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 泡溫泉
山頂上有個石窩窩,帶著些許硫磺味的溫泉從底部涌了出來,撲騰騰地冒著熱氣。這裡離山下大約有一百多丈高,四周悄無人聲,只有蔥蘢的古樹與叢叢的灌木。
傅櫻正泡在泉水裡面,渾身**著。
這是個星期日的早上,他和她說好來山上遊玩一番,這麼高的山,他背著她一會就爬了上來,也不知他是不是前生的猿猴轉世而來的。
她在水中暗自撫摸著自己的身體,臉上還泛著那羞人的潮紅。適才近乎二個小時的歡娛令她仙仙欲死,她發現今日所能持續的時間和做過的一些姿勢,實在是過去不可想象的。
「這個身子究竟是怎麼了?」
她覺得阿圖給他那片小葯時說的話是真的,但是她仍然不太敢相信,因為最近身體的變化實在是過於明顯了。
首先,她原有的心痛與哮喘消失了;其次她的氣力和體能與原來已是天壤之別,特別是阿圖教她冥想、柔韌與氣息鍛煉之法后,她的身體已經可以做出原來不敢想象的動作了;再次,她發現自己聰明了很多,記憶也好了很多,現在背一篇文章的時間幾乎只要原來的一半。
傅萱和幾個嬸母常誇她,說女大十八變,越變越漂亮。的確,她原來帶著些病態的蒼白色膚色,現在卻已經換成了一種「粉嫩」了。
她看了看阿圖,他正在水窩窩旁,光溜溜地倒立著身子拿大頂,這種姿勢讓她覺得實在有點淫邪的味道。
「我娘最近對你印象好得不得了。」傅櫻想站起身來,但雙腿有些脫力,一下子又坐回到石頭上了。
「嗯,這又是為何?」
「娘說你讀書是個天才,恐怕他已經看中了你做女婿呢。」
她說到「女婿」這個詞的時候,心中有些忐忑,因為阿圖從來沒向她表示過心意。
「乖寶,我想問你件事。」,他在池邊說著,姿勢不變。「乖寶」是他給她起的花名。
「說啊,幹嘛吞吞吐吐的。」
「你後年就要高考了,你準備去哪裡讀書?」
這個問題很關鍵,他內心非常希望她能去京都讀書,這樣就可以和自己的未來一起了。
傅櫻想了一下,就說:「北見國沒有大學,和州的大學就只有界與長崎各有一所,不過水準都只是一般。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想去京都讀書,就不知道我能否考得上。」
她頓了頓,又為難地繼續說:「可是若我去讀了大學,那我們不就是很長時間都見不到了么?」
剛說完,他就發現他站了起來,接著「撲通」一聲,他已經跳進了水裡,並且貼緊了自己的身體。
「很好,你就去京都吧,我也去京都讀大學,這樣我們又可以一起了。」
他抱住了她的身體,又想要跟她親熱了。
※※※
「哦,你看。」阿圖忽然指著溫泉邊上的一棵松樹對著她說。
傅櫻一看,原來是只肥嘟嘟的灰松鼠正從一個兩人合抱的松樹上溜了下來。只見它躡手躡腳地向著另外一棵更粗的松樹小跑過去,似乎便是要上樹。這時,這棵松樹上卻沿著筆直的樹榦猛然衝下來一隻黑色的松鼠,對著灰松鼠一陣叫囔,似乎是說這是自己的地盤,不給它上去。
灰松鼠不理它,橫移了幾步,就要從黑松鼠的身側爬上去。黑松鼠生氣了,猛地一下子沖了過來,趴在它的脖子上就咬。灰松鼠雖然看起來身體肥肥,但身子卻是靈活異常,閃電般地挪動了半尺,反咬黑松樹的脖子。
兩隻松鼠打鬥起來實在是很精彩,斗幾招,彼此休息一下,互相瞧瞧,然後再相互猛撲上去打鬥一番。但見兩個小小的身影靜若處鼠,動如脫鼠,翻轉騰挪之間實在是有趣。
什麼聲音?突然,兩隻松鼠停止了打鬥,豎起耳朵聽了一下,便一起快速地爬上了樹,也不分是你的還是我的樹了。
「嗷!」
一隻偷窺黑熊忽然從樹林里竄了出來,對著兩人就是一聲大叫。
「啊!。。。」傅櫻一聲狂叫,抱著阿圖的身子簌簌發抖,就幾乎要嚇暈了。
「哦。」這隻熊倒被她嚇了一跳,囂張的氣焰消退了不少。
「別怕,看我的。」阿圖拍了拍她的背,想起身捉熊,卻被她抱得緊緊地,一時沒能站起來。
「這是只沒用熊,不用怕。」他安慰著她,這隻黑熊分明就是他登陸第一天所嚇跑的那隻。
可她不信,只是把頭埋在他懷裡,不肯須臾放手。
「嗷!嗷!」
黑熊象人一般地立起了身,灰色的眼珠瞪著惡光,兩隻前掌也向前伸出,嘴巴里還對著這邊發出兩聲驚天的恐嚇。
這一吼之下,她就更怕了,也將他抱得更緊了。
「喂!你偷看我老婆,看一眼得五文,你這身熊皮能賣幾文啊?」阿圖滿不在乎地向著熊喊著。
「死人!」傅櫻雖然驚恐,但聽了他的話,還是忍不住罵了一句。
「喂!我老婆說了,五文不夠,起碼得十文,你有錢嗎?」
「嗷!嗷!嗷!」
黑熊見沒嚇住他們就生氣了,便把兩隻肥厚並帶著利爪的巴掌再次搖晃了一陣,發出更大的三聲吼叫。
「再吼再看,連你熊媽媽、熊爸爸的皮都剝了。」
熊呆了一下,然後就聞到這人身上有股可怕的氣味,隱隱現現的。它的視力不好,適才沒看清楚這個上次把自己嚇走了的人,這時卻清清楚楚地再次聞到了他的氣味,雖然這股氣味已經減弱了不少。這味道實在是有些可怕,它的膽里不禁起了些反應,分泌了些綠汁后,它便掉轉了屁股逃跑,一溜煙地消失在叢林里。
「哦。我都說了,這是只沒用熊。」
阿圖一愣,沒料到自己的恐嚇如此有用,口裡說剝皮就把它嚇跑了,隨即大笑起來。
「啊!」
熊的威脅雖然去了,但人的威脅卻陡然嚴重了起來,傅櫻在他的肩頭狠狠地咬了一口。
「十文也不許給人看!」她抗議著說。不過剛才他喊她「老婆」,令她甜在心頭。
「是給熊看。」
「熊也不許!」
※※※
「這招用力不對,要謹記呼吸之道。。。」
「你出拳時用力過甚,需知我這搏擊之術,發力不在出拳之時,而在接近目標之處。。。」
演武廳內,阿圖正在指點傅沖、傅聞和傅合的拳術。因為他如今已經是傅沖和傅聞的「伴讀」了。
這是前幾日傅兗的決定,他說既然阿圖升了中學,便和傅沖與同樣今年升上中學的傅聞是同班了。這二人需要有人監督學業,阿圖算學是極好的,正好給兩人補補課。便改聘了阿圖為伴讀。每日工作就是和他們兩個一起上學,監督他們做好作業,然後課餘之時給他們補補課。
這份工作極其的輕鬆,而且工錢還漲到了兩貫,阿圖仍然是繼續住那間屋子,飯也照樣是在莊子里吃。而且因為中學是上下午都要上課,所以訓練也就免了,他明白這是傅兗在照顧自己。楊繼擀見傅兗如此安排,也就不說要阿圖搬到學堂去住了。
既然拿了傅家的工錢,領了傅家的人情,就總得為傅家做點事情,這種照顧性質的伴讀工作總讓阿圖覺得領之有愧。他問過這兩小想不想學點什麼?結果得到的回答是要學魔術,這個回答讓阿圖幾乎跌倒。阿圖可不敢教他們這個,萬一他們天天不讀書玩魔術,那他不是吃不了兜著走。
經過考慮阿圖還是決定教他們一些武技,這個世界有點亂,有點技藝也好保命。他看過這兩小的武技底子,基本都是傅異教的,傅異沒時間的時候是傅広代教。這套武功在他看來實在是不咱地,就傅家自己吹得玄乎,說其祖上乃是武宗的侍衛出身,靠軍功得爵,家傳武技學好了能以一當百。
初始,傅沖不肯學,說現在都是打槍放炮的,武技學了也是白學,一槍就被放倒了。還說即便是四叔教的時候,他都沒認真練過,何況是阿圖教。
阿圖覺得他說的很對,也很有眼光,肉身是抗不住槍彈的,如果練武是為了挨槍子,那真是不用練的。不過傅聞更有眼光,說只要是阿圖教的就一定是好的,搞得阿圖感動得要命,幾乎就要想收他做小弟。
結果是傅沖不學,阿圖不勉強。傅聞學,阿圖不光帶他去飛了一次飛鳥,還教了他如何凌空抓錢。所以最後的結果是,傅沖回心轉意,求著要學,幾乎都要下跪了。傅合聽說來,也要求加入練武,阿圖不好后此薄彼,也就答應了他。
阿圖的教授的方式與他人不同,這每日隨著庄丁的大隊繞著庄內院牆的晨跑是少不了的,還有各式各樣的體操,甚至還有專門的冥想訓練,柔韌訓練,氣息訓練。這幾個少年剛練不久,正在興趣頭上,也暫時還無人叫苦。
傅沖三人對家傳武技興趣不大,但卻偏偏對阿圖所傳之術甚是上心,也許是他以前所作奇事太多,連他拿出來的武技都蒙上些神秘色彩。傅兗等人聽說此事不禁苦笑,只是稍微過問了下他們所學內容之後,也就不理了。
「爹爹教武,天天就是扎馬。一個馬步紮下來,煩都煩死了。阿圖教的多好玩,花樣那麼多。。。」傅合就是這麼說的,把他爹傅異氣了個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