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門人
「篤。。篤篤。。。」窗口輕傳來幾聲扣響。
蘇櫻的臉上頓時泛起了一層紅暈,心也突然就跳得厲害。
這是阿圖的暗號,今天上學的時候,阿圖偷偷地塞了張紙條給她,說他今晚要去她的閨房。她一直在想,他會怎樣地來,是直接敲樓下的門,說要上二樓她的閨房?這當然是不行的。她想到他也許會爬窗,果然,他就真的爬窗了。
窗戶打開,阿圖象靈貓一樣跳了進來。
傅櫻看到他的行頭,不由嚇退了兩步。他穿著一套很窄很緊的黑色衣服,與他的肌膚貼得緊緊的,凸顯著他完美的輪廓,讓人怦然心跳。只是這套好象衣服有個缺點,就是他下面顯得很大,那麼大的一團都鼓在那裡,羞得羞死人了,若是出去見人,怎麼得了。想到這裡,她慌忙關窗。
阿圖見她看著自己,一臉羞紅,眼光還不住往自己身下瞟,心下明白,便隨口瞎編,道:「這是。。。夜行服。。。走起路來不帶風,別人很難發現。」
傅櫻聽罷,將信將疑,但還是點了點頭。
只見阿圖在身上摸了摸,就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片小小白白的圓餅,一邊遞給她,一邊道說:「把這葯吃了。」
「這是葯?為何要吃這葯?」傅櫻奇怪地問。
「嗯,當然是葯,還是我配。這葯作用很多,其中之一就是。。。可以讓你不懷上孩子。」阿圖還是保持這伸手的姿勢。
「是可以讓我們這一次。。。不懷孩子嗎?」傅櫻面上更紅,低聲問道,聲音幾不可聞。
「不止,想多久不懷孩子都可以。」阿圖連忙解釋。
傅櫻面上突然一片慘白,眼裡幾乎要掉出淚來,道:「阿圖,你是不是想給我吃那種永遠生不出孩子的葯?我以後想要。。。小阿圖的時候怎麼辦?」
她從些閑書里得知有這種葯。這種葯實在霸道,完全斷了女人的生機。
「噢,怎麼會呢。到時候再吃片復原葯就可以生了。」他聽到「小阿圖」這個新詞,不由得笑了。
「原來是這樣的。」傅櫻點了點頭,也破涕為笑,既然他這麼說了,這葯到時候就一定有復原葯的。
「這葯還有其它的好處,我花了不少時間才搞出來的。」
「什麼作用?」
「嗯,你會活得比別人久得多。。。還有,如果你以前有病的話,吃就就會全好了;還有你會變漂亮、變聰明,還老得慢。。。」
「老得慢的美人,那不是成狐狸精?」傅櫻笑著,忽然間就變得媚眼如絲了。
阿圖看到她的神態,只覺得全身忽然就發熱了。他趕緊去桌邊倒了杯水,連同藥片一起遞給了她,結結巴巴地道:「快吃,快吃,我。。。我等不及了。」
傅櫻看到他眼睛鼓鼓的,一副色急急的樣子,眼波流轉,吃吃地笑了一聲,便伸手接過,隨即吞了藥片,喝了水。
她實在是不太信他說的。她從小身體虛弱,因此練不得武,平時也就是玩玩踢毽子來鍛煉。至於葯,也不知道吃了多少,每次都是大碗小碗的。即便是藥丸都是非常碩大的一粒,還不見得有什麼效果。這小小的一片圓餅,他居然說得這麼神,實在是讓人不敢全信。不過即便是為了哄他開心,自己也是要吃的。
前幾天,阿圖前幾天用一根針在傅櫻手上扎了個孔,再用了根剪開了口子的鵝毛管吸走她的了一滴血。他將這根鵝毛管交給了羅拔,讓他根據自己的需要來配一種葯出來。
「嗯。我吃好了呢。。。阿圖,你要不要看看我是不是更漂亮了?」傅櫻微微張開了嘴唇,吐氣如蘭。
「這小妮子,真是天生的。。。自學得真是快啊!」,阿圖心中讚歎,隨即就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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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日日的過去了,北見、松前二國的邊界都平靜了下來。可是誰都知道,這只是暫時的,也許某天哪國做好的準備,新的征伐又會開始的。
塵來只在莊子里呆了幾天,他就和傅兗一起到國府北見城拜見國主傅虔並謝恩去了。大宋有體制,小國之都不得稱「都」,只能稱「國府」。
傅兗回來的時候,騎著高頭大馬,身著綉著金線銀邊的黑青色附庸禮服,頭戴銀冠。按慣例,附庸受封回封地,得有儀仗開道,因此他的馬前便有一隊國主派來的樂手吹奏著,還打起了黃底黑馬旗,這個標誌以前是日升牧場的標徽,以後便將成為原拂介的家徽。這個時候,全頓別的人都跑出來觀看,向著他指指點點著,並對本地出了名這樣的人物而感到由衷的自豪。
原佛約有二千四百方里,民數為七百戶。這裡的居民收入來源主要是兩個,一是養馬種田,二是與頓別一樣,做來往貿易船隻的生意。因原佛港的規模不及頓別,它做往來船隻的生意額只抵得上頓別的三成。
原拂授了田的農戶與授了牧場的牧戶,扣除那些成為了庄丁的戶數共三百一十家,加上一百五十名的庄丁,便有了四百六十名府兵的規模。傅兗的理想是能籌集到一所的人馬,現在原佛、頓別、枝幸與雄武的庄丁與府兵加起來已接近千人,看來這個目標是很有希望實現的。
諸侯、附庸或附庸的附庸,這些封建領主的治下普遍實行了一種門人制度。
門人是私臣,也就是家臣,奉領主為主公,只對他們效忠,並做主公分派下來的工作。通常的做法是平時門人處理政事,戰時則全部轉為軍職,文武不分。
門人的來源有兩個:一是有特長的人,被主公看上了,經過一個簡單的儀式,可以收為門人;二是自行培養,少年人自小經過文、武訓練,到了二十歲的時候,若才能經主公認可,便可收為門人,這種預備成為門人的少年稱為少從。
門人是終身制的,若是沒有犯下過失,主公不得輕易趕他出門,哪怕是老而無用了、殘疾了,也得終身俸養著他。因此,門人是一種終身飯票的高薪職業,大家都趨之若鶩。
同時,門人又得對主公宣誓效忠,若是隨意地更換門庭,背叛舊主,那就為世人所不齒,新主也不一定有勇氣來要這種人。因此,若是主公處死或暗殺了背叛的門人,則是被視為天經地義的。
最低級的門人每年大致可以在主公領到三十貫的年俸。
高級門人稱為旗本。旗本每年至少可以從主公那裡領到一百貫的年俸,而且還可以將旗本的職位傳給後人,也可以擁有自己的門人。
最高級的門人稱為領家。領家擁有主公所賜有的土地,大小不限,還可以擁有自己的旗本、門人與軍隊,職位與領土也可以由後人承襲,相當於小附庸。
雖然原拂只是個小地方,但傅兗既然做了原佛介,名義上就已經可以擁有自己的家臣,也可以招募人才成為自家的門人了。
於是,傅兗一口氣授了四個旗本,分別是塵來、橫山勢、西門度與原來的武術教頭房岳。
橫山勢今年三十七歲,這次他還帶著族裡二十來家人口一起前來投奔傅兗,並在頓別安家落戶。
西門度是名的青年人,他本是長野盛麾下一名什長。當日山間道激戰中,他領一排親兵更沖在長野盛之前,手持陌刀,橫衝直撞,陣斬八人,勇烈異常。因他本是原佛人,父母與兄弟姐妹都住在那裡,又在頓別之戰中為傅家三兄弟的才能所折服,經過長野盛的許可,便轉投到傅家門下。
至於門人,傅兗這次更是收了二十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