!」
「碰」,法陣破開,陳然一行人彷彿經歷了一場生與死的輪迴,雖然完好如初的走了出來,可是,身在其中的煎熬恐怕也只有他們才能體會。
盧修斯凌空躍起,抓住閃著暗紅血色光芒的腐蝕之球:「陳然,讓小老兒研究研究這號稱上古遺迹的東西,到底有多厲害。」
陳然呵呵一笑:「隨你便,不過,別弄壞了,我也想研究研究。」他一直不明白,為何在腐蝕之球中會出現在機甲世界都屬於上古遺迹的太極八卦圖樣。
藍袍老者掃了一眼陳然幾人,而後以最快的速度奔向身負重傷的烈芒,掏出一個裝治療藥丸的小瓶。
「等一等!」盧修斯急忙衝上山丘。
「哎呀,你怎麼能給他吃這樣的療傷葯呢,這隻會提高亡靈氣息的活躍度,讓他死得更快。要用這個……」他從空間戒指中掏出一個白色的小瓶。
「聖潔丹,專門用於驅除死亡之氣的侵襲。你們一人一顆。」
留音接過藥丸,猶豫片刻,吞入腹中,片刻,留音舒展舒展筋骨,由衷的感激道:「謝謝!」
藍袍老者給烈芒服下藥丸,自己默默的服下,依舊一臉冰冷,就好像盧修斯欠他錢一樣。
烈芒長出一口氣,一股黑氣從他身上飄出,背後黑洞洞的傷口快速的癒合。
陳然真誠的說道:「感謝三位前輩相救。」
「這是我們的職責。」不見留音有任何作勢,握在手中的長劍已經插入他背在背上的劍鞘中。
陳然微微一愣,難道換人了,以前不是跟著一百多號人嗎?
「留音,帶上烈芒,找個地方養傷。」藍袍老者似乎很不喜歡同這麼多人呆在一起。
「三位前輩,不如……」
「不用了,我們習慣獨來獨往。」藍袍老者直接拒絕陳然的邀請。
陳然無奈的聳聳肩,從林風那老鬼身上,陳然也能想到秘部這些人差不多都是這樣孤芳自賞。
藍袍老者抖了抖身上的長袍,背對著陳然一行人用冰冷的聲音警告道:「亡靈法師並沒有死,你們自己小心一點。」說完,三人消失在夜色中。
經過這場亡靈風波,吳佳四人一路下來,不再打打鬧鬧,變得安靜了許多。沿著亞馬利流域向著西南而下,哈馬城越來越近。回望亞馬小鎮,由於亡靈法師元氣大傷,不死也得閉關幾十年才敢出來,亞馬小鎮的上空不再飄灑紅色光暈,昔日繁華的小鎮正一天天恢復正常。
冬天的夜,總是讓人睡得深沉,一處低矮的樹林之中,空間帳篷藏匿在此,四周萬籟俱靜。
陳然駕駛著機甲與帕蒂斯展開對決,這些天來,仙刀技的基本功法,出刀要領他已經掌握了七七八八,接下來就是通過訓練來強化。帕蒂斯同樣在明言的指導下進步神速,有了明言做老師,帕蒂斯神眼的天賦被統統挖掘出來,在同陳然的格鬥中,至今只輸過一次,這當然還取決於神眼流本身在A級之前所具有的強力優勢。
陳然通過仙刀流與斗體流格鬥技上的比較,結合自己的思考,將斗體流的一些身法和用拳用腿的方法加入到仙刀技中,陳然驚訝的發現,這樣融合不僅沒有打亂仙刀技原來的格鬥套路,反而大大的增加了仙刀技的靈活性。
在亞馬利流域的東邊,是一片陰暗潮濕,陰森恐怖的沼澤。
突然,沼澤上空亮起一團死灰色的光芒,一個暗紅色的骷髏頭出現在光芒之中,很快暗紅色的骷髏頭被一個巨大的漩渦所吞噬,所以光線隨之消失在冰冷的夜空中。
一個人影憑空出現在沼澤地一處裸露在外的地面上,泥潭的對面,兩雙如同野獸一般發著亮光的眼眸盯著來人,從他們的嘴裡發出詭異的笑聲。
「你們兩個給老子閉嘴,笑什麼笑!」來人顯然是有點摸不著頭腦,難道自己今天哪裡不對?
幻輕佻的聲音響起:「作為一名空間魔法師,比我們哥倆都來得慢,丟人啊!」
來人狠狠抖了抖裹在身上印著沙陷圖案的長袍,輕哼一聲,低聲暗罵:「骯髒的淫賊。」立馬又問道:「是誰發的信號?」
隱皺了皺眉頭:「難道不是你發的?」
「廢話,老子發信號還會比你們來得晚?」
「等等吧,總會出來的。暗空,最近有沒有偷到什麼好寶貝?」幻深藍色的眼眸中因發出貪婪的光而開始變形,三條紅色的印記在他的眼中閃現。
暗空冷冷的說道:「很久沒有干過了,最近一直忙著抓野味兒……」
「什麼野味兒,拿來給老子嘗嘗!」人未到,聲先至,一個火紅的身影急速沖了過來,來人極為壯碩,身高兩米開外,一柄好似硃砂打造的闊劍背在背上。
「喲呵,這不是偉大的火魂尊者嗎,難道你沒去『劫富濟貧』,也跑來抓野味兒?」
「閉上你的臭嘴。」一道火光直襲幻的面門。
幻的眼中深藍閃現,一道深藍色的屏障將火光擋在身外。
「水可是火的剋星。」
「當真?」火魂雙眼一橫,上跨一步,拔出闊劍。
幻深藍色的眼眸瞬間變為恐怖的幻術之眼,三條血色的印記開始瘋狂的旋轉。
「夠了。」一個低沉輕快悅耳,又如同鬼魅般空靈的聲音打斷幻的攻擊。
「鬼王?」所有人齊刷刷將眼睛盯住來人。
一張風華絕代,冷若冰霜的臉龐,玲瓏苗條的身段,流沙紫黑的長袍穿在她身上也無法掩飾那獨有的誘惑。在她的額頭上刺著一隻讓人心寒的毒蠍。
幻咽下一口口水,據說她還是處女。一股寒意襲來,幻打了個寒顫,笑道:「原來是鬼王姐姐發的信號,有什麼吩咐你儘管說。」
「不是我!」
眾人面面相覷,會是誰呢?
這時,從沼澤少有的密林中傳來一個幻熟悉的聲音:「我想這片區域該到的都到了吧!」
拉貝爾三兩步跨過沼澤的泥潭,出現在幻五人面前。
「你是誰?」鬼王眉頭一皺,一股可怕的寒意向拉貝爾壓了過來。
拉貝爾硬聲道:「離尊,拉貝爾。」
鬼王微微一愣,驚道:「你當真是四百年前閉關的拉貝爾前輩?」
拉貝爾肥胖臃腫的身體搖身一變,一隻肥大的螳螂出現在眾人面前。
「怎麼樣,想起來流沙如何描述我嗎?世上唯一一隻能將螳螂練到九級幻化人形的魔獸。」
鬼王點點頭:「想必今晚沼澤上空的骷髏沙陷信號是前輩所發,不知有什麼重要的事?」
「如果我沒有搞錯的話,我想我找到了擁有時空神瞳的人。」
「什麼?」所有人同時一驚,這個消息如雷貫耳。
「據密卷記載,」鬼王緩緩的道:「擁有時空神瞳的人將找到開啟時空封印的鑰匙……」
「另外,」拉貝爾補充道:「時空神瞳本身對於煉魔池煉化能量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火魂急忙問道:「他在哪裡?老子要把他抓回來。」
「他就在我手裡,想抓他再容易不過,只是,你們不覺得應該讓他帶我去找到鑰匙嗎?」
「好了,我不便久留,我要你們做的事就是暗中來兩個人跟蹤我現在所在的隊伍,幻,你知道的。當真發現了鑰匙,好一舉拿下。」
說完,拉貝爾動身欲走,忽然想起了什麼:「如果你們遇到了保護那群黃毛小子安危的三人,暫時不要動他們,某些時候,他們還是很有用。」
拉貝爾的身影消失在沼澤,不多久,閃身鑽進空間帳篷。
幻無奈的聳聳肩:「好像我們成了他的手下似地!」
鬼王瞥了一眼幻,幽幽的說道:「離尊前輩的實力雖然在現在看來不是很強,不過,在四百年前,他幫助流沙渡過一段艱難的時期,我們要懂得尊重。」
幻對這些毫無興趣,他的眼睛在鬼王身上掃了幾圈,真不知道這位如花似花,看起來品行端正的正妹是怎麼進的流沙。
陳然從乾枯的草叢中拿起一個加持了魔法屬性的捕獸夾,上官琳抄著手站在一旁,她倒要看看是不是這個變態可以把她昨天晚上辛辛苦苦布置的陷阱機關全部找出來。
陳然揚了揚手中的捕獸夾。
「這個夾子的隱蔽性太差了,熊瞎子都能看見它的存在……」
「還有……」他直接打斷上官琳的辯駁:「從力學理論上來說,這些上好的鋼材可以做出比目前這個夾子強上三倍的捕獸器。」
上官琳皺著眉頭問道:「什麼力學理論,沒聽說過。」
陳然將捕獸夾扔給上官琳:「把它拆了,我教你。」
上官琳在一旁拆捕獸夾,陳然拿起一截乾枯的樹枝在地上胡亂的畫著,很快,一個全新的捕獸器模型在他大腦里成型。
陳然指導上官琳將原來的材料重新組裝起來,一樣的東西,沒有經過熔煉,沒有經過加固,只是按照一種新的模式組合起來,整個發力程度完全改變。
上官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扯著陳然問道:「怎麼回事?」
「這還不簡單,同樣是鋼條,如果改變它的受力點和平衡點,他就會變得不同。但是……」陳然頓了頓,故作神秘:「越是讓他發揮出更強的力量,那麼他所能使用的壽命就越短。所以,找到使用壽命與強度之間最完美的平衡點就交給你去慢慢尋找吧。」
上官琳一陣糊塗,不等她再問,陳然已經走向她布置的下一個陷阱。
…………
一個早上的時間,陳然帶著上官琳將她所布置的陷阱機關挨個兒翻了個遍,一一給她解釋一些她聽不懂的術語與學問,搞得上官琳摸不著北,這一個趟下來,她只明白了一點,陳然在設計陷阱機關上絕對是個變態,現在她總算是了解為何冠絕大陸的暗焰盧修斯會甘願拜他為師。
這幾天下來,陳然始終沒有搞明白為什麼在腐蝕之球中依舊存在八個傀儡魂魄,這八個傀儡魂魄極其虛弱,漂浮在太極八卦圖的八個方位。難道在腐蝕之陣發生異變的時候,這八個傀儡魂魄並沒有兩兩合二為一?如今他們躺在腐蝕之球中,是否可以加以利用呢?盧修斯絞盡腦汁也沒有想出辦法把混合在腐蝕之球中的幽冥泉水抽離出來,這上古遺迹讓他大為感慨,常常一個人長嘆:「倘若讓我達到十級鍊金術士的級別,或許可以煉製出這樣神妙的東西。」
在行進過程中,出現了兩條道路讓陳然很是為難,一條道路沿著亞馬利流域通往哈馬,一條道路是翻過丘陵地帶,沿著哈馬沼澤通向哈馬城。最後吳佳給了一個上大家都接受的提議,走中間。
因此,隊伍現在正沿著一條從來沒有人走過的荒山野嶺艱難跋涉。
沒走多遠,天空中開始飄灑起沸沸揚揚的白雪,有了盧修斯施加在眾人身上的暖春術,落雪並沒有給他們帶來額外的負擔,倒是樂壞了很少看見過白雪的吳佳等人,一路又開始打打鬧鬧。
翻過一個山頭,一樣望去,整個世界都變得白茫茫一片,出現在山丘上的樹林被包裹在白雪覆蓋中,讓人完全找不到方向,只能向著哈馬的大致位置前進。
「陳然,快來看,前面的山窪里好像有一座房子。」吳佳一個人站在山頂,大聲的呼喊。
陳然很無奈,一向視力很好的他,居然在白雪皚皚的山丘中出現了雪盲症。站在山頂,除了看到一片白茫茫的雪以外,其他的什麼都看不到。
「哪裡有啊?」陳然苦惱的問道。
盧修斯哈哈一笑:「你好生看看,山下確實有古怪。」
陳然揉了揉眼睛,瞪得老大,向下望去,在他的努力之下,終於分清了一些在白雪中的形狀。
在兩座小山丘的夾縫中,一處平緩的地表上出現一座似乎是用石頭砌成的廢棄老舊房屋。陳然腦袋一晃,又不見了,他可憐的搖搖頭,在胡峰的幫助下,跟著眾人向山下走去。
盧修斯剛在這堆用亂世砌成的房屋面前站穩,立馬又跳了起來:「哇,吳佳小娃娃,你知道這座房子是做什麼的嗎?」
吳佳上下打量了一番,嘟著嘴,搖搖頭。
盧修斯飛快的跑到房子前面立著的一塊斷缺的石頭旁,指著它興奮的叫道:「你們來看這塊石頭上的符號。」
眾人湊了過去。
石頭上兩個同心圓用去心十字架相連,小圓之中用粗淺的筆觸勾勒出一張類似於臉的圖案。
「這是什麼意思?」上官琳作為世代的獵人家族,對於符號也有一定的接觸。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裡應該是很久很久之前用於祭祀的廟宇,這種符號的模樣差不多應該屬於世界初開遺留下來的一類符號。」盧修斯又掏出了他的放大鏡。
吳佳拉住盧修斯的灰色長袍:「盧修斯爺爺,照你這麼說,這個廟宇裡面有沒有可能存在一些很古老的寶貝,比如,鑰匙!」吳佳說到鑰匙的時候,居然有種恐懼感。
盧修斯搖搖頭:「這種廟宇,肯定被收颳了成千上萬次,除了一堆石頭,還能有什麼好東西留給你。」
吳佳癟癟嘴,向廟宇石砌的大門昂首走去。
陳然的眼前閃了一下,出現了一瞬間蒼白恐怖的黑白畫面,他看到一間用石頭砌成的房間,他身在其中。
「不如,我們進去看看吧!」他很自然的說出這句話,似乎不是出自他的大腦。
盧修斯興奮的點點頭,越過吳佳,沖了進去。
「吳佳小娃娃,快點火,這裡太暗了。」盧修斯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哼,你自己不也有火嗎?」話雖這麼說,但她還是燃起了一個明亮的火球。
盧修斯呵呵一笑:「還是正宗的火系魔法師好,火光真明亮。」
廟宇內部除了一個快要倒塌的方形土黃色石台便沒有了其他任何東西。四周的牆壁上,刻畫著一些簡單的,卻又讓人看不懂的字元。
盧修斯拿出一套神奇的儀器,催著吳佳照明,將牆上的字元挨個兒原樣複製到一本厚厚的冊子里。
陳然站在這簡陋的廟宇內,開始萌生出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
又一張蒼白空洞的黑白畫面出現在陳然的大腦中,他用力搖了搖頭,想要逃脫這種無法控制的眩暈感,顯然起到了一定的效果,他開始同其他人一樣盲目的四處張望這簡單的廟宇。
突然,從破爛的石台上方的石牆縫中,閃過一道短暫的亮光,吳佳明亮的火光讓它反射到了陳然的眼中。陳然尋著亮光摸索到了石台的上方。
他掏出匕首,沿著一條石縫慢慢的滑下,匕首被一個東西阻擋了一下。
一陣隆隆的聲音響起,眾人一驚,吳佳趕忙將火球移了過來。
石台旁的牆壁動了起來,向旁邊緩慢的滑了過去,露出一個黑洞洞的小門,小門只有一人寬,高不過一米。
「啊哈,料想這樣的古廟中定有乾坤。」盧修斯怪叫一聲,正要一馬當先衝進去,卻發現裡面漆黑一片,便把目光移向了吳佳。
吳佳戰戰兢兢:「我,我可不敢進去,這裡面萬一是骷……」她被自己嚇到了,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控制火球,讓它照亮進去看看。」胡峰建議道,這個建議得到吳佳的認可,她害怕的半閉著雙眼,將火球向小門中移去。
裡面比外面還要大一些,但是,除了一些散落在地面的木頭渣子和兩處已經倒塌在地上的石台,便沒有了其他任何東西。
盧修斯像是漏了氣的球,長吁一聲,說道:「看來,我們能找到的地方都已經被人捷足先登了。」
陳然一手拉著龍飛,一手扶牆,帶頭弓著身子跨進了小門中,笑道:「我們進來找找,或許在這裡面還能找到其他乾坤。」
盧修斯眼中神光一閃,響指一彈,跟了進去。
吳佳這次點亮了好幾個火球,將石屋內照得亮如白晝。
環顧四周,一顆鑲在牆上不起眼的透明玻璃珠引起了眾人的興趣。
「我想,這是這裡除了字元以外唯一值得收藏的東西了。」盧修斯掏出鑿子準備將這個透明的玻璃珠從牆上摳下來。
陳然抬手撫摸著玻璃珠旁邊許多淺顯的痕迹:「想必在我們之前已經有很多人有這種想法,只是,他們似乎都沒有成功。」
盧修斯不相信,拿起鑿子開始奮力的想要將玻璃珠從牆上挖下來,但是,一番周折之後,他覺得陳然是對的,玻璃珠鑲在牆上紋絲不動,這砌牆的石頭也不知是用何種材料做成,連盧修斯特製的鑿子都只能在上面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迹,其硬度可見一般。
「這珠子肯定不簡單。」盧修斯伸手摸了摸透明玻璃珠,斷言道。
陳然湊上前去。
「我覺得這個玻璃珠倒是很普通,倒是旁邊的石頭肯定不簡單。」
當他的手劃過玻璃珠的表面時,一股觸電的感覺沿著他的手指襲進他的大腦,他猛地把手縮回去,差點撞到一旁的盧修斯。
「怎麼了?」盧修斯嚇了一跳。
陳然茫然的搖搖頭,再次湊了過去,當他的眼睛與玻璃珠交匯的那一霎那,眼中青色的光暈不自覺的消退,泛著黃色光芒的時空神瞳佔據了整個瞳孔。
一個模糊粗淺的黑白畫面在他眼中出現,他跟在一個身穿長袍,垂暮之年的老者身後,似乎他並不存在。老者駝著背走過一間石砌的房間,將一扇厚重的門關上,走進第二間屋裡,他拿起一本厚重的古舊書,輕輕的撫摸了一番,小心翼翼的將它放進一個立方體的盒子里。老者關上了第二道門,陳然被關在了門后。突然,他驚醒了。
「你怎麼了,陳然?」胡峰問道。
「我……」他欲言又止,他自己也無法說清楚他怎麼了,只能盲目的抬起頭四處打量這間空寂的房屋。
「剛才你的身上莫名其妙冒出一股強大的風屬性氣息。」艷秋彤擔憂的說道。
陳然搖搖頭,這一切,他渾然不知,這間廟宇里確實有古怪,存在某種無法名狀的感官里,他能感受到,為何其他人感受不到呢?
他的古怪行徑其他人只能看在眼裡,不能幫到任何幫。
「我們離開這裡吧!」吳佳說道:「這個地方呆久了讓人全身起雞皮疙瘩。」
「等一等。」陳然再次將眼睛湊到了玻璃珠前,他輕聲的低吟:「逆*時空轉動。」上一次在腐蝕之陣中發現了時空神瞳的奧秘,他想要嘗試一下,或許這古老的廟宇同時空有某種聯繫。
一道參雜著黃暈的亮光從他的雙眼射出,匯聚在玻璃珠上。玻璃珠發射出深青色的光芒,將所有人都籠罩在內。
陳然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靈魂彷彿都要被這玻璃珠抽離出去。他大聲的喘著粗氣,他再次看到了那個房間,老者關掉的第一間石屋。
深青色的亮光驟然耀眼閃爍,所有人不得不閉上雙眼。
陳然一個不穩,向後退了一步才站住。當眾人再次睜開雙眼,一切光亮都消失,包括吳佳漂浮在屋子裡的火球。
吳佳趕忙點亮火球,四周還是那用不知名的石頭砌成的牆壁。吳佳暗自鬆了一口氣,還是在老地方,剛才肯定是由於自己被亮光閃花了眼,才沒有控制住火球。
「不對,」上官琳第一個發現了問題:「這裡沒有了那兩個倒塌的石台,四周散落的木頭渣子也不見了。」
小門不見了,牆上的玻璃珠也不見了,陳然的腦袋裡閃過一幅熟悉的畫面,他看到了牆上凌亂的圖畫,這裡分明是剛才那位穿著長袍的老者所關掉的第一個石屋。
「這裡我來過。」陳然幽幽的說道。
所有人都微微一震,還是盧修斯反應了過來:「你說,你來過?」
陳然點點頭:「就在剛才,我透過那可透明的玻璃珠見到過這間石屋。」
「我們又被困住了。」上官琳以最快的速度檢查了一番這間石屋之後,得出了讓人心碎的結論,對於被困才沒有幾天的人來說,再一次被困住的感受無疑會讓人心裡極度恐慌。
「恐怕這次真的是走不出去了,」連盧修斯也似乎沒有了辦法:「這石頭的材料比腐蝕之陣都來得結實,完全找不到突破口。」
陳然沿著石屋轉了一圈,又來到了那面畫著凌亂圖畫的牆面前,這間房屋裡除了這面牆上有圖案以外,其他的牆上都沒有刻畫任何東西。
陳然仔細的打量起來,突然,他想到了什麼,他在電腦上玩過一種遊戲。
「你們覺得這面牆上的圖畫有什麼不同之處嗎?」陳然轉過頭,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
所有人都茫然的搖搖頭。
胡峰突然叫了起來:「這應該是拼圖,我記得我很小的時候玩過這種拼圖遊戲,這面牆上看似雜亂無章的圖畫肯定存在某種聯繫。」
陳然贊同的點點頭:「或許我們將這幅圖拼好就能找到出路。」
他開始倚著牆壁仔細的大量起這些胡亂分部的簡單圖畫。
「一,二……七,八……」他緩慢的數著。
「總共是十乘以十的拼圖板,去掉一個用來移動的空格,一共有九十九塊胡亂分割的格子,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將每一塊格子移到它該在的位置,讓這九十九塊格子組成一幅畫。」陳然來了興緻,在維修鋪里,無聊的時候,陳然最喜歡玩兒這些讓人興奮的古老遊戲。
除了胡峰,其他人雖然能聽懂他在說什麼,但還是不知所措的暗自搖頭。
「胡伯,讓我們來吧,先找到空格所在的位置。」
吳佳將所有的火光都湊到了拼圖板的面前,胡峰依照陳然在牆上標示出來的格子線,查找起來。
陳然與胡峰交談著,一個整體圖案的模糊圖樣在陳然的大腦中漸漸的成型,他不能確定,只能靠移動格子之後才能真正將圖案完善。
「胡伯,我要開始動了。」
胡峰點點頭。
陳然輕輕的推動一塊石頭做成的格子填補到空格中。
石屋內驟然亮起強烈的光線,將整個房間照得亮入白晝,找不到光源,光線是從石頭上發出。
吳佳撤去火球。
房屋的中間降下一個魔法沙漏,細密的流沙正不緊不慢滑落。
「遭了,胡伯,看來我們必須得在沙漏的時間到達之前完成拼圖,否則……」他不敢想下去,立馬將心思收回到牆上的拼圖板上。
九十九塊格子在陳然同胡峰的移動下不停的交換著位置,漸漸的呈現出陳然大腦中相像的粗略圖案。
其餘人漸漸的看懂了他們所在乾的事情,卻只能在一旁不時的看看沙漏,不時的看看陳然兩人的進展,干著急。
「陳然,不對,那塊格子應該是在右上方的位置。」慕容葉突然指著拼圖板說道,他一直在冷靜的思考。
陳然的大腦飛快的運轉,很快確定了慕容葉的觀點,對著慕容葉讚許的伸出大拇指。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沙漏裡面的沙還有不到四分之一的時候,陳然興奮的將最後一塊格子推到了他所在的位置。
「搞定!」他高興的大叫一聲,擦了擦額頭上因過度用腦冒出的汗水。
所有人都等待著。
四周沒有任何動靜,只聽見沙漏里嘶嘶的聲音。
「怎麼回事兒?不應該啊!」陳然疑惑起來。
「啊!」艷秋彤驚恐的大叫一聲:「陳然,這幅畫好像……好像……」
「好像什麼?」
「好像反了!」艷秋彤不是很肯定自己的想法。
陳然與胡峰一陣慌亂,趕緊跳到一個稍微遠一點的位置。
果真如艷秋彤所說,這幅畫詳細一看,確實反了。
「遭了,遭了,時間不多了。」他的手飛快的在拼圖板上舞動,這些格子就好像是操縱機甲時的鍵盤。
沙漏里的沙只剩下不到五分之一,卻要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將這個拼圖板上的圖案完全顛倒過來,想起來不難,做起來,卻完全是另一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