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老夫老妻的春天
「好哇!搞半天,合著是來刺探歌兒這樁婚事的……」秦氏一聽,頓時氣得肝火大旺。
季鶴天就知道她會這番反應,輕嘆了聲,扶著她坐到床沿:「你啊,女兒都快出嫁了,你卻還是這副性子,一遇事不是火急火燎、就氣得大動肝火,不僅於事無益,還易傷身……」
秦氏對他的這番說辭,既感動,又有些不悅,遂賭氣似得道:「老爺不是一直都知道妾身的性子么?歌兒也是隨了妾身的性子,所以才……」
「爺每次說實話,就招來你這樣的態度……」季鶴天嘆了口氣,搖頭道:「就不能心平氣和地聊上幾句嗎?」
秦氏抿抿唇,別開了臉,語氣有些哽咽:「妾身一直都是這樣的性子,未出嫁時是,嫁給老爺后也是,從未變過。只是老爺對妾身厭倦了、嫌煩了,又或許,其他幾房姨娘,確實比妾身溫柔解人,所以越發覺得妾身不堪入目……嗯嗚……」
秦氏還想說什麼,卻被季鶴天堵住了嘴。
都老夫老妻了,平時一個月也難得行幾次床笫之事,即使有,也大多應付了事,哪會像現在這樣,被他緊緊摟在懷裡,並狠狠吻住了嘴。
秦氏那個羞窘無措,雙手擋著季鶴天的前胸,既想推拒,又有些渴望。
從幾時起,夫妻倆的床笫之事成了草率應付?哪怕被他壓在身下、口裡呻吟,腦子裡卻始終清明一片。想著身上盡義務的丈夫,次日就要去別的院落行同樣之事。她就心頭刺痛。痛久了,麻木了。對這檔子事也漸漸不樂衷了。越不樂衷,就越不上心。時日一久,不僅失了**,還起了反感,這一反感,夫妻倆之間的對話就越發少了……
而今,疏離多年、年近四十的丈夫,竟像個毛頭小夥子一般,對她熱烈索吻,吻她的唇不夠。還叩開她的齒、探入舌頭與她在口腔里交纏嬉戲,雙手也片刻不停地揉搓她的胸部,直至探入她的衣襟撫摸揉捏……
「嗯……」秦氏忍不住吟哦出聲。
季鶴天飛快地褪下她身上的羅裙,只餘一件肚兜時,一口吹熄了床頭的燭燈,抱著妻子翻上了床……
終究是人到中年,體力衝勁都不如年輕力壯的時候。
季鶴天壓著妻子奮力索取了兩回,直震得床架都快散落,才緩緩停歇。不過。累歸累,他竟然重溫到了新婚時的激情與亢奮。滿足地喟嘆一聲后,從妻子身上下來,躺倒在床里側。伸手拉下正欲起身替他清理身上黏液、汗漬的妻子,啞聲道:「先睡吧,這麼晚了。明兒再清理也無礙。」說完沒多久,便摟著妻子的腰肢。沉沉睡去了。
秦氏見他睡著了,輕輕調整了個睡姿。讓自己背靠著丈夫的胸,與丈夫攬在她腰上的手緊密交握。
多久沒有這樣了?好似從周氏進門起,夫妻倆就不曾像今日這般激烈地行房、完事後又相擁入眠了吧?而隨著柳氏、華氏的入府,夫妻倆之間的隔閡就越發深了,感情也越發淡了。雖然每個月里,丈夫都會上主院宿幾夜,可也不是每次都行房的。大多數時候,都是相安無事地躺下,虛應地聊上幾句后,就吹燈睡覺了。
那麼,今日是為何?明明該去「冬情院」的日子,卻來了她這裡,還進行地如此……激烈?
回想方才那番激烈的情事,秦氏臉上消散沒多久的紅暈又浮現上來。所謂身由心動,心裡一想剛才的**之事,下體不由得一緊一松,張弛幾下,腿根處便傳來一陣濕熱之意。秦氏驟然面紅耳赤,渾身發燙。
「怎麼了?」已小睡上一覺的季鶴天,這會兒轉覺,察覺到懷裡的妻子似在發熱,嗓音嘶啞地問:「你?可是病了?」
「不是。」秦氏忙搖頭,拉過丈夫的手,環緊自己的腰:「對不起,把老爺吵醒了。」
「既無事,身子怎麼這麼熱?」季鶴天下意識地在她身上撫了撫,當撫到她的小腹、大腿時,只覺妻子身子微顫,手下隱有汗濕般的潮意,忽然會過了意,不禁輕笑了兩聲,掌上加重了幾分力道:「看來,爺真的太久沒和夫人恩愛了,瞧你,這麼一撩撥,興頭一上來就不肯輕易下去了……」
「不要再說了!」秦氏羞憤難當,下意識地想要掙脫丈夫的擁抱,卻被他拉住了腰肢,繼而分開了她的兩腿,壓著她的臀,從后側進入了她。
「呃……嗯啊……」
暮春的夜裡,季府主院的卧房內,卻依舊春光大好……
衛嫦這幾日覺得有些奇怪。
便宜娘似乎變了個人。
倒不是說她改了性子什麼的,而是,青春了,年輕了,對!如沐春光、精神煥發!
衛嫦支手撐著下巴,坐在主院天井的香樟樹下,視線隨著忙碌的秦氏來回移動。
仔細回想這幾日府里發生的大小事,貌似也沒什麼呀?
「翠兒姐。」琢磨半天無果,衛嫦朝就近的蝶翠招招手。
「小姐有什麼吩咐?」蝶翠依言走到衛嫦跟前,笑吟吟地問。
「我娘她,這幾日沒什麼事吧?」衛嫦示意蝶翠靠近一些,壓低嗓音問。
蝶翠一愣,下意識地看了眼秦氏,又回頭對衛嫦說:「夫人她這幾日精神氣確實不錯。」
語畢,似是不好意思,倏地紅了耳根,輕聲告訴衛嫦:「這幾日,老爺每晚都來主院。」
「我爹?」衛嫦眼珠子骨碌一轉,立即意會到了什麼,意味深長地「哦」了聲,「原來如此,明白了明白了……」
「蝶翠?」這時,秦氏回頭找蝶翠:「蝶清還沒從布莊回來,你隨吳總管跑趟庫房,將這些傢具盤點入庫。」
「哎!」蝶翠脆聲應道,回頭朝衛嫦福了個禮,「那奴婢先退下了。」
「去吧去吧。」衛嫦愉悅地擺擺手。
一旦想通便宜娘這幾日的變化,衛嫦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不管怎麼說,她既取代了季寧歌,又將嫁去將軍府,這季府里,唯一值得她牽挂的,也就秦氏一人。季鶴天雖為生父,可他有妻有妾、子女雙全,可秦氏卻只她一個女兒,丈夫還得和別人分。
唉!說到底,還得怨這該死的封建社會!
男人是天,女人卻不是地。在家從父、出嫁從夫,需仰賴丈夫才能存活。丈夫有良心的,妻子好過些。反之,就會過得艱辛又痛苦。
感慨到一半,衛嫦突然想:若是自己當初寫的不是這類文,而是女強女尊母系社會,會不會完全不一樣了呢?可一想到自己或許會炮灰逆襲、取代原女主,繼而叱吒天下、成為一代女帝,身後佳男三千,需要她均沾雨露,不由打了個寒顫,還是算了吧!想想就毛骨悚然,別說去做了……
「歌兒?」
「歌兒?」
秦氏一連喚了女兒數聲,才見女兒回神。
「啊?娘?您忙好了呀?」
衛嫦眨巴了兩下眼,為自己方才的無厘頭幻想暗暗好笑,伸手挽住秦氏的胳膊,親昵地道:「娘累了吧?女兒給您捶捶肩。」說著,將秦氏按坐在石凳上,輕柔地給她按捏起來。
秦氏欣慰地笑著說:「歌兒這麼乖,娘再忙也不覺累。」
「真是歌兒乖的原因么?還是——爹爹的功勞呀?」衛嫦忍著笑,偷覷便宜娘的反應。
果不其然,被她這一調侃,秦氏當即紅了臉不說,話也語無倫次起來:「你這丫頭!爹……娘……哪能打趣的?……那不是……你爹也是……有話找娘說……」
「是是是!爹娘有事相商嘛,自然是要聚一起的。女兒省得。」衛嫦忍著笑,一本正經地點頭道。
秦氏噎了噎,繼而咳了兩聲,視線游移地岔開話題,說起正事來:「小件傢具都備齊入庫了,還缺幾樣大件,聽越韶說,估摸著要到月中。與傢具配襯的布罩、布巾,也讓蝶清量了確切尺寸去布莊選花色了,明兒就能做起來,咳,你那裡,可還有什麼缺的?新的丫鬟婆子可還聽話、趁手?若用不慣,提早與娘說,娘好給你另外物色。」
衛嫦心知逗趣得差不多了,再逗下去恐會過火,遂順著秦氏的話點點頭:「嫁妝什麼的,娘看著辦就好。新來的丫鬟婆子也都很聽話,聽沅玉說,都挺本分的,做事也利落,娘不必擔心。」
「娘怎能不擔心?沒半個月,你就要出嫁了,在府里的時候,萬事都不消你操心,可到了將軍府,雖有闕夫人頂著,可好歹也是將軍夫人了,不能再任性妄為……」
「好好好!女兒都聽娘的!絕對將娘的話謹記於心、片刻不忘!」
「才說你幾句,又不耐煩了吧?說得這麼乖順,別轉頭忘光了就好!」秦氏好氣又好笑地抬眼睨她。
衛嫦嘻嘻一笑,剛想接話,眼尖地看到便宜爹進主院來了,不由挑了挑眉,看來,她說得沒錯啊,便宜爹娘還真有不少事商議,瞧,一下朝就找過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