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神氣十足顯勇氣,出手相助好朋友

第三章,神氣十足顯勇氣,出手相助好朋友

1

飯堂里鬧哄哄的,就餐的有三分之二全是夜班下來的員工。秋蟬上次在食堂吃飯遇見兩個小夥子為爭一個女人打架,把飯堂的桌椅扔到處都是,地上全是飯菜,還有些打爛的碗筷清理了幾大籮筐。就為一個女人和一張菜票,就餐的員工和伙房工作人員發生矛盾,互不相讓出手大打一架,搞的食堂一遍狼籍。

自從上次發生那場鬥毆事件以後厂部派專人管理食堂紀律,兩個星期食堂變了樣。以往員工買完飯各自找地方,或者端著飯到生產車間去吃,在路邊到處是端著飯碗吃飯的人,有的站著,有的蹬著,還有的坐在地上,五花八門的就餐隊伍。食堂里的衛生條件及差,設施簡陋、污垢、臭氣熏天,連坐的地方也找不到。聽說上一級衛生部門來廠檢查工作,員工向衛生部門負責人反映了這件事,厂部罰了後勤科的款,廠長採取緊急措施,兩個星期改變食堂面貌。

這件事轟動了全廠,本市衛生部門派來人監督食堂衛生。

秋蟬、田雅琴、周玉蘭她們各自買了飯,一人要了一碟青菜,一個紅燒牛肉,圍在一張方桌邊有說有笑品味著大食堂的美味。

吃飯的時間也離不開玩笑話,玉蘭總會找一些題外話。她邊吃飯邊笑,突然把話題指向秋蟬。

「聽說你又來月假了?」

秋蟬紅著臉,羞澀的樣子:「煩不煩啊!吃飯還說這種話.」

周玉蘭馬上嚴肅起來:「你是小妹妹,當姐姐的要關心你。哪有一個月來幾次的,雅琴,你說正常不正常?」

田雅琴旗子宣明的站在玉蘭一邊,更是好心好意:「是啊!秋蟬去醫院檢查一下,玉蘭是好心。」

秋蟬這次臉更紅,除了羞澀,,她的**不應該是公眾談話:「再說,我不理你們了啊!」

飯堂里人多,鬧哄哄的,五花八門的表情,吃飯的動作,談笑風生的情趣,和剛下夜班的人無精走神在廚窗前買飯的懶勁,無精打採的表情,全是喜劇版的色彩。小夥子圍在一起猜拳,猜輸了在口袋裡摸出幾元錢菜票遞給贏拳的小夥子。這些青年人把食堂當成公開賭場,吃飯這會功夫他們也沒放棄全國人都在乾的業餘愛好——玩牌。真說得上是不即不離,不倫不類呀。

這時,秋蟬用手臂碰了田雅琴一下,雅琴也瞧著幾個小夥子贏錢贏得心醉的舉動,他們只管把錢往口袋裡放,小眼睛不眨地死盯住變化多端的手指。

這一切周玉蘭全都看在眼裡,她給曾秋蟬和田雅琴遞了個臉色,於是端著飯碗臉不變色心不慌,大膽地走過去。

秋蟬和田雅琴最怕她去管閑事動勁頭,心頭卻忐忑不安開始擅抖,偎怯,。

現在這些小青年保衛科拿他們都難管,一個少女對他們又能怎麼樣?教訓他們幾句,採用正統的教育方式給他們講道理,問題是他們對這種方式並不樂意接受。曾秋蟬真有點為玉蘭擔憂。世上往往有些怪事情出現好心人前去管閑事卻得不到好效果,到後來反而讓「天棒」小夥子憎恨,惹他們干出侮辱人的報復事。

田雅琴也緊緊盯住幾個賭徒的舉動,不時為玉蘭捏把漢。

「好啊,大白天在這裡幹了起來。」周玉蘭站在幾位剛下夜班、面黃肌瘦、滿臉蒼白的小夥子面前,邊吃飯邊用挑刺的語氣說:「錢多了花不完拿來共享共分怎麼樣?」

「哈哈,你願意給我們共分嗎?」幾個小夥子並不害怕,為首的黃二狗說話時手舞足道很是得意。

「我倒要看你有沒有這麼大的膽量。怎麼樣,不願意?」周玉蘭還是挑剔的語氣:「只要我喊一聲,你們就去保衛科報到——信不信?」

「裝啥神氣,關你球事。」黃二狗賭癮成性,大搖大擺,沒把玉蘭放在眼裡:「我認識你,別人都叫你周扒皮。我看你真是她媽的周扒皮,老子日了你。」

周玉蘭氣得臉通紅,急沖沖地指著:「黃二狗,敢再說周扒皮!你這個小癟三。」

黃二狗知道今天是綉才遇到兵,有理講不清,綠眉綠眼歪著臉,和另外幾個小夥子說著怪話溜了。

周玉蘭覺得過癮,瞧著幾個小癟三狼狽的樣子,她都覺得好笑。

「玉蘭,你真行。」秋蟬和田雅琴一人挽著她一個胳膊,愉快地為她叫好。

「在那兒耍威風,看見你神氣十足顯勇氣的勁頭我真為你捏一把冷汗。」曾秋蟬嚇得都不敢多說,「我以為他們會把你……」

周玉蘭開心的笑了笑,拉著兩人的手嬉嬉哈哈樂在一起。

「你們不知道,對這些二流貨色就得狠點,不要給他們留情面,說一聲叫他們去保衛科報到,尿都會嚇出來。」

「你真粗,讓人聽見有多難聽呀!」

「你別假正經,我又沒有當著男人們說。」

「反正我不贊成你這樣說。」秋蟬靦腆的表情,不高興的樣子。

「你們兩不要爭吵,我認為玉蘭是對的。」田雅琴不想讓她兩人這樣無結果的再往下爭論:「哎呀,都快九點鐘了——好了,我的小妹我們該回去睡覺了。」

雅琴做好人很是心細,不偏不右的挽著兩人的手調和.周玉蘭哈哈大笑。

秋蟬還在生氣,甩開雅琴獨自一個人氣沖沖的往前跑。她認為玉蘭太霸道,說話不分場所,而且很是煽情不閨道。不過這麼一點小爭論在她們中間並不算啥,好像是晴朗的天空剛下過一陣細雨,太陽出來雨水很快就幹了。

姑娘們的性格總是這樣,兩句話掛在嘴上,為兩句話爭論堵氣鬧得面紅耳赤,事後又為兩句話喜笑顏開。

秋蟬回到宿舍和先前一樣有說有笑尤其興奮,她的性格就是這樣,好像她和玉蘭什麼也沒發生。她像小孩的脾氣,那麼幼稚那麼單純。但是,人生目標在她身上非常明確,她不完全是小孩;也不完全是小孩子脾氣;她已經進入少女成熟期,她和大多數少女一樣喜歡她應該喜愛的東西。然而,她愉快地摟住周玉蘭陽光膚色的脖子,像吃了蜜糖似的喜笑顏開。

田雅琴洗完臉,在宿舍門口就聽見兩人嬉戲哈哈笑聲。

「你真壞!」周玉蘭把她緊摟住,兩人樂呵呵的焉旎嬉鬧。

2,出手相助識朋友

夏日的嘉陵江翻起波濤洶湧的濁浪,江風涼悠悠的,浪花敲打在沙灘上翻起層層白波,岸邊從來沒有安靜,不時發出浪花拍打沙灘咚咚的聲音。

秋蟬進廠不到一月,心頭像掉魂似的有些不踏實,經常想家想她媽。今天她是第三次回家。

走進新生活一切都莫生,一切從新開始.突然離別生她養她的母親,突然離別她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有這種思念之心情可以理解,因為獨立生活還需要有過渡期。再說,她有她的留念和自由範圍,還有偉成哥的影子,也許就是這種心情使她有些忐忑不安。

有這樣反常情緒也不是奇怪的事,她家住在川北小縣城同屬一個概念。她從小生活在這裡,上學、玩耍,看電影,上街為母親買鹽買醋。川北小鎮這個半鄉半城的名字在她心中是多麼的熟悉啊!

別小看龍門這個地方,雖然在歷史上它沒有記下什麼光輝的事迹,它沒有什麼名勝古迹,沒有名傳天下的創舉;它不能和大大城、開放城、十里街等等一些大街小巷比,但龍門這兒有它得天獨厚的優點——嘉陵江是它的母親河。改革開放的浪潮在全國轟轟烈烈開展的時候,龍門那幾條熱鬧小街吸引著全國各地的生意人。當地的個體戶一浪高過一浪。這裡實行傳統趕集,三天趕一次集,鄉民們利用這個機會要在街上和兩家大工廠的工人們討價還價。這裡也說得上是川東北重鎮,經濟信息比較暢通,商品款式新穎,不是趕集天街上也是人山人海擁擠不通。

近幾年街上變化越來越大,經商的生意人增加了好幾倍,這幾年流動人口的數量是解放以來最多的。放寬政策,搞活流通,允許個體戶經商,誠然,允許那些做生易經商的個體戶各顯神通。於是,街上做什麼生意的都有——賣打葯的年青醫生口若懸河,能武能醫,吸引著觀眾圍得水泄不通。街上一家賣服裝的商鋪是一位中年婦女叫李二丫開的,不知是通過什麼關係買了一大堆軍用商品,這些商品適用、物美價廉,是目前的暢銷品。李二丫正在商鋪里整理商品,剛把貨物放上貨架,廣告牌還沒來得及放好,商鋪門就被鄉民們層層圍住。這種場面又熱鬧又混亂,李二丫手忙腳亂毫無擋駕之辦法,鄉民越擠越猛,眼看小商鋪攤就要被擠暴了。

「慢一點,有的是……貨」李二丫的嗓門哪裡鎮得住如潮水猛涌般的鄉民的喊嚷聲,頓時搞得她手忙腳亂毫無辦法。

秋蟬此時正路過李二丫的商鋪,看見她一個人手忙腳亂在招呼顧客,軍衣軍褲甩滿地,有的顧客順手牽羊想溜之。

她先有些好奇,總想看個究竟。這時,她看見李二丫急得滿頭大汗,不管她怎樣叫喊也不管用,顧客照樣涌擠;眼看那些襯衫、軍服和漂亮的連衣裙被涌擠的顧客拿走,一鎚子買賣沒看見李二丫收錢。如果這是無償供應國家一定要打個招牌,可悲的生意人,她哪裡有那麼大的資本無償供給。

秋蟬很是可憐李二丫,生易做這麼大怎麼不叫自己的男人來幫忙,一個女人管這麼多商貨,找幾位小伙來看住她也不至於忙得毫無收穫。她猶豫著,少女那顆純潔、正義之心早被感動。她站在人群中間,像工商人員高聲吶喊。

「顧客們,請不要擁擠,我們今天大優惠,各種衣裙應有盡有,我可以滿足你們挑選。」秋蟬把商鋪前正在亂拿亂偷的鄉民推開,她站在中年婦女李二丫面前。

「大姐,你收錢,我來給你發貨。」

李二丫顧不上回答她,緊端著胸前的錢盆。

「顧客同志們,請你們不要亂拿,衣服有的是,完全能夠滿足你們選購。」秋蟬把攤上的貨物全部收在包裝箱里。「你們如果不自覺排好秩序,我就不賣了。」

此時此刻,不知道是什麼力量使她有這麼大的勇氣。在家裡她連耗子也害怕,每次都是偉成哥給她壯膽,現在她居然膽子這麼大、不怕事。

曾偉成是她表哥哥,在他的心目中早就把她當成了朋友。

秋蟬這樣做不是為別的,而是她心頭明白這樣做的理由,隨後她認定這做是對的。

在秋蟬的幫助下,商鋪的秩序很快就好了。她看見鄉民們從她手中拿走一件件衣物,然後李二丫面容和笑的在收錢,她才給第二個人拿貨品,第三個、第四個……現代商品經濟社會,總得有它的正常秩序,後來有數不清的顧客從她手中拿走那些漂亮的衣物、華麗飾品、和軍服。

李二丫的商品不到兩小時就賣光了。是她幫助一位弱勢婦女在兩小時內賣完了所有商貨,她做了一件大好事,此時此刻她的心情非常愉快,突然冒出好多好多的感想。

李二丫像突然遇上救星似的:「大妹子謝謝你!今天不是你幫我本錢都賠光了。」

秋蟬文靜的笑臉,紅潤的嘴唇:「幹嗎不找個男人來幫你?」

李二丫聽見男人二字就發渾,頓時把錢夾子猛地甩在貨桌上,臉上是憎恨表情:「他死了!」

秋蟬目瞪口呆,後悔問了一句不該問的話題:「對不起二丫姐,是我不好。」

李二丫重新把錢盒子抱在身前,猶豫著:「秋蟬妹子,是我不好。我哪男人不是好東西,在外面又瓢又賭,昨天還帶個女人回家過夜。」

秋蟬真不敢相信,自己女人在家不用,還帶女人回家,世上還有這種男人:「你就忍著,幹嗎不和他離婚?」

李二丫總算遇上能說心裡話的女人,於是她給秋蟬講了昨天晚上哪場驚心動魄的偷情戰。

「王德民,給我滾出來。」李二丫終於不能再容忍眼前這個沒良心的男人,她衝進屋把哪個不要臉的女人從床上抓起來,頓時兩個女人大吵大鬧,動手打了起來。

張幺妹不是正房的位置當成了正房,抓住李二丫的頭髮往牆上撞,兩人打得難解難分。

李二丫也不是好惹的,不會讓吃屎的占拉屎的便利,於是用鞋子像打落水狗似的,打得張幺妹雙手抱住頭。

「好啊,王德民,看著你老婆打我就不來幫忙。」張幺妹哭著,鬧著、跳著。

「騷婆娘,沒有男人要呀,要偷我的男人——賤貨。」李二丫的頭髮又亂又臟,頭上全是灰白色牆灰,地上還有一撮被扒掉的頭髮。

「問你男人呀,他還會要你嗎?你就是一紋錢不值的黃臉婆。」張幺妹的頭髮也是亂亂的,穿在身上的睡衣撕了一條長口,光滑白嫩的胸乳露在外面。

王德民是吃裡扒外的傢伙,他暴跳如雷,一臉憤怒再也不能忍受,竟然動手打了李二丫。隨後氣沖沖的帶著張幺妹拿走了家裡所有的錢,結婚時買的金銀手飾也被他偷走。

李二丫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到處是傷。臉上至今還留有一處傷痕。

秋蟬聽了李二丫的遭遇很是吃驚,眼睛紅紅的,不時里流出了同情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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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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