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秦詩語去崔府
皇宮大亂,拓跋月的決定註定要掀起血雨腥風,從拓跋月離開御書房開始,後宮便難無寧日。
千慈宮,一名宮女慌張地跑了進去,太后剛伺弄完自己養的名貴牡丹,在宮女們的伺候下換衣服,見平日里懂事穩重的宮女跌跌撞撞的,心中不免有種不好的預感。
太后的心腹蘭嬤嬤上前教訓,「放肆,太後娘娘面前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那名宮女快步到太後面前跪下,「太後娘娘恕罪,蘭嬤嬤恕罪,大事不好了,剛剛御書房宮女傳來消息,說月公主面見皇上,改變了和親人選,不嫁雲飛峋將軍了。」
太后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但她想的卻是拓跋月想入宮。哼,入宮就入宮,一個小小的公主還能掀起多大風浪?當年產下兩名皇子的軒妃此時還不是在冷宮乖乖的呆著。「不嫁就不嫁了,有什麼可慌張的?」口吻滿是不屑。「不嫁雲飛峋,難道要入宮不成?」
那宮女被太后訓斥后,也冷靜了些,「不是入宮,而是月公主改選了金鵬將軍。」
「什麼?」太后大吃一驚。
宮女以為太后沒聽清,又重複了一遍,「回太後娘娘的話,月公主重新選了和親對象,是金鵬將軍雲飛揚。」
太后愣了下,頓時火冒三丈,「放肆!她以為我們鸞國是什麼地方,竟可隨意挑挑選選!?」
宮女跪地低頭不語,心中暗想,隨意挑選和親對象之事也是皇上和太后您定的,難道這麼快就忘了?搶別人家的相公隨意,這下好,搶了自己女兒的相公了吧?
「不行,快備轎,哀家要親自去趟御書房。」太后驚呼道。
千慈宮人仰馬翻一片。
徐嬤嬤陪著拓跋月在後宮小路上走著,卻沒直接回千慈宮。
徐嬤嬤擔憂道,「公主殿下,此番您選了金鵬將軍,太後娘娘定是不高興的,這千慈宮……我們還去不去了?」
拓跋月冷笑道,「不去千慈宮,我們還能去哪?無論是哪裡都是寄人籬下,還不如直接去了千慈宮,鸞國太后不敢拿我怎樣的。」
徐嬤嬤狡猾的老眼轉了轉,殷勤道。「公主英明,一會若回妙綾閣,公主只要在房間中休息便可,無論外面發生什麼,自有奴婢頂著。」一副忠僕形象,其實也是想討賞。
拓跋月滿意地笑了笑,「論忠誠,還得我們軒國人。」只讚美了句,根本沒想到要打什麼賞。因在她眼中,奴婢伺候主子是天經地義,軒國人效忠軒國皇室也是應該的。
徐嬤嬤聽這話愣了下,但瞬間便恢復了正常,恭敬地跟在拓跋月身後,老眼閃著嘲諷的目光——一口一個軒國人鸞國人,拿了實惠才能效忠,你身為公主都不給下面的人好處,人家憑什麼為你賣命?
拓跋月自然是沒看見,得意洋洋地走在前面,幻想著夏初螢氣急敗壞的摸樣。
御書房。
太後娘娘駕到,夏胤修從御書案后出了來,為太后見禮請安。
「修兒,聽說拓跋月反悔,又要選飛揚來和親了?」太後娘娘開門見山,急急道。
夏胤修的面色也不好,雖然他聽聞密報知曉了這一切,也能猜到初螢到底想做什麼,但仍覺無法對母后交代。「是。」
「放肆!這些貪得無厭的軒國人,真以為我們鸞國好欺負?這麼多青年才俊讓她挑肥揀瘦,還不知足?」太后真是火了,「當時選雲飛峋也是她自己選的,如今又說要改?難道她不知道什麼叫君無戲言!告訴她,這人選不能改,嫁也得嫁,不嫁就滾回軒國去。」
夏胤修低著頭,都不知如何勸慰母后是好。手心手背都是肉,天上地下都是刺,誰都惹不得。飛峋是他暗衛心腹,沒野心沒外心,只要能哄住蘇漣漪,雲飛峋便是一柄無比鋒芒的長槍。這柄腔他不想扔,也不能扔!何況,蘇漣漪本就是一隻盾。
自與蘇漣漪見第一面開始,夏胤修便知此女不是平常女子,因還記得,兩人見第一面時蘇漣漪便制出了火炮,用這火炮取得了難以勝利的勝利。
而後他便派人暗中調查,不查不知,查之震驚。因蘇漣漪以一名女子之力,竟短短時間便在商界闖出大有作為,這些都不算,後來她入了京城,竟提出要成立商部,而後便有東塢城一行。
雲飛峋可為他剷除異己,蘇漣漪可為他保家衛國,這麼重要的兩枚棋子按理說是不能放在一起的,他曾想直接將蘇漣漪納入後宮,可惜兩人卻明確表示要在一起。
好在蘇漣漪是個沒有野心的女子,好在雲飛峋是個更沒野心的妻奴。
夏胤修真不知不好出風頭、低調得不能再低調的雲飛峋是如何招惹上軒國公主的,至軒國公主先斬後奏地潛入使臣隊伍同來。
夏胤修也知,雲飛峋和蘇漣漪的親密關係絕沒第三人插入的可能,如果軒國公主願意入宮,他才算是鬆了口氣,而後得知夏初螢針對拓跋月在京城鬧騰得歡,他便直接睜眼閉眼了。
誰能想到,拓跋月沒斷了心思竟為了報復初螢要嫁給雲飛揚,或者說,這本身就是初螢的意思?
夏胤修閉上了眼,長長嘆了口氣,君王之道在於平衡各方勢力,但簡單一句話做起來卻難上加難,如何平衡?
「修兒,你倒是說話啊,你不會是答應了拓跋月吧?」太後娘娘急急喝道。
夏胤修一個頭兩個大,心底卻越來越明了——怕是這一切都是皇妹夏初螢的意思,試問,初螢對飛揚一直拒之千里,怎麼就突然和好如初?無論宮內還是宮外,其親密恩愛令人艷羨。初螢實在做個套,將拓跋月誘入陷阱。
夏胤修又嘆了口氣,初螢這是何苦呢,他知道初螢和蘇漣漪兩人姐妹金蘭,但為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姐妹,就可以犧牲掉自己的幸福?他十分不理解。
「修兒,你快告訴母后,你沒答應拓跋月的無理要求!」太後娘娘道。
夏胤修緩緩睜開眼,無奈地看向自己焦急的母后,道,「母后您告訴孩兒,應該怎麼做。」
想到拓跋月,太后便氣急敗壞,「當日在晚宴時,軒國月公主當著鸞國文武百官以及軒國使臣的面選了雲飛峋來和親,那便是雲飛峋,無人能更改!」
夏胤修見太后鐵了心的要將拓跋月推給雲飛峋,道,「母后可曾想過如何向蘇漣漪和雲飛峋交代?」
太后笑了起來,「修兒,你為君,他們為臣,臣子自當效忠君王,這是天經地義,他們敢有異意?」
夏胤修無奈,「為何沒有?母后您不會真不知道欽天監的事吧?您以為欽天監算不到吉日?不,這是朕交代下去的。雲飛峋曾入宮表明態度,不會接受拓跋月,否則便直接辭官。那蘇漣漪是什麼樣的人,您比孩兒更了解吧,她能接受?」
太后氣壞了,冷哼,「不接受也得接受,否則便以欺君之罪將他們二人打入天牢,再敢抗旨不尊,便株連九族!」
夏胤修苦笑,「九族?蘇漣漪先不說,只說雲飛峋,元帥府如何能動?再者說,這麼一句抗旨不尊如何服眾?雲飛峋和蘇漣漪兩人從未公開表示拒絕和親,最後是拓跋月來改口的。」
兩人正說著,御書房外有太監來報——金玉公主夏初螢到。
太后的臉一下子就白了,只覺得頭暈目眩,眼角的老淚都要出來。她可憐的女兒,一日快活日子都沒過過,堂堂公主,大著肚子跑到深山裡避難,又難產險些讓她這白髮人送黑髮人。好容易回來,又反感駙馬的妾室,拒絕與駙馬同住。如今好歹兩人和好如初,她剛剛放下心,又鬧了這麼一出。
拓跋月若是一般女子,太后也就沒這麼多顧忌,問題拓跋月是軒國公主,公主和親如何為妾?
笑盈盈的夏初螢從容而入,為太后和皇上見禮后,輕鬆道,「皇兄怎麼惹母后不高興了,瞧母後面色不好,皇兄該打。」說著,眨了眨眼睛。
夏胤修道,「你是聽到了風聲入宮來的吧?」或者說是,她一直等著這一天。后一句,夏胤修並未說出,不想被母後知曉。
夏初螢點了點頭,用眼神和皇兄做了下交流,而後道,「風聲?什麼風聲?宮中有什麼好事嗎?」
太后只覺得眼前一黑,她的傻女兒,這哪是什麼好事?
因為來時太急,太后一直未入座,進了御書房抓著夏胤修便一頓質問,如今因收打擊,有些站不穩,連忙被夏胤修和夏初螢兄妹兩人扶入了座椅。本欲宣太醫,卻被太后叫了住。
夏胤修暗暗瞪了夏初螢一眼,夏初螢則是挑眉,對著警告的一眼不予理會。
夏胤修道,「是不是好事你自己知道,今晨朕將月公主召來御書房關心下近日情況,月公主卻突然要求更改和親人選,而這人選不是別人,正是雲飛揚,你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初螢一聽,抿嘴一笑,「這是好事啊。」
太後腦子更懵了,抬頭看向初螢,「你說什麼?」
夏胤修心道——果然如此。
夏初螢道,「母后,雖然孩兒與拓跋月關係不是很融洽,但不妨礙我們成為一家人,尤其是按皇兄的意思,飛揚即刻去東塢城駐守,而東塢城與軒國接壤,若拓跋月在那,能省卻很多不必要的摩擦,總比她在京中要何時的多。」
太后跺腳,「螢兒啊,你說什麼胡話?你和拓跋月不和如何成為家人?」
初螢冷笑,「不和便不能成為家人?那孩兒告訴母后,孩兒與將軍府後院的每一名姬妾都不合,按母后的意思,又如何辦?」
太后啞然。
夏胤修與夏初螢是孿生兄妹,自是連心。如今的一幕,夏胤修也明白了大概,「初螢,你可想好了?」
夏初螢微笑點頭,輕鬆無絲毫負擔,「皇兄,臣妹想好了,您就同意了吧。此事圓滿后,想必飛峋與漣漪也會記得皇兄的好,未來更是效忠皇兄。」
「傻孩子,哀家怎麼有了你這個傻孩子!」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經歷過後宮爭鬥與皇子奪王等事件的太后也徹底明白。
夏初螢見此,笑容逐漸收斂,「母后切勿傷心,我與雲飛揚若能和睦,別說一個拓跋月,便是百個千個也能和睦。反之若無法和好,便是將將軍府後院姬妾都坑埋了,也不能和好。既然如此,何不犧牲了我一人,成就了所有人。」
是啊,所有人,無論是蘇漣漪、雲飛峋還是皇上。
夏胤修心底有種不好的預感,「那你呢?」
初螢笑道,「我?我什麼?我依舊是鸞國金玉公主,有母后和皇兄的愛護,誰又能奈我何?」
夏胤修點頭,「這個你且放心,只要有皇兄在,沒人敢動你。」想了想,又補充道,「而且這件事,你還有大把時間可以考慮,只要在成婚之前,哪怕是成婚前的一刻,若你反悔,此事立刻作罷。」
「多謝皇兄,」初螢心中熱騰騰的,但她主意已決。
在夏初螢的陪伴下,太后被送回了千慈宮,如何安慰、如何勸導,自是不表。
此事瞬間在後宮傳揚開,是拓跋月刻意為之,因只要大家都知道皇上准了,金口玉言,便沒人能更改了。但隨後卻發現,其傳播速度比她預想的要快,不出兩個時辰,整個皇宮人都知曉了。
拓跋月自以為是狐狸,但無論多狡猾的狐狸,都敵不過獵人,這獵人便是夏初螢。
這傳言,起初確實是拓跋月命人傳的,但她一個他國公主勢力有限,哪能傳播的這麼快?剩下的,都是夏初螢命人傳的。兩人的原因異曲同工——拓跋月怕皇上後悔,夏初螢怕拓跋月後悔。
消息很快從宮中傳到了宮外,再加上一些人的推波助瀾,整個京城都知道了軒國月公主改變了主意。
有些人認為是拓跋月怕了蘇漣漪,有些人則是認為拓跋月終於發現了金鵬將軍的好,畢竟金鵬將軍可是舉國上下數一數二大姑娘小媳婦心中的夢中情人。就是沒人知道,這件事和金玉公主有關,因為夏初螢和拓跋月針鋒相對之事,宮外人不知。
傍晚,夏初螢的馬車剛到公主府門前停下,就有下人來報,說漣漪郡主在府內已等候多時了。
初螢笑著,不緊不慢地下車,進了府門。
「初螢,你瘋了!?」剛一房門,夏初螢便被蘇漣漪劈頭蓋臉的罵。
初螢無辜道,「沒啊,怎麼了?」
蘇漣漪捏緊了拳頭,「你以為你做這些我不知道?我本以為你將拓跋月逼急了,趕回軒國去,卻沒想過你竟將拓跋月引到自己身上!難道前幾日你與雲飛揚外出,都是刻意裝出來的和睦?」
初螢撲哧一笑,「沒想到連聰明的漣漪也騙了去,看來我夏初螢可以稱為再世諸葛了。」
「諸葛?我看你是豬哥差不多,哪有自己坑自己的?」漣漪憤怒。
初螢聳肩,「我沒坑啊,你曾經說過一個詞我覺得不錯——廢物利用,本來也是我不稀罕的東西,如今卻能解決你個煩惱,何樂而不為?」
初螢的心思,漣漪可以理解,不得不說,夏初螢的方法十分奏效,「初螢你對天發誓,你還喜歡雲飛揚嗎?」
夏初螢見此,便乖乖的舉起雪白的小手,「我夏初螢對天發誓,我一點都不喜歡雲飛揚了,雲飛揚對我來說只是個陌生人,若我對雲飛揚還若存有一絲殘想,天打雷劈!」
「夠了!用得著發這種毒誓嗎?」蘇漣漪氣得喊出來。
初螢眨了眨眼,「問心無愧,為何怕發誓。」
夏初螢的話音還未落,已被人緊緊的擁抱住,漣漪的聲音哽咽,「謝謝你,初螢,你是我來到這個世界上得到的最寶貴最最寶貝的禮物,我感謝命運讓我穿越,讓我遇到了你!」
初螢伸手輕輕撫著漣漪的背,安慰著,心裡卻想——穿越?穿越是什麼東西?
蘇漣漪沒想到,夏初螢也沒想到,一份孽緣到此結束,在不遠的將來,夏初螢會經歷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遇到她真正的命中注定,那個一心一意為她,再不肯容下第二個人的王子、帝王。這是后話。
在公主府用過了晚膳,初螢並未留漣漪小住,打發她回家去陪親親相公雲飛峋。
雲府。
漣漪回了來,卻得知,一個時辰前,飛峋派人回來報信說晚膳別等他了,今日事物繁忙會晚一些回家,但又著重一點——一定會回家。
蘇漣漪聽到信后笑著搖頭,這個笨蛋雲飛峋,用得著強調最後一句嗎?他的作風她還不知道?除了出京行使任務外,從來不會夜不歸宿,日日如此。
漣漪繼續向自己院子走,卻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突然,從旁邊匆匆而來一人,與其打了個照面。「小的見過郡主大人。」是秦詩語。
漣漪見秦詩語上氣不接下氣的匆忙摸樣,道,「你剛從外面回來?有何重要的事處理到什麼晚?」
秦詩語噗通跪下了,「郡主恕罪,是小人玩忽職守了,今日小人出門是……是……忙些私事。」
漣漪笑著將秦詩語扶了起來,「別說跪就跪,別說什麼玩忽職守,誰活著還沒點家事啊,去辦就是了。」而後,又有些好奇,「是什麼私事,說來給我聽聽好嗎?」好奇是其一,擔心是其二。秦詩語自入雲府為管家,便從未聽說辦私事,漣漪追問也是想幫她一幫。
秦詩語不想說謊,有些扭捏道,「是……是……小人下午去了一趟崔府,本來想去去就回,沒想到卻耽誤了時辰,現在才回。」
不說還好,一說嚇了蘇漣漪一跳!
崔府是什麼地方?那可是皇上暗勢力影魂的所在地,當時將秦詩語從崔府帶出來已經是賣了天大的面子,誰能想到秦詩語又跑了回去,哭笑不得。「詩語啊,有件事,我有必要交代你一下。」
秦詩語一臉嚴肅,「郡主您有事儘管吩咐。」
蘇漣漪將秦詩語拽到了房內,想了又想,最終還是沒將崔府的秘密告訴她,「算了,你今日去崔府到底做什麼。」
秦詩語道,「我感謝崔大人的救命之恩,今日特意備了一些禮品前去感謝,但看了破破爛爛的崔府又實在看不過去,便組織了那些流浪漢對崔府進行了打掃,是以耽擱了時間。」
「什麼?你組織那些人打掃?」蘇漣漪覺得這事比白日初螢的事刺激多了!
秦詩語道,「是啊,怎麼了?」
蘇漣漪扶住額頭,「恩……沒……沒什麼。記住,以後不許再去了。」再去,她真的無法保證秦詩語的人身安全了。
「今日的打掃還未結束,明日一早我還去的。」秦詩語道,又補充了一句,「不過郡主您放心,我會將我們府內之事料理好再去。」雲府就兩名主子,其實也沒什麼事可料理的。
「不行,不許去。」蘇漣漪厲聲道。
秦詩語嚇了一跳,「為何?」
能說善變的蘇漣漪一時間竟找不到理由,啞口無言,「這……崔府無論如何破敗,自有他的秩序,作為外人的我們,不應該插手。」
秦詩語卻道,「郡主大人,我秦詩語也不是愛管閑事之人,若從前,我怎麼可能去管?但如今不同,崔大人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秦詩語大本事沒有,無法幫他在大事上分憂解難,只能幫他料理下家事。」
「不……不用的……」蘇漣漪絞盡腦汁,企圖盡量在不透露秘密的前提下說服秦詩語。
秦詩語由衷道,「崔大人是個可憐人,孤兒出身,經過自己的努力拚搏有了今日的地位卻不忘本,付出一切為民造福,是個好人。只怪這世間太過不公,這麼好的崔大人竟沒有姑娘慧眼識金,可惜。」
蘇漣漪揉著額頭,只覺得一事剛平、一事又起,不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