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我果然不是人類
之所以想到要做那個一個奇怪的試驗,是因為一色一子想要確認,自己是否還屬於人類的範疇。結果,當她使出吃奶的力氣都沒能捏痛白蘭時,心裡真是幾分歡喜幾分憂。
喜的,是她總算還是個正常的女孩子。畢竟女孩子力氣就是不大,白蘭的反應應該也算是正常範疇之中的。
然而憂的,卻是自己那時靈時不靈的特異功能。
且不說感官靈敏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力氣……這總是可以隨時試驗出來的吧!可是她使出吃奶的力氣都沒能讓白蘭變一變臉色,但用力(堅決不承認是輕輕)捶了一下車子而已,就能砸出一個拳頭大的坑來。
這能力,坑爹呢。
一色一子盯著自己的筆記本看了半天,都沒有從上面找出類似於deathnote那樣的說明書,只好就此放棄,重新把它塞回了自己的隨身小包里。
長途跋涉了將近6個小時,中間斷斷續續停下休息,補充能量,白蘭傑索和一色一子總算在太陽沒有下山的時候進入了不夜城的範圍之內。
然而奇怪的是,不夜城明明是遠近聞名的大城市,這個時間,正是大家活躍的時候,而一色一子和白蘭傑索卻還是明顯地感覺到了城內撲面而來的蕭索氣息。
是的,蕭索,就好像一座城一夜之間破敗了一般。
這樣的氛圍讓他們兩人都深深地感覺到了不安。
往日喧嘩熱鬧的街道如今行人稀少,而且多半都是行色匆匆。原本他們還懷疑過是否怪物已經佔領了這座城,但仔細觀察后發現,至少他們轉了幾個街區,都沒有發現怪物。那些行色匆匆的都是人類,似乎是趕著回家。
白蘭打開廣播,果不其然地聽到裡面在說著讓居民們盡量躲在家裡,而且要隨時準備進入緊急狀態。
這麼大一個城,不夜城,就這樣變成了一座靜城。
最終,車子停在了一棟房子面前。一色一子疑惑地看了一眼白蘭,後者笑嘻嘻地掏出一串鑰匙前去開門,而後伸手做了個邀請的動作,笑著看向紅髮少女,「美麗的女士,我有榮幸能請你和我共進晚餐嗎?」
一色一子白了他一眼,因為臉上有傷而無法做出更大的表情,只好綳著臉嚴肅道,「謝謝,尊敬的先生。」然後,大踏步進了房子。
這棟房子據說是白蘭一位朋友的,朋友出了遠門,於是留了把鑰匙給他。房子空間很大,所有的東西都可以直接使用,這讓從昨天清早開始便一直緊繃著神經的一色一子彷彿看到了幸福曙光——她實在需要好好睡上一覺。
利用家裡的食材做了簡單的食物,一色一子和白蘭傑索兩人進行了一場愉快而又舒適的晚餐。之後兩人各自整頓,洗澡、休息、查閱資料等等,一直忙到夜幕高懸,這才總算是鬆了口氣。
隔著窗戶看外面的景象,一色一子輕輕嘆了口氣。
這座城之所以叫做不夜城,是因為往日里,一到夜晚,無數的燈光、亮光把整個城市都照的燈火通明。夜晚恰恰是另一個世界開始活動的日子,人們縱情歌唱,歡聲笑語,用各種自己喜歡的方式來抒發著白日里嚴謹的工作和生活所帶來的各種壓力。
然而如今,不夜城卻已經名不副實。
望著窗外冷清的街道,稀稀疏疏的車輛,以及早早就關門大吉的各種店面,一色一子忽然有些感慨。她如今仍然對周圍所發生的所有事情感到莫大的不真實,彷彿自己正在做一個漫長而充滿了各種壓力、危險、異變的噩夢。夢裡的世界好似真的一樣,讓她到現在為止都無法清醒過來。
僅僅一天而已,就已經讓她感到有些厭煩了。
「你說,怪物會不會遲早也蔓延到這裡來?」一色一子回過頭,問窩在沙發上的銀髮少年。
少年隨手撈了一包棉花糖過來,撕開,塞一顆進嘴裡,滿足地閉了閉眼,這才不緊不慢地回答對面人先前的問題,聲音輕飄飄地,彷彿也染上了棉花糖般的柔軟甜膩。
「唔……可能吧。」
「那我們為什麼還要來。」一色一子坐回沙發,習慣性地蜷起腿歪在柔軟的靠背上,面無表情地問著,彷彿這個問題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話題。
「來之前我們不是討論過了嗎?」白蘭沒有看旁邊的一色一子,而是接著往嘴裡塞甜點。好像一整天沒有吃這些東西,生命都不完整了一樣,要把昨天少吃掉的現在都補回來。
確實討論過,但只有簡短的一兩句而已。
一色一子頓了頓,也撈了一包棉花糖過來。這個動作引起了白蘭的主意,他幾乎是眼睜睜地看著紅髮的少女撈過棉花糖,撕開包裝,拿出一顆,塞進嘴裡,直到這一系列動作完成,他才移開視線,搞得一色一子瞬間就有了負罪感。
「喂,我就是吃一包而已……你不是說這些也有買給我的嗎?」
少年瞟了她一眼,輕飄飄地回了一句,「我說什麼了嗎?」
「……」
決定不和他計較這些有的沒的,一色一子決定繼續剛才的話題。
「我們來這裡,是因為這裡有黑手黨。可是,這一切都是建立在人體實驗室暴走導致怪物出現的基礎上。」
這個國家最富盛名的黑手黨派,幾乎全都在這個城市有著據點,就連國外那些有名的家族也有在這裡的勢力範圍。他們來到這裡的目的,並不是為了尋找到怪物出現的源頭,並將它們一次性全部滅掉,這樣高尚的目的並不適合這兩人的品性。
他們只是為了自己。因為黑手黨世界在進行人體試驗,因為人體試驗出了問題才有了那些可怕的怪物。而既然事情是從他們這裡發生的,那他們一定也會有解決的辦法,就算沒有,也一定有自保的辦法。
一色一子和白蘭傑索最初,也是最主要的原因,其實也就是為了尋求庇護。
可是,從迄今為止的情況來看,這無疑是一件根本無法著手去做的事情。
他們一沒有本錢,二沒有關係,如何能夠讓黑手黨家族心甘情願庇護他們?難道要去加入黑手黨?一色一子覺得,這個可能性,白蘭傑索一開始就沒有考慮過。
況且……在普通民眾眼裡,黑手黨仍舊是一個可怕的存在。和他們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
「恩哼,然後呢。」白蘭懶洋洋地撐著腦袋看她。
「我的意思是說,如果怪物出現的原因和人體實驗室沒有關係,那我們來這裡的目的豈不是沒有了。」一色一子面無表情地說著。
白蘭同意地點了點頭,「之後呢?」
「之後?之後不是該你說了嗎!」少女內心一陣斯巴達,「好吧,請問白蘭傑索先生,假如我們剛才的假設成立,好吧好吧,不是我們,是我,我剛才說的假設成立,那麼我們呆在這個不夜城豈不是失去了意義?」
「不會啊。」白蘭不解地望著少女,「為什麼會失去意義?」
「因為怪物和黑手黨沒有任何關係。」
「沒有關係為什麼就不能呆在這裡?」
「我們呆在這裡做什麼?」
「度假啊~」
「……」
「色子,你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了呢。腦子都沒有平時管用了。」銀髮少年無不正經地說道,「這裡我們本就要來不是嗎?就算沒有黑手黨,學校那邊也無法待下去了呢。」
「……」確實如此。
撓了撓臉,一色一子再問,「那如果真的和黑手黨有關係,我們要怎麼做?」
白蘭少年答得很乾脆,「不知道。」
一色一子頓時抄起旁邊的靠墊扔了過去。
「嘿,達令,你要謀殺嗎?」白蘭身手敏捷地立刻從沙發上跳起來躲到一邊,而後目瞪口呆地望著靠枕如火箭般刷地飛過來,直接陷進了沙發靠背與坐墊之間。
「啊,抱歉。」一色一子趕忙揮手,「我忘了。」
黑手黨的話題就這樣被岔了過去。
一色一子明白,白蘭說他不知道,那就是真的不知道。他們只是因為一個猜測而趕來了不夜城,如今這個猜測還沒有被落實,接下來的計劃根本無法實施。
他們需要做的,是在這個暫時安全的城市裡安心地修養,等待,等待著執行計劃,或者繼續向另一個方向逃亡。
之後的幾天,兩人果真在不夜城的這棟房子里住下了。
一色一子曾試圖聯繫學校里的同學,在網路上查找學校的最新消息,可無一例外結果都非常讓人失望。白蘭曾說,那天晚上在實驗樓里,他試圖查閱扎克叔叔所在城市的信息時,得到的也是這樣讓人失望的結果。
這隻能證明,那座城已經被中斷了通訊,或者乾脆停止了城市的機能。
僅僅是幾天而已,事情就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
而這幾天里,白蘭也沒有閑著,這位高智商的少年在電腦上的天賦非比常人,他做了一個推演,利用自己做的一個神奇的程序,把兩人這些天來所有收集到的,親身經歷的,猜測的,能夠用上的全部都用了上去,然後讓計算機幫忙得出了一個結論。
結論一出,一色一子便沉默了。
計算機說,按照現有資料推斷,再過最多兩個星期,不夜城也會迎來它的黑暗。
這個結論讓一色一子和白蘭傑索同時沉默了下來。
第二天,幾乎是默契使然,兩人很快達成了共識,開始做兩手準備,一是逃亡,二是接觸黑手黨。可接觸黑手黨這件事無法一蹴而就,要有時機,有底氣,有各種的條件同時成就。這事急不得,因此他們決定先準備逃亡物資。
彈藥,救急醫療,食物,水,汽油,衣物,種種這些都要準備齊全。而且白蘭開始試著改裝他的車,當他穿著工程服鑽進車庫時,一色一子就需要獨自去準備這些東西了。
此時的不夜城雖然蕭索,但至少很多店面還是保持了繼續營業的狀態,只要白天去購物就不會有任何問題。一色一子今天的採購計劃很輕鬆,只是來買晚餐的材料而已,因此當她進入便利超市時,心情說不上好,但卻也不差。
便利店這種地方給她的印象實在有些差,因此她挑選東西的速度很快,不一會便抱了一大堆的東西來到收銀台。今天買東西的人不少,因此罕見地需要排起隊來。
一色一子乖乖地站在隊伍的最後,沒有插|入周圍任何人的談話。然而沒過多久,便聽到一個5o多歲的女士問她,「姑娘,你們家也是要搬走的嗎?
一色一子微微一怔,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好微微點了頭,「也許吧。發生了什麼事?」
「哦上帝,當然是最近大家都在關注的事情了。」女士誇張地聳肩,「據說出現了人形怪物。現在我周圍的鄰居們都準備要暫時出去躲躲,我們家當然也是如此,只是路線無法確定。」
一色一子點了點頭,「往西吧。」
「什麼?小姑娘你說往西?可是我兒子的意思好像是要往東。」
「東邊有怪物。」她輕聲說道。
「你知道?」女士驚訝地看著她。
「嗯,我從那邊來的。」一色一子誠實地說道。
誰知話剛一出,她便立刻感覺到周圍人看她的目光全變了。當人們看到她臉上那道疤痕時,幾乎是一瞬間,所有人都和她拉開了距離。
一色一子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面無表情,不再開口。她本來想解釋一下,這個傷並不是怪物抓撓的,而是自己的同伴為了救自己而不小心讓子彈擦過去的,可看了一眼周圍人那明顯冷漠疏離,甚至有些厭惡害怕的目光時,少女聰明地選擇了閉嘴。
飛快地結了帳,離開便利店,一色一子抱著大袋子朝自己最近暫住的公寓街道走去。然而還沒等她再過一個街區,腳步便停了下來。
此時的她剛剛好走進一個狹窄的衚衕,兩邊都是幾層樓高的公寓。距離白蘭朋友的房子還有一段距離,而除了這條衚衕,就全部都是康庄大道了。
所以如果有人想要動手,最好的時機便是現在。
最近她敏銳的感官重新回來了,但這並不是什麼好事。相反地,她因為更能清晰地感覺這個世界而越發地感到頭疼。然而正是這一頭疼的能力,讓她今天提早地發現了自己被跟蹤,而跟蹤的這幾個人,都不懷好意。
「出來。」
她一動不動地站在衚衕里,感覺到身後有幾個人的腳步逐漸逼近,她放下手中的食材,掏出了隨身攜帶的m37,轉過身面無表情地望著那幾個渾身都散發著煞氣的男人。
來的一共有5個,按照m37的彈匣,正好一人一顆子彈。但她如今的射擊準頭還沒有練出來,5發子彈能夠放倒三個人就已經是萬幸了。
好在……她力氣夠大。
「有事嗎?」一色一子平靜地問道,「沒事的話我就要回去做飯了。」
「你覺得這還可能嗎?」其中一個男人冷笑著回答她,「從東邊來的人,嗯?聽說那些怪物只要傷了人,那個被傷的,就會也變成怪物。不夜城如今還沒有被卷進災難里,以後也不會!所以,凡是危險的東西,都應當被消滅掉。」
男人說著,表情變得冰涼無比,「殺了你,甚至都不用被判刑坐牢。」
一色一子深深皺起眉,「我的傷不是怪物抓的。」
「哼,沒有變成怪物之前,誰都會堅信自己是人類。」另一個男人接話,「就像喝醉酒的人一定要堅持說自己沒醉一樣。」
「你們幾個成年人,圍攻我一個女孩子,不覺得太沒有風度了嗎?」一色一子也冷下了臉。
「你是遲早要變成怪物的人!」對面的男人厲聲喝道。
好吧,看來是說不通了。
既然如此,來戰。
一色一子面色冷峻地盯著逐漸逼近的他們,抬起手毫不猶豫地就是一槍。她運氣很好,那一槍正好命中其中一個男人的咽喉,他必死無疑。
看到她開了槍,其餘四人頓時都怔了一下,隨即露出了驚恐的表情。然而他們每個人手中都有武器,鐵棍,電擊棒,撬棍,這些東西在男人手裡發揮的力量要更大,因此他們堅信自己可以放倒眼前這個看起來只有十幾歲的小姑娘。
「別愣著,只是一個小怪物而已!」有人喊了一聲,「衝過去摁住她!」
這一喊,其餘人的注意力瞬間便回來了,四人直接朝著一色一子撲過來,後者連連開槍,卻只打中了兩個人,其中一人倒地不起,另一人卻只是打重了他的胳膊。
5發子彈打完,敵人已到眼前。
果斷地扔掉手中的槍,一色一子不敢硬抗對方迎面而下的的鐵棍攻擊,一個側身貼上牆壁,同時反應極快地一手抓住了對方的另一隻手腕,嘩地一甩,一個成年人,就這樣好像很輕易地便被她摔得失去了平衡,一頭撞上了牆。
然而躲過一個卻躲不過多個,那個被她打中了胳膊的男人居然不知何時到了她身邊,手中的電擊棒一伸,一色一子頓時感覺到眼前一黑,渾身一軟,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這一摔讓她立刻又從昏迷中清醒過來,但身體發軟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拿著撬棍的男人劈頭狠砸下來。
就在一色一子覺得,今天自己可以要交代在這狹隘醜陋的衚衕里,被幾個男人放倒時,她的腳忽然被人扯了一下,緊接著,整個人被向後刷地拉了十幾公分。
揮撬棍的男人一擊失敗,驚訝地抬起頭,忽然發現衚衕里不知何時居然多了一個人。而這個剛才在危急關頭拉了一色一子一把的人,正是穿著一身工裝服,有著銀白色鬆軟的頭髮和紫水晶般漂亮眼睛的少年。
白蘭傑索。
「瞧我發現了什麼。」少年嘴角噙著一抹笑,但那雙上挑的眼睛里卻冷得沒有絲毫溫度,「大人欺負小女孩,這是最近流行的戲碼嗎?」
「白蘭……」一色一子驚訝地望著他,艱難地開口,「你怎麼在這裡?」
「剛好要去買零件。」銀髮少年掃了她一眼,發現一縷血正緩慢地從她的頭縫裡流出來,不禁對自己剛才的計算失誤感到一絲不快,「達令,是你的頭太長,還是那個骯髒的男人撬棍角度不對?」
「……」當然不是前者了!!
一色一子用自己的眼神表達了對他所羅列出的選項的不滿。
「嗨嗨,我知道了。」白蘭敷衍地安慰了她一句,而後看向對面依舊沒有罷手意思的幾個男人。
那個被色子直接拉到牆上撞暈的男人此時也悠悠地醒了過來,發現居然多出了個白蘭傑索,頓時皺起眉,揉著腦袋說道,「小子,不想死就快點滾,那個女的是怪物。」
白蘭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一把架起還沒有恢復行動力的一色一子就要離開。
誰知還沒邁出兩步,便被身後人喝住。
「把人放下!否則連你也一起不客氣!」
白蘭偏過頭,一臉疑惑道,「人?在哪兒?」
「就是你架著的那個。」
「你們不是說這是怪物嗎?」
一色一子:「喂……」
男人之一:「……那,把怪物放下。」
白蘭看了他一眼,忽然眯起眼親切地笑起來,「我拒絕。」
他的態度頓時激怒了剩下的三個男人,對方揮著武器就要過來。這時,一色一子忽然聽到了白蘭問她的話,「帶槍了嗎?」
「沒子彈了。你沒帶?」
「忘了。」
「……那還逞什麼強啊趕快跑啊!」紅髮少女氣急敗壞地喊道。誰知她回過頭,卻發現已經晚了,那三個男人已經衝到他們面前。
白蘭身手敏捷地躲過了鐵棍,身體狠狠撞上了那個拿電擊棒的男人。男人本來胳膊就中了一槍,被這樣一撞,頓時疼得他倒地不起,一色一子見狀,軟著手腳艱難地走過去,一把奪過了他的電擊棒,打開開關毫不留情地捅了他一下。
「讓你捅老子,讓你捅!」
成功地又放倒一個男人,一色一子拿起電擊棒準備去幫白蘭,誰知就是這樣一動,剛才撬棍掠過的地方又開始流血,血順著額頭而下,模糊了眼睛,直接流進了嘴裡。
下意識地舔了一下,腥甜腥甜。
一色一子不甚在意地眨了眨眼,就著模糊的視線就往前走,誰知剛一腳邁出去,心臟卻忽然重重地、猛地一跳,以至於讓她整個人都忽然呆在了原地。
怎麼回事?
她下意識地抬手捂嘴,卻在下一秒驚恐地發現,獠牙!那已經消失了快兩個星期的獠牙!居然不知何時,重新出現了!
伴隨著獠牙出現的,還有那股原先一直深埋在心底的可怕情緒——飢餓。
不是正面情緒,也不是負面情緒,是飢餓,餓到她胃部都在痙攣的飢餓感。她下意識地舔了一下自己嘴邊的血,居然震驚地發現,自己活了16年,第一次發現……血竟然是如此美味的東西!
糟糕……
一色一子捂上了嘴。
居然是在這種時候。
居然是在這種危機的時候……
白蘭還在抵擋那兩個男人的圍攻,而自己的手腳力氣還未恢復,大腦剛才承受的一擊讓她此時有些暈乎乎的。
但所有的事,都敵不過這突如其來的飢餓感帶給她的無盡折磨,幾乎要抽空她所剩無幾的力氣一般。心跳極為緩慢,她有些缺氧,靠在冰涼的牆壁上,她用盡全部力氣把電擊棒朝白蘭扔了過去,但卻看不清他到底接住了沒有。
大腦痛極,但卻格外清醒。
清醒到一色一子忽然就明白了一件事。
原來她果然,不是人類。