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再煉昊天鏡
「萬古不朽錄．．．．光聽名字，就是霸道之極！」
在這世間，什麼東西能夠萬古不朽般的存在？恐怕，也只有天地與那日月星辰了，然而，就算是這些，在時間的推移之下，依舊會發生滄海桑田的變化，何來真正的萬古不朽之說？
世間，誰能亘古長存？
當金芒散去，那所謂的萬古不朽錄真身，也是清晰的出現在陳凡的心神中。
這是一張金紙，看起來再普通不過，若說它有什麼奇特之處的話，就只有金紙上面，刻畫著一道奇異的紋路。
這道紋路，看上去玄之又玄，奇奧無比，猶若是一方完整的法印！想來，若是能夠將這法印領悟出來，那必然會成為自己一個強大的底牌。
只不過，現在的陳凡，或許是剛剛才得到它，又或者他本身實力不夠，即使這法印完整呈現，陳凡也無法親自將之勾勒出來。
但只要它一直存在於體內，陳凡就有把握，終有一天，他可以辦到。
「萬古不朽錄．．．．雖然不清楚，你到底有什麼用，但還是希望你陪著我，能夠讓我陳家，真正萬古不朽，存於這世間當中！」
輕吁了口氣后，陳凡便打算心神退出，如今神物已經得到，先輩們的考驗也是通過了，接下來，就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但就在此時，或許是那萬古不朽錄已是有所適應了陳凡的身體，另有一道信息，自然而然出現在陳凡腦海中。
「昊天之境，乃天之極致！那麼，極致之後又是什麼？多想來，我一直有些想不通這些。然而，我既名戰天，便要與天一戰！」
「如此，生死又有何憾？」
竟然是父親在萬古不朽錄上所留下來的話語！
陳凡靜靜站立著，這道信息，在腦海中不斷的迴旋，久久不曾散去，他在回味著父親的話，已不知道有多少年，不曾聽過父親的聲音了。
這聲音，雖然是模糊之極，可的的確確是父親的聲音啊！
昊天之境，乃天之極致！那麼，極致之後又是什麼？陳凡也在自問，究竟，極致之後，是否還存在著另外一方天地？
這是他從未想過的問題，父親他，居然已經感悟的如此之深！
而最後的倆句話，更是叫陳凡如身臨其境，感受的到，當日，父親在留下這句話時，那睥睨天地蒼生的無盡豪氣！
此時此刻，陳凡已有所相信，父親說不定，真的沒有死，他只是在世間的某一處，在想辦法，去化解命運加諸在陳家人身上的天之詛咒。
「父親！」
再一次跪倒在父親的衣冠冢前，陳凡一字一字說道：「昊天之境，乃天之極致，極致之後，便是虛無吧？虛無，無窮無盡，無有盡頭，無有邊際，是否天之後，乃無極？」
「父親，孩兒的回答，您可滿意？遲了這麼多年才回答您的問題，您會怪孩兒嗎？」
話音落下，這虛無世界，再度輕輕的一顫，只見到，有八道光芒，悄然的浮現出來！
這八道光芒，分別自諸位先輩們的墳墓中出現．．．．
光芒不斷閃爍，閃爍到了極點時，這半空之上，居然八道身影，徐徐的幻化了出來！
八道身影，八個方向，是始祖陳天佑，二祖陳無畏．．．．以及父親陳戰天！
陳凡心神猛地大緊了起來！
剛還以為，父親未死，萬古不朽錄上留下的話，更是讓陳凡肯定自己這個想法。
可是，不但現在八道身影出現，就在之前，在那無邊浩瀚壓力出現之時，陳凡感應到的，不但是七位先輩們的氣息，更有著屬於父親的氣息。
父親若還在世，這裡不可能留有他的氣息，更加不可能在這時凝聚出身影來，儘管父親的身影非常模糊，模糊的讓人無法看清，可如此出現，難道，父親真的已經．．．．
「父親！」
此時此刻，陳凡沒有絲毫因為方才有所獲得后的興奮，人生在世，往往是希望越大，就失望越大！
「啊！」
一向心性堅韌的陳凡，即使就在不久前，他獲得代代相傳的不屈精神，哪怕是面對天崩地裂，都不會有所變化的心，在這一刻，也彷彿崩潰了，他的臉龐，仿若惡鬼般的猙獰。
半空上，八道虛幻的身影，包括父親陳戰天在內，此刻，都是對陳凡遙空相拜！
「六位先輩，爺爺，父親．．．．」
陳凡心神顫抖著，卻並未去阻止著他們，因為陳凡知道，這齊齊的一拜，所蘊涵著的含義是什麼。
陳凡重重跪倒在地，道：「六位先輩，爺爺，父親，請你們放心，後輩子孫，定然會打破桎梏，讓我陳家，永世綿延下去！」
唯有這樣，才能令先輩們真正的安息，也只有這樣的做到了，他陳凡，才不負了他這一身的陳家血脈。
八道虛幻身影，旋即是消散不見，他們只是遺留下來的意志所幻化，他們的出現，只為見一見，陳家第九代的陳凡，這是他們最後的希望了。
遙看前方，一切都毫無變化，彷彿方才所發生的，全都是虛幻一場。
「父親！」
陳凡忍不住低聲喃喃著，雖然心神已經恢復，那種痛感，更加灼烈！
或許是感應到了他的痛，一道耀眼金光，從萬古不朽錄中悄然湧現，只是一瞬，便是佔據了陳凡的心神．．．．彷彿是在撫慰著少年這顆疼痛的心，這裡面，有著父親的影子的。
「父親，孩兒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一定不會！」
抬起頭，少年的眼眸中，涌動著以前從未有過的堅定，方才那一番承受，看似不曾給他的修為帶來任何的好處，卻使得他的心，更加的堅韌！
「只是父親，您現在，到底在哪兒？」
陳凡就這樣靜靜的跪著，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時間，當他的心神，到最後，終於恢復了平靜后，他才看向了懸浮在身前不遠處的昊天鏡。
昊天鏡，是陳凡擺脫天之詛咒的唯一幫助，所以，在即將交給凌天風之前，一定要做好最為妥善的準備。
單單失去一件神器，並不會覺得太可惜，昊天鏡，卻是關乎著自身與整個陳家和太岳一脈的未來，卻不能大意了。
凝視昊天鏡許久后，陳凡猛地一咬舌尖，一滴精血，自舌尖處疾速的射出。
「血煉！」
當那滴精血落在昊天鏡上時候，陳凡眉心處，一股虛無的神魂力量，也是旋即湧現，將那昊天鏡包裹而下。
「嗚嗚！」
似乎有著刺耳的聲音響起，好似昊天鏡的反抗，而此刻的它，璀璨的紫芒，也是顯得黯淡許多，好像連強大的氣息，都是被減弱了不少。
不過陳凡並未有任何遲疑，舌尖當中，再度有著精血，源源不斷的射出，直至整個昊天鏡，都是在他精血的包裹下后，這才停止了如此舉動。
一下子耗費了太多精血，陳凡臉色瞬間蒼白下來，但與此同時，昊天鏡的光芒，也完全消去，讓它真身，如此清晰的呈現在天地當中。
沒有了紫色光芒的守護，昊天鏡似乎變得脆弱之極，在陳凡自身的神魂力量作用下，遍布在鏡子上的本命精血，便是開始，悄然的朝向鏡子上那道道相連，卻並不完美的紋路滲透進去。
時間一點點流逝過去，雖然精血滲透的速度極為緩慢，但在時間的推移下，終於，每一道紋路的每一點，都是被陳凡本命精血所滲透，一股妖艷之感，令人心顫著。
「凝！」
這一刻，陳凡低低一喝，雙手飛快結印，當那印決成形剎那，昊天鏡在空間中大力的一顫，旋即只見到，那道道紋路上，有著猩紅如血之色，悄然的浮現出來，散發出一股濃烈的氣息，這氣息，屬於陳凡。
但很快，那猩紅之色，又是隱入到鏡子當中。
此時此刻，即便是陳凡自己，如果不是用心神感應，都不會發現，昊天鏡與之前相比，已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當陳凡自身靈力灌入昊天鏡中的時候，就能夠模糊的瞧見，昊天鏡正中，若隱若現，似有一點猩紅存在。
而其他人，即便是凌天風得到，並加以重新煉化，灌入他的靈力，也無法讓昊天鏡呈現出這一點猩紅來。
這點猩紅，是陳凡用本命精血，輔助本身神魂之力所凝鍊而成，除非陳凡身死，神魂消散，不然的話，這昊天鏡不管在其他人手中，是如何的變化過，只要陳凡願意，他都有足夠的把握，拿回昊天鏡！
陳凡這時才輕輕吐了口氣，看著半空中的昊天鏡，輕聲道：「昊天鏡，我能不能擺脫天之詛咒，陳家能否延續，就都看你的了，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似乎是聽懂了陳凡的話，昊天鏡飛掠到他身前，輕輕顫著．．．．
接過昊天鏡，陳凡雙手摩擦著鏡面，一道森森的氣息，轉而在空間中，如浪般的沖涌著。
「凌天風，希望你凌岳一脈，只是單純的與昊天鏡有關係，如果我陳家身受天之詛咒一事，與你們有關係的話，我保證，會讓你凌岳殿上下所有的人，全都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