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滔天之怒

「轟！」

凌陽之前，陳凡一拳轟出，看似平實的一拳，並沒有任何的奇特，但在拳風蕩漾之時，隱隱間，有著紫色光芒，化成玄妙的光印，一同的呼嘯出去。

呼嘯著的拳風，帶著那紫色光印，毫不留情的轟向了凌陽，所過處的狹小空間，全都是炸裂開來，形成一片扭曲的跡象。

凌陽眼神凝重的看著前方，他能夠從中感應到那股隱藏著的可怕力量，來不及多想，其手中長槍一震，槍身上，彷彿電弧繚繞，就連天空，都是在此刻變幻了顏色，好像這一槍，已是與天地相連。

這是凌陽最為強大的攻勢！

剎那后，那如同那青色雷霆般的槍芒，撕裂了前方空間，與那紫色光印籠罩下的拳風，轟然相撞！

可怕的力量，在撞擊的瞬間，瘋狂的席捲開來，紫色光印之下，那青色槍芒在激烈的顫抖著，能量漣漪迸發之時，槍芒竟是被硬生生震碎。

在青色槍芒崩潰的時候，凌陽再也無法握住手中長槍，他的身體，也是如遭重擊的倒射出去，擦著地面，足足飛出去了十多米之遠，喉嚨一甜，一口鮮血便是噴了出來。

「怎會這樣，我怎會輸給他？」

凌陽心中滿是不甘，他認為，縱然現在的自己，或許還無法真正的去戰勝陳凡，可最少，也能夠將後者拖到筋疲力盡的地步。

到那個時候，他所想要的，便也達到了。

可不曾想，居然在這麼短時間中，在自己施展了最為強大的攻勢后，依然如此輕易的被擊敗了。

難道，自己此生，真的無法洗刷曾經的屈辱了嗎？

「不！」

凌陽仰天嘶吼，旋即猛地站起身來，還想再度動手。

不過，就在他剛剛起身的時候，其身前方，已是少年人的身影出現了，他的身體猛地僵硬下來，因為，在強橫的靈力帶動下，他的脖子，被一隻好似鐵掌般的手心，給強行的箍住。

靈力悄然傾瀉出來，讓凌陽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怎會這樣？」凌陽艱難的喘著氣，看著近在眼前的身影，他滿臉的不可置信。

「我早就說過，以前的你，不是我的對手，現在，依舊是！」

那冷漠的，不含絲毫人類情感的聲音，讓得凌陽，感覺自己好像已經墮入了無間地獄一般，此時，他終於明白，無論他怎樣努力，面前的這個少年人，都如同那無可攀爬的高山，需要他永遠仰望。

而這種仰望的高度，將會隨著時間流逝，越發的讓他感到可怕！

「時間？」

凌陽突然想到了什麼，聲音嘶啞的大笑了起來：「陳凡，你很強，強到讓我現在，心中都已生不起繼續與你一戰的意思。但，你沒有多少時間了，哈哈！」

「的確，在你們眼中，我是沒有多少時間可活了，所以，你們早已把我當成了一個死人，對嗎？」

不待凌陽想要下意識的點點頭時，陳凡微微一笑，道：「可你忘記了，儘管我的時間不多了，至少，在我死之前，我可以做很多，我想做的事情。」

凌陽身體猛地顫抖著，他聽出話聲之外意思，眼瞳中，忍不住流露出驚恐的顏色來，怒喝道：「你想做什麼？雖然這裡是太岳殿，可我始終是凌岳殿少主，你若敢對我怎麼樣，我凌岳殿，不會放過你們的。」

「你在用這個威脅我？」

陳凡搖頭笑了笑，道：「如果你對我足夠了解的話，你就該知道，我既然決定了的，就不會受到任何事情的干擾．．．．」

「凌岳殿，值得我為之忌憚嗎？」

最後一字落下，凌陽身前，有著無邊的殺意暴涌而來，他頭皮一麻，心中駭然涌動，凌陽萬萬都沒有想到，對於自己，陳凡真的敢下殺手。

「陳凡，放我．．．．」

凌陽不想死，凌岳殿少主，又有著出色的優秀天賦，未來的他，絕對是五嶽大地的主宰者之一，那時的他，將會有常人永生永世都不可能獲得的權勢，他捨不得現在死去。

然而，他話音還沒出口，其整個人，就被這無邊的殺意所籠罩，他的聲音，也是被掩埋了下來，猶若石子投進了大海，隱去無影無蹤．．．．

殺意包裹下的凌陽，此時此刻，已是如同一具乾屍，渾身上下，已是沒有了半點力氣，若非脖子被人箍住，他現在已經軟綿綿的趴在了地面上。

不是每一個人，在面對死亡的時候，都能夠勇敢的去面對的！

「混帳小子，住手！」

高空之上，突然傳來一聲暴喝，放眼看去，只見到，一隻巨大的雄獅，張牙舞爪憑空而現，這天地，都是因此變得暗沉下來，一股無法形容的壓迫籠罩而下，直接是令得陳凡身體動彈不得。

「凌天風，我的孩兒，也豈是你能呼喝的。」

剎那間后，天地間，一道冰寒之極的氣息，強勢而來，直接是將那種壓迫驅散而去。

「小畜生，你若敢傷我愛子，本座發誓，今生今世，定要將你太岳一脈連根拔起！」

空間中，凌天風閃射而出。

與此同時，另外一邊，鳳雪的身影，也是如夢幻般的掠出。

陳凡放眼看去，不論是母親，還是凌天風，氣息均是有些紊亂，顯然，在此之前，二人已經是大戰過一場了。

「小凡，殺了凌陽，我倒要看看，你凌岳一脈，到底有何能耐，能將我太岳殿連根拔除！」

看著對面處的凌天風，鳳雪臉色無比鐵青，縱然兒子現在沒事，她心中之怒，也是無法壓制的下來。

在無數人眼中，陳凡之命，已是天註定，能否多活一天，並不是老天垂憐，而是靠自身的努力，可即便如此，鳳雪也不敢保證，在這努力過後，能夠有太多改變。

如此情形下，凌天風居然對自己兒子如此的設計，這一場大戰，會消耗掉陳凡多少心神，這是鳳雪都無法估量的。

天地間，冰雪猶若狂風暴雨般席捲出來，只是短短剎那，這世界已是銀裝素裹，整個廣場，到處有著冰層結出，那方高空，已形成了可怕的寒流。

看著前方，凌天風的神情，不覺也是凝重起來，那在他身後匍匐著的百丈大小雄獅，此刻仿若蘇醒過來，滔天之威，瀰漫了這片空間的每一個角落。

「凌殿主，你當真不要你兒子的命了嗎？」

下方之地，少年輕笑著，那隻箍住凌陽的手掌，不經意間，用上了幾分氣力。

「小畜生，你敢？」凌天風亡魂皆冒，凌陽是他最優秀的兒子，也是凌岳殿未來最好的繼承人，若是被殺了，對凌岳殿來講，將是無法彌補的損失。

「你若繼續這般強勢的話，說不得，我會真的殺了這個小畜生！」

陳凡輕輕笑著，無所畏懼的看著上空。

凌天風臉色陰晴不定變幻著，最終，只能無奈的收回了昊天鏡，那奔掠而出的雄獅，也在意念控制下，緩緩的消散。

隨後，他冷然的看著陳凡，森森道：「小畜生，快放了我兒！」

「你是在求人，所以，請你說話客氣一些。還有，我不習慣與人這樣說話。」陳凡淡淡道。

「你？」

凌天風怒極，卻也是只能放低了姿態，自天降落，站在了陳凡對面，森冷目光閃爍，道：「現在，可以放了凌陽吧？」

聞言，陳凡才笑道：「對了，這樣才是求人的態度。不過，想要你兒子活命的話，就拿出換他一命的東西吧！」

「雖然放了凌陽沒有任何問題，不過，我可不保證，會不會給他又留下一個永遠都無法磨滅的印記。」

事情已經做了，又想什麼都不付出的全身退走，這世間，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凌天風怒極而笑：「好，好！陳凡，你不愧為千年來，我五嶽大地中最為出色的後輩。」

笑過後，凌天風隨手一甩，一抹毫光，包裹著一枚戒指快速掠向陳凡，而後說道：「這裡面的東西，會讓你滿意的，現在，放了我兒。」

接過戒指，陳凡看都沒看，旋即便是放開了凌陽，與此同時，鳳雪趕掠而來，一把握著了兒子的手，關切的問道：「小凡，你怎麼樣？」

「孩兒沒事。」

陳凡笑了笑，看著對面的一對父子，道：「莫說一個凌陽，便是再來幾個，也不會讓兒子有任何的損耗。」

「那就好！」

鳳雪輕輕的吁了口氣，她知道，在這件大事上，兒子不會隱瞞的。

對面處，凌天風的怒，已到了極點，所幸他現在還能剋制自己，他沒有足夠的把握可以戰勝鳳雪，如果繼續發動大戰，自己的兒子，不可避免的將落入陳凡手中，到那時，即便還能贖回凌陽，所花費的代價，將是他，都很難承受下來的。

想到此處，他不由狠狠瞪了凌陽一眼，原以為，三年的折磨，足以讓凌陽去戰勝陳凡，至不濟，也是可以重重的打擊一下後者。

卻是不曾想到，耗費了眾多心思與財力，好不容易設計出來的一幕，居然，成了偷雞不成蝕把米的舉動了，真是可笑之極！

「凌天風，事情已經結束了，太岳殿也不歡迎你們，請離開吧！否則．．．．」

「嘿嘿！」

凌天風獰聲輕笑：「昊天鏡還沒有交於本座，怎會離開？還有，鳳雪，現在的你，也不需要擺出勝利者的高姿態吧？本座就不相信，沒有了陳凡，你太岳一脈，在你之後，還有何人，可以支撐起來？」

陳凡雙眸一寒，這是母親心中最大的痛，身為母親，要眼睜睜看著兒子步入九幽黃泉，自身卻無能為力，一點點的努力都做不到，母親的心，是何等的煎熬。

這凌天風，居然一而再，再而三拿此事說話．．．．如果凌天風不是自己計劃中相當重要的一個環節，關乎著自己及整個陳家，以及母親的未來，就在今天，陳凡真的想！

「凌天風，我的耐性已經不多了。」鳳雪冷冷道。

凌天風大笑：「哈哈，本座的耐性，又何嘗還有很多？」

「鳳雪，你是個人物，以一介女子之身，在陳戰天離開后，生生的將太岳殿支撐起來，本座滿心佩服，只可惜，你嫁錯了人！」

凌天風似乎找到了最佳反擊的手段，當即越說越開心：「如果你當年嫁給了本座，以你的出色，現在我凌岳一脈，已經可以超越其他四脈，真正的掌控著五嶽大地，實在太可惜了。」

「陳家代代相傳，到如今，已到九代之末，陳凡離去后，你該如何自處？可惜你是女子，本座就算娶了你，生出來的孩子，他也姓凌，還是無法入主太岳一脈，不能幫你挑起現在的重擔。」

「可惜，實在可惜，太可惜了！哈哈！」

「不過，你若是願意現在就嫁給本座為妾，本座倒是可以答應你，在未來，給太岳一脈留條活路，如何？」

「想必，以你的姿色，與你的本事，一定是可以讓本座快活到，足以忘記我凌岳一脈對你太岳殿的恨．．．．哈哈！」

這天地間的溫度，在凌天風大笑聲不斷響徹時候，已開始不斷的降溫了，當前者最後一字落下的時候，這方虛空，已如同是被無數寒冰所包裹，森冷之極！

這般變化，不是來自鳳雪，而是她身邊的那個少年人！

如今的少年，那雙眼眸，已如野獸，看不到半點屬於人類的情感，那涌動著的怒火，讓他彷彿是一個即將爆發的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