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京城故人
三日時間轉瞬即逝,告別了家中父母,花上雪一行七人策馬上路,一路之上白玉錦一個勁的催促著加快速度趕路,為的不過是能夠儘快結束這趟炎熱的路途。
六月初一,京城到。
巍峨的皇城高牆遠遠可見城內繁華,車水馬龍的商隊絡繹不絕進出這處蘭陵國的皇城之地。
到了地方后,白玉錦反倒是不急著入城,而是轉道領著花上雪一人去了城外一處莊園所在,那處別院的路上栽種了不少竹子顯得鬱鬱蔥蔥,連帶著悶熱的天氣都因為這片竹林而顯得涼爽了不少。
「小雪,你是怎麼辦到的?我見你跟我一般上路,沒遮沒攔的怎就不見你晒黑呢?」白玉錦坐在馬背上慢慢的走著,忍了那麼久總算是憋不住開口問道。
「因人而異吧,我也不知道。」花上雪淡淡一笑,如此應道,讓白玉錦好生失望。
「咯咯,娘親,這個三伯伯真是好玩,比平常女子都還要注重自己的容貌。不過,真有些好奇,這樣的三伯伯若是成婚,我未來的三伯母該是如何的女子才能夠忍受得了他這自戀的毛病呀。」阿離趴在花上雪的肩膀上,托著下巴哥哥笑道。
阿離這般一說,花上雪不由多看了白玉錦一眼,倒也勾起幾分好奇,好奇著此時此刻還沒成婚的白玉錦,未來的妻子該會是怎樣的人物,不經意卻是笑得別有深意,看得白玉錦忽而有些汗毛直豎,立馬策馬走在前頭,很快就到了那處莊園門前。
此處莊園沒有牌匾,卻是有個老人家搬了一張長凳坐在門口,靠著牆壁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不時的頭顱微微朝下點了點頭,身子晃悠悠的欲倒不倒的看得人膽戰心驚。
這老人家兩鬢花白,雖然看不清容貌,不過卻感覺得出老人家身體的健康,花上雪一行七人呼啦啦騎馬停在門口,居然都沒能驚動這位老人家,足可見這老人家睡意有多濃。
再看看這老人家的裝扮,一身粗布麻衣,側邊靠著一把掃帚,感覺就像是這莊園的掃地老翁,是個普通的下人,可儘管如此,卻見白玉錦下馬之後,朝著花上雪等人比了一個噓聲的動作,快步走向門口。
花上雪等人有些費解,卻也下了馬,跟了過去。
「學生給老師請安了。」白玉錦站在老人家的跟前喊了句,立刻就見那打著瞌睡的老人家忽而把臉一抬,卻是露出一張與當初所見的景先生稍顯年輕的容貌,眼中帶著一絲迷糊的坐正了身子,瞬間變得威嚴起來。
「吵什麼吵,沒瞧見為師正在辦事嗎?」老人家大聲應道,話音方才落下,就見白玉錦捂嘴偷樂,而這老人家也立刻醒了過來,卻是朝著白玉錦這張賽過包公的黑臉一巴掌就給扇了過去,啪的一聲巴掌聲很是清脆,將白玉錦打蒙了。
這算不算是樂極生悲?
「呔,何方妖孽,速速退去,小心老爺我大刑伺候。」這容貌與景先生有幾分相似的老人家操起身旁的掃帚大喝一聲,直接一掃帚從頭頂掃下,立馬就讓白玉錦鬼叫一聲,「老師饒命呀。」說著就撒腿跑起來,卻又不敢跑得太快,讓那追著他的老人家只差一點點就能夠打到他,跑得那叫一個精彩。
「臭小子,一來就敢戲弄老頭子,你眼裡頭還有我這個老師,今個不把你屁股大開花了,老頭子跟你姓。」老人家一邊追一邊嚷嚷道,明知還有人在一旁看著也沒空搭理。
「老師,您別介,學生這般做也是替您提提神呀,您看,這不精神了。您老就放過學生這回吧,再說了,若是老師您跟學生姓,我爹非把我的皮都給剝下來不可,您老就高台貴手,放過學生這回吧。」
「想得美。你給我站住,不給你來幾下,老頭子心火難降。你小子居然不好好在平州賑災,跑回來做什麼?」
白玉錦依舊跑著,帶著這老人家繞著花上雪一行人轉著圈圈的跑著。
「老師,事情辦完了自然就回來了,學生可不敢亂來,若是亂來被您老知曉還不讓您老剝了皮才罷休,學生不敢哇。」
老人家停了腳步,呼哧呼哧的喘氣,累得慌,卻是拿眼瞪白玉錦。
白玉錦漾著笑臉湊了過去,從懷中摸出一個巴掌大的精巧小酒壺,碰到老人家面前,說道:「老師,這是學生孝敬您老的東西,您先嘗嘗味道,剩下的遲些就會有人送過來。」
「拿來,若是東西不好,小心你的皮。」老人家搶過白玉錦手裡的小酒壺,眉眼卻是帶笑,卻是不氣了,將小酒壺塞入懷中。
「老師,給您介紹一下,這是小七,您老知道的,我家那個。這是小雪,這是玄嵐、另外三個是小七的手下。小雪、玄嵐,這位是我的老師當朝太傅齊清俊齊大人。」
花上雪與玄嵐朝著這位太傅大人行禮,而這位太傅大人只是點了點頭,很是和善。
「老師,我們今日到來除了主要是為了拜訪先生,並且打算在莊上暫且住上幾日,還請老師莫要見怪哦。只是,老師您怎麼這般打扮?若非學生目光如炬,險些沒認出來。」
「咳咳,問那麼多做什麼?相見我爹自個進去找,入了大門后,安伯就在內院,你們進去就能看到。」說著就轉身坐回了那條長凳上端坐著,眉眼帶笑的摸著那個小酒壺。
白玉錦率先入了大門,就看到含笑站在不遠處的安伯迎上前來,儼然是聽到門外動靜已經侯在那了。
「白三爺、小小姐、七爺、玄公子。」安伯行禮道,喚花上雪的稱呼卻是當年那熟悉的稱謂。
十年的時間安伯頭上的白髮更多,不過精神頭卻是十足。
「安伯認得我?」花上雪笑眯了眼道。
「怎會不記得小小姐,若是老爺知曉小小姐到來,定會非常高興的。這馬匹就先放在這外院,自會有人將它們帶去馬廄,老奴領著諸位去見先生,正好昨日里風公子來了莊園拜訪老爺,這時應該在老爺處下棋,小小姐這會過去定能讓老爺大吃一驚。」安伯笑著說道。
「風公子?莫非是風若哥哥?」花上雪意外的問道,這話一出口,袖子卻是讓人一把揪住,卻是玉彌瑆拽著她的袖子,一臉不爽。
「正是。」安伯一看兩個小傢伙的舉動卻是心中瞭然,對於玉彌瑆這個也算是熟識的小傢伙的心知多少還是知道點的,見他這般舉動,倒也樂見其成。
只是……
安伯不由望向玉彌瑆與花上雪之間,眼神中隱晦的神色卻是讓玉彌瑆捕捉到,雖然未曾說什麼,卻也告訴玉彌瑆,這次他回京來,定有事情發生,而且絕對是涉及男女之間的事情,亦或是該說牽涉他婚姻的事情正在等著他。
玉彌瑆何等人也,只是一眼就看出不對勁,隨後推演出可能發生的事情,卻是不動聲色的給三月打了個眼神,立馬就悄然離開去查探近期內京城發生的一切事情。
三月的離開安伯看在眼裡,倒是點了點頭,對於玉彌瑆的反應力頗是讚賞。
安伯領著一行人到了莊子內院,七轉八拐的到了一處院落門口,大老遠的就聽見一道爽朗的笑聲響起。
「哈哈,妙,實在是妙,不錯不錯,這局我雖是輸了,不過這心裡頭卻是高興,高興呀,哈哈。」依舊爽朗的笑聲,這景先生的脾氣還是跟以前一樣,若是遇上高興的事情就會笑得這般開懷,好似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他高興一般。
不過,高興就是高興,生氣就是生氣,景先生毫不做作的態度,雖有幾分文人的傲氣,可卻不會持才傲物,對於欣賞的人事物,向來不會遮遮掩掩,卻也有著自己的準則。
若是景先生如此脾性,當初也不會跑到那樣一個小疙瘩裡頭開學堂教導學生,甚至於因為她幾個小聰明就那般不求回報的教導她讀書識字,為人處事的道理。
二人雖然並無師生的名分,卻也有著如同更勝師生的感情,說是爺孫也不為過。
那邊景先生走得匆忙,卻給她留下了平和書院,如今的平和書院依舊有先生教導,而景先生的那處半山腰的院子也時常有人打掃,一切的一切還是跟當初相差無幾,就是為了留下曾經那一分回憶。
安伯聽到景先生的笑聲,就知道他今天高興。
安伯讓人帶著玄嵐以及九月、七月在院外小廳稍作片刻,只是領著花上雪與玉彌瑆入了那處院子。
畢竟景先生不喜歡見外客,自己這般直接領了人進來,那也是因為眼前兩位算不得外人,方才可以自作主張帶人進來,玄嵐三人畢竟與景先生素不相識,方才讓三人在外頭候著,三人也不介意,候著便是。
「老爺,您且看看是誰來了?」臨近院中小亭處,安伯讓花上雪與玉彌瑆稍等片刻,走上前在景先生的身側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