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靠,被耍了
花上雪神色聽著這些話,卻莫名的露出幾分古怪之色望著花下田。
他--這是為她探了對方的底細?
雖說花下田是好意,可他說的那些不過只是漂亮的表面后,具體如何,不是僅靠一時半會的了解就可以完全知曉的。
花上雪沒說話,反正說多錯多,還不如不說。
「你可是在怪爹沒護好你?」
花上雪不語。
「我也捨不得你,你若是沒遇上那倒霉的事情,身上不是留下了……」花下田欲言又止。
說來說去都是以她身上的傷疤為借口,讓自己心裡好受點。
「你這般聰明,還得了教書先生的賞識,到了新家后這些事情會讓你過得更好。」
過得更好?他是哪來的自信。她被賣的人不知根底的外州商人,賣她雖說是當女兒,可家裡頭又不是沒孩子。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點?
「這錢袋裡有一兩銀子,我沒動過,你自個收好。」花下田說著從懷裡摸出個麻布縫製的錢袋放在了花上雪面前。
一兩銀子嗎?莫非這是她那被分掉的賣身錢?
「爹,你為何不跟奶爭?」花上雪平平淡淡的開了口,「被賣我認了,可為何我的賣身錢卻要變成喜錢分給別人?我又不是嫁人,拿的是聘金,這跟喜錢有什麼干係?你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花下田身子微微一震,卻是垂下了頭。
「爹爹可想過,奶向來就對咱們家不喜,因著咱們家窮,所以事事都想著過得好的大伯家,連帶著我們這些孫女孫兒都好似不是人了一般,隨意打罵。今日我讓賣了,我認了。可爹爹你若是還想咱們家好好活下去,是否也該試著態度強硬點。有我一個開頭,若是以後有了妹妹呢?是否還要將妹妹賣了?再加之,若是沒了爹娘的護持,年幼的弟弟又當如何?可會也讓欺侮了去,甚至打發賣了,佔了咱們的房子徒弟……」
「你住口。」花下田啪的一聲將桌子拍得巨響,小桌子都微微彈起分毫,人更是隨著這一拍直接站起身來,一臉怒色的喘著粗氣。
「爹爹不愛聽,女兒不說便是。」花上雪應道,知道有些事情還是不可操之過急,花下田身為孝子,不敢忤逆父母兄長,已經為此退讓包容了父母兄長這麼多年,想讓他立刻有所表現,並非一兩句話說得清。
花上雪去幫著母親柳七月幹活,幾次她欲言又止,想要勸說著什麼,卻又說不出口,母親對她還是覺得愧疚的。
晚餐加了肉,而這肉全數都在花上雪的碗里。
看著那蒸得酥爛,不過嬰兒拳頭大的肉脯,花上雪將它撕開,餵了弟弟。母親想要活絡一下餐桌的氣氛,說了幾句后,卻不見有人附和,便也止了聲。
翌日清晨,那對周姓夫婦到了家中,是對年輕的夫婦,絕對不超過三十,一身的衣服對於自家這樣的條件來說,那已經是地主級別的有錢人了。
看著奶奶黃梅忙進忙出的招呼著,那張臉笑得都快要開出一朵燦爛的桃花了,就算是爺爺花驚雷也扯出一絲笑意應付著。
大伯母的眸子滴溜溜的轉著,不時的自家院子掃過,準時有想什麼法子來佔便宜了。
反倒是二伯站在默不作聲的父親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至於大伯卻是跟那為周爺說著話,談著一些事情,好似關於戶籍的問題,必須要跟花家將干係斷的趕緊,不過,卻是願意多給五兩銀子作為酬勞。
一聽又有錢,大伯與奶奶更加積極,二話不說,拉著爺爺與父親,先去村長那裡開張證明的文書,然後一同帶去鎮公所,將戶籍遷出,另外將關係斷個乾淨,此生不再干涉花上雪的人生,放棄撫養、兒女婚嫁等權利,白紙黑字的寫下了文書,尋了花家村的村長與族老到蒲山鎮鎮公所作證,當場寫了文書,備了案。
當一切都折騰完,花上雪不再是花家村的人,不是花下田的女兒,自此天高海闊,兩不相干。
看著那一紙文書上的白紙黑字,看著父親突然佝僂的背,花上雪卻是一聲輕嘆,嘆這世事弄人,竟是以這般的形式斷了她與這個貧窮卻還是有著溫情的家的干係,也斷了那些之前圍繞在身邊一心想多佔便宜的極品親戚的干係。
其實這樣也好,沒了這些牽扯,她能做的事情會更多。
只是,如今的她雖與花家徹徹底底斷了關係,可這個買了自己的周姓夫婦,自己又該如何自處?
景先生說要幫她的,而他又當如何幫她?
「小雪,別看了,那個家已經不再屬於你。留戀已經沒用,你是讓人賣了的孩子,生死榮華再與那些人沒有干係了。」周夫人摸了摸花上雪的頭,柔聲說道。
「血緣的關係,並非想斷就能斷的。」花上雪輕聲呢喃道,卻見周姓夫婦對視一眼不由笑了。
「別急著難過,帶你去見個人。」周夫人說著拉了拉花上雪的手,將她帶去了附近一間茶樓,上了二樓的包間。
推開的房門,入眼見到的人卻是意外卻又在情理之中的景先生。
感覺到動靜的景先生放下了手中的書,朝著花上雪溫柔一笑。
「先生。」周夫人鬆開了花上雪的手,與那周爺二人齊齊朝著景先生躬身行禮,那態度與法子內心的尊敬,以及周夫人望著她時飽含深意的善意笑容,讓花上雪忽而驚覺一件事情。
「先生,你們——認識?」
「算認識吧。不過,若沒有你昨日的相托,我也不知道他們兩個是受人所託才會從你奶奶手中將你買了,至於那些官方的一切手續,都是按著所託之人的要求去辦的。為的就是給你完全的自由身,不會毀在你那些愚昧親戚的手中。」景先生淡笑著應道。
「還請先生明示,這所託之人是……」花上雪欲言又止,看著景先生那淡然的笑容,不用說定是知道這幕後指使之人的身份,就那般直勾勾的望著他,靜待景先生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