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烈日炎炎,這個夏天似乎比往常的夏天剛更加炎熱。大街小巷,人來人往,一片繁忙的景象。天氣越來越熱,人穿的越來越少,路邊,還有成群結隊等著看美女的。
霍海,一個本來應該和他們一樣的少年,身處於炎炎夏日,心中卻是冰涼一片。
「有我這麼倒霉的人嗎。」霍海自言自語嗎,周圍的一切,已經完全不關心了。畢業以來的雄心壯志,隨著應聘單位的冷言冷語,已經消逝殆盡,剩下的,只有冷漠和疲憊。
每天晚上,內心總是充滿了迷茫,不知道自己將來的路在哪裡,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做什麼。每一天,每一刻,霍海感覺自己好像是行屍走肉一樣。這樣的事情出現在自己的身上,真是老天不公啊。霍海不是怨天尤人的人,卻也埋怨了起來。
所謂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記得當初正是因為這樣的俗語。霍海的爺爺,才會給霍海起了這樣一個名字。諧音禍害,這樣才能獲得長久,一聲大富大貴。
霍海的父親卻和他爺爺不是一種想法,從小對霍海的教導就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句話,騙了霍海整整二十多年了。當一個好人,哪有那麼容易。
回想起當初,自己簡直就是路不拾遺,見到老奶奶過馬路,自己就去扶著。見到地上有垃圾,自己就去撿起來。大的好事沒有機會去做,力所能及的好事,好事,不知道做了多少。這樣算起來,自己應該積累了不少陰德了吧,生活應該更好了吧。
當然,到了現在,因為某些原因,老奶奶他是不敢去攙扶了。不過上車的時候給老人讓個座之類的,他還是一直都在做。不管是誰,見面都誇霍海是一個好人。
但好人的好報在什麼地方,難道自己的遭遇,就是這樣的嗎。如果僅僅是踏上社會以後,工作難找,也就罷了。這不算什麼,誰也不是一開始就能得到他人的賞識。
沒有工作,好歹還有一個心理安慰。從高中時期,就一直和自己海誓山盟的女朋友,自己打零工賺到的錢,都用在她身上了。自己有些時候,要吃上好幾天的泡麵。這樣已經很對得起她了吧,自己總不能這個時候,還伸手對家裡人要錢吧,他的臉皮還沒這麼厚。
可是自己都得到了什麼。昨天晚上,相處了整整六年的女朋友,提出要和自己分手。
回想起來,到現在,霍海還覺得自己渾身輕飄飄的。「呵呵,我是好人,我們不合適。混蛋,我們不合適,難道你和那個老傢伙就合適了。」霍海的心彷彿放進了冰窖一樣。
昨天女朋友提出分手,霍海還以為她這是心中又不滿意,鬧著玩的。今天狠心將剩下的錢全拿了出來,買了一個戒指,打算送給她,討好她。可是自己都看到了些什麼。昨天剛剛分手的女朋友,今天就撲倒了一個可以當她爺爺的老頭懷裡。
為什麼,人家開著跑車來了。自己這樣的,就算奮鬥一輩子,都別想開上這樣的跑車。
別說跑車了,自己的生活,都還沒有著落。他能怎麼樣,他也想和那些主角一樣,衝出去狠狠的給那個老傢伙幾下。可是他真的能這樣做嗎,他敢這樣做嗎。
沒錯,那個老傢伙,絕對不是年輕力壯自己的對手,但人家旁邊的保鏢呢。再說,就算打了怎麼辦,自己能逃過對方的報復嗎。失去的人,還能回來嗎。就算回來,自己拿什麼來養。要是這個老頭報復自己的父母怎麼辦,他能怎麼樣呢。
窮人的悲哀啊,這個世界到底都怎麼了。霍海不知道,彷彿行屍走肉一樣,連出頭的想法都沒有。就這樣行屍走肉一樣的走了回來,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屋當中。
看著手中的戒指,霍海苦笑連連:「下個月的房租怎麼辦。」戒指買了,難道還能退回去不成。良久之後,霍海從床底下掏出一本老舊的書,翻看了起來。
這是自己奶奶給自己留下的。奶奶好像曾經是苗人,有一手養蠱養蟲的絕活。可是隨著改革開放發展之後,科學大行其事,自己的父母對這些不科學的東西,根本不相信。只有自己,在小時候,對這些神奇的東西很感興趣,跟著奶奶學了一段時間。
這上面,記載的正式使用靈氣餵養蟲子的方式。靈氣?這是什麼東西,地球上還有嗎。用鮮血,霍海小時候怕疼,相信所有小孩子都是一樣的。
所以這麼多年,霍海也沒有養出點什麼來,到是這本書上的東西,被霍海記了一個清楚。連帶著,一些關於真氣運轉的穴位和經脈,也都牢牢的記載了腦子裡面。
「哎,這些有什麼用呢。」霍海無奈的搖著頭,臉上的苦澀更加嚴重。養蟲子,能讓自己付得起房租嗎。別說養不出來,就算真的養出來什麼東西,又能怎麼樣。根據以往對蠱蟲的了解,這東西除了能用來害人之外,還有什麼用。
現代社會,要害人,還不如一刀一槍有效果。再一次看了一遍,霍海將書放在了桌子上面。
搖了搖牙,到外面買了一紮啤酒,一些小菜,自顧自的吃了起來。「|明天,就回家去,再也不到這個地方來了。」霍海吃下去的是菜,可是咽下去的,都是眼淚。
不知道過了多久,霍海感到一陣陣的頭暈,然後趴在桌子上面睡著了。
第二天,陽光灑落,透過窗戶,落到了霍海的臉上。一夜宿醉的霍海,緩緩睜開了眼睛。「天亮了,哎,過去的都過去了,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回家回家,就算回家去種地,也不來這個地方了。」霍海臉色一陣輕鬆,苦的都是內心。
離開大城市,說的容易。來到大城市的人,誰願意離開。別看那些有錢有勢的人,整天都在往向下跑。可是需要養家糊口的人,誰也不能放棄大城市帶來的收入。
霍海感覺自己與大城市兼職格格不入,當然,更眼中的是女朋友的背叛。在金錢面前,什麼都是可以背叛的。不想看到她再次傷心,霍海決定離開這個地方。
收拾了一下東西,實際上也沒有什麼好收拾的,霍海拉著自己的行李,便離開了自己臨時租住的房屋。也不用去找房東了。房東老早就會來收房租,等發現自己離開了,自然會再去租給別人。房東那張讓人厭惡的嘴臉,霍海也不想去看了。
最多損失幾天的房租而已,老子我還損失的起。遠遠的,霍海看到一個老大爺正在揮汗如雨的往三輪車上面抗貨物。心中本能的一顫,霍海就想上前去幫忙。
可是剛剛邁出去的腿,不自覺的又收了回來。「呵呵,連我自己都幫不了,還去幫別人。難道有好處嗎。做了這麼多年的好人,到了最後就得到一張好人卡。」
霍海自嘲一番,忍著想要幫忙的想法,轉頭離開。從本質上說,霍海還是一個沒有受到污染的好青年。但好青年,這種生物在這股社會,是無法生存下去的。
因為見到別人需要幫忙沒有幫忙,霍海心中十分不好受。畢竟和自己從小受到的教育不同,人生觀被自己親手打碎,不管是誰,心中都會十分難受。神情恍惚的霍海,絲毫沒有發現,前面的綠燈已經變成了紅色。依舊一臉恍惚的往前面走著。
「吱……」尖銳的剎車聲忽然在耳邊響起,霍海茫然的抬起頭。忽然身體一疼,整個人好像騰雲駕霧一般,居然飛起來了。恍惚的霍海,終於反應了過來。
「我,我這是被撞飛了。」車禍的字眼出現在了霍海的心中。臨死之際,霍海沒有想到其他,而是想到自己從前,從前所做過的一件一件的好事。不管大小,以前做過的好事,在自己的腦海當中劃過。沒想到,自己記憶最深刻的,居然是這些。
因為自己的善良,擁有了別人都羨慕的女朋友,也因為自己的善良,將所有機會讓給其他人。到了現在,他還連工作都成問題。最後的下場,居然是這樣。
不知道父母知道了,會不會傷心死。霍海心中,閃過父母的面龐。然後是奶奶,接著是爺爺。「小海,你要像你的名字一樣,永遠好好的活下去。」
爺爺慈祥的面龐,在自己的面前劃過。「對,沒錯,我的名字,我是霍海。我霍海對天發誓,如果還有來世,我一定對得起我的名字。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老子發誓,我再也不做好人了。」霍海帶著憤怒,將自己最後一口氣化為自己的誓言。
之後,身體好像撞在什麼東西上一樣,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