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該死的吻

56 該死的吻

闕聿宸出了侍郎府,被迎面撲來的夜風一刺激,整個人頓時清醒不少。

一想到自己方才做的事,消退不久的熱意,又陡升於耳脖處。

抬手抹了把臉,望了望漸升至半空的上玄月,身子一提,施展輕功往城東的將軍府掠去。

「爺?」

闕聿宸換好常服從卧室出來,想著再去書房坐一會兒,卻見自己的近身管事風書易候在房外。

「你怎麼在這裡?不是讓你候在書房外嗎?」他一怔,有種**被人窺探了去的感覺,惱羞成怒地低喝。

風書易弓著腰低著頭,心裡那個糾結。他也不想啊,明知道自家主子什麼脾氣,卻不得不過來找罵。

「爺息怒!是夫人,夫人她……此刻就在書房等爺!」風書易眼一閉,索性一股腦兒把話都說了。

「娘?」闕聿宸聽是自個兒娘親,神色才緩了緩:「這麼晚了,她來找我,可是有什急事?」

「夫人沒事,不過……夫人起初是來給爺送宵夜的,可是……」風書易偷眼發現自家主子的臉色有繃緊的跡象,不由咽了口唾沫,低聲說:「左等右等不見爺,本已打算回去了,不知怎的,半路掉頭又回了書房,說是不等到爺就不走了。」

闕聿宸無力地扶了扶額。卻不得不去書房面對自己母親。

闕夫人在兒子的書房直坐到月上枝頭,正有些疲意地想打盹,聽到門外響起貼身丫鬟的請安聲:「奴婢見過將軍!」不由精神一振。總算回來了。

「娘?」闕聿宸推開書房門,擺手示意管事、丫鬟都退下。這才合上門,走到了書案前。微蹙著眉宇問:「這麼晚了,您還沒睡?有事找兒子?」

闕夫人挑亮了燭火,似笑非笑地抬頭看向兒子,「怎麼?沒事就不能找你了?」

「當然可以,只是……都這麼晚了……」闕聿宸被她看得頭皮發麻,別開視線,假裝收拾書案上的筆墨紙硯,故作鎮定地說:「這幾日娘忙著操持兒子的婚事,兒子怕娘累著。」

「是啊!」闕夫人往椅背上靠了靠。視線卻依舊不離兒子的舉動,語帶調侃地問:「是太晚了,月亮都快西落了,可宸兒還在外頭忙,娘豈能安睡得著?」

闕聿宸差點被自己的唾液噎到,無奈地迎上闕夫人的目光:「娘!您想問什麼就問,別這麼轉彎抹角的,兒子還不知道您的脾性嗎?」

「真的什麼都能問?」

「嗯。」

「那好,嗯哼。」闕夫人一得兒子應允,高興地清清嗓子,含笑問:「宸兒可是去探望寧歌那丫頭了?」

「咳……咳咳咳!」闕聿宸雖有些料到母親的問話或許和他的婚事有關,卻沒料到會問得這麼直接。不由嗆了口水,連咳了好幾聲,才無力地喚道:「娘!」

「怎麼?不是你說的什麼都能問嗎?我問了你又這樣!」

闕夫人假裝不悅地抱怨。其實心裡頭早笑翻天了。沒想到兒子這麼好騙,一句話就給套出來了。

果然!只要是風管事守著書房卻連著幾個時辰都沒被喚進來添茶倒水的。兒子必定不在房內,而是在外逍遙。唔。倒也不能說逍遙,該說是努力在給闕家把媳婦,算是樁再正沒有的大事了。哦!不行了!快憋的得內傷了,再不笑出來,要岔氣了。

「噗嗤……哈哈哈哈!」闕夫人猛拍著大腿,大笑不止。

闕聿宸的臉紅了白、白了青、青了又黑。

闕夫人見兒子這副表情,笑得越發暢懷了,直到連眼淚都笑出,這才慢慢止住。

「我說兒子,在這點上,你和你爹還真像!」闕夫人擦著眼角,唇畔笑意未消,感慨地道。

闕聿宸古怪地看了自己母親一眼。原來爹以前也干過這種事?這倒是第一次聽說。不過也是,以前每次提到爹,娘哪次不淚眼汪汪、哀泣不止的?

「你爹那會兒,幹得比你還離譜。」闕夫人這會兒哪裡還有疲意,興緻盎然地拉著兒子回想起當年——她還待字閨中時,與闕老將軍之間的那點情俗韻事。

直到外頭傳來二更聲,闕聿宸才不忍心地打斷母親的回憶:「娘,時辰不早了,身體要緊,這些,娘若喜歡說,兒子日後每天都聽娘說一些,直說到娘厭倦為止,可好?」

闕夫人佯嗔地啐了他一口,笑著道:「日後哪還有那麼多時間聽娘嘮叨這些?不說你還得北上邊關,就算留在府里,不還得陪你媳婦?」

闕聿宸被她如此直白的話語說得耳根一紅,繼而想到半個時辰前,在某人閨房抱著某人情不自禁索吻的場景,不止耳根,臉頰脖頸也都泛起了隱隱紅暈。

闕夫人瞭然一笑,從椅子上起身,拍拍兒子的肩:「說實話,看到你這樣,娘很欣慰,娘在你爹出事那會兒,沒隨著他一同離去、而是守著這座空蕩蕩的將軍府,不是為了虛名,而是,想看到你成家、看到你與媳婦恩愛、看到闕家子孫滿堂……以至於日後下去見你爹時,能一臉驕傲地告訴他:兒子很好!很像他!也是個有擔當、有責任的男人!」

闕聿宸一把抱住了母親,下巴擱在母親纖細的肩膀上,哽咽低喚:「娘……」

「做什麼?這麼大個人了,還和娘親摟摟抱抱的,也不害臊……想抱也該抱你媳婦去

闕夫人嘴裡犟著,雙手卻環上兒子的背,輕輕拍著,心裡念到:「日子過得可真快!老爺,宸兒都快娶媳了,女方家的丫頭,我已著人細細打探過,確實沒外頭傳得那麼糟糕,你大可放心了!宸兒之所以娶她。不是為了皇命、也不是為了其他,而是。媳婦有了咱闕家的子嗣……」

若問闕夫人如何知道的?這還不簡單!兒子去宮裡找皇上賜婚那日,她就找來了在兒子院落當值的丫鬟、小廝。逐一問了個遍,軟硬兼施,總算給問出了一些事情:季夫人攜女來府里做客那次,兒子居然偷「吃」了人家閨女,還可能害得人家閨女懷孕了。

這一來,闕夫人是既喜又憂。喜得是兒子開竅了,闕家有后了;憂的是,季寧歌在外頭的風評委實不怎麼好聽,雖說當年的自己。在嚴馥城也是有名的一霸,可她自己心裡清楚,那「霸」的後面隱藏著什麼樣的故事。但是季寧歌……

闕夫人思索再三,決定派些人在暗中觀察季寧歌,隔三差五的來報,讓她總算安了心。也更喜歡那個尚未過門的媳婦了。後來聽兒子說她在香積寺差點出事,還親手下廚做了幾道嚴馥城出名的米糕,且都是孕婦喜歡的口味,也不知她愛不愛吃。可兒子一直瞞著她這樁事。她也不好主動問。畢竟,她也是瞞著兒子審問的下人,一旦被兒子得知,怕是會氣得不輕。

……

「小姐——小姐——」

大清早的。叫魂啊……

不知道她昨夜很晚……哦!不!應該說是過了午夜、甚至快到凌晨才睡著的嗎?

就為了那個該死的吻!

衛嫦被沅玉喚醒,睡眼惺送地坐起身。再沒有睡飽,難得一次的請安還是得去的。

可當她頂著一對新鮮出爐的熊貓眼。坐到梳妝鏡前,一連蓋了好幾層脂粉。也遮不住下眼圈的陰影時,衛嫦心裡把那個挨千刀的罪魁禍首咒了千兒八百遍……

「小姐。這樣行嗎?」

沅玉雖覺得奇怪——主子怎會平白無故眼圈發黑?

轉念一想,許是前一日可怕的經歷讓主子做噩夢了,不禁心疼地說:「不如,讓奴婢去與夫人說:小姐昨兒晚上沒睡好,求夫人免了小姐今日的請安?」

今兒又是季府一大家子齊聚一堂共進早膳的日子。依往例,是要先去前院請早安,再去膳廳用早膳的。

「算了,統共也沒幾次了,免得被有心人說我拿喬……不就眼圈黑了點嗎?遮不住就別遮了,怪難看的!」

她其實是怕這些胭脂花粉對腹中的小包子有害。

沅玉退開幾步,站遠了打量幾眼,點頭道:「奴婢瞧著還行。」

衛嫦打了個哈欠,擺擺手:「那就走把!早去早回!」回來就補眠!困死她了!

「小姐!小姐!」

主僕二人正要下樓,卻聽沅珠一路扯著嗓門跑上了樓。

「幹啥?一大清早就咋咋呼呼的!」

沅玉皺著眉瞪了她一眼:「夫人交代的事又忘了?若是到了將軍府,你也這般樣子,沒得給小姐臉上抹黑……」

「嘿嘿!珠兒知錯了!好姐姐!好小姐!你們大人有大量,就原諒珠兒這一次吧!」

衛嫦笑睨了她一眼,懶洋洋地問:「說吧!這回又有什麼新鮮事了?」

「還是小姐理解奴婢!」沅珠得瑟地朝沅玉眨眨眼,這才正色道:「是秦大老爺來了!夫人剛遣蝶翠姐姐過來說,讓小姐洗漱好了即刻去前院!」

衛嫦一愣,脫口反問:「秦大老爺?」那是誰呀?

「是呀。蝶翠姐姐說,秦大老爺才從東渡國回來沒几几日,就趕著來給小姐添妝禮了呢!」

噢!衛嫦恍然大悟,原來是秦雍——秦氏的大兄弟、季寧歌的大舅父啊!

可是,昨兒不是才聽秦氏說要歇上兩日才來逐鹿城的嗎?怎麼今日就到了?

不過,一想到秦雍的人設原型,再想到秦氏描述的那些東渡國特產,衛嫦就止不住雀躍:「那還等什麼!走!這就去前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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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難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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