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真相

六城大賽落下帷幕，南皮侯等人沒能佔到便宜，而且還丟了面子，所以他們並沒有在遂陽縣過多停留，當天下午就告辭離開。

宣高侯熊希建，是最後一個離開的。他沒有像皮振東那樣，隨便派個下人跟蕭府打個招呼就走，而是很禮貌的親自來見蕭天豪。

作為長輩，蕭天豪說了一些勉勵晚輩的話，目送熊希建離開蕭府。

德齡公柳胖子厚著臉皮，就是不說離開的事兒，看樣子是要繼續當蕭府的客人。女兒柳菲兒作為這次大賽的亞軍，拿到不少的獎勵，包括魂靈草、魂靈石在內，裝了滿滿一個小箱子。

老侯爺這兩天心情很好，孫子長進了，而且還拿到了大賽冠軍，激動之下他天天大擺筵席，遍請四方賓客，從中午到下午，從傍晚到午夜，推杯換盞的聲音就沒有停過。

蕭府的一眾下人們，也都拿到了大大的紅包，每個人都很高興。

老侯爺再一次喝多了，柳致章父女一人一邊，將他扶進卧室，小侯爺蕭辰隨即端著醒酒湯跟了過去，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頭一次發生，賓客們都沒當會兒事，繼續大吃海喝。

蕭辰踏進卧室的那一刻，原本爛醉如泥的蕭天豪變的神采奕奕，揮手在房間裡布置了音障。

四人的表情都顯得有些凝重，柳菲兒忍不住問道：「父親、蕭爺爺，你們苦心做這麼一個局，到底是是為了什麼啊？」

蕭辰也有同樣的疑問，但他並不像柳菲兒那樣一無所知，隱約覺得接下來的話題，跟自己那個便宜的死鬼老爹有關係。

當然，也是為另外一個有陰謀的傢伙，創造條件。

柳致章對著蕭天豪一拱手，說：「世伯，還是您來說吧。」

老爺子並沒有直說，而是看著孫子提問：「辰兒，你對自己的父親，有什麼印象嗎？」

他搖搖頭，說：「沒什麼印象。」

繼承的記憶中，對父親的印象的確很少，只有幾個不連貫的畫面，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死鬼老爹是個很儒雅的人。

「也是，當時你才三歲。」老爺子的語調變得低沉：「十三年了，爺爺的腦海里，經常會出現你父親的音容笑貌。」

蕭辰不明白爺爺為什麼提這件事，說：「聽府里的老人們說，父親是個天才，很小的時候就能把一部《詩經》倒背如流。而且他是個習武奇才，像我這麼大的時候，已經是凝武境九級的高手了，可惜天妒英才……」

「胡說，什麼天妒英才！」爺爺厲聲打斷他的話，咬著牙說：「你父親的死，根本就是個陰謀！一個天大的陰謀，有人害怕咱們蕭家人才輩出，對他產生威脅！」

他拿出一張羊皮紙遞給孫子，說：「你看看吧。」

蕭辰面帶疑慮的接過來，低頭一邊看一邊輕聲念出來：「大楚歷四十一年秋，襄陽郡王世子邀好友泛舟，遇風浪落水，溺亡；大楚歷四十三年春，與街角發現英國公長孫屍體，系與人私鬥造成，未能找到兇手；五十三年冬，長陵候的侄子暴斃家中，系中毒而亡……」

羊皮紙上，記錄了二十年來勛貴子弟意外身亡的情況，足有三十條之多。

蕭天豪未做解釋，拿出另一張羊皮紙，說：「你再看看。」

這張紙上記錄的內容，讓他更加疑惑不解，從大楚歷三十年到現在，一共有超過百名開國勛貴或因作姦犯科被殺，或者是意外死亡，或者得了某種蹊蹺的病症，唯一的相同點是：沒有一個人得善終。

柳菲兒也看了一遍，俏臉上儘是疑惑之色，蕭辰好像明白了，抬起頭問：「爺爺，那些死了的勛貴子弟，無一不是被譽為天才、神童的人。」

「沒錯。」老爺子沉聲說：「你父親從小也被譽為天才，在各方面都超越常人很多，爺爺我兩次主動自污，並且主動要求降低爵位，為的就是不引起皇家的猜忌。甚至甘心當個小小縣侯，以此來證明蕭家絕對沒有叛逆和不臣之心，但最後他們還是不肯放過你父親。」

柳致章沉聲道：「小辰，不光你父親，我父親的死也很蹊蹺。」

柳菲兒大眼睛一瞪，這些事情柳致章從沒跟自己說過。

蕭天豪很了解自己追隨了數年的那個傢伙，當他君臨天下之後便開始擔心，這些跟自己***天下的驕兵悍將們，會不會也想做他現在的位子？會不會在他駕崩之後，不尊新皇的號令，從而擁兵自重？

為了自己的和兒孫們皇位坐得穩，皇帝開始清洗這些有威脅的人。

首當其衝被清洗的，就是那些戰功卓著的將領，因為這些人能征善戰，他們要是背叛大楚的話，誰能攔得住？

蕭天豪是這群驕兵悍將中少有的智者，他雖然出身軍旅，但是對上位者的權術頗有研究，最初論功行賞的時候，就意識到自己的功勞太大，有功高蓋主之嫌。所以在封賞前夜，他喝完酒之後砸了一間酒館，而且還毆打了店老闆和夥計，在帝-都造成很壞的影響，然後自請降級用以贖罪。

後來又故意在封地搞的烏煙瘴氣，再次主動自清降級。

兩次降級之後，楚帝對他的擔心降到了最低，而那些一起出生入死的老兄弟，並不知道自己大禍臨頭，短短几年時間，就被冠以各種罪名，接連被殺。

一直到新皇即位，上書表了忠心之後，蕭天豪以為自己安全了，如履薄冰的日子總算是到頭兒了，可以享享天倫之樂。

誰能想到，聰穎的兒子死在一次意外當中。

剛開始他也覺得是意外，但後來越想越不對，經過一段時間的查證，確信那是一個陰謀。

老皇帝一直到到死的時候，對蕭家都不放心，就是因為蕭天豪的兒子太過優秀，特意叮囑太子，想要一個人對皇權沒有任何欲-望，最好的方法就是斷了他的后，一個連兒子都沒有人的，就算是奪來皇位傳給誰啊，他自然也就沒有了反叛之心。

老侯爺看著孫子，說：「你父親死了，但蕭家仍然有后，就是你。」

蕭辰明白了一切，說：「所以，從小您就對我百般溺愛，將孫兒塑造成一個紈絝子弟，對嗎？」

「沒錯，只有你表現出一無是處，皇帝才會減少對我蕭家的懷疑。」蕭天豪點頭說：「也只有這樣，才能保住你的一條命。」

柳菲兒徹底震驚了，柳致章苦笑一下，說：「菲兒，你現在明白為父為什麼夾著尾巴做人了吧，還有為什麼一心撮合你跟小辰，因為咱們頭上懸著一把刀呢！」

「殺我父親的人，到底是誰？是皇帝直接下令，還是其他人做的？」蕭辰沉聲問道。

「不是皇帝直接下令，先皇在世的時候，專門建立了一個組織，為他做這些見不得光的事情。」柳致章說：「但沒有皇帝的授意，那些人又怎敢如此的膽大妄為。世伯秘密的查了好多年，也只是查到這些內容，甚至連那個組織叫什麼名字，都沒有查到。」

蕭辰轉頭看著爺爺：「孫兒這些天的所作所為，打亂了爺爺的計劃，對嗎？」

蕭天豪一笑，霸氣十足的說：「沒錯，原本爺爺只希望你做個無憂無慮的小侯爺，甚至越紈越好。但你表現出的驚人潛力，讓爺爺有了新的想法，一味躲讓只能讓敵人更加的肆意妄為，既然裝軟蛋仍然不會讓對方放鬆戒心，那就強硬起來，讓他們膽寒！」

柳致章點點頭，說：「就是這樣，所以我和世伯商量之後，決定把真相告訴你們，讓你們提早有個心理準備，將來好面對那個神秘組織。」

蕭辰眉頭微皺，那到底是個什麼組織呢，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們曝光在烈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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