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幸中的不幸
「經我們醫院的初步檢查,在你的腦部發現了一塊陰影。」
「陰影?你是說腫瘤嗎?良性的還是惡性的?」
「這個,很難說,具體要等拿出來之後,做了切片化驗才能確定。但是在這之前我們會給你再做一個詳細的身體檢查。」
「不是吧,要在腦袋上開刀啊?那不是很危險?胡醫生,您是這方面的專家,您那麼有經驗我不相信您心裡就真那麼沒譜,您就給個准信吧。」
「恩……這個,,」
「您就直說吧,我沒關係的。」
「好吧,根據我的經驗,你的情況,,不太好。」
「也就是說……可是為什麼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這很正常,因為每個人身體狀況的不同,像這種病,一般人在中晚期就能感覺到一些癥狀,但是也有些人直到最後都沒有一點感覺。」
「那我是不是死定了?」
「別那麼絕望,目前只是懷疑,你現在要做的是儘快準備手術。」
「我做手術的話你能保證我好起來嗎?」
「不能,我們唯一能保證的就是我們會盡全力。」
「那如果我不做手術能活多久?」
「如果真是惡性的,最多三個月。」
「謝謝你,胡醫生,希望我的情況別讓任何人知道,包括我們的老闆,還有外面那些人。」
「為病人保密是我們應該做的。」
「謝謝。」
查出腦癌之後的一個星期,万俟言就辭掉了工作,廉價賣掉了房子和車子,利用一切合法以及不合法的途徑弄來一大筆錢。
他沒有想去做任何的複查,當然更沒打算做手術。這家三流醫院,別的不行,但查癌症卻一查一個準,據說自從它開業以來所查出的癌症患者,無一例外,無一生存。
思量再三,他決定在旅行中結束自己的生命。
為了斷絕與外界的聯繫,他丟掉了手機。
這個時候他非常慶幸自己是一個孤兒。
1
旅遊車一路向北。
這是一個準備要游遍全國的豪華旅行團,可想而知這車裡坐的都是些錢多的發燒人閑的發慌的人。
同時參加這個旅行團的還有:一個看上去很嚴肅的穿著軍裝的老頭;一對五十多歲的老夫妻;一個看上去有點神經質的小夥子,老抱著個筆記本不停的寫東西;一對三十歲左右的夫妻帶著一個六七歲的男孩;一個在室內還要戴著墨鏡的形象酷似間諜或者在逃嫌疑犯的女人;一個胖胖的中年婦女和一個總是跟在她後面對她唯唯諾諾的樣子獃獃的男人。
小言打量著車裡這些紅光滿面活蹦亂跳的健康人,感覺錐心的痛。與此同時,腦袋裡閃現出一個很邪惡的念頭,就是希望在這旅途中能出一場嚴重的車禍。
「嗨,你名字真有意思,叫,,wansi言?」導遊小姐很漂亮,可是除了漂亮,她幾乎不具備一個導遊應該具備的一切素質。「為什麼我點名你老不答應啊?你這樣很沒禮貌。」
「你是來質問我的嗎?」
「我是關心你。」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叫那個wansi言是在叫我。」
「嗄?」
「以後叫我言哥吧。」
「你想的美,最多叫你小言。」
「叫小言哥吧。」
「小言同志。」
「我不是同志。」
「不跟你亂扯,一看你就未成年,離家出走的吧?」
「是夾帶私逃。」
「不跟你說話了,你這人壞。」
一路上,導遊小姐像背書一樣做著毫無趣味性可言的講解,唯一聽得最認真的就是那個神經質的小夥子。
到了第139章。全體團友,導遊小姐加司機一致認為,万俟言為了他個人一時痛快連累大家拖了整個團隊的後腿,所造成的損失應該由他全全負責。
万俟言很爽快的答應了。並且為了向大家表示歉意,他還主動要求自掏腰包補貼大家住進當地最好的賓館。
2
這個據說是鑲了五顆星星的賓館,居然廁所還是公用的。雖然那廁所確實夠的上五星級,但房間基本上是無星級。
小言被安排和那個神經質的小夥子住一個房。他這才看清楚了這小夥子一整天的都鼓搞了些什麼東西。
「暑假見聞呢?這麼詳細。」
「啊?」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叫,,什麼,大偉來著?」
「叫我偉大吧,我喜歡別人這麼叫我。」
「哦,哎你這到底在幹嗎呢?」
「沒什麼。」
「別這樣么,大家交流一下。」
「其實真沒什麼,告訴你也沒關係,不過你可別說出去,尤其別讓那導遊他們知道。」
「這麼神秘?放心,我最愛守秘密。」
「我這次不是來玩的,是來刺探軍事機密的。」
「啊?」
「我的旅行社馬上開業,下次出來旅遊找我,我給你七折。」
「哎呀哥們,你這事還幹得挺危險的呀。」
「誰說不是呢,那導遊老在我跟前晃蕩,忒想知道我在幹什麼。」
「那你怎麼說的啊?」
「我說我是搞文學的。」
「她信嗎?」
「信,你沒看她再沒靠近我了嗎?」
「為什麼呀?」
「你不知道?現在什麼搞文學的搞藝術的基本是流氓並且心理變態,他們跟你耍了流氓你還不能出聲。前些年,我做實習導遊的時候和一個女孩子搭檔,當時我們帶的那團里有個自稱是畫家的,有天晚上他脫光了溜進那女孩子的房間,上去就要扒那女孩的衣服,那女孩嚇得哇哇大叫。」
「這還得了,報警啊。」
「報了,警察來了之後他臉不變色心不跳,硬說是人小姑娘誤會了,他在搞行為藝術。還拿出了一個什麼證件說自己是什麼作家協會的。」
「他不是畫家嗎,怎麼又作家協會了?」
「誰知道啊,那些都是唬人的,也就那幾個白痴警察相信,還幫著那變態反過來批評受害人不懂藝術小題大做浪費警力。」
「看來干你們這行還挺危險的。」
「是啊,你以為這些人閑著沒事真想觀賞祖國河山啊?哥們,記住老哥我一句話,不管走到哪裡,壞蛋總比好人多,變態總比正常的多。」
這時門鈴突然響了,小言跑去開門。
門外赫然一位濃妝艷摸的三點式女子,用近乎女鬼聲音問道:「先生,要不要特殊服務?」嚇得万俟言立馬把門關上。
看到小言的反應,偉大笑了笑,說:「我說吧,變態的總比正常的多。」
3
十來天的行程下來,讓万俟言長了不少見識。
當然見識也是用錢買來的,每天回到酒店,偉大都會詳細的給他講解他所玩的每一個自費娛樂項目和買的每一件東西,導遊和司機可以吃多少回扣。聽得万俟言居然有了節約的心思。
錢花得比他想象的要快。他合計了一下,照這樣揮霍下去,恐怕花不到他去見耶酥的那天。於是他做了一個詳細的規劃,把他剩下的錢除以他估計大概剩下的日子,就是每天要花掉的錢。
「哎,你跟錢有仇啊?」偉大說,「非得花乾淨了才順心?」
万俟言笑了笑,「你不明白。」
4
在前往c城的路上,汽車突然拋錨,司機下車修理,折騰半天,問題好象還很嚴重。眼看著快中午了,這時候突然從路旁的田地里走出來兩農民,很熱心的要幫忙,到了飯點兒,農民還提出邀請他們到自己家裡去做客。
大家紛紛感嘆農民兄弟就是淳樸可愛熱情好客啊!
雖然大家都不好意思,但這車的問題好象真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的,導遊打電話到公司要求換車,可是也需要時間,所以大家也只好厚著臉皮到這兩位農民兄弟家裡蹭飯了。
菜的確不是什麼好菜,可是怎麼說都是人家的一片心意。
吃著這些可能在抗戰時期才能吃到「乾糧」,老軍人突然憶苦思甜了起來,並藉此來教育万俟言不該如此的浪費,期間那對五十多歲的老夫妻也跟著起鬨。
「年輕人啊,你們看看人家還過著多麼樸實的生活啊,你們如此揮霍浪費,你們慚不慚愧啊?想當年……」
万俟言在心裡罵:「你不揮霍浪費你來全國豪華游啊?」
倒是團里唯一的一個小朋友聽著不爽快,發話道:「老爺爺,您不能這麼比,我爸爸說做人應該往上看,只有沒出息的人才覺得比下有餘。」
聽了小朋友的話老軍人直搖頭,感嘆中國沒有希望了。
桌上的東西幾乎沒怎麼動,老人家說是說憶苦思甜,可是舒坦日子過久了,這苦也不是那麼好憶的。
大家感謝完淳樸熱情的農民兄弟之後準備離席,可是突然之間,剛才那一張張憨厚老實的臉一秒變猙獰了。
「各位大爺酒足飯飽了,怎麼,就這麼拍拍屁股走人啊?」
大夥納悶了,「不然,你還想怎麼樣?」
「呵呵,我們想怎麼樣?」倆農民突然一揮手,從四面八方湧進來一大幫子人,把出口堵了個嚴實,「剛才那位紅軍爺爺不是說了么,我們這些生活在社會底層的貧苦大眾才是國家的頂樑柱,你們啊,都是寄生蟲,你們想想,頂樑柱垮了,你們這些寄生蟲還混個屁呀?現在我們這些頂樑柱真的很需要各位的幫助。」
「紅軍爺爺說你是頂樑柱,我可沒說,這樣吧,既然他認為你是國家的希望,那你有什麼需要就問他要,而且國家有沒有希望跟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因為我馬上就要移民了。」胖胖的中年女人說。
老軍人瞪著胖女人罵道:「卑鄙無恥!」
「操,老子不跟你們廢話,快把錢拿出來,否則誰也別想活著從這走出去!」
這時,導遊小姐和小朋友嚇得哭了起來。
司機一馬當先,上前去跟這群披著農民外皮的流氓交涉,被其中一個推倒在地。突然,万俟言沖了上去,揪著其中最兇狠的那個一頓猛打,旁邊有個同樣也很兇狠的想去幫忙,卻被帶著墨鏡的酷女人一個過肩摔摔得腰椎間盤突出。因為酷女人這個漂亮的單手過肩摔,一群衝上來想幫忙的人突然立定了。
酷女人摘下墨鏡,非常不屑冷笑道:「也不秤秤自己什麼分量,學人家打劫?知道我幹什麼的嗎?柔道教練!我教出來的學生,各個世界冠軍。」
這群人一聽這女人的來歷,嚇的撒腿想跑,柔道教練厲聲呵斥道:「站住!」
那幫人乖乖的站住了。
柔道教練接著說:「不想死的,把身上的錢全拿出來。」
此話一出所有的人目瞪口呆。
柔道教練不以為然,「都愣著幹什麼,大家幫忙啊。」
小朋友最積極,上去把他們一個個的搜略了個精光。
在繼續前進的車上,偉大小聲對万俟言說:「今天這事情,你怎麼看?」
万俟言說:「真看不出來那女人是練柔道的。」
「不是,我是問你,對於今天發生的事你有什麼想法?」
「什麼想法?」
「你不覺得,今天是一場戲嗎?」
「啊?」
「哪那麼巧車就壞那裡?我看啊,這事跟本就是那司機和導遊安排的。」
「不會吧。」
「肯定是!」
5
通過這件事情,大家除了對柔道教練佩服得五體投地之外,也對万俟言另眼相看,因為在危機時刻是他首先挺身而出,這是一種在如今的中國男人身上幾乎已經找不到的男人的氣魄。
其實万俟言原本不是一個衝動的人,以前在單位的時候為人聰明伶俐手段圓滑處事面面具到,就算遇到任何狀況以他的性格也一定會以靜制動,這次居然做出這麼男人的事情來。可能是人之將死吧,一個連命都快沒有的人還有什麼豁不出去呢。
夜深人靜,從隔壁房間突然傳來噼里啪啦摔東西的聲音其中還夾雜著男女的吵架聲。
万俟言和偉大小心翼翼的開門,卻看到那個同行的小朋友蹲在他們門口,倆人看那小朋友可憐惜惜的樣子就把他接到自己房間來。
「發生什麼事了?」
「我爸爸媽媽又吵架,真是煩死了,我出來透口氣。」小朋友說。
「要不要我們去幫幫忙啊?」
「不用,他們這麼大兩個人了,自己不懂事兒,誰也勸不了。」小朋友爬上万俟言的床,打開電視機。
「哎我說,你這麼一小不點怎麼這麼說話呢?」
小朋友不理會,開心的掰弄著電視遙控。
從各種東西落地的清脆程度可以感受到他們的爭吵在漸漸激烈。
「你爸媽吵成這個樣子,你不怕他們離婚啊?」
「都沒結婚怎麼離呀。」小朋友不以為然道。
「哦。啊,,」兩人同時一聲受驚的大叫,把小朋友嚇了一跳。
「啊什麼,大驚小怪。」小朋友非常不屑的白了二人一眼。
「你是怎麼知道你爸媽沒結婚啊?」万俟言問。
「你這人真奇怪,我在他們身邊七年了,他們結沒結婚我能不知道啊?」
「小人精,那你知道你爸媽為什麼不結婚嗎?」偉大問。
「恩,不知道,他們沒說,不過我想也不外乎我爸爸另外還有個家,因為我天天和媽媽在一起所以她不可能還有家,再或者他們不想結婚。不過他們不知道我知道他們沒結婚,我沒跟他們說,省的他們難看。」
「挺懂事的啊你!」万俟言說。
「那你是怎麼知道他們沒結婚的?」偉大問。
「你們不把沙鍋問到底還真不甘心啊?真八卦,恩,看你們可憐就告訴你們吧,是從他們吵架的話里聽出來的,他們一直以為我小什麼都不懂所以吵架從來不避開我。哎,你們這有吃的嗎?我肚子餓。」
万俟言遞給小朋友一包暑片,「就這個了,將就著吃吧。」
「謝謝,我明天還你。」
万俟言笑了笑,「不用,請你吃的。」
「我今天可以在這裡睡嗎?我們那邊今晚上可能是消停不了了。」
「可以可以,您,隨便。」
「謝謝。」
「不客氣。」
6
這幾天万俟言隱約覺得有點頭痛,看來病情惡化得比預期的要快。
「你們兩個,怎麼又不下車啊?不想去逛逛嗎?」導遊小姐問。
「不是泥巴就是石頭,有什麼好逛的。」偉大依然聚精會神的敲著他的電腦。
「那你們旅遊是來幹嘛的?」
「與你無關。」
「算了,愛逛不逛。」導遊小姐準備下車。
「喂,」万俟言叫住了她。
「幹嘛?」
万俟言遞給導遊小姐一疊百鈔票,「隨便給我買點什麼。」
「啊?」導遊小姐一下子懵了。
這時偉大的注意力也由電腦轉移到了万俟言身上,「哥們,你沒事吧?」
「這得買多少東西啊,你想買什麼呀?」導遊小姐問。
「我不是說了隨便嗎,多的錢今天中午請大家吃頓好的。哎,你愣著幹什麼,去呀。」
「小言,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偉大問。
「沒什麼,有點頭痛。」
「頭痛?是不是感冒了?我去給你買點感冒藥。」
「不用,我不是感冒了,感冒藥治不好我的病。」
「你什麼病呀?」
「沒什麼。」
「不是,你肯定有什麼事,不然,,哪有你這麼花錢的。這一路上你又是請我們吃飯又是請我們住貴賓館,好不容易正常了幾天,又開始了,你跟錢有仇啊?」
「就當我跟錢有仇吧。」
因為万俟言的慷慨解囊,今天大家又吃上了美味佳肴住上了星級賓館。
丁冬,,
「万俟先生您好,沒打擾您吧?」導遊小姐一臉燦爛的笑容,難得的彬彬有禮。
「難得啊,終於把我的姓讀准了。」
「你姓那什麼『万俟』嗎?好奇怪的姓啊,我還以為你姓萬呢。」偉大說。
「虧你還說自己是搞文學的。」
「嗄!」
「請問,我現在方便進去嗎?我有點事情想跟您談談。」
「進來吧。」
導遊小姐從包包里掏出一疊百元鈔票非常恭敬的呈給万俟言。
万俟言莫名其妙,「幹什麼?」
導遊小姐說,「我們也知道,這幾天呢,在某些方面,的確是跟當初約定有些出入,我們為此感到非常的抱歉,這些錢您拿著,都怪我一時糊塗,不管怎麼樣,也不應該要您破費的,真的非常抱歉!」說完,一個九十度鞠躬。
「不好意思,我還是不太明白。」
「不知道您願不願意跟我們經理聊聊?」
「經理?」
說著,導遊小姐把手機遞給万俟言。
「這到底怎麼回事啊?」導遊小姐走後偉大問。
「呵,」万俟言苦笑著,「你看我的樣子,像旅遊局的人嗎?」
7
「這裡什麼地方?」
「是醫院,你暈了,你不記得了嗎?」
「哦。」
万俟言艱難的從床上撐起來。
「小心,還打著針呢。」偉大連忙扶起万俟言。
這時醫生和幾個護士走了進來,「感覺怎麼樣?好點了嗎?」醫生問。
「哦,恩,好多了。」
「我說吧,要你早點吃感冒藥,你就是不聽。」偉大說。
「恩,我知道了,對了,你回去跟他們說一聲,就說我不打算再跟你們走了,讓大家繼續前進吧,別為我耽誤了。」
「為什麼呀,人醫生說你今天住一晚上就可以走了。」
「不了,沒什麼意思,我膩味了。」
「這樣啊,,」
「麻煩你了。」
「麻煩什麼呀,你真不走了?怪可惜的,我啊,這漫漫長路的怕是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對了,你的旅行社快開業了,缺錢嗎?」
「怎麼不缺呀,我在銀行貸了幾十萬,還有跟親戚朋友借了不少。」
「這樣啊,我也幫不了你多少,我這還有五萬塊,就當我投資的吧。」
「你開什麼玩笑,你幹嗎給我投資啊?你發燒燒壞腦子了吧。」
「你就當我燒壞腦子了吧,我信得過你。」
偉大走後,晚上醫生查房。
「醫生,你老實告訴我,我還能活多久?」
醫生看著万俟言,半天沒說話。
「沒關係的,您直說吧,我有心理準備,我受得了。」
「這樣啊,那好吧,」醫生說,「明天我給你到外面找個算命先生,你自己問。」
「嗄?」
「年紀輕輕的,胡思亂想。」
「不是的,您沒給我檢查嗎?我有腦癌。」
「你有腦癌嗎?」
「是啊,不然怎麼會暈倒呢。」
「你暈倒是因為重感冒。」
「不是的,不信您給我檢查檢查。」
「好的,我明天安排給你做個詳細檢查,但我看你的樣子,似乎沒這個必要。」說完醫生搖著頭走開了。
8
「對不起。胡主任今天下午有重要的事情,您看病的話,明天上午來吧。」
「滾開!」
万俟言怒氣沖沖的闖進市醫院主任辦公室。
「是你啊!」胡主任看到万俟言滿臉欣喜,並示意要秘書小姐出去,「這段時間怎麼打你電話老不通啊,去你公司,他們又說你已經辭職了,我可是找你找的好辛苦啊。上次那份報告,我們的同事弄錯了,得腦癌的是你另外的一個同事,非常抱歉,過了十多天我們才發覺,但是不管怎麼樣,這都是個好消息,萬幸啊!」
惱羞成怒的万俟言衝上去揪起胡主任衣領,「萬幸?你知不知道你害死我了,我現在寧願得腦癌的那個是我。」
「這,這,你不能怪我呀,如果你當初肯聽我的話做個詳細的檢查,不早就清楚了嗎?」
万俟言癱倒在地上,只感覺眼前一黑,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