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殺魚

南北飯店廚房外不遠處有一個不大的蓄水池，水池中準備著飯店所需的新鮮魚類，此時蓄水池旁年長的學徒工正和紹安並肩站立在那裡，水池中的水也不算渾濁，還是可以較為清楚的看見裡面悠閒遊動的魚類。

年長學徒工偏過頭看了著紹安，發現此時的紹安雙眼無神面無表情的看著池子中的活魚，對於紹安的這種狀態他還是很滿意的，至少輪到他這個資深學徒表演的時刻到了。

「紹安，要不還是我給你演示一下？」

紹安從走神的狀態中醒悟了過來。

「額..哦？好的！」

看著紹安這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年長學徒不住的搖了搖頭，但是該演示的還得演示，他拿起了放在水池邊上的漁網，而後觀察了一下活魚的走位，確定了方案后他迅速的下網、捕魚、收網，整個過程一氣呵成。

「看到了吧，這就是正確的捕魚方式，想當年我練習這個的時候進步何其的神速，就連我師兄都驚呆了，紹安你還有得學呢。」

紹安看了看不停在漁網中掙扎的魚又看了看不停大笑的年長學徒，他最後還是問出了關鍵的問題。

「師兄那個...這和殺魚有關係嗎？」

「呃...沒有吧....」年長學徒的大笑戛然而止。

「不過還是很厲害的說。」紹安說

「那是當然！」年長學徒又拽起來了。

「將來如果混不下去了，至少還能幫人打撈些掉水裡的玩意，說不定樵夫什麼的掉一把鐵斧子到水裡，你可以撈上把金斧子，如果發展好了當個專業的管道工人也是可以的，沒準還有什麼國王請求你去下水道拯救公主什麼的...」紹安的思維展開了。

「到底還殺不殺魚啊！」年長學徒有些受不了紹安的喋喋不休。

「殺！肯定要殺的！不過還是得你先來。」紹安總算是回歸到了正題上。

「睜大眼睛看好了，其實殺魚很簡單的。」年長學徒又開始得意了。

紹安努力睜開了自己的眼睛，一雙瞪大的眼珠就這麼直端端的望著年長學徒，這一來又把年長學徒的興緻給弄沒了。

「紹安！我說你是故意的吧！」年長學徒受不了了。

「哪有？我已經很努力的睜大雙眼了。」紹安一本正經的回答。

「算了算了，你別睜大眼睛了，就向平時那樣看著就行。」

「早說啊！我眼睛都痛了。」紹安抱怨。

這次年長學徒終於沒有理會紹安了，他開始了殺魚的教程。

年長學徒神情凝重，他伸手將身陷漁網的活魚死死的扣住，然後拿出了漁網，雙手緊握住了魚身調整了一下魚頭的位置將魚頭對準了水池邊的石頭上。將魚頭用力的往石頭上砸了幾下，原本還在不住掙扎的活魚不動了。

紹安一臉崇拜的看著年長學徒，他伸出了大拇指給予了年長學徒剛才的表現高度的評價。

「真是太直接了！師兄它死了嗎？」紹安用手指戳了戳那條不動的活魚的身軀問道。

「沒死呢，大概只是昏過去了。」年長學徒一臉篤定。

「那麼接下來怎麼辦？」紹安問道。

「接著殺！」年長學徒滿臉的殺氣。

「師兄你等我一下。」紹安像是想起了什麼。

「你幹什麼？」年長學徒一臉茫然。

紹安說完飛快的跑向了廚房，很快他帶著一個物件跑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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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安回到了年長學徒身邊，他一隻手藏在背後，神情愉快的朝著年長學徒笑了笑。

「師兄，你猜我帶了什麼來？」

正當年長學徒準備回答的時候。

「你猜不到吧！我帶了菜刀呢！」紹安笑著回答。

將藏在後背的另一隻手顯露了出來，手中握著的正是一把閃耀著寒光的菜刀，他似乎沒有馬上要將菜刀遞給年長學徒的意思，菜刀被他握在手中，他得意洋洋的在年長廚師面前舞了一個刀花。

誰知年長學徒對於紹安手中的菜刀表示出了濃濃的不屑。

「紹安，你實在太年輕了！誰告訴你殺魚就一定要用刀的。」此時的年長學徒一臉高深莫測。

紹安眼見他這位師兄一臉自信滿滿的樣子，不由的想到了一種可能，難道師兄要放大招了？這一刻紹安無比專註的觀察著年長學徒的一舉一動。

年長學徒笑了笑，他開始行動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不停的活動著，終於他展現出了自己驚人的大招，而這個大招幾乎讓紹安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這樣也行？會不會太殘暴了？」紹安說。

年長學徒裝模作樣的將右手放到了蓄水池中清洗了一下，直到手指上的血跡被沖洗乾淨后他才向紹安解釋著剛才的一系列動作。

「看到了吧，這就是殺魚的藝術啊，是不是充滿了韻味？」年長學徒甩了甩腦袋，額頭上的留海也隨之晃動。

「藝術？韻味？大哥你太抬舉自己了吧。」紹安在心中想道。

紹安總結了一下年長學徒的手法，首先用力的將魚砸暈，然後用食指和中指直接從魚鰓刺入摳出魚鰓，最後用指甲刮下魚鱗，整個過程血腥殘暴完全沒有什麼美感。

「魚兄，你受苦了！」紹安默哀。

「紹安輪到你了，你可千萬別學我的做法，雖然我這個方法很藝術，可是以你現在的技術還是沒有辦法達到這一點的，所以你就還是用刀慢慢殺吧，記住第一步一定要將魚砸昏了。」年長學徒說道。

「輪到我了？真的要殺嗎？」紹安猶豫。

「殺！一定要殺的！不過輪到你殺了。」年長學徒用紹安說過的話回答。

「看來已經沒得選擇了！那麼就開殺吧！」紹安咬牙切齒。

在年長學徒震驚的眼神中，紹安嫻熟的從水池裡撈出了一條體型不算大的活魚，然後他從地上隨意的拾取了一根粗壯的樹枝，將樹枝的一頭對準了活魚的嘴巴。

「魚兄，我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下去之後你要記住害你的人是我師兄啊！」

說罷他閉上了雙眼，手中樹枝用力一挺，樹枝刺穿活魚的嘴巴直透體內，活魚劇烈的抖動了一番然後便沒有動靜了。

年長學徒張大著嘴巴不敢相信的看著紹安，他發誓他絕對沒見過紹安使用的這種窮凶極惡的手法，實在太殘忍了，連最重要的打暈步驟都省略了。

紹安重新睜開了眼睛看了看已經不動彈的活魚。

「師兄，它這是已經暈過去了嗎？」紹安問。

「咳咳...貌似已經死了...」年長學徒回答。

「夠藝術嗎？」紹安再問。

「簡直就是藝術！師弟有前途啊！」年長學徒難得的稱讚道。

「師兄，要不你來試試？」紹安說道。

「不試了...殺生多了..不太好呢！」年長學徒找了個理由。

「原來是這樣啊！可是我還是不太熟悉呢，要不師兄明天你用我剛才的那個藝術手法再演示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