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我願意
天色逐漸地暗了下來,雖然落霞還是在天邊遺留下了一抹紅色,但它很快就會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夜幕即將來臨。
一隻綠青蛙跳出水面,在草地上一陣蹦蹦跳跳,來到阿圖的面前,昂著脖子「呱呱呱」地叫了幾聲,然後就跳不見了。
他坐在茅草叢中,心裡滿是自責,自己差點就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過。他以前不是沒有想過異性,但從來就沒有過剛才那樣,突然之間這**就好象控制不住了。
「難道是自己性情變了,還是因為。。。?」阿圖茫然地搖了搖頭。
也許是多娜,她令他那麼地爽。偶爾吃頓飽飯的人,比長期沒飯吃的更不經餓。
「阿圖!」一個低低弱弱的聲音在身後響了起來。
他回頭一看,來的竟然是傅櫻。剛才心太亂了,居然沒發現她走近了。
她背著光,阿圖看不清她面上的表情,卻看到她的影子在地面上彷彿在顫動著。
「你這麼會在這裡?」阿圖疑惑地問。
他們自從那天在屋頂上一起看過夕陽后就沒怎麼單獨相處過,連話也說得不多。她太小,他很忙,也沒怎麼理睬她。
「我看到你向這邊走,就跟著來了。」傅櫻的臉發著燙,但是她還是說了出來。
傍晚的時候,她看到阿圖一個人向湖邊走來,不知為何就在後面跟了過來。不過阿圖走得很快,她跟不上,來到湖邊的時候,他已經不知去了哪一處。野芷湖實在太大,她在湖邊轉了好久才看到了他,不過那個時候,傅萱已經在和阿圖說話了。
「啊。那你剛才看到了。。。」阿圖腦袋中一片「嗡嗡」的聲音。
傅櫻咬著嘴唇,點了點頭說道:「我看到你剛才。。。欺負阿姐了。」
阿圖聽了,只覺得腦袋裡猶如攪了漿糊一般。她要是到莊上去跟人說怎麼辦?如果告訴了傅兗,那又怎麼辦?如果傅兗把自己趕出了莊子,自己沒得書讀,又怎麼辦?
「什麼欺不欺負的,我和她開玩笑的。這不,她回去了。小孩子不要瞎說。。。」他臉上強笑著,裝出副輕鬆的樣子,一邊亂七八糟地解釋。
「你騙我,我知道的。。。」傅櫻眼帘垂得很低,雙頰從剛才說話開始就一直紅到現在,「莊子里的小貓、小狗都是象你們剛才那樣的。。。」
「嗯,莊子里的那個小貓欺負小狗了啊?」阿圖傻兮兮地應道。他驟然聽說這貓狗論,腦袋裡便有點短路。
傅櫻幾乎就笑出聲來,她本想解釋一下不是小貓欺負小狗,而是。。。不過這種話到了口邊卻是停住了,她只是漲紅了臉,猶豫地站在哪裡,不知該如何是好。
阿圖見她如此,便拍了拍身邊的空位,示意她坐過來。
那個位置正是他剛才欺負傅萱時壓平了的一片草地。傅櫻看到了兩個人壓出來的那個草窩窩,心中莫名地一陣慌亂。猶豫著,她終於還是走了過去,坐到了他的身旁。
阿圖噓了口氣,看來這小妞還是挺老實的,不過得想一番說詞來說服她,好讓她不要把今天看到的事情給說出去。
「噢,今天可是你姐姐想拿刀砍我,我總要自衛是不是?」
「嗯」
「如果我放開她,她還是要砍我,所以我不能放開她是不是?」
「嗯」
「如果我不。。。不壓住她,她還會用腳踢我是不是?」
「嗯。所以你後來就想。。。就想要阿姐了。」傅櫻傅櫻的眼垂得更加地低了。
「哦。」阿圖一陣語塞,他轉眼看著傅櫻,只見她都不敢拿眼睛看他,兩隻手只是緊張地玩著自己的裙角。
兩人都陷入了無語,只有青蛙們不失時機地叫著,填補了這令人尷尬的沉寂。
過了好一會兒,只聽她怯生生地說:「阿姐走了。。。可是。。。我。。。我願意。」
阿圖一呆,似乎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從來都沒有認真地瞧過這個「小孩子」,雖然那天他們還一起躺過屋頂,還握過了手。但她只有十五歲,身體也不是發育得那麼成熟。。。
可是這個青澀的身體卻忽然倒入到了他的懷裡。
他看到她閉起了雙眼,滿臉潮紅,身體一邊發抖一邊說:「阿圖,你要女人。。。那就要我吧。」
學堂牧庄,父母家人原是她的全部。好象那深深的庭院,四壁高牆,大門緊鎖,天地之間只有這方四角天空,院內只有一棵寂寞的小樹。
而此刻,一個人來到這院子前,推門而入。當他開啟這散門扉的時候,枯乾的藤葛紛紛地墜落。羞怯如她,也只得遮住了面顏,而不敢睜開雙眼。
紅豆灑落。微痛之後,又有春風酣醇如酒。
而他,終將月光吹成簫聲,載她凌波飛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